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那一环矿工纷纷抄起手中家伙事儿,提肩运劲儿,抡圆了就朝赵彭赵举掠去。

  这些人亦是满腔怒怨,眼前二人在其心中早被扒皮百遍,抽筋千回,所有的愤怒汇成一袭击杀,直奔赵家兄弟而去。

  “快!擒贼先擒王!”

  “剁了那俩姓赵的!”

  “围杀!围杀!”

  身影如星点聚闪,这一边,赵彭毕竟是战场老手,披风中抽出两把双刀,迅即备战,而那赵举只是镇静,死死盯住眼前徐泰的双眼,想从这眼神中看出一点端倪,徐泰从容不迫,迎接这心理较量。

  赵家二人身边并未守备多少士兵,好似天助工人,就那六七个也被矿工先锋淹没,

  锄、镐、锨、镢,

  就那么肆意砸劈在小兵身上,地上洒落的一滩滩已不知是血还是其他流物。

  身边防护已经攻破,众人直奔赵彭而去。

  “锵~”,刺耳的金属碰撞,赵彭用右刀横挡两人的劈砍:“刁民,真给你们好脸看了啊,本打算今儿当你们歇息一天,好过个节,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反了你们了,老子这就给你们上一课,什么叫自寻死路!”

  撤手侧身,回肘劈刀,一个首当其冲的矿工应声倒地,没了脑壳。

  后头紧跟一帮人,纷纷朝赵彭砍杀而去

  “今儿老子要打二十个~”

  赵彭这边儿压倒性的屠杀,根本没任何悬念,矿工手中的家伙事可谓木棍前头插铁片,本身就不是行军打仗的东西,就算是手中有货,心里不虚。但这一个个就算齐上,也是生生送……

  有一小批人绕过赵彭,直挺赵举那方位,这赵举,倒也真是心大,明明后方几个人都快涌上来,依旧不急不慌的跟徐泰玩着对眼儿。

  “呼~”,钝器划过风的声音,赵举头上,一柄碎石锤直挺挺抡下,赵举猛然撑手,伴随一股淡蓝青烟,应着锤子接上去

  “嘣……”,闷响过后,赵举未一丝疑虑,腰带间抽出一把青花软刀,转身横扫,涌上来的矿工就此倒地不起,回身,刀随意动,盘旋一周自行寻找目标,这人就跟肉串儿一般,给肆意挑叉了去~

  顷刻间,刚刚围上来的人群就这么被荡平,清一色被软刀戳了心脏,活活的被捅了透心儿凉。

  软刀飞回手,横刀指徐泰,赵举看到的依旧是波澜不惊,徐泰轻轻摇头,看似在否认什么,乱战纷纷,众人那里顾得上这细微动作,但却没逃过坑壁上荆笑跟王亚毫的目光,荆笑注意点全在赵举身上,他一直想看清赵举的底牌倒地藏多深,王亚毫是嗔怒徐泰如此意气用事,结果二人都注意到徐泰那淡若飘风,不易察觉的摇头。

  “难道?徐泰出卖了大伙儿?”,亚毫由嗔怒转为愤怒。

  “应该不会吧,他根本没时间同赵老二商议,况且,他也没那立场,他的待遇跟你们是一样的。”

  “那他就是事先知道这场起义是必然失败的结果?!”

  荆笑闭口不语,不妄轻定,不于否认。

  ……

  赵举的软刀正指徐泰的鼻尖:“你很像一个人,莫名的熟悉……不,你怎么可能会是他。”

  软刀回收,重新盘于腰间,赵举轻蔑的叮咛:“你是个明白人,今后是老实安分还是再耍小聪明,你~知道结果。兴许出了货,你可以跟他们结果不同,他们没得选,现在,你有选择的权利”,声响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三丈之内,尽是伏尸,除了他二人,能听到这话的只怕是尸体。

