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持的掌心热,眼神更热,苏徊意在愣了一下后就明白了。

  静谧的房间内没人说话,只剩心跳在胸腔内砰砰打着鼓。

  灼热的温度透过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连带着他喉咙也有些干涩。

  意味着什么,答案根本不言而喻。

  苏持早就跟他做好了铺垫,但当这一刻真正要来临时,苏徊意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又期待,交杂出一丝羞臊的情绪来。

  粗糙的指腹擦过腕骨,他指尖一颤,随即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仿佛是一个许可的信号。

  下一秒,视线倾倒。

  热烈的亲吻覆了上来,从唇瓣流连辗转到唇齿之间,滚烫的吐息翻动着,苏徊意闭着眼任由苏持索求。

  “嗯……”细碎的闷哼从唇缝间溢出,亲吻的动作在停顿一瞬后变得更加猛烈。

  名贵的西装面料皱成一团,不复白日里的平整。脸颊、耳垂、颈侧、肩窝……点点落梅绽放在白雪之上。

  苏徊意仰着头,脖颈拉出一道漂亮的线条。他望向头顶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晃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放空的思绪中,他听见苏持埋在他肩窝低声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迷蒙的视线重新聚焦,苏徊意垂下头打量他大哥的神情,“咸了?”

  苏持:“……”

  他张口咬了一下,声线低哑,“还行,不咸不淡的。”

  “嘶……”苏徊意肩头缩了缩,十分讲究,“还是洗吧,入口的东西要注意卫生。”

  苏持倏地抬眼看他。

  后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苏持就深深地把他望了两秒道,“说得好。”

  热气蒸腾的池水之上,白烟氤氲开来。

  一幅白雪落梅图在眼前铺展,苏持的手指沿着朵朵梅花抚过。

  他的声音混着水汽,“知道要做些什么吗?”

  苏徊意的脑子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他望着落梅图束手无策,“不太知道。”

  之前被小弹窗吓得半途辍学了。

  “没关系。”苏持低声道,“我教你。”

  接下来,苏持就拉着他的手,一步步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绘制出最绚烂的白雪落梅图。

  指尖擦过,大片的新雪落入池面,寒冰消融全化作一池暖春。

  梅枝舒展,娇嫩的花瓣上熏染了深深浅浅的红,池水漾开几圈涟波,冲刷着点点绽放的梅蕊,绰绰的花影被揉得细碎。

  “嗯,停一下。”苏徊意感觉教学进度太快了,他皱起眉有点缓不过来。他一把按住苏持的小臂,“大哥……”

  苏持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了。”

  “不要那么激进,要……要稳健……”

  回答他的是阵阵响起的哗啦水声。

  在苏持辛勤的教学下,没隔多久雪地上的红梅便绽开了大半。

  红梅抽枝展叶,亭亭出水,晶莹的水珠划出一道透亮的水痕从瓣尖滚落。

  出了温热的池水,冷香将新梅包裹。

  从旁斜支出一棵遒劲的青松,强壮的枝干盘覆在梅枝上紧密交缠。

  枝叶摇晃,离了池边,抖落一路的水珠又跌入絮软的云端。

  ??欲来,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湿润与潮热。

  缭绕的云雾间,白雪覆着青松,繁盛的松叶遮天蔽日地倾落在梅蕊上方。

  苏持的手指扣在苏徊意的指缝间,有汗珠从他额头沁出,他垂下眼消磨着所有的耐心,“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说,“你不会就全部交给我。”

  苏徊意微微吸了口气,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任由苏持带着他描绘剩下的松梅图。

  修长的梅枝攀附在粗壮的松树上,青松红梅根茎相缠。

  粗粝的指腹沾了染料碾过梅蕊,纤丝勾勒,粗毫缀点,之前被浸润过的梅花层层熏染彻底绽开,花瓣微微打着颤。

  笔头重重碾开梅蕊时,整株梅树都震了一下,枝头的白雪簌簌抖落,大片飞散,映着头顶的灯光白得晃眼。

  一滴汗水啪嗒落下。

  松枝倾斜没入雪中,根叶舒展,盎然而生。

  那棵从未被撼动过的青松在这一刻尝到了甘霖,从此冲开禁制肆意生长。

  花叶疏影摇晃,入眼的是冬雪纷纷,却搅乱了满室温软朝春。

  不知过了多久,整株的红梅在风雪中骤然一震,刹那间芳华尽燃!

  苏持顿了顿,随即笔下速度加快,待最后一笔重重落下——大片的墨迹泼落在梅蕊之间。

  片刻后松梅齐歇,混香在室内弥散。

  苏徊意合着眼,睫毛轻颤,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间慢慢平缓。

  还没来得及睁眼,唇上忽然一热,苏持抵着他的额头吻了下来。

  带着贪恋与餍足,热烈与温柔。

  苏徊意缓缓睁眼,正对上苏持深邃的眼神。

  苏持亲他时没有闭眼,就这么把他看着,像是要透过他的双眼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所有的爱恋都倾注在其间。

  模糊的声音从两人贴合的唇缝间溢出,“想让我怎么叫你?”

