付小博每天依旧与章辰阳几个鬼混,渐渐发展成了小大人里的四大天王,同学们一直都对陈一航是否有资格称作为天王议论不休,就算是,按性别她也应该是个女王,毕竟四大天王一直都是以男人为主体。好在其他三大天王态度表示的都很积极,尤其是敖海,不像其他人有根基,初来乍到便混了个天王。当然,四大天王并不是没有对手,他们在这座学校里只有一个对手——王笑笑,六年级的老大,也是林场小学里的‘教父’,学校里一直流传着王笑笑的各种事迹。

  其实他们大可安稳的等到六年级毕业,顺理成章的接过老大的位置,可是章辰阳并不这么想,处处觉得自己优人一等的他,觉得自己并不比那个不男不女的王笑笑差。

  那天和往常一样,午间休息的时候,王笑笑站在教学楼顶楼的护栏边,那是她专属的私人领地,她的旁边站着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同学,王笑笑暧昧的看着她,轻抚着她的秀发,时不时的向下看一眼,好似在巡视着自己的江山社稷,这个时候的楼下总会站着不少崇拜者,莫名的盯着上面看。付小博和章辰阳曾经也和这些崇拜者一样,从进入这个学校开始,看着这上面改朝迭代,初始的几代,大多是些硬汉,肱二头肌发达,孔武有力,真的是一拳一脚打上去的,当然也有些靠花拳绣腿,偷学了两套军体拳蒙混过关的,只是并不长久,很快就被实力派赶下台。为了这块领地,大大小小不知发生了多少战役,如今王笑笑成功打败了所有的对手,站上了这紫禁之巅。

  “不久,我就会站在上面。”章辰阳站在楼底对付小博说道。付小博突然有点开心,章辰阳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怎么,你要投奔王笑笑么?”

  “不是,我们要把她赶下来。”章辰阳又把‘我’说成了‘我们’,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说这话的时候一阵风刮了过来,头发和衣领一阵一阵的飘着,眼神坚毅,就像古代视死如归的侠客,付小博突然想起荆轲刺秦的典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阳哥,我跟你。”付小博鼓起勇气说道,在付小博的眼里章辰阳可以想成为他想象中的任何人,就像这次,他相信章辰阳毫无疑问会取代王笑笑成为这座学校新的老大。

  “王笑笑这傻鸟怎么又跑楼顶去了。”陈一航拿着一个青苹果边走边吃的说道,周围的同学听到有人说这话简直惊呆了,但回头一看是陈一航便觉得不奇怪了。

  “有本事你当着她的面说。”有人在周围小声议论道。

  “你怎么知道她没听到。”陈一航不屑的朝说话的人群中瞟了一眼,那人立马吓得看向别处。

  “航哥,低调点,咱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付小博在一旁警醒的说道,他生怕被王笑笑听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胆小鬼。”陈一航吐着舌头办了个鬼脸。“对了,昨晚我抓了一条小青蛇,可好玩了,晚上要不要去我家玩。”

  陈一航对男孩子们的宏伟大业似乎并不感兴趣,她更在乎每晚打的野味第二天能换几个钱。

  “咦,不要。”付小博一脸嫌弃的说道,更多的是害怕,他对这些无脚的软骨动物天生的抵触,就连蚯蚓也是。

  “你家忒远了。”章辰阳直截了当的说道,的确,上次去陈一航家走了大半个钟头,还是暑假的时候,已经很久没去了。“等有时间再说,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办。”

  “切。”陈一航不屑的走开了,她把苹果核用力的扔到了楼顶上,只不过王笑笑已经离开了。

  “您老走好不送。”章辰阳知道未来的计划里不能没有陈一航,没有她,自己这方的战斗力会呈断崖似的暴跌,那天章辰阳隆重的邀请陈一航加入四大天王的阵营,陈一航犹豫了一会,抵不过章辰阳的苦苦哀求才勉强答应,只是她不明白好好的齐天大圣不当,非要当什么魔礼青,魔里红。很显然,家里连电视机都没有的陈一航对港台文化一无所知,她对于电视节目的了解仅限于暑假连环播放的西游记和春晚,更别提什么港剧,台剧了。

