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边界,轩辕丘。
此处终日太阳不落,四处生机盎然,碧波万顷,山峦叠翠。轩辕丘下,四条太古蛇祖盘旋蛰伏。
丘上,两个衣衫朴素却又均散发着一股帝王气息的中年男子伫立山巅,看向远处风光。
左边身着赤红衣衫的男子道:“轩辕,你真的执意如此?”
右手黄衣男子淡淡一笑,道:“炎帝,你我共同主宰八荒数百年,我的决定何时会有过改变?”
“来往万年,也有少数得机缘之人可以完全转世轮回,但如此以神通扰乱天机,你的来生必然会受尽苦楚、历尽坎坷,难道你也在所不惜?”炎帝扭头看向轩辕说道。
轩辕负手于身后,看了一眼下方的蛇祖,叹了口气道:“我此生连年争战,忙于政事,负忆如、梦素太多,只盼他们轮回时,我能够弥补一二!天谴一说,如何能尽信?”
“你若乱天道而轮回,或可保留记忆,但他们却是一般氏族,如何会记得你?莫说记得,就是一点涟漪也不会激起,你耗此心神,有何意义?”炎帝说道。
“那就重新再认识罢了!我转世后,今生所有宝物尽留于此,永不再取!一生修为自也散尽,重做一回平民!”轩辕说道,随即大袖一挥,身上散发出万道光华,却是无数先天灵气、后天法宝,尽散于广袤万顷的生长边界。
炎帝面色平静无波,道:“既如此,我亦不再劝阻!你心中可有数了?我可有能够帮忙之处?”
轩辕道:“应龙行乾坤卜卦后说三千年后,忆如、梦素会轮回入世,我自也在那时转世,而我,一如天上白云,闲适自在,无拘无束!”
“那卦辞又如何能尽信?”炎帝问道,心里却道:“应龙与我说的却是你步步该栽,处处受苦,我该逆天改命,等到三千年后,助你脱困吗?你用三千年换一世轮回,值得吗?”
“轩辕剑也不带去?”炎帝又加了一句。
“不用了!”轩辕转身走下山径,炎帝看着其背影逐渐远去,只觉这个伟岸的身躯竟是如此的孤独、清寂。
三千年后,青叶屋此屋位于一葱郁古林当中,外有先天幻境结界护持,极其隐蔽,屋旁湖水波光映日,双鹤卧水,好不安祥。
屋旁十数丈外便是参天古木林,一棵巨树后的圆滑大石上,躺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眉目清俊,正躺在巨石上枕着右手闭目静思,其左臂上则缠了些布条,似乎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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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名唤白天,年近二十,乃八荒浩土上曾经名气极盛的“仙剑阁”少主。其出生时天现异象,九霄之处降下神剑护持,因此引来了邪魂派赤魂王的攻伐索剑,导致满门覆灭。
当时的白天只有五岁,却是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屠杀和冷血,就在他也要遭到毒手时,华夏传功长老冰峰突然出现将之救走,隐居抚养至今。
冰峰之师兄旋叶随后也领回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收为弟子,男的叫做陆吾,女的唤作紫文。
十五年来五人一直隐居于一密林中的青叶屋,深居简出。这些年来,冰峰、旋叶领三人习道修德,教其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而又对白天特别对待,多与之谈心论古,借古喻今,意在逐步化去其内心仇恨。
而白天幼年遭此厄难,心性变得异常坚韧,只将往昔仇恨、痛苦压在心中,不对外道一字一句,凡事皆是言喜不言忧,以致于他与师兄陆吾、师妹紫文比起来,性格最为隐忍。
旋叶、冰峰也一度认为其内心已复平和,仇恨已然淡化。
这时,后方林中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白天睁开双目,看着走来的女子,笑道:“师妹!”
走来的女子体态颀长,窈窕动人,容貌秀美,乃是白天的师妹紫文。
紫文微微一笑,走到石边坐下,道:“师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后天便是师父他们考测的日子,你的伤……”
白天坐起身子,往后挪靠着树干,动了动左手手腕,登时感到一股锥心之痛传来,但他却不动声色,笑道:“已经无碍了!今年的考测,可不能少了我!”
紫文蹙眉道:“师哥,这么多年来,我还不了解你吗?你遇到什么事都是藏在心里,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服输,更不愿别人为难!前十四年每年考测都是你付出的最多我们才能通过,今年你就休息着,看我和师兄的!”
白天眉色一正,看着紫文,道:“师妹,是不是师父说了什么?”
“这……”紫文垂首犹豫道。
白天跳下大石,蹲在紫文身前,看向紫文,道:“师妹,师父他们说了什么?”