  徐泰缓缓闭眼,像是一种默认,见状,赵举回头看向家兄。

  这赵彭是个粗人,今日这一场刺杀,对他来说更像宣泄,但结局对象却颠倒了身份,赵举那边儿倒还利索,二十几个矿工,战死于穿心,而赵彭这边,就是结结实实的屠杀,如戏剧一般,近百个矿工朗朗撒撒倒在赵彭脚边,尸体残破不堪,就说没一具是利索的一刀毙命,统统是周身不全。赵彭站在人群中间杀红了眼,这情景在他眼中如闹剧,而他才是“唱”这首戏的角儿。

  “够了,大哥!”,赵举的劝战丝毫未起作用……

  这段刺杀很快就谢幕,现在是另一场戏,满足于赵彭个人杀戮的戏剧。

  驻地士兵闻讯赶来,腰上一带着赵字令牌,这才是赵家军的亲信,而护送这兄弟俩视察的就是一帮刚编号的新兵蛋子。矿工死伤近百,赵家军皮毛未损。

  第三次起义,以失败告终。

  那赵彭仍在尽情砍杀,双刀所到之处,不是断肢就是裂疤,那双刀使得是凌厉生风,毫不留情……

  骤然,双刀随一股烟气回卷入披风之中,消失不见。而那赵彭一振铠甲,形体发生变化,转眼之间那铠甲嵌入赵彭身体,上身变成赤背,肤色由黄转青,面部扭曲,眉骨凸起,下巴宽方,獠牙外翻,整体变得似兽似人……

  赵举一瞧,糟了,咋真耐不住性子。

  变化过后的赵彭徒手撕劈着身边的伤员、尸体,人群中只觉道一阵压迫感,这赵彭变了样,实力倍增,怕不是同时也劣了性情。

  再也没有人上前,有胆的、够勇的就是地上那些残缺尸体的下场,惊恐的、聪明的早就远离战地,一旁驻足不动。

  赵彭的身法跟变化,悉数映入荆笑眼中,他好似如收获到什么一般,深呼慢吸,展开皱眉。

  “唿咻”,一件东西飞过,直直落扎在赵彭身边,随机亮光灼眼,一震爆炸。烟雾散去,那是赵举的软刀,而那赵彭也变回原样。

  “二弟,你就不能叫哥尽情玩耍一番,多久没这么砍过人,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你还不允……”

  “行了,把他们杀完谁咱们给出劳工?”。看着满地尸体,这个当大哥的意识到自个做过头,理儿在弟弟身上,便吃个数落,还得大局为重。

  赵举环视四周,那一张张惊恐面容正是他想要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放心上,但这已经是第三次,一而再,再而三,我没那么多宽容给你们,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希望你们谨记,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行动前掂量掂量,自不量力是种愚蠢。今日中秋,休息一天,但我希望,你们还能平安过上明年的中秋。”

  “收拾带回~”,徐泰的声音显得沧竭却又镇定。

  ……

  “毫子,赶紧走,趁他们乱,你快回营棚,放心,没有参与这事儿,赵举赵彭不会为难,今后依旧老方法联系,但切记,同他们说这回的冲动就当教训,一定要耐着性子,时机未到不可鲁莽。”

  “那你多保重~”,亚毫半藏半移,来到坡道,混入人群,未惊起异样。

  “把东西送上去,架起来~”,赵彭吩咐马车旁的亲信,把这一缸连带一缸的东西送到坡上离铁匠铺不远处,半晌,架起了一座水塔

  “吩咐他们,赶工把这沿河引流过来,这需要有个蓄水池”。

  荆笑趁机凑拉上去,装作一幅看戏的样子问起何物。

  赵举轻笑的回道:“这玩意啊,好东西,喝一瓢能把你全身蚀透。”

  “怕不是【弱水】?”,荆笑作惊恐状。

  “哟嗬~咱铁匠还挺有见识,好好做你工作,别瞎碰,我们这些人动了也就那样,而你,动了怕是要被烧个皮开肉绽”,赵彭说罢,抻指点捣荆笑肩膀,那双肩被绷布包裹,布满焦痕、血渍。