  章辰阳积极的在备战之中,他用糖衣炮弹以及稀有的卡牌作为奖赏,已经笼络了不少小弟,可是远达不到和王笑笑分庭抗礼的水平。王笑笑也得知了五年级的这些小动作,她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派了个手下通知章辰阳识相点赶紧收手,不要不自量力。

  章辰阳并没有畏缩,他只觉得要加快速度了,必须去找到那个男人加入他的阵营,无论他开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他。他就是高齐天,据说因为刚出生的时候太过迷你,家人怕他长不高才起了这么个名字,可惜事与愿违,他在六年级里也是偏矮的个头,可是看起来却十分干练,那是因为和霍元甲一样,小时候身体不好,便被家里人送去学散打,到如今也有四个年头了。有江湖传闻,王笑笑一直忌惮着高齐天,所以王笑笑碰到高齐天都会主动让道,并且很感谢他在上次的紫禁之巅战役上保持着中立的政策。

  下午放学,陈一航照例早早跑了出去,去慰问林场各条小河里的黄鳝,小龙虾什么的。章辰阳、付小博和敖海决定去见见那个高齐天。

  高齐天他爸爸每次来接他的时候总会迟到,所以他都会到操场上踢一会球,准确的说并不叫踢球,因为他并不射门。只见他将球在手上垫了垫,轻轻的垂直向上抛,任由它自由落体,紧接着临空一脚,将球‘嘭’的一声踢向空中,球急速的向上飞,似乎能听到划破气流的声音,接着球在视野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不少围观的低年级学生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他们有男有女,不分性别,深深的被折服。

  紧接着,视野里的球越来越大,从天而降,哐哐哐的在地上弹跳起来,总有追随者替他把球捡回来,想要看他在表演一次,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完全要看他的心情。

  这次替他捡球的是章辰阳,落日的余辉洒在高齐天黝黑的皮肤上,远处看就像是十八铜人阵里的铜人。

  “你好,我是五年级的章辰阳。”章辰阳把球递了过去。

  “我不想踢了,你们到别处玩去。”高齐天满不在乎的说道,恐怕他也没听过什么四大天王的嘘头。

  “不是,我们不是让你踢球的。”

  “那你们有啥事?”

  “我们想打倒王笑笑。”

  “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高齐天笑了起来,满是讥讽“不自量力。”

  “所以我们想让你加入我们。”

  “我不和低年级的学生玩,再说了我和王笑笑无冤无仇。”高齐天冷冷的说道,就像一个高冷的剑客。“我走了,我家人来接我了。”

  他们看到停在学校门口的一辆摩托车在嘀嘀嘀的按着喇叭。

  “怎么办?”敖海问道。

  “三顾茅庐。”付小博受到了章辰阳的感染,也变得坚定不移起来。

  得知付兴平今天回家,赵雪梅早先一步离开学校,准备饭菜,等到付小博回到家里已经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提到做饭,赵雪梅一点也不马虎,中式,西式的,变着法子做,在付小博的印象中母亲的菜永远也吃不腻。

  “你看看,中午你爸回来屁股还没做热,就去赶麻将场了,去喊他回来吃饭。”赵雪梅无意的埋怨道。

  提到麻将,赵雪梅也会打,只是她不像付兴平麻将瘾那么大,十天半个月也就打个一次。上次因为麻将发生的不愉快还要追溯到付小博一岁大左右,付小博发了高烧,不停的哭闹,家里养的鹅好像也得了瘟疫,拉拢着脑袋,赵雪梅跑前跑后,又是喂奶又是给鹅打针,急的满头大汗,可付兴平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下没影了,最后赵雪梅在路边小麻将馆里找到了他,只见她背着哇哇叫的付小博,手里握着针管,满眼是泪,她愤怒的掀翻了桌子大吼道“付兴平,我要和你离婚!”

