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颜将小木匣的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株绿色的植株。

  正是县令重金求取的金蝉花无疑。

  陈三娘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怎么也没想到,知颜竟然真的找到了金蝉花!

  那可是金蝉花啊!

  满城人都遍寻不着的宝贝,竟然让一个卑贱的庶女给找到了!

  愤怒和不甘心在陈三娘的脸上铺开,接着便是汹涌而来的贪婪。

  找到金蝉花就能和县令搭上关系!

  和县令搭上关系好处多多,将来夫家都要高看她一眼!

  陈三娘两只眼睛冒出骇人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知颜手里面的金蝉花。

  知颜全当看不见。

  直到陈三娘如饿狗扑食一般扑过来,她这才淡定地偏身避开,随便又不着痕迹地绊了陈三娘一脚。

  哐当

  陈三娘一个大马趴摔倒在地。

  发髻摔散了。

  衣裙弄脏了。

  陈三娘跟狗一样趴在地上,狼狈又不堪,再端不起大小姐的架子。

  尤其是她的两只手。

  那两只精心养护,哪怕生活窘迫,也依旧不肯沾阳春水的玉手,如今手掌心那里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陈三娘疼得脸都扭曲了,爬起来指着知颜鼻子怒道:“陈七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故意害我摔跤!”

  知颜一脸无辜:“陈大姑娘,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你方才突然朝我扑过来,我还以为是土匪抢劫呢,所以就本能地躲避了一下,怎么能说是我故意害你摔跤呢。”

  都桥归桥路归路了,谁还惯着你啊。

  短短几句话,不但将陈三娘的话反驳了回去,还将陈三娘的行为定义成了土匪抢劫。

  围观村民哄然大笑。

  “整天端着个架子,我还以为她多高贵呢,原来就是个女土匪啊。”

  “一个在京城待不下去的破落户,跑到咱这乡下来充贵人,呸!”

  “她怕是不知道,她鼻孔朝天看人时,露出来的鼻毛有多恶心!”

  陈三娘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

  她又羞又怒,面颊绯红,趴在陈夫人的肩头上呜呜哭泣。

  宝贝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陈夫人心疼坏了,她一边轻拍着陈三娘的肩膀安慰,一边两眼怨毒地盯着知颜,咬牙恨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以前倒是我小瞧你了!王妈妈,去给我撕烂她的嘴!”

  一群愚昧粗鄙的泥腿子她不敢打,家里头的一个庶女还不能打了?

  王妈妈袖子一撸就朝知颜扑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近身,胸口先结结实实挨了知颜一脚。

  知颜早看这老婆子不顺眼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先打狗,再收拾狗主人。

  脚尖踩着王妈妈的腮帮子用力碾磨。

  直到王妈妈吐出一嘴血沫子,还有几颗白生生的牙齿,知颜这才将脚拿开,目光冷飕飕地望向陈夫人和陈三娘。

  母女俩已然看呆,做梦都想不到,昔日那个畏畏缩缩,走路都贴着墙根走的庶女,竟然还有如此凶悍狠戾的一面。

  陈三娘吓得都顾不上哭了,白着脸往陈夫人的身后缩。

  陈夫人同样震惊,可更多的还是愤怒,活撕了知颜的心思都有了。

  可看看躺在地上嗷嗷叫唤的王妈妈,不管是陈夫人还是陈三娘,娘俩的腿肚子都止不住地哆嗦,谁也没敢真往上生扑。

  王妈妈那样强壮的体格,都没能从小蹄子那里占到便宜,反被打得鼻青脸肿,何况是她们?

  小不忍乱大谋,先把金蝉花拿到手再说。

  “七娘,你气也撒了,疯也发了,差不多就行了。”

  强横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软硬兼施。

  陈夫人压住火气,尽量将语气放温和,又不失威严地命令知颜。

  “金蝉花对我们陈家有着重大的意义,你身为陈家的女儿,理应为家里做些贡献。”

  陈三娘也探出半张雪白的小脸说道:

  “七娘,只要你把金蝉花交出来,你方才害我摔跤,冲撞长辈,还有殴打家中忠仆的忤逆之举,母亲都可以既往不咎,以后陈家也会继续庇护你!”

  庇护?

  陈家的庇护就是阎王的索命铁链,谁稀罕谁拿去,她可要不起。

  不过表面上,知颜还是假装意动了一下,然后下一瞬,她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陈夫人,陈大姑娘,你们怕不是忘记了,我已经被你们卖给李大哥了啊。”

  她扭头看向李鳏夫。

  “李大哥,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我只要帮你找到金蝉花,我们之间的婚约就算作废了,对不对?”

  “啊?对对对!”

