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吼,展寒阳愣住,满眼惊愕。

  他看我我看他,大眼瞪小眼。

  对视三秒,感觉到他握在我肩膀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时,我一下子推开他,利落的跳下床。

  展寒阳向后仰去,砸在床上颤了两颤,看着天花板呐呐吐出一句,“一定是梦……”

  然后,猛的坐起,双眸锁住我。

  接下来,一遍兵荒马乱。医生护士齐出动,来处理他右后肩上渗血的枪伤。

  他脸色青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视线就那样一直落在我身上。郝助理几次和他说话他都没搭理。连吴用进来和他说展明毅找到时他都没反应。

  我很关心。

  我不关心展明毅和韩晴的死活,我关心妙儿和小优。这几年我虽然过的浑噩,可记忆还有。

  妙儿和小优每年这个时候会从国外回到展家老宅住一个月左右,季琳桐和韩晴也是每年这个时候能见她们一面。

  说是一面,其实随着孩子长大,越来越渴望母爱,展寒阳对这方面限制的也不是太严,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次韩晴把小优和妙儿带走的事。

  妙儿小优很懂事,和童童瑶瑶感情很好。特别是妙儿,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照顾起弟妹来有模有样的。

  每当吴用家的小格格和小优有争执闹脾气时,都是她从中调节。

  这样可爱懂事的两个孩子,不应该葬身大海。

  吴用叹气,道,“祸害遗千年,展明毅和韩晴没事。小优沉到海里太久,在急救。妙儿……失踪了。”

  我心中空落落的。

  在海中失踪,找回来的机会几乎为零。我抬头看向展寒阳,心中升起无名火。

  如果一开始他就答应给钱,而不是连番刺激展明毅,妙儿和小优不会出事。转念一想又烦躁。如果不告诉展明毅小优是他的孩子,他就是拿到钱也不会放了小优。

  我瞪展寒阳,他竟然笑了。

  在护士处理好他后肩绷裂的伤口后,侧身一躺,闭上眼睛,睡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不说话。我虽然去看他,可一声不吱。他目光黏在我身上来来去去,也一言不发。

  就这么过了十天,他在医院里突然不见了。

  我去时看不到他人,和郝助理打听,才知道他去另一家医院看韩晴了。

  哦,看韩晴了啊,伤还没好,话也不留一句……

  我带着童童瑶瑶回到车上,当了我六年司机已经成了小头头儿的赵龙问,“姐,你去哪?”

  “去何丽那里。”

  赵龙打了OK的手势,抬手扶扶耳上无线耳机,“……五百米后右转,075前行开路,Z02随后。绕行外环,错开早高峰。”

  我到何丽的住处时,何丽刚起床。她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迷迷糊糊的问,“不去医院到我这里来干吗?我还没睡醒。”

  我眼睛扫在她脖侧的大片吻痕上,揶揄,“累坏了吧!厉二哥没直接把你剁了打成汁喝了?”

  何丽正好走到沙发处,听完我话瞬间清醒,抓起一个抱枕就砸向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展少不收拾你你皮痒是不是!”

  一动,身上白色纱衣浮起涟漪。后背上雕的花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妖艳。

  把何丽按到沙发上,我拔开她睡衣看,“你说,我要不要也在身上雕个花?”

  何丽回头,一脸见鬼的表情看我,“你他妈没病吧!你知道这有多痛吗?痛到我现在一想起来,都想掰断历三的JB!”

  “只是想?”何丽的性格基本是,想的同时已经做了。

  何丽长叹,把脸埋在沙发里,“唉,别提了行吗。”

  一幅吃了大亏的样子。

  我不再问,不过有些事还是想关心一下。比如,现在何三哥有多少房姨太太了。依稀记得,我跳海那年已经八房了。现在七年过去,按着一年增一个的速度来看,也够开场运动会了吧。

  何丽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笑道,“不会吧。”

  何丽无所谓的道,“有什么好知道的,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是能和他吵和他闹,还是能把那些女人都赶走?我一样也做不到是不是?那我还非要知道来揉自己心干吗?”