  虽然没离成,但付兴平也收敛了不少。以后吵架冷战的时候,赵雪梅总会有意无意的在付小博面前提这件事,好像再说‘看,这就是你爸爸的样子,生病了也不管你’,这也给付小博带来了不小的心理暗示,以至于赵雪梅问‘离婚了跟爸爸还是妈妈’这个问题,付小博总会不假思索的说妈妈。这让赵雪梅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付小博很快便在麻将馆里找到了付兴平,这个麻将馆并不是很大,大概四五张桌子,绿色的麻将布被时间磨的退了色,这里有游手好闲的青年人,不务正业的中年人,以及无所事事的老年人,他们总能在看似广袤的时间里凑成一桌,你来我往。最后一圈牌,赢钱的人面带笑容,输钱的人脸色阴郁,不输不赢的人却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见大势已去,在心里默念‘别出中,不输就行。’

  付兴平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付小博,看来他目前属于第三人种,付兴平打出的每一张牌都小心翼翼的,突然对家‘啪’的放出一对牌,吓得付兴平以为要胡牌了。

  “你个二五,装鬼日七的(装模作样)!”付兴平骂道,众人发出愉快的笑声。

  付小博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叔好’‘伯好’,付小博红着脸一一与他们打招呼,声音很小,勉强能够听见,这是付兴平从小就灌输的基本礼仪,只是他永远分不清这些叔叔伯伯在家中排行老二还是老三,经常把大伯喊成了三伯,把四叔喊了三叔,索性干脆就不分了,统一叫叔伯,管他老几,他也没法像章辰阳了面对一屋子人的时候,扯着嗓子喊“各位父老乡亲好,人多我就不一个一个打招呼了,那谁,老章,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啦。”

  付兴平打完了最后一圈牌,兴奋的抱起了付小博,粗犷的胡茬在他的小脸上胡乱的蹭着,逼的付小博直求饶,父子一个星期未见的思念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付小博渐渐意识道,无论赵雪梅如何诋毁付兴平,他在内心深处依然热爱着这个男人,因为他叫做父亲。

  付兴平回到家中,赵雪梅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其实付兴平在外面过得并不差一天三顿下饭馆,甚至比桌上的饭菜还丰盛点。

  “哟,今天哪个大人物回来了。”付兴平对着一桌饭菜打趣的说道。

  “对,希斯克利夫回来了。”

  “谁?竟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什么,夸你呢。”赵雪梅一一给父子俩盛了汤“下次喊你回来吃饭快点,饭菜都凉了。”

  赵雪梅的脸上看不出多大的喜悦之情,付兴平有一丝丝的失望,他在想,是不是出去的时间太短了,以至于思恋的弦还没绷紧便松掉了,倒是付小博热情高涨,不停的问付兴平去了哪些有趣的地方。

  要说赵雪梅给付兴平定的罪名里一定有一条是不浪漫,付兴平除了在追求自己的时候送的那本提起来就让人头疼的《情人》,便在没有像样礼物,就像他这次空手而归,居然忘记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虽然并不是非要过这个日子,林场镇的大老粗爷们也不兴这个玩意,但这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吃一顿饺子,没有醋,也行,有,就更好了。

  其它引资小组的也都一无所获,付兴平的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整日躲在麻将场里,悠闲自得。付兴平微薄的薪水并不能够支撑起这个家庭,甚至两场麻将下去都不够输的,不像其它的副厂长,他们大多有自己副业,就算没有也是镇上的农业大户。家里的大部分收入都要依靠赵雪梅,可付兴平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是自己一手托起了付家在林场镇的地位,平日里老实本分的村民对他客气的点头哈腰,居然让他产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错觉,只要老厂长的任期一到,自己便可以‘登基’了。

  章辰阳依旧在紧锣密鼓的组织着进攻小分队,到如今除去一个陈一航不稳定因素,已经集结了七个部下,章辰阳给他们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葫芦侠上天山”,灵感源自《葫芦娃》与一部叫做《天山童姥》电影。

