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第3章

小说: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作者:白羽摘雕弓 更新时间:2024-09-18 18:31:39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一瞬间,思绪被拉回热闹的夜宴。

  只有中秋、冬至、元宵等日子的夜宴,才有文武百官、皇子公主,不计品阶高低,同聚一处的时机。那夜处处点灯结彩,投壶、划拳、敬酒的喧嚣与欢笑不绝于耳,一盘火炙羊肉的汤汁倒在裙上,群青乱中离席。

  两边都是走动敬酒、围观歌舞之人,群青侧身而行,投壶用的一支箭杆擦着鼻尖射过来,群青向后一避,不慎跌倒在一张桌案之上,生生将那张桌案向后推了一尺,汤水溅洒满桌。

  原本她应该撞在桌角,但有一只手,在那瞬间包裹住尖锐的桌角,她便重重压在那人手背上。群青转头,正见一个穿白裳的郎君自然收回手,屈指瞧着手背的红印。

  此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极为漂亮,眉眼亦然。跳动的灯火照在他脸上,照出一片几近乖戾的琉璃色。

  大宸实行品服色制,从官服颜色能区分品阶高低,只有白丁和新科举子才穿皂白。此人她以前没见过,衣袍却华贵暗藏,大约是今年登科的举子。

  群青看他时,他敏锐地抬睫,对上群青的视线。他的眼眸浓黑,眉眼俊美,叫人顿生打碎精致的物件的忐忑,但那眼中旋即漫开笑意,如溪河冰雪春融。

  群青向他道谢。自小到大,每当她看到璀璨的事物,都有躲避之意。她顺手将桌案扶正,偏又是一根乱箭擦过她鬓边,朝着那郎君射过来,被群青在他袖边一把攥住,反身丢回壶里。

  投壶者是丹阳公主的朋友,很是轻浮浪荡,见她带着脾气丢回去,竟拍手笑闹起来,直夸她好准头。

  起哄与酒意中,蚕丝柔软的触感残留在群青的手指上。

  她急于脱身,却被一个布衣男人拦住,对方气质刚正,神情凛冽:“怎么回事?你刚才坐我桌上了?”

  那坐着的白衣郎君道:“意外而已,说得这样难听。”

  那布衣男人一看桌案上的汤水,便急了:“一个六品内官,见人视若无睹便算了,我这鱼汤没喝一口,叫你洒在我凳子上,你也不知给我擦一擦。”

  那白衣郎君已漫不经心将凳子拎起,汤水流淌下来,他笑道:“狗叫什么,我不是在擦吗。”

  “又没说你!”此人冷冷地瞪着群青。

  群青不识来者,但见他宴席着布衣,猜想可能是陆华亭,生怕被看出端倪,当即取出丝帕擦了凳子,安顿他坐下,又执杯倒酒,奉敬陆长史一杯。

  周遭嘈杂,不知陆长史听清她的祝酒词没有,因为他蹙起眉,一副想拍案而起发作的样子,身旁那白衣郎君眼疾手快地压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白衣郎君欲笑还休,目光在群青衣裙上那片污渍上一掠,向肩后指去:“你要更衣?快去吧,东门落锁了,西门开着,那边出门。”

  群青对他心怀感激,行一礼便匆匆离去,余光瞥见他还了一礼。

  走都走了,那人又在后面轻飘飘地唤她:“娘子——”

  群青回头,他张开五指,抓球一般将摆在桌角的灯笼随手抓起,抛进她怀里:“外面雪大天黑,将这盏灯提回去吧。”

  那夜大雪飘飞,宫道上积累了如厚被的一层雪。

  群青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忽然发现那位白衣郎君给她的灯笼是改制过的。

  此灯的灯烛悬垂在中心,无论如何颠倒方向,里面的蜡烛都稳稳地直立着,烛焰大而稳定,不为风雪侵扰,果然将前路和落雪都照得分外明亮。

  她一直将灯笼拿到居所,摆放在她的柜上,屏风上清晰地映出她迟缓更衣的身影。

  住她隔壁的是一名八品掌赞女官,见她不胜酒力,劝她歇息,群青说:“我躺一会儿再回去,你半个时辰以后来叫我。”

  掌赞安顿好她,又帮她关好门。

  等掌赞走了,群青爬起来,无声地缠发,换上侍女的宫装,翻出窗户,以最快的速度从宫城隐藏的近道,潜回含元殿旁边的偏殿。

  偏殿内欢闹的夜宴仍在继续。东偏殿内备有寻常衣物和侍女,以备那些酒醉的贵人临时更衣、醒酒。

  刚才宴席之上,群青看到卫尚书酒醉不醒,被两人搀扶到偏殿。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借故离开,又像影子一般跟上了他。