  是这个理没错。

  “所以,就这样吧。”何丽百无聊赖的道,“他对我好,我收着。他宠我,我受着。我对他唯一的要求是别让他那些女人到我眼前碍我眼。不然,砍人这种事我真做得出来。”

  “……”我说不出话来。

  “不然你让我怎样,和你一样跳海吗?天啊,”她把头蹭在我肩膀上,“我没那勇气,我怕死。”

  撒娇耍赖的语气。

  我轻笑,掐她腋下一把,又给她揉揉。

  许久,她叹,“我折腾不动了,本来我也没活多明白是不是?就这样吧,不少吃不少喝的,怎么样不是一辈子呢。”

  怎么样还不是一辈子呢,这话还真不像何丽能说出来的。可偏偏,真就是她说的!

  吃过晚餐,我赖在何丽这里不走,何丽只能吩咐保姆给我们母子三人收拾客房。

  才收拾一半,厉三哥进门。瞄了我们三个一眼,摸出手机转身上楼,“二弟,你家没粮了?我要不要让弟妹带两袋大米回去?我再送你两包咸菜。”

  “……”

  我看何丽,“他怎么来了?”

  何丽诧异,好笑的反问,“他不回来他去哪?”

  呃……

  何着这处宅子不是厉三哥金屋藏娇的地方,而是天天要回的家!

  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展寒阳曾经掰碎揉开的和我说他同厉三哥之间微妙的关系,并且五令三申的告诉我少和他来往。

  结果,我跑厉三哥老窝来了。

  厉三哥再下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我和何丽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时,他盘坐在地摊上,和童童瑶瑶玩。

  两个孩子正在搭积木,下午时何丽特意让人去买的。

  童童搭了很高的楼,瑶瑶在一边眼巴巴羡慕的看着,她只能搭小楼。厉三哥一笑,把瑶瑶抱到怀里,道,“来,咱们和童童一起玩。”

  说完,捏起一块积木放到楼顶。

  一松手,半米高的大楼顷刻倒塌。

  童童一愣,瑶瑶眨眨眼往厉三哥怀里一缩。厉三哥,举着手僵住了。

  三秒钟后,瑶瑶小嘴一撇,金豆子噼里啪啦的砸下来,颗颗落在厉三哥扶在她腋下的手上。

  “哥哥搭了好久……倒了。”

  “瑶瑶,没事,乖。”我连忙去哄她,“妈妈再陪你搭好不好?”

  “瑶瑶,你又哭。”童童小大人一样叹气,伸手擦瑶瑶眼泪,“玩具而已,我一会时间就能再搭一个。”

  厉三哥回过神来有些手慌脚乱,轻轻拍了两下瑶瑶后背,抱她起来,“不哭不哭。来,伯伯给你个好玩的,比积木好玩儿。”

  起身站定,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倒提着塞到瑶瑶手里。

  何丽蹭的一下站起来,猛虎下山般对厉三哥咆哮,“厉三你他妈的把枪收起来!”

  “没开保险,真没开。”

  “那也他妈的收起来!”何丽风风火火冲过去,狠瞪厉三哥一眼,从瑶瑶手里往下哄枪,“瑶瑶乖,把这个给干妈。这个不是好东西……”

  瑶瑶一扭身子,不给。

  “瑶瑶,快把这个还给伯伯。”我也去哄,眼盯着枪不敢错位,很害怕它突然走火。

  “不嘛,伯伯给瑶瑶的。”瑶瑶拧的很。

  “厉三!”何丽大吼。

  “别喊,别喊。”厉三右手一动,退出弹夹扔远,问何丽,“这回行了吗?”

  何丽哑火,瑶瑶破涕而笑,回头啵了厉三哥脸颊一口,“谢谢伯伯。”

  厉三哥又僵了下,然后,脸上表情开始龟裂,眼神融化。慢慢,嘴角挑起弧度,笑暖眼底。

  半个小时后,展寒阳急匆匆出现在厉宅。

  在厉三哥没回来时,我是想不和他回去,就在何丽这里多住几天的。可现在知道这里是厉三哥老窝,我什么也没说的就起身走人。

  然后,厉三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对展寒阳说了句,“二弟,瑶瑶挺喜欢我的,不如多留几天?当你还我命了,那天我要是不打季琳桐一枪,你已经死了。”

  ……

  展寒阳直接上手抢人,把瑶瑶塞回到我怀里。

  我连忙抱着瑶瑶,领着童童闪人。直到坐回车上,提起的心才微微落下。

  十分钟后,展寒阳上车,厉三哥跟了出来。他隔着车窗把手伸进来,“瑶瑶,和干爸说再见。”

  “干爸爸,再见。”瑶瑶笑的甜甜的,把手放到他手心。

  我一脸呆滞,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瑶瑶多了个干爹。

  “二哥。”展寒阳落下车窗,看出去,“你喜欢孩子自己去生行吗?抢我的算怎么回事?”