  周一下午一放学,章辰阳等三大天王堵住了王笑笑,其实想拉着陈一航,可惜陈一航跑的实在飞快。

  “两个选择,第一,并列做老大,第二你让位。”不等章辰阳说完,一圈人已乐乐将三小天王围住。

  “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章辰阳,你是付小博,你是鳌拜,五年级的三大傻瓜,哈哈哈。”

  “是敖海。”敖海小声嘀咕道,看到周围一圈人,倒有些被吓住了,他真想打电话给他爸告诉校门口有人聚众斗殴。

  “高齐天决定加入我们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你个警告。”章辰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王笑笑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看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

  “高齐天这么厉害,我劝你还是识趣点。”付小博继续刺激着她。

  “高齐天算个屁,中看不中用家伙,你以为我怕他。”

  和付小博预想的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为老大的王笑笑肯定会不甘示弱,这样便落入自己的陷阱里了。

  章辰阳与高齐天的第三次会面。

  “你好烦。”高齐天对跟着自己并排行走的章辰阳说道“说第几次了,我不会加入你们。”

  “你好帅。”

  “不要逼我动手。”

  “哎,可惜了,王笑笑说你算个屁,猪狗不如,中看不中用。”章辰阳故意加了些佐料“你可以问你的同学,他们都听到了。”

  高齐天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什么时候开战?”

  “星期五放学,白河旁边的杨树林。”

  “好。”

  那个星期五,天气一反秋日的凉爽,艳阳高照,名副其实的‘秋老虎’。章辰阳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有了高齐天加入,无疑胜券在握。付小博有些紧张,但看着章辰阳激情高涨的样子,心里到平复了许多。敖海显的有些害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父亲嘴中那些坏孩子混在一起了,内心的正义感告诉他这仿佛是在犯罪,一时懊悔不已。

  敖海并不在乎散打高手的加入,他觉得只有和那个挥棒打狗的陈一航在一块,才有安全感。敖海趁着做眼保健操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陈一航,眼睛被双手牢牢的遮住,一定又是在打瞌睡。

  放学的铃声终于想起,逃队的人早先一步冲了出去,陈一航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可陈一航刚跑出教室没多久,便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赵雪梅。

  “陈一航,全班就你一个没交学费了。”赵雪梅义正言辞的说道“这都拖到什么时候了?”

  “赵老师,我...没钱。”陈一航羞愧的低下头,别说学费,日常的生活开支都快不够了。同时对赵雪梅的这次突袭没有一丝意外,换做其他老师早就找去家里了。

  “老师知道你家里困难,我不信这点书本费还能拿不出来,是不是被你偷偷用了?”

  “我没有。”说罢,委屈眼泪便留了下来,这可真不像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陈一航。

  “好了,别哭了,老师相信你,别看老师平时对你严厉,都是为你好。”赵雪梅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赵雪梅撩开她凌乱的头发,想要帮她擦眼泪,可瞬间被这张脸惊呆了,她突然发现陈一航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小美人胚子,她知道这样一张脸,日后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为之倾动,只是这个坐在角落里脏兮兮的女孩又有谁能注意到呢,就像晶莹剔透、纹理雅致的荔枝被包裹在一层又厚又老的皮壳里。

  树欲静而风不止,王笑笑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依旧搂着那位长发飘飘的女孩,斜靠在树上,不时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后面站着七八位六年级的精英分子。

  ‘东方不败,不男不女’章辰阳在心里骂到,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除了二娃口水娃,其他六个娃一个没来,简直白费了自己买的哇哈哈。高齐天也没有出现,听说他用足球踢碎了办公室的玻璃窗,被留校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一时间,打也打不过,跑,那自己在林场的‘一世英名’便白白毁掉了。