  “嘿嘿,平时烧着烫着,怕再伤着了,添个疤拉啥的就裹着,省事儿~省事儿”,本能的躲闪并没触动赵彭的疑心,他本就没把荆笑当块料,要说刚才,那一群矿工里有几个能打的,还将将差点伤及自身,若非不是熟练道法,双刀斩去带着道力加持,他还真没那么轻松应对……

  逢场作戏,面子应付,这些权贵们要的是听话的狗,别指望能跟他们平起平坐,荆笑深谙这其中之道,也是这无魂之躯混迹这么久还能像模像样的原因。

  “战场”打扫完毕,伤者医理,死者埋弃,也就北面乱葬岗,离此不远。

  这回刺杀功败垂成,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这一年半之内连续三次的起义都失败,已严重打压了这些人士气。本来还剩一千来号人,除去几十来号炊事后勤,这回丧命了百十来号人,仅剩八百出头,正好跟驻扎军持平,但差距在于,他们手里是农具,士兵拿的是兵器……

  ……

  棚内,一片宁静,有些人已经见证过两次工友离去,心中并未有多少波澜。

  亚毫倒是当即一顿劈头盖脸责问:“徐泰!你他娘的是在害大家伙儿,你是不是明知道这次会失败?”

  “那又怎样,咱们剔除了异心者,现在众口一致,你最能打,都听你的。这次成不成大家心里会没数么,昨天吆喝兴起那小子算个啥?那一帮人已经被他马首是瞻,对咱们来说,就是心不齐的人。”

  “徐泰!你!”,亚毫停口,环顾四周,大伙并未显得惊讶,顿时心中明晰。

  “原来你是拿他们去当炮灰用他们探底儿!”

  “拿一百多条人命换八九百人,不值当么?当时那群人已经有必死的决心,而我们对赵家军实力根本不了解,我劝不动那群人,只能跟剩下的伙计吩咐按兵不动,是他们一心要寻思,现在情报到手,赵彭的【法象】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再去合计行动,才是上上之选!”

  徐泰的激昂演辞显得是那么正确,令亚毫不得不承认,相比领导刺杀的愣头青,徐泰才是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也许那一百来人的使命就是为此而生。

  望着眼前言之凿凿的徐泰,他的说辞是那么有理有据,众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信任。亚毫心中结起一层疑虑:

  这一年半来,我真的了解他么,徐泰啊,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徐泰突然抬起亚毫手掌,高声说道:“亚毫啊,现在大伙都是一条心,而你就是这里面最能打的,咱们这群人的性命,今后是真真儿交你手里,王亚毫啊~王亚毫,你便是我们这绳上群蚂蚱的王啊~”

  亚毫看向徐泰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戒备,而这一丝戒备,也尽收徐泰眼底。

  赵府之中,赵彭还为刚刚的事愤愤不满:“你非要拦我做甚,这种感觉自下战场后,我好久没体会到,未能杀爽,你却拦我作休,嗨~败兴~”

  “大哥,你要适当点我会拦你?”

  “不就是几十个人么,你不也捅了十来个么。”

  “我并非说这个,你为何当着矿工的面儿演道化象?知不知道会卖了你的底细!”

  “嗨~多大点事,他们就算知道又如何,老子堂堂武将,杀的人比这矿工多了去,我还怕他们一介平头百姓?”

  “万事多谨慎,方能少吃亏,你忘了昨日在北坡一线天,那种地的青年跟咱们说的话?”

  赵彭细想:昨日他兄弟二人从一线天回来,遇到一种玉米的青年,青年同两人寒暄,这青年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俩,说是人被逼急啥事都做的出来,有一有二就会有三。

  他们兄弟俩也是因为此话,今日才做好了些许准备下了矿区,不然,就赵彭这个莽汉,今日说不定真能交代那儿。

  “老弟教训的是,我今后多掂量。”

  毕竟理亏,赵彭很清楚二弟的智谋他自叹不如。

  “明日加紧建引流,咱们需要大量河水来稀释那个。”

  “包我身上。”

  …………

  洛都城北,皮条胡同

  金戎找到董昦时,他正左拥右抱,兴成而归……

  “先生好雅兴啊”,金戎笑道。

  “那~李掌事我就先走了啊。”

  “蛋爷慢走,下回再来啊~”

  董昦跟老鸨调笑之后,带金戎回到住处

  “蛋爷?哈哈哈,先生艳福不浅啊,住在这烟花柳巷之地。”

  董昦不急反驳,倒是常态:“谁给你说去那里就是谈这档胯之事?”