  “又没让她落我家户,你紧张什么。”

  “……二哥。”展寒阳道,“锅坏了补锅,地慌了换地,实在不行就借田种粮,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下,快把我闺女手松开!”

  厉三哥嗯了声,松开瑶瑶手,对她道,“瑶青再见,下次来干爸教你打枪。”左手托右腕,瞄准,biu~

  瑶瑶举起怀里没子弹的空枪,有样学样,眯眼瞄准,biu~

  天,我头痛。

  回到老宅,下车,展寒阳绕过来给我开门。我看他一眼没说话,一手领一个往前走。

  展寒阳跟在后面,问,“童童,知不知道妈妈今天为什么生气?”

  童童,“妈妈有生气吗?妈妈不是一直不理您?”

  展寒阳摸摸鼻子,绕到瑶瑶旁边,小声道,“小公主,爸爸最疼你了。快告诉爸爸,妈妈有没有说什么……”

  “爸爸,妈妈一直不和你说话啊。”

  ……

  莫名的,我想笑,可忍住了。

  郝伯领童童瑶瑶去看展老爷子,我回房洗澡。出来时,展寒阳依在门口,一脸的若有所思。

  我当看不到他,坐到妆台前拍水。再回头,被近在眼前的他吓了一跳。

  展寒阳盯着我一瞬也不瞬的看,缓缓靠近,近到额头相抵,眼睫毛能触碰到一起。

  我扶着妆台站起来,向后仰。本想推开他,却被他困在双臂间,动不动分毫。

  “你要想什么?”展寒阳贴着我唇边问,“能不能说出来。你不说我猜不到。”

  我继续后仰,腰都要折断了,“能不能放开我。”

  这个姿势太没有安全感,他又贴那么近,呼吸都困难。

  “……还是不能原谅?”他又贴近两分。

  我腰被妆台硌的生疼,后背贴在妆镜上,再后仰不动。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想着离开我?”

  “……我没想着离开你。”这次醒来后,离开他的念头就没升起过。

  “就这样对我视而不见?一辈子?”

  “……”我扬眉。

  所以觉得我今天不理他是因为我还在因为以前的事生气?

  “就让童童瑶瑶永远只能牵爸爸的手或是只能牵妈妈的手,明明有一个完整的家,却像单亲家庭里的孩子一样?”

  “……”我有这么说过?

  “能不能给我次机会,六年了,我每天怕你不醒,怕你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过一辈子。又怕你醒,即使是有了孩子也不原谅我,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就一次,你再信我一次,可不可以。我保证,我……”

  “你先松开我,然后,我问你几件事。”我打断他,倒吸一口凉气,“快点,我腰快断了。”

  展寒阳一惊,马上起身,拉正我。大手揉捏我腰后几下,道,“……你问。”

  我甩开他手,坐在床上看他。

  他坐在我对面,十指互插,神色有些拘谨,像个面临考试明明很紧张却强装镇定的小学生。

  “……你话也不留一句就去看韩晴?”我问。

  他点头,嗯了句,“妙儿不见了,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可不活。如果她不起祸心带着妙儿和小优和展明毅走,后面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

  “所以呢……”怎么一句话也不留?

  看不到他那瞬我以为我醒是个梦,这十几天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吓的我心脏狂跳,浑身血都凝住了!

  “她自杀,割腕。”展寒阳双手拇指抵在唇上,道,“救回来了,神经有些恍惚,我让疗养院的人多注意些她。我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他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我管韩晴死活干吗?

  “小冉,她是我初恋没错我们也有过婚约,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去看她,也只是安排一下后面的事。以后我不会再去见她,我对她也没有别的感情,我发誓。”他竖起三指,保证。

  “……小优怎么样了?”

  “醒了,受了很大惊吓。本来在江月的安抚下已经没什么事了,可季琳桐突然闯过去,现在情况有些不好。”

  “季琳桐怎么会闯过去?”

  “她们隔一个楼层,虽然季琳桐是绑架案的嫌犯,可她身上有伤。而且现在也没有正式逮捕起诉……”

  “你很缺钱?”我问,“要把她们安排在同一家医院?”

