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拍摄在忙碌中落下帷幕。

  那天的拍摄计划是去大同慈善基金帮忙,严pd特地强调了“不要过度煽情”,但实际上,大家光顾着忙了,别说‘过度煽情’,连想煽情都找不到机会——他们压根没见到救助对象,全程都在干体力活,到最后,严pd都怀疑章铭提出这个拍摄方案,纯粹是想白嫖劳动力。

  关于这个猜测,章铭给出了相当充分的理由——为了保障被救助者的隐私、自尊心以及正常的生活环境,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救助对象出镜。

  既然没有救助对象出现,那节目组拍到的画面就全是主持团在干活,给孤寡老人送的礼物,他们负责挨个装箱;给学校捐赠的书,他们来负责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给社会慈济院搬物资;帮忙修缮危房……

  这些画面里,没有需要帮助的弱者,只有一个个扛起希望的普通人,有的是大同基金雇佣的工作人员,有的是来义务帮忙的社工,有的是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年轻的、年迈的、年幼的面孔交织在一起,最终定格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

  拍摄结束后,陆行给自己放了个假。

  日程安排得相当紧凑,光是不同的朋友聚餐就聚了好几次,还去了黄导剧组探班——为了避免引发交通拥堵,陆行是以谍战片的规模乔装打扮、瞒天过海去探班的。

  再然后,陆行收到了杜导的邀请,挑了个礼物去上门拜访了。

  给陆行开门的是傅杰,他做贼似的拉开一条小缝,把陆行拽了进去,迅速关门。

  这一连串动作快得出奇,陆行敲门的手还没放下来,人已经在屋里了。

  一进门,陆行就被震住了。

  整个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外卖盒子堆在一旁,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满地都是空酒瓶,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陆行大为震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搞行为艺术?”

  傅杰把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撩开一条小缝,拿出望远镜,观察外面的情况。

  窗外没有任何动静,他惊讶的问陆行:“外面那堆狗仔呢?怎么全不见了?”

  陆行看了眼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猜测道:“你们把房间折腾成这样,不会是为了躲狗仔吧?”

  傅杰放下望远镜,坐到单人沙发上,道:“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杜导前段时间忙着工作,顾不上打扫卫生。要不是有我看着,他能把自己饿死。”

  陆行小心翼翼的越过地雷阵似的空酒瓶,将拎着的礼物放到脚边,没办法,桌上实在没地方放,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发出一声痛呼,陆行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就见沙发的衣服堆里神奇的冒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边打哈欠边问:“吃饭了?你下次叫人能不能轻点?别老是动不动就……”

  话说到一半,大叔迷蒙的视线扫过陆行,一秒从刚睡醒切换成了清醒状态,扒拉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堆和毯子,坐起来招呼陆行:“来了?坐啊,随便坐。”

  陆行看了眼堆满衣服的沙发,默默的站直身体:“没事,我站着也行。”

  傅杰翻了个白眼:“屋子里有能坐人的地方吗?赶紧起来,把狗窝收拾收拾。”

  杜导很好说话,让起来就起来。他从沙发堆里钻出来后,身上那皱巴巴、沾满可疑污渍的短袖实在有些醒目,陆行帮着收拾空酒瓶呢,目光忍不住飘了过来,下意识的分辨了下,脖子那块究竟是番茄酱还是……

  大概是陆行投来的目光太‘炙热’,杜导终于后知后觉的尴尬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就跑了,留下陆行跟傅杰一起收拾房间。

  傅杰也没指望杜导能帮忙,眼下收获了陆行这个免费劳动力,更是心满意足。

  他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跟陆行闲聊:“对了,你还没说蹲在外面的那些狗仔是怎么解决的。”

  陆行把空酒瓶搬到空箱子里:“瞒天过海,用我在附近出现的假消息把他们引开了。不过狗仔蹲杜导干嘛?杜导对他们来说,应该没那么大吸引力才对。”

  傅杰将脏衣服丢进脸盆,准备等会一块洗了:“杜导纪录片进入后期剪辑的消息传出去了。”

  他抱着脸盆去阳台,路过扫地机器人时,顺手开启了打扫卫生的指令,阳台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我估计那些狗仔是冲着你来的。”

  陆行给扫地机器人让了个位置,走到过道上:“也是,跟我关系不错的基本上都被狗仔跟着。我听说,我的私下行踪在网上都被开出天价了。”

  洗衣机的声音响起,傅杰收拾了下阳台,开了空气净化器。

  “有这回事?那看来我们发财了——有人卖吗?”

  陆行靠着墙:“那他们也得知道我的私下行踪才行。没人知道,自然就没人往外卖消息。”

  傅杰回了客厅,顺手给陆行拿了瓶饮料,示意陆行坐下说:“私下行踪都能开出天价,那要是一次独门采访,还不得疯?”

