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格拉海德显然并不怎么喜欢奥索尔,“这里是墨瓦腊泥加吧?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坏事?”

  “别这么有敌意嘛,老弟。好歹我们也有同窗之情。”奥索尔笑道,“你也知道我是雇佣兵,谁给钱、我就帮谁。瑞典王雇佣了我,所以我在这里,怎么,是不是很合情合理?”

  “瑞典王雇佣你?瑞典王雇佣你干什么?”

  格拉海德满腹狐疑。这一次瑞典王是瞒着所有人偷偷前往阿勒曼尼联邦的,要不是哈拉尔派人来求援,他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据说她离开时连一个海盗王国的士兵都没有带,甚至连一直保护在她身边的近卫都是在很久之后才发现的——她连近卫都不肯带,为什么偏偏要去雇佣奥索尔?

  “她说带的人手不够,就让我找几个人一起去进攻布列塔尼亚,绑架布列塔尼亚公爵。”

  “胡说八道!瑞典王这一次是去出使阿勒曼尼联邦的,怎么可能会在布列塔尼亚?海盗王国和布列塔尼亚无冤无仇,她又为什么要去绑架布列塔尼亚公爵?”

  “所以她现在不在了,去阿勒曼尼联邦了。”奥索尔耸了耸肩,“就把我们留在这岛上养猪。”

  “养猪?”

  “岛上现在有上万头猪。你们家瑞典王管它们叫做什么无当飞猪军。”

  格拉海德感到头大了。奥索尔的这一系列回答,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问题也就在这里——奥索尔是个精明的人,不可能刻意去编这种漏洞百出的回答。

  “别胡思乱想了。要不是被瑞典王雇佣,我们才不会跑到这见鬼了的岛上来。”奥索尔抱怨道,“这岛屿一天到晚到处乱飘,现在都不知道把我们整到哪里去了,弄得我们想坐船走都不敢,鬼知道一出海,会不会遇到什么海怪。而且,瑞典王佣金还没结呢!”

  “所以,”格拉海德盯着奥索尔,问道,“瑞典王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去阿勒曼尼联邦了。现在估计已经到凡尔赛宫了?”奥索尔看了看格拉海德身后的士兵,“怎么,带这一堆精兵,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格拉海德决定暂时不追究奥索尔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他让士兵们把船泊好,然后就上岛去寻找水源和食物。

  奥索尔一路在后面尾随。

  “老弟,你这次是来干什么的?”他嘿嘿地笑着,“说给我听听?”

  “这是瑞典的军事机密,你一个佣兵,无权打听!”

  “别骗人了。”奥索尔说道,“你连瑞典王在哪里都不知道,一看就不是受到瑞典王调令的。我想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找到了这个岛而已吧?”

  格拉海德不理会奥索尔,继续往深山里走。可奥索尔依旧在后面喋喋不休:

  “我看你带着那么多人,估计是要干什么大生意。要不,也带我和我的兄弟一起去?你们是自己乘船来的,应该知道现在这是在哪个海域吧?”

  格拉海德依旧不理会奥索尔。

  奥索尔咳了一声。

  “格拉海德,我也就是和你说话才这么有耐心。听我一句劝,和我交换情报,你吃不了亏。”

  “情报?”格拉海德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奥索尔一眼,“关于阿基坦公爵的情报,你有吗?”

  “原来你的目标是阿基坦公爵啊。”奥索尔呵呵一笑,“怎么,是前线打仗了,你准备走海路去突袭后方?你一个英格兰人,怎么打起仗来也学那些海盗了?”

  “你就说有没有情报?”

  “有,而且有很多很多情报。”奥索尔说道,“不过,阿基坦公爵以前也是我的老顾客,为顾客保密是我们的基本职业操守——除非你雇佣我们去和他打仗。”

  “雇佣你们,就不用保守老顾客的秘密了?”

  “都打仗了,我他妈的还管什么职业操守?”

  格拉海德白了奥索尔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要说的情报,那对你们可是很重要的。”奥索尔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有听说过一种喝下一瓶就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一次、而且可以量产、而且已经被批量使用的药水吗?”

  格拉海德再度停了下来。

  “你是说,阿基坦公爵拥有这种药水?”

  “这就是顾客的秘密了。”奥索尔打了个哈哈,“我可得守职业操守啊。”

  格拉海德只得选择雇佣奥索尔。

  夜晚,奥索尔和格拉海德双方的士兵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啃着风干了的面包和猪肉。双方的人加起来,已经有足足一千五百人。其中,格拉海德带来的都是弓兵,而奥索尔的则主要是步兵。

  “居然只带几个弓兵就要去袭击阿基坦公爵领。格拉海德,当了海盗王国的领主后,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弓兵又怎么样?”格拉海德白了奥索尔一眼,“我的弓兵近战都能干翻你的步兵,你信不信?”

  “信,为什么不信?要训练你的弓兵可困难的很。我只是觉得,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精锐,每次一打架就损失十个八个的,心痛。”

  “别说废话。”格拉海德说道,“你说的那什么药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阿基坦公爵拥有一种药水,喝下之后,无论受了怎样的重伤,都能够恢复原状。这种药水已经在他的军队之中批量使用——你知道这会给他们在战场上带来怎样的优势。”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在说谎?”

  “我从不在情报上说谎。”奥索尔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的生意,生意,就要讲基本的职业操守。”

  格拉海德闷闷地应了一声。如果奥索尔说的是真的,那盎格利亚的战场,恐怕是要顶不住多久。

  “这种药水,就算放在神话里都是极其贵重的宝物。为什么阿基坦公爵他可以量产?其材料究竟是什么?”

  “据我所知,这种药水是由一个炼金术师制作的。”

  “炼金术师?那我们的瑞典王也许可以……”

  “她分析过了,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瑞典王都不知道原理?那制作这个药水的炼金术师到底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炼金术师现在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花了好大一笔钱雇佣你的!”

  “我知道这个炼金术师目前就居住在阿基坦的首府附近,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为阿基坦公爵的军队提供药水。”奥索尔沉声说道,“这个情报够不够?”

  “居然会有这种事。”

  “怎么?害怕了?”

  “不,目标明确了。”格拉海德说道,“之前我一直在烦恼,到了敌人后方后,要怎么才能搞出点大事呢。”

  “袭击村庄不就行了?”

  “你觉得,”格拉海德意味深长地看着奥索尔,“阿勒曼尼的领主在前线打仗时,会因为领地里的几个村庄受袭,就有任何的动摇吗?”

  “那倒确实。死几个农奴,从前线抓奴隶补充回去就可以了。”

  说着,奥索尔啃了一大块风干的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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