  李鳏夫恍然惊醒过来,点头如捣蒜,忙去接木匣子。

  陈三娘一看,登时就急了,厉声喝道:“不许给他!”

  知颜似乎被这声厉喝吓到,身子猛地哆嗦了下,手也适时往后缩回去。

  李鳏夫接了个空,顿时大怒。

  他瞪眼望向陈三娘,狞声问道:“陈大姑娘,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七娘不嫁给你了!”

  金蝉花对他们陈家来说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他人手中去!

  陈三娘忙对陈夫人道:“母亲!快把聘礼退给他啊!”

  陈夫人也正有此意。

  金蝉花可比三十吊的聘礼贵重多了!

  然而收钱容易,退钱难,李鳏夫将两条胳膊往胸前一抱,斜眼瞅着陈三娘冷笑。

  “你说退就退啊,你想退,也得看我肯不肯收才行。”

  “这样吧,你要退也行,但得双倍退还。”

  李鳏夫伸出两根手指头。

  陈三娘倒抽一口凉气,怒道:“两倍?李老爷,你不要太贪得无厌!”

  “三倍!”

  “你!”陈三娘就没见过年这样无耻的人,她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指着李鳏夫的鼻子怒骂,“你简直……”

  “卑鄙无耻”几个字刚到舌尖,李鳏夫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四倍。从现在开始,陈大姑娘每骂我一句,这倍数我就往上翻一番。”

  “陈大姑娘,您还要继续骂吗?来来来,再骂两句。”

  李鳏夫咧着嘴,用实力演绎什么叫泼皮无赖。

  陈三娘已然热血上头,果真就要再骂。

  然而还不等她张开嘴,陈夫人先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过去,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三十吊的彩礼钱,转眼间就翻了四倍!

  陈夫人眼前阵阵发黑,血直往喉头蹿,哪里还敢再让陈三娘多骂半个字。

  “好,四倍就四倍!”陈夫人咽下喉头的腥甜,几乎是扯着嗓子吩咐王婆子,“王妈妈,去拿钱!”

  半天没回应。

  扭头一看,就见被打断半嘴牙的王婆子,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吭哧,明显是指望不上了。

  陈夫人扭头去看陈三娘,陈三娘再不情愿,也只能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回屋拿钱。

  片刻后她捧着一个红漆小木箱子出来,往李鳏夫跟前一推,咬牙恨道:“拿去!”

  李鳏夫接过木箱子打开,点了下数,他皱眉望向陈夫人。

  “陈夫人,您这数目不对啊,还差一吊钱呢。”

  陈夫人当然知道还差一吊钱。

  然而这已经是她手头上能动用的所有银钱了。

  眼见李鳏夫一副“少一个子儿都免谈”的架势,陈夫人气得心肝疼,却又无计可施。

  她只好从陈三娘的发髻上拔下一只簪子丢过去。

  “母亲!那是我的东西!”陈三娘气得眼泪直流。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只簪子啊!

  李鳏夫可不管这些,他瞅着手里的簪子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陈夫人是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哪能占我们这种乡下泥腿子的便宜啊。”

  陈夫人已经不想再搭理他了,对他的阴阳怪气更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满身汗臭味的泥腿子,不值得她浪费情绪。

  陈三娘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心中暗暗发誓,等她借着金蝉花的势,和县令搭上关系后,定要回头狠狠收拾这姓李的臭虫!

  还有陈七娘……这个小贱人!

  娘俩都使劲压住心头的火气。

  陈夫人担心再节外生枝,转眸望向知颜,催促道:“七娘,你的彩礼钱,我已经退还给李老爷了。”

  陈三娘更是蛮横地下命令道:“陈七娘,快把金蝉花交出来!”

  满是血污的手直接伸到了知颜的眼皮子底下去。

  知颜眼皮子都没垂一下,冷笑道:“陈大姑娘,聘礼钱是你们自己要退的,跟我没关系,而金蝉花是我找的,跟你们陈家也没有关系。”

  陈三娘一听,顿时就急了,怒道:“怎么没关系?你姓陈,是陈家的女儿,你的东西就是陈家的东西,你……”

  “陈三娘!”知颜打断她,提醒道,“我是姓陈没错,但是我和我姨娘,还有我弟弟,我们娘仨已经被你分出陈家了,陈大姑娘,你莫不是忘了这事?”

  陈三娘:“……”

  她一心只想拿到金蝉花,还真忘了这一茬!

  不光是她忘了,连陈夫人都忘了!

  现在怎么办?

  聘礼钱退了,家底也掏空了,金蝉花却还是没拿到手,他们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三娘傻眼了。

  陈夫人更是如遭雷击,刚咽下去的腥甜又开始往上窜。

  她捂住心口,两只眼睛怨毒地盯着知颜问:“陈七娘,你当真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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