紫文微微抬首看着白天双目,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轻声道:“我无意间听到我师父说,因为你受伤在先,今年不让你参加考测!不过,师哥你放心修养,我和师兄也会顺利通过考测的!”
白天心头咯噔一下,愣了片刻,站起身来,道:“师妹,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向师父他们说明!后天的机缘洞我是进定了!”
紫文也站了起来,妙眸含泪,看着白天道:“师哥,你不顾伤痛,这样真的好吗?今年的考测不参加有什么要紧?”
“这点小伤,没事的!师妹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白天伸手拭去紫文眼角泪水,含笑说道。
紫文见白天目光坚毅,心中也生出一股坚定的力量,随即道:“师哥,那我先走了!”
白天点头看着紫文离去,转身看向地面上的斑点光影,面色忽地变得晦暗,暗道:“不参加这一次考测,我便不能获得师父的赠物,也就不能知晓赤魂峰的位置所在,血海深仇却是何时才能得报?这一次的机缘洞一定要进!”
第三日,青叶屋十里外,青山连绵一座矮峰山腰处,一个慈祥老者负手面向身前山洞,洞顶书有“机缘”二字,字体浑实,沟痕深沉。
其身后一个人影掠来,在老者身侧抱拳躬身道:“旋叶师伯,弟子来了!”
这唤做旋叶的慈祥老者微微一怔,道:“天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静养吗?”
白天顺手一挥,吸来一块方形巨石,搀扶着旋叶笑道:“师伯,您先坐,师兄师妹他们进去了?今年是我师父守关?”
旋叶坐下道:“进去了!也罢,你不愿静养,在此观看也可!”
白天立即赞同道:“师伯所言甚是!”随即面色一转,故作为难道:“只是弟子心有不甘,今年也想进去,看看自己这一年的修行成果!”
旋叶微微点头,道:“有此等进取心实属难能可贵……”
话未说完,白天便拉住旋叶衣衫道:“师伯,您最好了,就让我进去吧!我的伤也经大好了,此番必能成功通过夺魁!”
旋叶眉颜舒展,笑道:“今年不争第一!乃是要你们三人合作!要进去也可,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天大喜,脱口问道。
“先过了我这关!”一个沉浑的声音从山后小径传来,随后风声大作,一个浓眉锐目、黑衣束发、发扎道簪的老者大踏步而来。
老者面容严肃,发中隐有几缕苍发,身后黑色纹有太极八卦的披风迎风飘展,气势逼人,俨然宗师神态。
正是白天授业恩师冰峰!
白天大惊,心中胆怯,道:“师父……您不是进……进去了吗?”而后福至心灵,道一声:“师父,得罪!”
白天身形飘忽而闪,一掌向冰峰拍去,掌风刚出,便是身子一晃,向机缘洞冲去。
冰峰神色端严,喝道:“天儿,休得放肆!”大袖一挥,将白天这一虚晃掌风击溃,瞬息闪向洞口,后发先至,一把抓向白天。
白天骇然,身形扭转间求道:“师父,您放我进去吧!”却也是不甘就擒,脚下止步,激得尘土四起,其身子却往后激退,闪过冰峰这一抓,又挥掌向冰峰打去。
冰峰在白天绵密掌风下,如风中竹叶,上下起伏,随性闪避,口中却道:“考测非同儿戏,岂容你肆意妄为!”猛然顿住,浑身气势瞬间迸散,空中光华如虹,气芒如弧,带着无数飞叶将白天拍出的数十道掌风尽数吞没。
白天胸口一痛,面色陡然苍白,整个人也被冰峰身上散发而出的雄浑尽力推涌后退。
“我不甘心!”白天咬牙忖道,右手赤芒一闪,火殒剑掣出在手,一时顾不上师徒尊卑,竟是剑指恩师。
一剑刺出,尖端赤光凝聚,八卦图案若隐若现,剑身气芒流窜,引风携雷。
剑一出,竟是道门正宗功法。
“好一剑戟卦!”旋叶在旁见状,不禁脱口赞道。
冰峰屹立不动,喝道:“天儿,还不知难而退!”右手大袖挥舞,旋即沉肩推掌,但见一个径达尺许的红色光球迅捷飞出。
白天一剑刺在红球上,剑尖处的八卦图案猛然变大,透过红球冲向冰峰,而那红球却是倏然扩大数倍,欲将白天吞入其中。
白天心神一动,脑海中似有幻象演示,随即竟是身形一化为二,左右飞跃,闪至红球上方,一剑劈下,登时赤色剑芒凌空怒斩,剑芒精纯,天上风云几有变动之姿。
“这是什么招数?”冰峰瞳孔一缩,心中惊道。
旋叶面色微变,右手食中二指迎着天上一点,那风起云涌之态登时消止,其心中却道:“这是天儿的修为所致,还是因火殒剑剑威牵引?”