  苏徊意心底微动,好像有什么心照不宣的东西在两人紧密结合的这一刻破土而出。

  他鼻尖蓦地有些发酸,“和平时一样就可以了。”

  苏持神色松了松,唇瓣擦过,“苏徊意,我会疼你。”

  苏持叫了他这么多次名字,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触动。

  无关身份与来历,叫的就只是他而已,苏徊意眼底潮湿,反手将人搂住,“我也是。”

  他叫了声名字,“苏持……”

  第二天醒时,天已大亮。

  薄纱窗帘被拉得严实,透出隐隐的外界光。苏徊意像条翻来覆去被煎直两面金黄的咸鱼,他在床上撑了一下没撑起来,干脆放弃挣扎重新瘫了回去。

  没躺一会儿,卧室门便从外面打开,苏持从门外走进来,看见他道,“醒了?”

  苏徊意现在浑身酸痛无法动弹,嗓子也哑得厉害。

  他幽怨地逼逼,“那不然我是在睁着眼睛梦游么?”

  苏持就笑了一声提着保温桶坐到床边,沉稳迈近的脚步看不出一丝操劳过度的痕迹。

  苏徊意被他意味深长的笑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笑什么?”

  “看来我昨天输出得不错。”苏持说完细细打量他,“你吸收得也不错。”

  苏徊意,“……”

  他怎么觉得苏持是在搞颜色。

  仿佛看透了他的质疑,苏持气定神闲地打开保温桶把菜摆了出来,“我是说文化输出。”

  苏徊意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你把饭端上来了,其他人知道吗?”

  “知道……”苏持在他谨慎的目光下挨个罗列道,“菜是爸钦点的,保温桶是妈拿来的,老三给你加了一勺饭,老二给你带了杯咖啡上来。”

  苏徊意空白了一秒,“他们都知道了?”

  苏持给出善意的谎言,“他们以为你昨天太累了,睡过了头。”

  苏徊意狐疑,“真的?”

  咖啡杯被推了推,勺柄磕在杯沿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疑虑的心就此打消,苏徊意松了口气,“那就好。”

  要是家里都知道他昨晚跟他大哥做了什么,那也太令人羞耻了!他可能以后都不要在家里做。

  “吃饭吧。”苏持轻声打断他的纠结,眼神扫过那杯乱入的咖啡,在心底不动声色地给老二记了笔大功。

  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残留的大片痕迹格外显眼。

  苏徊意坐在床边裹着被子埋头扒饭,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拉扯开,露出底下深深浅浅的红印。

  苏持在旁边坐着看了会儿,伸手按了上去。

  苏徊意脖子一缩,筷子尖儿咚地落下一颗花椰菜,“大哥,你做什么?”

  “这要多久才能消下去?”苏持揉了揉他锁骨上的痕迹,还隐隐能看到未退散的牙印。

  苏徊意对此经验十足,“三五天。”

  苏持嗯了一声,“还好现在是冬天,你不用担心家里人看见。等夏天……”

  苏徊意侥幸地探头,“等夏天我们就不做了?”

  苏持淡淡,“等夏天他们就习惯了。”

  休息到下午,苏徊意勉强回了口气。

  苏家办宴会的别墅离城区太远,他们周一还要上班,当天下午就返回了苏家住宅。

  苏徊意浑身上下裹得像头棕熊,下车的时候差点滚出去,然后被苏持一把打捞回来。

  “你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苏徊意替自己开解,“我思念这片土地。”

  “你的思念还挺沉重的。”苏持把他往胳肢窝底下一夹,抬腿下了车,“回去吧。”

  苏珽靠在后座靠背上侧头看着两人一同离开的背影,心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大哥这张嘴,也就弟弟受得了了。

  一家人回到屋里收拾了会儿。

  苏珽还要赶第二天的飞机回去,晚饭就准备得早。

  餐桌上全是些清淡的菜色,苏简辰看了一眼不赞同地提出意见,“该做点水煮肉片、双椒鸡丁什么的,大哥昨天才打了胜仗,我们要红红火火!”

  苏徊意筷子一抖。

  苏持开口打断,“老二,吃饭。”

  于歆妍转头叫吴妈拿了罐辣椒酱过来,好堵住他二儿子那张不合时宜的嘴。

  晚饭过后,苏徊意被苏纪佟叫到了书房里,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情形却和上一次大不相同了。

  苏纪佟心底有些感慨,他开口道,“虽然你跟老大是在一起了,但给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准备好了就赶紧去上班。”

  现在的小两口大多数都是各上各的班,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他可没有要拆散谁的意思!

  “我知道了,爸爸。”苏徊意乖巧回答。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抗拒,舍不得是有一点的,但他后面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想到办公室里那两张拼合的大床,苏徊意总觉得不会好了。

  他要赶紧跑。

  苏纪佟看他这么乖,心头舒畅了大半,“嗯,回去吧。”

  书房门关上,苏徊意刚下到二楼,就看见苏持等在走廊口。

  “大哥,你在等我?”