  “你的人来齐了么。”王笑笑轻蔑的说道。

  “再等等。”章辰阳依然寄希望于高齐天,可接下来的话让章辰阳彻底绝望。

  “他来了也没用,当年在散打班,高齐天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原来王笑笑才是真正散打精英,风刮得更猛烈些了,红领巾糊在稚嫩的脸上。

  “有种单挑。”章辰阳做好了绝不求饶的准备,摘下了红领巾,防止王笑笑不慎用它勒死了自己。于此同时,敖海也松了口气。“单挑,单挑...”他在心里不停的默念。

  众人开始起哄,喊着单挑的人此起彼伏。王笑笑同意应战。

  “不公平,你学过散打。”付小博鼓起勇气,他害怕章辰阳会受伤。

  “不公平,他还是个男的。”王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付小博被呛的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觉得章辰阳会被毫不留情的ko,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王笑笑的左直拳、右鞭拳在章辰阳无厘头的防守招数中毫无效果。王笑笑一直试图拉开距离,可章辰阳就像橡胶人一样紧紧的黏在王笑笑的身上,两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但可以看出还是章辰阳吃的亏多一点。

  “等等!”眼看即将占据下风章辰阳大吼道“我尿急。”

  王笑笑到也怕惹的一身骚,立马松了手。只是等章辰阳回来后,他们对谁在下谁在上产生了分歧,章辰阳一口咬定自己占据上方,将王笑笑压制在身下,不愿意复原之前的姿势,王笑笑表示可笑,明确表示自己处于上方。

  “厚脸皮的小垃圾。”王笑笑破口大骂,刚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停的喘着粗气,但也发现章辰阳到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也许是看不惯章辰阳耍赖,或者是看的不尽兴觉得手痒痒了,王笑笑的部下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将想要把章辰阳扑空在地,可惜他的意图早已被章辰阳看穿,只见章辰阳迅速的侧过身子,扑了个狗吃屎,其他人见状也不管什么武林规矩了,倾巢出动,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章辰阳等人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很快就跑散了。

  章辰阳和付小博熟悉地形,很快绕道摆脱了追击的敌人,回到家中,追赶者也不敢在造次了,只得离去。可是敖海就没那么幸运了,左拐右绕,很快迷失在一片丛林里,找不着北,后面还跟着三个锲而不舍的追兵。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追着自己不放,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如果当初得知当四大天王要付出这种代价,他死也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倒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不久后,敖海跑到一片空地上,不远处有一片芦苇丛,芦苇丛旁边是一条小河,白河的支流。

  他往后看了一眼追兵还没跟上来,决定先躲到芦苇丛里。芦苇丛里,杂草丛生,刺的敖海很不舒服。看到跑出树林的追兵,敖海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他们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反抗顶多挨顿打,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害怕,因为这里看起来就像个抛尸野外的绝佳场所。

  只见他们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步一步的朝芦苇丛靠近。

  ‘糟糕,被发现了。’敖海在心里想到,屏住呼吸,闭起眼睛,他已经听到了扒开芦苇丛哗哗作响的声音。只是时间有点长,自己藏的并不深,应该用不了这么久,过了一会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三个二百五跑这干嘛。”

  敖海睁开眼,是陈一航,原来并不是他们走进来,而是陈一航拨开芦苇丛走了出去,哦,对了,敖海突然想起来陈一航每晚放学,都要去收前一晚下放的地笼,看来这里便是她摸虾逮鱼的地方。敖海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就你不是二百五,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眼睛的,留着平头的小孩。”为首的人说道,好像自己不是小孩一样。

  “我在这。”敖海就像看见了救星,迅速从芦苇里跑了出来,那杂草实在扎人,躲到陈一航的身后,全然忘记了‘男儿当自强’的家训。

  “他是我朋友。”陈一航看了一眼神情慌张的敖海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陈一航,我劝你识相点,不要和王笑笑作对。”有个小个子威胁道。