  卫尚书曾经是楚国的中郎将,国破之时,群臣殉节便是由他带动。也不知陆华亭是如何说服了他,抑或这卫封本就是个大奸似忠之人,眼看楚国大势已去,竟携各宫的军机秘要投降燕王,短短一年,官拜尚书。

  这样的人,令昭太子恨得咬碎牙关。南楚刺杀的任务,递到了群青手中。

  卫尚书仰面躺在椅上,鼾声大作。群青准备靠近时,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两个假宫女同时动手,忽然感觉不妙。

  便是这一次,她中了伏。

  那藤椅上醒酒的“卫尚书”是由燕王手下一名善于易容的近卫假扮,他一跃而起,拿匕首要了那几名假宫女性命,外面又有数十名死士携带兵戈冲了进来,将偏殿围得像铁桶一般。

  带着倒钩的利刃,扯出血肉时的剧痛,几乎将人撕成两半,群青先是撞在墙上,随后倒在尸首间,手脚浸泡在冷汗里,热血像涌泉一般喷出,随之一同流失的还有体内的热气。

  幸而她进门时给灯柱上套上药圈,死士们为了不走漏刺客,将门户紧闭,地灯烧到那处,火光一晃,室内烟气涨满,昏厥了一些人,群青伏爬于地,嚼碎了备好的参片,才有了一点力气,她拿衣裳缠了几周用力压住伤口,慢慢地从尸体中倒退着钻进偏殿地下的密道。

  儿时做游戏,阿娘就教她包扎、止血,还专门把面粉分成一枚一枚的小包,假装药粉。家里没人肯充当她的病人,她就在自己肚子上缠带子,这个游戏做过千百次,以至于在危急关头,她竟一气呵成。正是冥冥之中,阿娘救了她一回。

  回到居所,群青散下头发,将头发上、手上的血擦净,忽而看见那白衣郎君给的灯笼倒在桌上忘了熄,光明温暖。

  她轻轻地将它扶正,又捞近一些,让那暖光照着自己,解开衣裳,咬牙重新缠住伤口。

  半个时辰已至,司赞推门来叫她。见群青已经起身,站在屏风后梳妆,捂捂鼻子,惊讶地问:“司籍的新衣上怎么也有这么重的酒气?”

  “刚才一时忘记,将新衣叠了旧衣上。”群青回答。

  “你醉成这样,不如别回去了,外面下雪,那么冷!而且含元殿那边似乎出了大事,宴席也办不下去了。”

  群青用口脂涂满失血的嘴唇,转过脸来。她平时很少使用这样艳丽的颜色,雪肤朱唇,夜中看来竟有妖异之色,令司赞感到有些恍惚,群青冲她微微一笑,神色与平日有所不同:“我还个灯笼便回来。”

  等群青回到宴上,那张桌案后已空无一人,灯烛灭了,桌上徒留残羹。

  群青把灯笼还给了奉灯的宫女,她已将上下细节处的血迹都擦过一遍:“请将此灯还给陆长史,还有同桌的那位大人。”

  “同桌那位大人……”宫女说,“哦,那是萧二郎了。”

  群青将萧二郎的名字熟记在心,又问二人是否还会回来。

  宫女:“萧大人回去当值了。陆长史却不一定,他今日心情很好,说是设局去抓刺客了。”

  群青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能平静站在此处,全凭意志强撑。她抬起眼稍:“抓到了吗?”

  “据说走漏了一个,燕王殿下已经在派人各处搜宫,恐怕抓到了才有心情回来。外面不甚安全,司籍最好与人结伴而行。”

  群青点点头,出了门。

  那夜卫尚书虽然没死,但将燕王的近卫损了六名。群青有司赞和奉灯宫女的证词,燕王的人几乎将各宫宫女翻了个遍,从六尚掘地三尺地查过去,也没能怀疑到她的头上。

  这个跑掉的刺客,成了横亘在燕王心里的一根刺。

  ……

  “我找你找了一百余日,这之前,你又让我四百多个日夜没有睡好。”此时此刻,陆华亭终于揭开谜底,直勾勾地看进群青眼中,“杀卫尚书那日也是你。”

  群青此时,全然明白自己认错了人。当日送灯之人就是陆华亭,旁边那位才是萧二郎;当日他们分明相见,搭过话,却不知彼此的身份。

  夜宴上,陆华亭会对人温存地笑,会为路过的女官解围,正是因为他那日设局,以为能杀了她,因而心情很好,因而破例锦衣华服,盛装以待,就如同今日一样。

  群青想到雪夜,想到灯,说不出的滋味往下坠,一颗心化为铅块慢慢坠入腹中,引发纠缠的绞痛。痛楚中,陆华亭的声音如幽魂般徘徊在耳边:“刺杀卫尚书的也是你,是不是?”