  陆行接过饮料,坐下跟他聊:“要不那些狗仔怎么会守着人不放?还不是因为利益足够大?”

  “什么利益足够大?”杜导推开卧室门,满脸的胡渣都不见了踪影,换了件干净的短袖,重新变回了陆行熟悉的模样,他从果盘上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道:“聊什么呢?”

  傅杰:“聊狗仔对陆行的狂热追逐呢。”

  杜导眼睛一亮:“好事啊!这说明外界对你充满了好奇心,这些好奇心都会转化成电影票房的一部分。诶!咱们那电影说不定能有的赚!”

  话说到这,总算进入陆行上门拜访的主题了。

  陆行:“哥,你发消息跟我说片子剪好了,让我来看看。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我还以为我要等电影上映才能看到片子呢。”

  杜导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丢,抽了张餐巾纸擦手:“片子我是剪好了,不过有个小问题……”

  陆行对此丝毫不觉得惊讶:“我上门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杜导伸手比划:“就是,这片子吧,可能赚不了多少钱。”

  陆行看着杜导,杜导看着陆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陆行才反应过来:“说完了?你指的小问题就是这个?”

  杜导觉得陆行不清楚这个问题有多大:“这问题还不严重?我跟你合作的电影上映,票房惨淡,只要想想,就知道到时候舆论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陆行:“舆论反响很激烈,电影评价不高,所以呢?”

  杜导试图从公认的全娱乐圈最聪明的人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但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气呼呼的把话题抛给傅杰:“小傅,他什么都不懂,你来跟他说。”

  导演自己说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婉转,但旁观者的措辞一针见血。

  傅杰对陆行道:“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杜导。你还记得他之前接纪录片的理由吗?为了逃避大众对他的电影的批判,所以他决定先立于不败之地,拍一个很随便的电影,即这个因为一个邀请而出现的纪录片。”

  杜导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有问题的是我?他是新人演员,你又不是。你还不知道票房惨淡对新人来说多可怕吗?这会打消市场对他扛票房的信心,他之后想接其他电影,导演和制片人都会对他产生不信任,一个不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需要比之前更努力才有可能再接到一部好电影……”

  陆行越听越迷惑,忍不住打断杜导:“等一下,杜导,你说的这个新人演员,是指我吗?”

  傅杰接过话茬:“他是指除了你之外的新人演员。不过这主要是借物喻人,借‘新人演员’来对比‘自己’。”

  “杜导很在意外界的评价,年轻的时候,他跟影评人在网上有来有回的吵了两个月,就因为人家说他拍的电影不行。现在成大导演了,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电影没上映,就开始担心市场反馈不好,担心舆论,担心自己不被市场认可,担心自己下一部电影……”

  杜导咳嗽了一声:“没那么夸张,虽然我觉得这个电影的票房可能不高,但拿奖肯定没问题。”

  才演了两部电影的陆行有个小小的疑惑:“我不太了解纪录片,这种我压根没在表演的电影,我也能拿奖吗?”

  杜导又不吭声了,傅杰帮他回答道:“他的意思是,他拿奖肯定没问题。至于你嘛,估计有点悬。主要是这个电影的纪实性质太强,很难从演员的演技方面去评价。”

  陆行“哦”了一声,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的模样。杜导忍不住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陆行思考了片刻:“站在我的角度,这都不是问题。票房惨淡……我出演的第一部电影是小成本文艺片,压根没在院线上映,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至于市场对我扛票房的信心——不管市场对我有没有信心,我都不会去接我不感兴趣的电影。而且我又要拍综艺还要拍电影,本来就忙不过来,要是能少接几个电影的话,那也挺好的。”

  “至于导演和制片人……”陆行停顿了下:“我觉得王贺哪怕是怀疑他自己拍电影的水平,也不可能怀疑我。”

  杜导往沙发上一靠,一脸忧郁的不吭声了。

  傅杰也懒得开导杜导,他要能开导成功,早八百年前这事就解决了,还不是因为杜导非要钻牛角尖,才弄得这么纠结。

  “随他去,要想通只能靠他自己,别人说再多,转不过来弯就是转不过来。”傅杰岔开话题:“对了,《我不是凶手》打算申请第一区的专项电影拍摄资金这事你知道吗?”

  陆行有点印象:“王贺跟我提过,他下部电影打算拍个大制作,拉投资太麻烦,打算争取这个什么专项资金。怎么?出什事了?”

  傅杰:“没事,就是我从朋友那听了一嘴,跟你确认一下。”

  陆行放下了心:“这个专项资金申请已经开始审核了?什么时候能确定?”