  “那总不能去对诗听曲儿吧,难道,这一片也都是先生的线人了?”

  “你个金家地主,打土豪分银饷说的就是你,自个在家藏着俩,还有脸说别人?”

  哈哈哈哈,两人一阵互损。

  “先生不谈笑了,下一步,该如何?”

  “静待锺无宣回来,我们确保锺无宣同侯逸他们汇合,答案就解开。”

  “侯逸慎皞兄弟俩没有头绪就会去找八贤王,我估计现在他俩也在八贤王府中。”

  “也难为贤王了,那《四象云气图》都快成他传家宝样金贵……”

  “先生,咱们有什么可帮的。”

  董昦站在窗前,敏锐地发现那花街柳巷多了几个陌生男子身影。

  这地届完蛋比谁都熟悉,把家置在这条街最深处,那些花娘就是最大的掩护,而今日却多了几个陌生来客,搁以前,完蛋并不会在意,但自从这个甲子期限开始后每当遇到可疑人,完蛋都十分警惕。

  今日这几个来客,现在大白天“逛街”,时间不对,这几人又身着相似,眼神左右瞟散,显得心神不宁,像是在调查什么。

  完蛋这窗户正对刚刚那李掌事的远门,董李两人对视一眼,未曾言语,这李掌事便摆出一副老鸨姿态,热情的“招待”客人,这客人样子心不在焉。李掌事便开始同客人拉搡,就在一息之间,完蛋注意到这客人腰上别着一标牌,上面刻字——阎。

  完蛋立马回首起卦,铜文落撒,六文起手,一置桌,五落地。五枚朝南偏东应对坤地,五行为火,明入地中,内文外柔,以蒙大难——【地火明夷卦】!

  行人未至,头绪不清

  口舌紧闭,凡事谨行

  “金戎,快,派人到【汤问馆】,叫他们出人去接锺无宣,这路上不能耽搁。另外侯逸那边可能会出事,你提醒他们,锺无宣回来后到汤问馆那汇合。”

  “先生,贸然调动商家势力,我怕会打草惊蛇……”

  “我明白,你现在还不能行动太明显,借你那交通线给各地报信,还有拿上这个——”

  金戎接手一看,一块做工上好的圆牌,中间镶刻一个字体,好似“重”字,周围环绕“屮”四只叉子一样的图文,这应该就是【董氏图腾】,属董氏家族的所有物,看着跟【锺氏图腾】有几分相像。

  “派人去老君山,请闫冬,闫道长协助,此人脾气古怪,若是这个牌子不管用,跟他提荆笑的名字即可。”

  “是~先生”,金戎如领御旨,片刻不敢怠慢,急忙回府安排。

  洛阳城北门,【汤问馆】之处,这汤问馆可不是喝汤进食场所,所谓汤问,出自春秋百家争鸣时期,道家代表人物之一:【列子】,其所著之文《列子·汤问》。而这汤问馆尊列子为圣,延承了列子循名责实的思想,以搜罗天下奇闻,广播世间万象为则,在这九州之间如商人般遍布纵横……

  馆内,金戎的信使已传达完消息,馆主思索片刻……

  信使焦急紧催:“馆主可有适合人选?此次要护的人物十分重要,董先生亲自下令,必须——”

  馆主言道:“莫急,我汤问馆有的是人选,不过,此次看来,真需要特殊点的人出马……”

  馆主思索片刻同身旁亲信交代:

  “此趟派人,列御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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