  那扇黑洞洞的方窗,忽而闪过一张满是伤痕的人脸,伴随着锁链的声音。那人嚎叫道:“青青!你忘了渭水边我们两人一起长大,你是有婚约的人……你不能,你怎能屈从于这般卑鄙之人……”

  大约是有人将那男人押过窗前,强令他从窗洞看过来。陆华亭坐着,群青跪着,修脖颈仰出脆弱的弧度,下颌掌在陆华亭手里,看起来实在不雅。

  “青青……”

  陆华亭玩味地重复这两字,刚才那苏博士宁愿自毁身后名都要帮她,眼下又来一个,没想到裙下之臣竟然有这样多。

  群青在冷汗淋漓间勉强分辨出,这个披头散发、口吐狂言的男人——是林榆嘉。

  儿时阿爷未经过她同意,在渭水边跟林家二郎交换信物,定下过娃娃亲。这林家二郎便是林瑜嘉。林瑜嘉喜欢她,她却讨厌林家酸腐,远远见着林瑜嘉,经常扭头就走。

  后来,林瑜嘉在礼部做官,假意归顺大宸,实则却和她一样,为南楚复国行事。有几次任务是他递的,她知道林瑜嘉也是细作,才对他多了一些敬重。

  眼下,林瑜嘉这般狼狈,不顾避讳喊她的小字,令群青倏地反应过来:是陆华亭先抓到林瑜嘉,她的身份、还有她与公主的关系,都是林瑜嘉吐露的。

  怒火燃烧四肢百骸,她的脑海反而清醒过来,抬眸望向陆华亭:“不是我。”

  “是不是你,脱下衣裳,看看有没有匕首的伤口便知道。”陆华亭轻飘飘道,他的话没有任何狎昵味道,只有一种冷漠的森然。

  他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没想到群青会这样紧张,鬓边冷汗将他的手指都浸湿了。

  他不喜欢这种混沌、没有边界的感觉,抽出一张丝帕,用洁净覆盖上混沌。林瑜嘉已安静无声,不知是被拖走了,还是被刑具所慑。

  再回头时,他却见群青真的将手放在颈侧,开始解深绿色官服的暗扣,只是她的动作像被什么阻碍一般,很是费劲,半天都没能解开。

  约莫她看起来实在不像轻浮之人,陆华亭看她的眼神带上惊异。这阁子内不热,她额上却有汗意,衣襟里散出一种很清淡的香气,这很淡的气息让人烦乱。

  扇柄蓦然压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群青感受到这举动中的轻蔑之意。

  他似在说:玩这一套有什么用?

  群青的手停了,扇柄却没停,虚虚描着肩胛上刺绣的团花,沿着腰线往下,钻进她的革带勾了勾,然后狠狠压在那处匕首的旧伤。群青脖子上青筋迸出,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不是分明有伤。我问你,当时哪里来的伤药?”陆华亭淡淡地问,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将扇柄抵住伤口。此时笑意收敛,露出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神色。

  他的眼睛只看向群青的手,那只手因吃痛而紧攥着桃木娃娃。好一双漂亮的手,五指细长洁白如削葱根,“你给燕王下的什么毒,叫什么名字?何解?说清楚些。”

  “我告诉陆长史一件事,”群青眼睫湿润,睁开眼时竟有笑意,“相思引不是毒,而是蛊。只要是蛊,就无法解,除非找到养蛊之人,这个人我也找了很久,至今没找到。”

  陆华亭忽地抓住她袍领将她拉近,四目相接时,她看到他的神色变得全然不同,仿佛盯着世上最憎恶之人。

  她看出陆华亭动了想给她上刑的念头,却又不想假手他人,因而只是死死盯着她,冷声道:“司籍跟我的交易还做吗?”

  “陆长史一开始不就没相信,也没打算接受吗?”群青望着他笑笑,缓声道,她的眼底越来越红,垂眸看着陆华亭的白扇已染上血丝,却因腹中加剧的绞痛,没了清晰的感觉。

  好热。

  “是啊。”陆华亭道,“你死后,我就是转头杀了宝安公主,你又能奈我何?”

  大约是因为太痛,群青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将那柔软的衣服攥得皱起:“何为相思?不成双,才相思。此蛊本是情蛊,一蛊为双,我让太子妃给燕王下相思引,她却不知道,我先头早已给她也种上,从此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以杀公主,也可以折磨公主,除非你想看着燕王一起死。”

  她的鬓角和眉毛处都是汗水,但那秀丽的眼中还有讥诮挑衅之意,“还是说,陆长史本是乱臣贼子,本就是想要燕王死,自己篡位代之?”