  傅杰:“还有的磨呢,都是大导演,还有不少像杜导这种没事都要打两杆子枣的导演……

  ”

  杜导:“什么叫没事打两杆子枣?他们要是把钱批给我,我又不是不拍。”

  傅杰没搭理他:“就是碰运气,要是运气好,竞争对手不强,钱下来了,那就拍个电影,要是运气不好,没申请上,那就不拍。”

  陆行恍然:“怪不得王贺之前跟我说这个竞争很激烈。”合着是因为还有一堆凑热闹的大佬。

  傅杰:“不过这些导演问题不大,他们就来打两杆子枣,递上去的剧本水平一般,跟那些精心打磨的没法比。赢面比较大的主要是那些一门心思冲着拿投资去的、正在上升期的导演们……”

  杜导翻了个白眼:“你说得这么委婉,小陆哪听得懂。”

  他转向陆行:“他的意思是,只要王贺递上去的剧本精心打磨过,是大制作,又是弘扬传统文化的古代题材,这些优势加在一起,你们基本上赢定了。”

  陆行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他说那么多,是想给我透露一下竞争对手。”

  傅杰摆手:“竞争对手,万如比我知道的清楚,哪用得着我给你透露。算了,直说吧,我之所以收到消息,是圈子里在传,万如那边递交的计划书里特地强调,这部还没开拍的电影男一号已经定下来了,是你。而你是黄导的徒弟。”

  这绕得陆行有点茫然:“什么意思?”

  杜导对陆行这种全然不知情的状态感到惊讶:“黄导的影响力摆在那,一大堆导演被他提携过,多少人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你是他徒弟,那能一样吗?”

  说道这,杜导一脸纳闷:“你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干嘛?你好歹都拍三部电影了,黄导都收你当徒弟了,结果你搞得像是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的样子,这合适吗?”

  陆行很坦然:“我就没在圈子里混,为什么要对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演我想演的电影就行了,至于电影能不能拉到投资,能不能获奖,能不能受市场欢迎,那是其他人该操心的事。”

  说道这,他停顿了下:“不过,万如在计划书里强调男一号这种事,算正常操作吗?”

  傅杰:“这点你不用担心,万如是专业的。你总不能指望他们纯洁的跟小白花一样。这顶多属于借力打力,不算违规。不过我听说王贺现在还在黄导剧组?他进组后就没出过剧组,估计这计划书也没过他的手,他不一定知道这事。”

  傅杰也就随口一提,毕竟他是副导演,除了拍戏之外的杂事都是他在管,消息相当灵通。

  但跟杜导合作了这么多年,他可太了解这些‘艺术家’关注的点了,所以下一句话就话锋一转:“《我不是凶手》后续参加的电影节王贺一个都没去。就光冲这点,黄导指不定多欣赏他呢。”

  杜导很嫌弃:“有陆行珠玉在前,黄导还能看得到其他人?”

  傅杰:“陆行再出色,也不是导演。还不许黄导再挑挑拣拣?”

  杜导‘啧’了一声,突然来了兴趣:“要不你转行当导演吧?当演员有什么意思,当导演才是最爽的,整个剧组你说了算……”

  陆行急忙喊停:“打住,我没那么多精力。严pd也盯我半天了,我要是当了电影导演,那综艺pd是不是也要捡起来?再这么下去,我干脆什么都插一脚算了。”

  杜导有些遗憾的道:“算了,说正事。片子粗剪已经完成了,我叫你来就是给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反正我也不会改。”

  陆行:“既然不会改,那还叫我来看片子干嘛?”

  杜导撇嘴:“小傅非要看片子。我琢磨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干脆把你也叫来一起看。”

  傅杰戳穿了他的话:“他叫你来,是他觉得你能看懂。在他眼里,我这种俗人,肯定欣赏不来。”

  陆行欲言又止:“我记得,我们拍的是一个纪录片吧?”而且还是一个纪实性质的纪录片,这还能看不懂?

  杜导眼神漂移,语气也弱了几分:“这不是我剪着剪着,突然来了灵感吗?所以就稍微放大了一下艺术性,削弱了一点点故事性……”

  傅杰沉重的对陆行道:“你还是做好看到一堆压根看不懂的东西的心理准备吧。你拍过《迷失》,应该能理解,有些艺术太超前了,实在理解不来。”