  “……”展寒阳看看我,拿出手机,拨号,“给小优换家医院,不要让别人打扰她。”

  放下电话,看我,“好了。”

  “妙儿找到了吗?”

  展寒阳低头长叹,“……正在尽全力找。没有一丁点消息,这,也算是好消息。”

  我懂。

  落海十天,如果真遇难了,尸体早冲上岸了。现在没有,也就是说妙儿可能还活着。

  “我会让人继续找下去。”

  我点头,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拉开他衬衫,看了眼他后肩。

  纱布很干净,没有渗血。

  “为什么不留一句话就去看韩晴?”我问。

  “小冉,我说了,她割腕自杀。疗养院打来电话,所以我……”展寒阳猛然停住,抬头看我,“你再问一遍。”

  我低头看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留,人就没影了?”

  “我以为你还没原谅我,不在乎我去哪了。”

  “哦。”那就不在乎吧。

  把他衣服理好,我扫扫半湿的长发往房外走。这个时候,童童瑶瑶应该被送回来了。

  “不是,小冉。”展寒阳叫我。

  我脚下没停,不想理他。

  还没走到门口,腰间横过一只手臂。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被他放倒在床。

  然后,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眼前是他欣喜若狂的脸。

  “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展寒阳问,“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正视他,“如果我说不是,你放不放我走,让不让我带童童瑶瑶走?”

  欣喜没了,他眼中一片兵荒马乱,“他们还小,老爷子老太太,连郝伯都不会同意你带他们走的。他们不能没有爸爸……”

  “我在问你,关老爷子老太太什么事?”郝伯又是什么鬼!

  “……”他不说话,放在我头侧的手紧握成拳。

  “如果,我不带童童瑶瑶,我自己走呢?”

  “你别想!”他道,“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所以就是不放喽。”我道,“展寒阳,我今年多大了?我已经人到中年了。如果我一定要走,你再催眠我,那是不是等我再醒过来,我们已经白发苍苍抱孙子了?所以,我不折腾了。”

  他能把我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在给我挡完枪还说我没事真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往事,随风吧。

  “这六年我没有再催眠过你。”

  “那我哪知道!我一直神智不清的,昏过去前我还跳海呢,再醒孩子都五岁了。中间丢这六年近七年的时间我除了你外能找谁说理?”

  “你不知道?方小冉你不讲理,你明明把所有都想起来了……”

  “我就不讲理,你拿我怎样!”不行,要忍不住笑了。

  展寒阳看我,眼神变的炙热。在我嘴角上挑时,突然吻下来,笑开,“不用讲理,这辈子你都不用和我讲理。”舌头翘开我牙关攻城掠地。

  我呼吸被夺,眼前阵阵发黑。他手伸进睡衣握在胸前时,我痛的轻吟一声,“不行,你肩上的伤……”

  他舔进我耳窝,“不耽搁爱你……”

  我痒,轻泣出声。

  门口刮进一阵轻风,瑶瑶站在门外直抹眼泪,“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妈妈……妈妈都哭了。”

  “爸爸,家暴是不对的。”童童一脸的义正词严。

  “……”

  “……”

  展寒阳如被雷劈,一脸便秘。我,我是真想哭了。

  二十分钟后,瑶瑶童童被笑呵呵的展老爷子带走。我满心尴尬,对展寒阳瞪眼睛,“分房,滚出去。”

  力道不如人,没分成!抓着床单哭了好几次,天边擦亮他再压过来时,我说我要和你离婚,我不和你过了。

  我还不想死在床上。

  “结婚证书你撕了,你想怎么离。不然,结次再离?”

  荒唐一夜的结果是,展寒阳已经结痂的伤口迸裂。家庭医生来处理时,意味深长的警告,“要避免剧烈运动,虽然子弹没伤到内脏,可胳膊不想要了?”

  我坐在沙发上装做一脸茫然,忽视浑身的酸痛假装什么也听不懂。

  展寒阳嗯嗯嗯的点头,眼眸闪亮,从头到尾嘴角都上扬着。

  然后,很听医生话的老实了很久,直到伤口结痂长出新肉,再又嗯嗯嗯。

  再后,何丽上门举刀。根本不管这不是她的地界,也不管是不是一大群佣人看着,反正是拎着刀就砍展寒阳。

  我把她拦住,问她怎么了。

  何丽一脚踩在喷泉边,怒声控诉,“你问他,问他给厉三出了什么损招!姓展的我和你说,我明天就把方小冉拐跑,你这辈子没想找到了!”