  “不然我站在走廊口干什么,当指路牌?”苏持把他拉到自己房间里,现在他们也不用避着谁了,两只手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扣在一起。

  苏持合上房门,“爸找你说什么了。”

  “就是分公司的事。”苏徊意如实交代,“让我快点去上班。”

  苏持眼底沉了下来,弯腰搂着人就亲,“你想去吗?”

  苏徊意没想到苏持这么高冷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么粘人。

  他被亲得往后跌了一下,还好腰身锢着没有摔倒,“没什么想不想的,我也该去上班了。”

  方向一转,两人顺势倒在背后的床上,苏持压了上来,“什么时候学会跟我打官腔了。”

  苏徊意低头看了眼抵着他的地方,“被你威胁到的时候。”

  苏持,“……”

  鉴于他的身体还没养好,两人打了会儿纯洁的啵啵便各自睡觉。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

  苏徊意随着苏持一进公司,瞬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了。

  之前流言漫天,公司里人心惶惶。经过宴会一朝逆转,现在员工们看向苏持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与热忱。

  两人从厅前穿过,苏徊意听见员工议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业内的朋友昨天全跑来找我打听苏董的事,简直是商圈的传说。”

  “听说了吗,他把对手的资产全当他和苏助理公开的份子钱收下了,这波操作太苏爽了!”

  “苏董,永远滴神!!”

  电梯门哐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上升的电梯中,苏徊意侧头看着苏持,冷峭的侧脸波澜不惊,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前天那波逆转不是他搞出来的。

  “在看什么?”苏持转过来问他。

  “没什么。”苏徊意忽然又不想和他分开了。

  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苏持好像对他有股吸力,想要每时每刻、长久地跟这个人待在一起。

  苏持搓了把他的毛,“你想说什么就说。”

  苏徊意迟疑了一下,“大哥,我还是不太想去分公司。”

  他补充,“当然,我没有要偷懒的意思,班还是要上的,我只是想表达我舍不得你。”

  苏持的手滑下来捏在他耳垂上,“别担心这么多。”

  苏徊意很乐观,“对,大不了打视频电话。”

  苏持嗯了声,“你说得对。”

  两人前脚跟着后脚出了电梯门,路过秘书办公室时苏持停下脚步,“你先回办公室等我,我找小秦有事。”

  苏徊意不疑有他,顶着撮呆毛哒哒回了董事长办公室。

  待他离开后,苏持抬步进了秘书办公室内。

  小秦从电脑后抬起头,见是苏持立马起身,“苏董,您早。”

  苏持点点头,“早。上次去分公司跑了几趟感觉怎么样?”

  “体制成熟,严格按照总公司的标准在运作,只是员工平均水准目前还差了总公司一截。”

  “是正常的。”苏持说完顿了顿,“现在有个涨薪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但职级可能会下降。”

  “属下不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小秦抵了抵眼镜,“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

  苏持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不错……”

  苏徊意在办公室等苏持时,手机微信“狙击小分队”里不停弹出消息。

  “孙河禹”:我这两天快被你大哥刷屏了@苏徊意

  “周青成”:我也是,我上下几个兄弟全在追问我,作为你的哥们儿知不知道一些更内部的消息!

  “孙月”:你们有没有签名合照?@苏徊意我的小姐妹们高价收购!

  苏徊意,“……”签名合照倒也不至于。

  “周青成”:对了苏徊意,你这两天没看消息吗,你大哥都被推上神坛了!

  “苏徊意”:哇哦!

  其余三人,“……”这种吃瓜的语气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正在群里叭叭着苏持的丰功伟绩,话题中心的主人公便推门进来。

  苏持走到他跟前,“在做什么?”

  苏徊意把聊天记录找出来供他翻阅,“大哥,你一战成神了!”

  苏持只扫了一眼,“没有这回事。”

  “你不要这么低调,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苏徊意把他拉到落地窗前,“看,这都是你打下的江山!”

  敞亮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街景,上班的员工规整地从大门打卡,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他正展示着,下一秒手就被反握住——后背咚地抵在落地窗上,嘴唇被亲吻、厮磨。

  “嗯,大哥……”

  苏持将人抵着亲了会儿才撤开,低沉的声线有未退散的情绪,“你看我这样像是成神了?”

  苏徊意抬头看他,白日里的亮光从背后投到苏持脸上,映亮了他的每一丝神色。

  情也深长,欲也浓重。

  这棵生长在雪山之巅的青松被梅枝缠绕着,尝过了从未尝过的琼汁甘霖,从此甘愿染上红尘。

  苏持说,“我只是个凡人。”

  哪怕此刻的外界还在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却没人知道:他早在那个心跳伴随着烟花怦然炸响的夜晚便沉沦于世俗的情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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