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宫内,

  馨宁已经恢复了几分血气,今日已经能起身在宫内漫步。

  太后也在安华宫内住了下来,陪着馨宁散步看书。

  “馨宁,前些日子送进宫的书,你都看完了吧,母后已经让人再为你寻其它有趣的书籍,下午就能送到宫里了。”太后与馨宁在安华宫悠哉走着,享受着安宁和静的片刻。

  “看完了,儿臣今日还想着新书什么时候才到呢。”馨宁莞尔一笑,看着太后。

  “你呀!”太后伸手轻轻刮了一下馨宁的鼻梁,“整日里看书,都快成书呆子了。”

  “母后,馨宁不是书呆子。书里有万千世界,许多有趣的人,还有一些稀奇古怪之事,儿臣无法出去看的,在书里都有。”馨宁温柔说着,嘴角扬着一抹笑容。

  太后听到最后一句,心里隐隐作疼。

  我可怜的馨宁,被困在安华宫里,没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热闹。

  馨宁见太后神色低落,立即反应过来,温声细语安慰太后,“母后,儿臣在宫里待着也挺好,有母后陪伴,儿臣觉得此生荣幸。”

  太后抬眸,释怀了心中的苦闷。

  一个宫女匆步上前,屈膝行礼,“太后娘娘,馨宁公主,谭大人求见。”

  太后和馨宁相视一眼,随即,太后说:“哀家知道了,让他去乐华宫候着,哀家一会就过去。”

  “是。”宫女又是疾步快走,通传命令。

  “母后,谭大人找你,应该是有要事。”馨宁看着太后说。

  “不急,让他等会,哀家再陪你走走。”

  “母后,儿臣走累了,绿卿扶我回寝殿就行。母后,去乐华宫吧,别让谭大人久等了。”馨宁懂事一说。

  太后自有了馨宁,大部分时间都在陪馨宁。每次发病的时候,更是寸步不离。可是昔日的皇后,当朝的太后,肩上担着的是重重的责任。在国家面前,她得先是太后,其次才是一位母亲。

  谭瑾,这位依试举进入朝堂的年轻之秀,得太后赏识,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有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利,馨宁知道他,也见过几次。

  想来是极重要的事情,这个时辰求见母后,少有。

  “绿卿,照顾好馨宁。”太后亲切望了一眼馨宁,随即离去。

  “公主,我们回寝殿吧。”绿卿待太后离开后,上前搀扶馨宁。

  “让人去看看,谭大人找母后,所谓何事?”馨宁转了个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吩咐绿芙说。

  “是。”绿芙也离开了。绿芙也是伺候馨宁的宫女,也是馨宁信任之人。

  “公主,皇上让谭大人接待北淮国君,想来是.......”绿卿开口言,后面没说完,馨宁也猜到她的意思。

  “皇兄让谭大人接待北淮国君?”馨宁侧头问绿卿。

  “是的,公主,上次奴婢就想跟你说的,不过........”上次准备说的时候,公主犯病。

  “北淮国君住在宫里吗?”馨宁边走边问着,闲适随意。

  “住在德音宫,我只知道随从住进来的有一公公和两位廷曌学士。”绿卿轻声回答。

  “廷曌学士,曌,日月凌空,普照大地,廷曌,意指宫廷普照百姓。书里有写北淮国的廷曌学士无一不是奇才能人,北淮国君当真是千古明君,身边聚集着一群能文能武,能辩能打的廷曌学士。”馨宁走得有点累,停下脚步歇了一口气,自语道。

  “公主不出宫门,也知宫外之事。书上说这是不出半步门,得闻天下事。”绿卿也停住脚步,站在馨宁旁边欣然说。

  馨宁公主虽然病魔缠身,困于宫中,可是极爱看书,无论是史书经籍,还是奇闻轶事,馨宁公主都爱看。馨宁公主虽然没有机会出宫看看外面的精彩,但是在书里,馨宁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腹有诗书气自华。

  “公主,奴婢听宫里的人讨论,北淮国君是来南鄢国选皇后的。”绿卿提及穆哲成来南鄢国的目的。

  “来南鄢选皇后?北淮没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眼?”馨宁语调轻扬,似是不解,又是好奇。

  绿卿见今日的日头逐渐爬升,也热了几分,扶着馨宁继续往寝殿走去。

  “公主,奴婢听到一些碎言,说是北淮国君还是太子时,就已经在北淮选了五年的太子妃,北淮上下,没有一人被选中。继任国君后,又是选了五年的皇后,北淮国上上下下的适龄女子,都瞧了个遍,也没选中的。”绿卿把自己在宫里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馨宁。

  馨宁平日里对这些事情都不上心,准确的说,馨宁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馨宁早就想透彻了,将死之人,无欲无求,没有生的欲望,更何提关注其他人呢?

  好不容易瞧见馨宁对北淮国君感兴趣,绿卿说得自然也多了一些。

  “他这是要选尽天下女子?也不知是个怎样狂妄不羁的人,竟然惹得满城风雨。”馨宁反问一句,随后随口评论一句,漫不经心。

  早先北淮攻打南鄢,馨宁是知道此事的。虽然一副怏怏病躯,馨宁对南鄢国的百姓也怀有仁爱,曾感叹北淮国君无故起战火,与传闻的千古明君是两面做派。

  “公主,何止是满城风雨啊,南鄢国的妙龄女子,趋之若鹜,人人就像飞蛾扑火般涌入南城。奴婢还听说,北淮国君入城的时候,街道围得是水泄不通,所有在南城的女儿家都来到街上,这浩大的场面,前所未闻啊。”绿卿一口气把近日的听闻说给馨宁听,好给馨宁解解闷。

  “寻十年未得中意之人,为了选人四处招蜂引蝶。本宫是该说他专情呢?还是滥情呢?”馨宁走得极慢,笑笑说。

  这话把绿卿吓得不轻,公主,那是北淮国君啊,您这么评论他,不太好吧——

  馨宁的性子在外人看来,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风浪能让她改变一丝神情。

  但是,绿卿知道,馨宁偶尔也会小调皮,开开玩笑。对太后,为了让太后宽心,馨宁偶尔会撒娇,有点小任性。

  “对了,本宫还不知道北淮国君的名讳。”

  回到寝殿坐下,馨宁一下子竟然想不起来北淮国君的名字。

  绿卿给馨宁倒了一杯温水,端到馨宁手里。“公主,北淮国君国姓穆,名哲成。”

  公主,虽然您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是不记得一国之君的名字,好像也不太好——

  馨宁心想:穆哲成,哲夫成城,意为有才男子称君王,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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