剑芒甫至,红球一分为二,白天却借着剑球冲击而彪卷的气芒推送,翻身退入洞中,口中敬道:“天儿多谢恩师网开一面!”
冰峰一挥手,将那八卦图案打散,看着白天身形消失在洞口的白色光幕下。
旋叶走到冰峰旁道:“师弟,天儿毅力非同寻常,潜力无限,竟能衍化玉溪剑影,看来你我的激将法也算是奏效了!”
冰峰叹息道:“可惜这娃娃就是因为坚韧不拔,这许多年来才一直伤病不断,我这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啊!”
旋叶哈哈笑道:“向来铁面严肃的冰峰长老,竟有有这般柔情心思了?”
冰峰却不在意,只道:“白阁主于你我有恩,我抚养天儿十数年,早视为己出,平日严一些,也是好的!”顿了顿,又道:“师兄,我进去了!”说完,身形一闪,进入机缘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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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方林中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白天睁开双目,看着走来的女子,笑道:“师妹!”
走来的女子体态颀长,窈窕动人,容貌秀美,乃是白天的师妹紫文。
紫文微微一笑,走到石边坐下,道:“师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后天便是师父他们考测的日子,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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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唤做旋叶的慈祥老者微微一怔,道:“天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静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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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叶微微点头,道:“有此等进取心实属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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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叶眉颜舒展,笑道:“今年不争第一!乃是要你们三人合作!要进去也可,但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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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面容严肃,发中隐有几缕苍发,身后黑色纹有太极八卦的披风迎风飘展,气势逼人,俨然宗师神态。
正是白天授业恩师冰峰!
白天大惊,心中胆怯,道:“师父……您不是进……进去了吗?”而后福至心灵,道一声:“师父,得罪!”
白天身形飘忽而闪,一掌向冰峰拍去,掌风刚出,便是身子一晃,向机缘洞冲去。
冰峰神色端严,喝道:“天儿,休得放肆!”大袖一挥,将白天这一虚晃掌风击溃,瞬息闪向洞口,后发先至,一把抓向白天。
白天骇然,身形扭转间求道:“师父,您放我进去吧!”却也是不甘就擒,脚下止步,激得尘土四起,其身子却往后激退,闪过冰峰这一抓,又挥掌向冰峰打去。
冰峰在白天绵密掌风下,如风中竹叶,上下起伏,随性闪避,口中却道:“考测非同儿戏,岂容你肆意妄为!”猛然顿住,浑身气势瞬间迸散,空中光华如虹,气芒如弧,带着无数飞叶将白天拍出的数十道掌风尽数吞没。
白天胸口一痛,面色陡然苍白,整个人也被冰峰身上散发而出的雄浑尽力推涌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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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剑戟卦!”旋叶在旁见状,不禁脱口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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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剑刺在红球上,剑尖处的八卦图案猛然变大,透过红球冲向冰峰,而那红球却是倏然扩大数倍,欲将白天吞入其中。
白天心神一动,脑海中似有幻象演示,随即竟是身形一化为二,左右飞跃,闪至红球上方,一剑劈下,登时赤色剑芒凌空怒斩,剑芒精纯,天上风云几有变动之姿。
“这是什么招数?”冰峰瞳孔一缩,心中惊道。
旋叶面色微变,右手食中二指迎着天上一点,那风起云涌之态登时消止,其心中却道:“这是天儿的修为所致,还是因火殒剑剑威牵引?”
剑芒甫至,红球一分为二,白天却借着剑球冲击而彪卷的气芒推送,翻身退入洞中,口中敬道:“天儿多谢恩师网开一面!”
冰峰一挥手,将那八卦图案打散,看着白天身形消失在洞口的白色光幕下。
旋叶走到冰峰旁道:“师弟,天儿毅力非同寻常,潜力无限,竟能衍化玉溪剑影,看来你我的激将法也算是奏效了!”
冰峰叹息道:“可惜这娃娃就是因为坚韧不拔,这许多年来才一直伤病不断,我这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啊!”
旋叶哈哈笑道:“向来铁面严肃的冰峰长老,竟有有这般柔情心思了?”
冰峰却不在意,只道:“白阁主于你我有恩,我抚养天儿十数年,早视为己出,平日严一些,也是好的!”顿了顿,又道:“师兄,我进去了!”说完,身形一闪,进入机缘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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