  我懵,问,“什么损招。”

  何丽回头看我,脸色忽而青忽而白,“我怀孕了……”

  “什么?”我盯她肚子。

  “不是这个,我有好几个肚子。”

  “啥?”她疯了。

  “我不是宫外孕后不能怀孕吗?”何丽抓着头发爆走,“其实我卵巢是好的,也就是说我排卵正常。”

  “一次性说完。”

  “厉三取了我的卵子和他的精子,做了试管婴儿找人代孕。今天早上他和我说,三枚胚胎移植成功顺利着床……也就是说,十个月后,我至少是五个孩子生物学上的妈。”

  “……”

  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展寒阳和厉三说的那句话。

  锅坏补锅,地慌换地,实在不行就借田种粮……

  厉三哥,居然真这么做了。

  “怎么办?”何丽几近崩溃,“我不想当妈妈。”

  “真不想?”想疯了吧,抱着童童不松手好吗?

  “生孩子我怕痛……”

  我一脸黑线,“又不用你生,你个借窝下蛋的老母鸡有什么好咯咯的。”

  “方小冉你大爷的我砍死你和姓展的合墓算了!”

  展寒阳站在楼上打电话,“……二哥,把你女人接出去。再疯,你孩子可没妈了……一次当三个孩子的爸爸,很爽吧?我……我们不生了,得紧跟国家政策,实行计划生育。我们已经两个孩子了,多了养不起啊。”

  “……”

  他说话,是挺欠砍的。

  我们避孕措施做的挺不错的,可,我还是中奖了。

  医生指着B超单上那两个小豆豆,眉开眼笑的恭喜我们再次有了对双胞胎。

  回到家,展寒阳拿着B超单的左手直抖,咬着自己右手食指问我,“你是觉得不能输给二哥和何丽,所以又来一对,在数量上取胜。”

  我一巴掌呼过去,“这种事你特么怪我?!你不要我现在做了去。”

  是谁小蝌蚪不老实的?

  “不是,不是。”他拉我入怀,把脸埋在我肚子上,声音涩涩的,“怀童童瑶瑶时你很辛苦,吃了吐吐了吃,后期睡不好觉,睁着眼睛到天亮。这次,你会比上次还辛苦。”

  我心中明媚,啪的开了一朵小花。

  抬手揉揉他头发,我道,“来都来了啊,难道不要?你舍得?”不等他说话,我凶巴巴的道,“你要是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跟你讲,展寒阳,你死定了。”

  展寒阳搂紧我,抬头,很正式的道,“你这次醒来后没叫过我余扬。”

  我白他一眼,“当余扬老婆是穷光蛋啊,当展寒阳的老婆是富婆,我当然要嫁富,然后分遗产。”

  幼稚!

  以前分那么清,是因为又爱他又恨他。现在,余扬也好,展寒阳也罢,他就是他。

  我爱他。

  “那,趁着肚子没大起来,把证领了婚礼办了?你看,没有天朝法律的保护,你想拿遗产也挺困难的。”

  我扬手掐他耳朵,“你这不是求婚,你这是逼婚!”

  展寒阳抱紧我大笑,笑后,轻叹,“我祖父那边是双胞胎的基因,几乎每一代都会有一对双胞胎出生。没想到到咱们这里,中了两次。”

  “……好巧。”我五指梳过他头发,“我家也是双胞胎的基因。方小乔,就是其中一个……”

  我很小的时候有两个姐姐,一个叫小乔,一个叫小姗。后来,姗姗姐重病,去世了,方小乔也是那次重病后,身体变弱。

  我妈很疼方小乔,就是因为对姗姗姐愧疚,总想在小乔身上弥补回来些什么。

  那天我心情有些沉,展寒阳抱着我不说话,轻摇。

  等我醒来时,手边放着一份资料,方小乔的。

  韩凯很痛她,她现在过不错,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小康。宝宝长成大姑娘了,现在在上中学,二宝也上小学了。

  资料很全,连她家的地址和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小事都有。

  展寒阳席地而坐,握着我手道,“如果他们生活上有遇到困难,我会出手帮他们,而且不会让他们知道。不过我不同意你回去见她,更不同意你和她来往。小冉,”展寒阳道,“亲人分很多种,并不一定要联系见面,知道彼此都好就好。我,爷爷,童童瑶瑶,吴用一家和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我们爱你,对我们来说,你重过面子,重过流言飞语,重过一切。”