  “我管你是什么吴笑笑还是李笑笑,在我面前都是王哭哭。”陈一航霸气的回应,让敖海感觉自己简直就像遇到了希腊女武神,不过是短发版的。

  为首的男生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虽然陈一航是出了名的铁娘子,但一个六年级的男子汉被一个五年级的女汉子吓住,多半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很快他就被自己死要面子的行为买单了。只见陈一航迅速的从手里的绿网兜里掏出了一条小水蛇,作投掷状,三人迅速被吓的落荒而逃。

  “在敢来找事,我就把它送到你们的床上!”陈一航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吼道,这一句话,比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还管用,屡试不爽。

  敖海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我,你们也真敢和王笑笑打架。”说这话时,只见那条绿色的小水蛇缠绕在陈一航的手腕上,小眼睛不安的看着周遭。敖海向后退了两步,害怕受到它的攻击。

  “是章辰阳要打的。”敖海解释道“你以后多管管他。”

  “我可懒的管他。”陈一航说着将水蛇放进网兜里,今天收获还不错,盘算着明天应该能卖不少钱,毕竟学费还没凑够。至于懒的管章辰阳这倒是实话,她现在大概连自己都管不了了,刚才这么一折腾,又快错过饭点了,倘若回去迟了,狠心的陈西西肯定不会给自己留一个米粒。

  提到陈西西,那恐怕是她现在在世上唯一害怕的东西,就像自己的短发,并不是刻意装成假小子的模样,仅仅是因为有一次陈西西觉得她长头发太浪费洗发水,趁着自己熟睡,竟想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就在自己发疯一般的逃窜,火星扑棱的往上涌,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烧死了,大姐醒了,冲了出来,一盆水泼了下去救了自己。陈西西就像恶魔一般站在旁边,冷笑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大姐用力的打了她一巴掌,她没有躲避。

  “对不起啊,妹妹。”说完便离开了。大姐用剪刀重新修理好陈一航的头发,掩盖了火烧的痕迹,但脖子上有几块烫伤的红斑点,至今也没有消掉。陈老四死后,陈一航再也没有地方去伸张正义,向关彩铃申诉,她根本不会理会。再者举报的后果只会换来陈西西变本加厉的报复。

  远处的天边悬挂着几片火烧云,好似夕阳最后的遗作,询烂瑰丽,宛若一副恢弘的画卷,再这样宏大的背景下,陈一航小小的身影突然变的伟岸起来,敖海默默的跟在陈一航的身后,仔细的盯着她的侧脸,从这一刻,这个小女孩好像散发着强大的魔力,让自己无比的着迷,至于陈一航,只是想着早些回去,从陈西西的魔爪下捡些残羹剩饭。

  下个星期一的早晨,章辰阳成功站上了林场中心小学教学楼的顶端——做检讨,当然还有王笑笑。

  因为这件事,章德彪特地去找了校长发了一顿彪,他并不想知道谁对谁错,他只知道宝贝儿子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便是学校的失职。

  去往顶楼的楼梯通道也被封锁了,自此再也没有人站上那个紫禁之巅。章辰阳和王笑笑也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依然在私下里进行小规模的斗争,只不过输多胜少。再后来,王笑笑搬走了,临行前的一天,她独自一人找到了章辰阳,眼神里有些许难过,递给了他一个带褶皱的粉色信封便跑开了,很多人说那是情书,也有激进分子说那是战书,但具体是什么只有章辰阳自己知道。从那以后,章辰阳再也没有盘算着校霸的事情,后来他和付小博云淡风轻的说道:什么狗屁校霸,我不过是想去天台吹吹风罢了。

  就在学期快要结束前,陈一航终于凑齐了学费。经过一整个冬天,脸捂白了,头发也长了,精致的五官渐渐在这张娇嫩的脸上凸显了出来。陈西西对自己态度更加的严厉狠毒,她要时刻防备着。尤其当陈西西听到中学里有人开始夸她的妹妹是如此的气质不俗,她便更生厌恶。是的,她比如何人都更早知道陈一航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尚未绽放,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是如此的丑陋,生活里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朋友,而上天似乎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陈一航,包括抢走父亲全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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