  怪不得要把他叫来呢,陆行长叹了口气,示意杜导赶紧放片子。

  灯光黯淡,投影画面亮起。

  电影开幕就是滋滋作响的烤肉,冒着油光,明明是综艺里也出现过的画面,但在大屏幕上,它看起来格外诱人。

  这就是大导演的实力吗?陆行精神一振,全神贯注的看起了这部名为《旅途》的电影。

  客观来说,电影画面是真的很美,每一幕都充满情感,牢牢吸引陆行的目光,直到电影结束为止,陆行都没开小差。

  但问题是,如果不是知道纪录片跟综艺拍的是同一个东西,陆行都怀疑自己看的是一部全新的电影。说它没有剧情吧,好像有点,但说它有剧情吧,大部分电影画面跳转时都毫无前因后果,甚至不是按照拍摄顺序推进的,后半程旅途的画面会出现在前面,前面的对话也会在后半程旅途中闪现。

  光理解电影的每一幕之间的关系,就足以让观众全神贯注。偏偏画面又拍的很美,一不留神注意力就会跑偏到画面上。

  所以,片子放完第一遍,又重放了一遍。

  陆行看了两遍,才看懂了这部电影,就跟它的名字一般,它讲述的是一场旅途,一场属于人生的旅途。

  它拍生命的美好,讲述自然的勃勃生机,拍群山、拍青龙、拍盘旋在天空的鹰。它也拍陆行他们跟工作人员聚餐,讲述友情的炙热光辉,展示每一个人与人相处时没被注意的细节。

  等观众因为这些美好的东西而会心一笑时,它开始描述生命的凋零和离别,山上的围猎、白茫茫的雪地、守山人在送别时的那场简短对话、孙易恒半夜独自在阳台一根又一根的吸烟,用充满张力的画面来表达无声的情感流露,触动心弦。

  最后,它拍生命的力量,演员们集训完走不动路但仍然强撑着继续、片场拍摄时一次次的cut重来、大雪纷飞的雪地上独自拍摄的身影,导演想表达什么,观众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来感受,通过自己过去的经历来产生共鸣。

  那是坚持、执着、梦想和永不言弃。

  电影结束前的最后一幕是星空下的帐篷。

  “没安排好的行程加上未知的终点,只要怀揣着好奇心,前路到处都是无尽的新鲜感。”

  随着陆行的声音响起,画面拉远,陆行跟孙易恒拎着一个大盆,朝前方走去。

  镜头不住下压,定格在前行的脚上,前方是一路延伸的草地,似乎没有尽头,暗示着他们将会一路前行,直至人生的终点。

  如果陆行记得没错的话,拍这一段的时候,陆行跟孙易恒还不熟,两人单独去洗碗,气氛尴尬的恍若能凝固,全程都是陆行在找话题。

  而且他们是回帐篷去休息的,哪来的一路前行?

  “素材到了电影导演手里,真能被玩出花来,”陆行感叹了一句:“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拍的是一部纪录片?”

  他刚才看的这玩意要能算纪录片,那也太离谱了。

  杜导咳嗽了一声:“按班就部照着时间剪辑纪录片,刚毕业的导演都能干,哪需要我。大导演之所以是大导演,就是在电影上有着惊人的嗅觉,我觉得这样剪才是一部好电影!”

  陆行看向傅杰,傅杰打了个哈欠:“别看我,我要是能说服他,我就不在这干了。”

  陆行:“说服他干嘛?”

  傅杰哈欠打了一半,楞是被这个问题憋回去了:“不是你说,拍的是纪录片吗?”

  陆行:“我就是好奇,电影题材变化这么大,会不会有问题。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太了解,没其他意思。”

  傅杰坐正身体:“那你觉得这电影拍的怎么样?”

  陆行:“不愧是杜导,画面拍的特别美,隐喻很深刻,最关键的是电影画面能跟观众产生共鸣,这就足够了。”

  一部好的电影,莫过于能触动观众的内心深处。

  杜导试探着问道:“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陆行想了想:“我觉得你没必要担心作品得不到认可。它拍的很好,炫技的那种好。你已经证明了即使用算不上演员的演员——额,我是说出镜的工作人员,不是说我自己——也能剪出一部优秀的电影。那还有什么能打败你?”

  “你可以失败无数次,但只要有天赋和经验在,你总会成功。”

  陆行的话说完了,那两人没什么反应,陆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夸得有点太过了,但他看完《旅途》后,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电影拍的真好,天才真可怕,以及王贺果然还差得远。

  在短暂沉默后,杜导突然一蹦而起:“这就是知音啊!你懂我!为了庆祝我找到了知音,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傅杰长叹了口气,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进行无谓的挣扎:“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冷静一下……”

  陆行小声提醒:“我戒酒了……”

  这些琐碎的动静完全没影响杜导的兴奋,他一边嚷嚷着不醉不归,一边掏出手机。

  “喂,我剪了个新片子,超牛逼……”

  “喂,你知道吗?我真他娘的牛逼……”

  “喂喂喂?在吗在吗?我的新电影简直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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