  “洗脑成功。”我顺着他手力爬到他怀里,轻叹,“本来还说有个娘家,以后你欺负我时我有地方可回呢。这回好了,我除了展家别地方去了。啊,可以去何丽那里。”

  “你不怕何丽砍二哥时波及到你?”他笑问。

  我一想,爆笑出声。明明,怀孩子的不是何丽,可她脾气却比谁都爆。

  厉三哥还一幅,你有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态度。

  我也服了气了!

  后来,我和展寒阳只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我感觉,爱尔兰那场婚礼,已经刻到了我们俩的骨子里。

  我开始担当起一个妻子一个展家媳妇的责任,虽然不喜,却也跟他,或是自己出席各种场合,做慈善,搞募捐,活跃在贵妇圈子里。

  一次做慈善酒会,我带着四个月的身孕应酬几个贵妇,疲惫不堪。

  展寒阳在酒会进行到一半时到来,带着浓浓怒气把我截到一角,要带我离场。

  我举手阻止他,“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这个圈子我也要融入。身为展家媳妇,不可能只知道吃喝养孩子。”

  “你觉得展家媳妇应该怎样?”

  “……”

  “来,我给你洗洗脑。”他拥着我肩离场,“不是身为展家媳妇应该怎样怎样,所以你按着那套样板约束自己,然后展示给别人看。而是,你是展家媳妇。你什么样,展家媳妇就是什么样。懂了吗?”

  有点绕,我迷茫道,“小懂。”

  “简单点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活。你看何丽,都当妈了,可一点也不忌口,想吃什么想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天……这能一样吗,本来孩子也不是她生的,她又不用喂奶。”

  展寒阳搂着我笑,“好像是不一样,等我再想个例子,你别急,孕傻有治。”

  “讨厌!”我和他一起疯笑。

  转过拐角,意外的碰到——江泽。

  我停下,对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一晃,好多年了。

  江泽视线落在我凸起的小腹上,对展寒阳和我笑道,“展先生,展太太,恭喜,听说是对双胞胎。”

  “是啊,上次是对龙凤,这次没问医生。不管男女,我们都喜欢。”展寒阳轻拍我肩,道,“我和江先生有话说。”

  我点头,和江泽说再见,上车去等。十几分钟后,他回来,不用我问,便道,“我想让他来展氏工作,可惜,再一次失败。”

  “莫强求。”

  “嗯,人个有志,他说他要去国外发展。”

  ------

  晚上坐在客厅看电视,展寒阳突然扭过头来看我,“我突然想到一件心里不痛快的事。”

  “什么?”

  “你曾经说你二十岁时就想嫁江泽,和他假结婚时你还说你梦想成真了。他到现在都没娶老婆……”

  “……”

  “……”

  大眼瞪小眼后,我捂着肚子侧身,“我也想起一件心里不痛快的事。”

  “什么?”

  “你给韩晴在岛上盖了座城堡,说要在那里娶她。”

  “……”

  “你们都离婚后,她一门心思的要嫁你,现在还在疗养院里回想和你小时候的事,对护工寒阳寒阳的叫。”

  “哦。”片刻对视,展寒阳火焰灭了,扭过头去特平静的道,“扯平,来,我们继续看电视。”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吃颗酸梅,把核吐在他掌心,“一会记得写日记,今天两个小混蛋踢我了。”

  旁边,童童拉着抱着洋娃娃玩的瑶瑶起身。一边往别墅外面走,一边抬起手腕板着小脸打手表电话,“太爷爷,您睡了吗?爸爸妈妈好烦啊,我和妹妹去找您。嗯,让郝爷爷来接我们……”

  ……

  后记:

  韩晴精神失常了,展明毅和季琳桐一个判了死缓,一个判了十一年。

  小优经过那次惊吓后非常怕水,别说江河海,连游泳池的边都不敢靠近。胆小自卑,曾经的笑容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

  展寒阳把她送到国外,接受系统治疗。

  妙儿,一直没有找到……

  (全书完)

  可以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慵阳懒昧微博也是这个名。闲时可以互动下什么的~~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半婚主义,半婚主义最新章节,半婚主义 平板电子书!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