  面对此等挑衅,陆华亭面上变色,群青却忽地吐出一大口污血,他猛地顿住,看着她的身子软倒在地,瞬间失了生机,仰倒在血泊里。

  鲜红的血如小溪般流淌,慢慢变做黑红颜色。陆华亭持衣袍看了看,浓郁的黑红染上衣角,顺着丝绸的纹路向上攀爬。

  是鹤顶红。

  在这殿内,他鸩死的人不少,穿肠之痛可以让八尺大汉滚地求饶,能忍到这一步,忍得如此安静的却只有这一人。

  以至于他竟然没发现她提前服过毒。

  陆华亭神色莫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鬓角亦被汗打湿,他放下衣袍,望向窗外摇晃的树影,在风中,只见花叶纷然散落。

  “你自己都说,杨芙软弱不堪大用,南楚的昭太子若是有用,当年不会弃你们而去,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何必如此。”

  群青双目涣散,唇上薄薄一层艳红,气若游丝道:“你以为燕王……好到哪里……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那一缕气息慢慢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唯有风推动着窗棂,雨气的清凉钻进室内,冲散了凄楚的血气。

  那厚重的铜门忽然打开,两个暗卫携着梁公公进来,梁公公望见陆华亭的表情,停止挣扎。

  “你给了群司籍鸩酒?”陆华亭问。

  梁公公满头是汗,跪下一叩:“奴才有罪,奴才奉了燕王殿下的暗令,一定在您上刑之前鸩杀群司籍,所有罪责由她一人承担,也到她一人为止,不必追查,切勿牵连!”

  什么切勿牵连,不过不想牵连到杨芙而已。

  陆华亭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轻飘地笑笑:“你跟我赔罪有何用,去跟群司籍道歉啊。”

  梁公公嘴巴张了张,半晌,扭过身对着群青的尸身砰砰叩头:“群司籍,奴才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奴才对不住你……”

  “拉下去杖毙了。”陆华亭道。

  梁公公神色立变,大声求饶,陆华亭笑了笑:“饶了你?行啊,群司籍说原谅你,那我就饶了你。”

  梁公公望着血泊中那具不会说话的尸首,还有什么不明白,破口大骂:“陆华亭,你敢杀咱家!咱家是皇家内侍,你一个五品你也敢,你也配!呸,草寇,老奴伺候燕王殿下长大,燕王殿下绝不会放过你!燕王殿下会治你的罪!陆华亭你不得好死……”

  四角暗门都已打开,几名暗卫站在周围,都有些犹豫地朝陆华亭看去。

  内侍确实不是一个谋臣能杖杀的。

  陆华亭却已经撩摆坐在了地上,肃整衣冠,抓着群青的衣领将她捞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左手持绢,擦拭她脸上的血渍。

  群青唇上血渍已染得太深,擦拭不尽,发髻上有枚簪子,还一直硌着陆华亭的锁骨。

  陆华亭将簪子拿下来丢在地上,又有一枚硌着他的手臂,他调换了几次姿势,似是烦不胜烦,忽地道:“去将我的棺椁抬过来。”

  两名暗卫都很讶异。陆华亭自幼体弱,据说儿时在庙中抽过短命签,因此早备棺椁,常年放在他居所的隔壁,以备不时之需。

  那棺椁也是精心打造,上有莲纹浮雕,据说是名僧増珈法师送给他的见面礼,很是珍贵,竟然让给了一具死尸。

  陆华亭娴熟地整理群青的官服,将其整理挺展,手指碰到她小腹那处刀伤时,绕过了它。手指忽然一顿,上面居然还有一处刀伤,他摸到她当胸处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此女身上伤太多,像个碎掉又胡乱修补好的瓷瓶。

  陆华亭怀着疑惑,将群青的头发撩起,翻开耳后,神色一变。往日他收敛尸身,习惯以草尖蘸取朱砂,在耳后看不见之处,点下一枚朱记作为标记。

  现下他还没点,而群青耳后,已然有一枚陈旧的丹痕。

  他忽而感觉有什么蛰伏在胸口的东西破土而出,向上翻涌,等反应过来,已然喷出一口污血,随后呕血不止。

  陆华亭抬起手指,碰过她衣领的两指变得乌青,四名暗卫全部乱了阵脚,他不禁冷笑,蓦地回想起群青解着暗扣的别扭的手,还有她衣上散发出的那股莫名的、清淡的香气。

  衣扣内藏了毒。当时,她是在捏碎毒珠,给他下毒……

  群青手中,还死死攥着那个桃木娃娃。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最新章节,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平板电子书!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