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 00141柔情深:明星稀(5)

小说:夺嫡 作者:荒芜人烟 更新时间:2024-08-21 07:21:45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两个人认识将近十年,拓跋君邕不知道这个长得比女子还好看,上阵杀敌凶猛的人会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在他心中,明星稀的刚毅如他身上的伤痕一样,哪怕是鲜血淋淋,深可见骨,也不会吭一声。

  手臂慢慢的覆盖在他的背上,生疏的拍着,黑暗之中,就算黝黑的脸如霞,也让人看不见。

  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硬邦邦的蹦出三个字:“早些睡。”

  抵在他怀里的头颅,噌了噌,带着极重的鼻音道:“好!”

  明星稀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变得非常顽劣起来,有恃无恐的去逗弄着那不苟言笑之人。

  尤其他还得到了阿暖由衷的祝福,这个和他长得相似的女子,让他体验了一把从未有过的亲情。

  拓跋君邕也没想到,君叙喜欢的女子会如此豁达,世人所不容的情感,在她的眼中恍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她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相爱与别人有什么事?

  拓跋君邕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君叙对她一往情深,非她不娶了!

  归晚问着明星稀:“你们两个是对国的将军,如果有一天,你们的君王让你们侵略彼此的疆土,你们会不会拔剑相向?”

  明星稀笑的温柔:“我永远不会与他为敌,更不会对他拔剑相向!”

  拓跋君邕躲在暗处恰好听到他这样的话,扪心自问他自己,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对这样的人拔剑相向。

  明星稀对他来说,是一个美好的人,既然美好怎么能把刀子捅到他的心窝里去?

  拓跋君邕低估了明星稀的脸皮,仿佛六年半的时间,他除了行军打仗,还把脸皮练的极厚!

  逗弄他之余,还不忘与他做亲昵的动作,青天白日,他垫起脚尖就亲吻在他的脸上。

  拓跋君邕黝黑生硬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低声的警告他:“莫要再做如此无聊的事,东晋照这样下去会乱,你我不适合待在这里!”

  明星稀满不在乎道:“乱了才能混水好摸鱼,更何况我现在是你心爱的人,心爱的人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说着得意的扬了扬戴着佛珠的手腕,把心爱的人四个字,咬得极重。

  拓跋君邕迅速的染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去抓住了他的手,想要把佛珠给夺下来。

  明星稀瞬间白净如玉的脸,变得扭曲痛苦连连起来:“痛…痛……将军你的手劲太大抓疼我了!”

  拓跋君邕眉头紧皱,抓住他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懊恼着自己明明没有用力,这个上战场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然叫的如此大声。

  “你……”拓跋君邕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哪里疼,却怎么也没有出口。

  明星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暮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这要是在屋里和着床上,他肯定笑得满地打滚。

  拓跋君邕看着他大笑的样子,知道自己被耍,甩开握住他的手,转身就走。

  明星稀带着笑意连连,急忙的追上去,“莫要生气,你说你整日绷着张脸,又不是在战场,多笑笑不然多无趣啊!”

  被他说无趣的那个人,头都没有回。

  明星稀能屈能伸,瞬间软了语气,真诚道歉:“我知道错了,可是你真的把我的手捏疼了,瞅瞅是不是都青了都红了!”

  掀开衣袖,白净的肌肤,当真染了红色,拓跋君邕泛着蓝的瞳孔紧了紧,别扭的开口,道:“我并没有用力,你在冤枉于我!”

  明星稀见他开口回答自己,瞬间脸上像染了花一样,凤目深情,说话撩人:“我知道你没有用力,我就想看你心疼的模样啊!”

  “胡闹!”拓跋君邕手拽紧,微微有些发颤。

  明星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没有胡闹,这是实话!”

  拓跋君邕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会如此勾人,让心里如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跳动不安。

  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隐于口中,没有说出口。

  明星稀双眼一斜,看着阿暖渐渐远去,张口问道:“你从雷音寺来,雷音寺的九皇子让你送什么东西进东晋皇宫?”

  拓跋君邕紧抿的嘴唇张口道:“不知道,我只送东西,没有权利拆开东西!”

  明星稀挑了挑眉头:“这倒符合你的个性,不过以我猜测从雷音寺下来的东西,应该是东晋的玉玺和兵符!”

  “东晋皇忽然驾崩,不可能没有留后手,更何况谣传之中,他一直喜欢着九皇子容璟。”

  九皇子出家为僧,想来他不愿意承认,提前把玉玺和兵符送过去,一来是试探九皇子,二来是真心实意的想把皇位传给他。这个人抛弃红尘,心如此坚决,我等望尘莫及啊!

  拓跋君邕闻言赞同他的话:“执念是最可怕的东西,若无执念,都能跳出红尘之外!”

  “你也有执念?”明星稀眼睛徒增:“你还没告知于我,你为什么会在雷音寺里?是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拓跋君邕微微蹙起眉头:“你对我的动向如此清楚?在我身边安插了几个人?”

  明星稀瞬间浮现一丝尴尬笑,双手举起来:“绝对没有,你是天下有名的战神,想要知道你的踪迹,我去酒楼喝杯茶就知道了!”

  拓跋君邕蹙起的眉头挑了起来:“我竟不知道黑寒还有酒楼可以喝杯茶?竟然不知道我不在军营之中来到雷音寺,已经天下皆知了?”

  生硬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明星稀却听得寒毛直竖,毛孔悚然般害怕,收敛住脸上的笑意,举起了一根手指,“只有一个人,你的身边,我只安插了一个人!再无其他多余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他知道比任何都难,他求不得的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若是让自己的假聪明把这求不得再次推远,他会有杀了自己的心。

  拓跋君邕定晴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有一人?我瞧着不止吧?”

  明星稀心七上八下,套着佛珠的手,伸出两根指头,细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两个,没有其他了!”

  “明星稀!”拓跋君邕沉沉的叫了他一声。

  明星稀瞬间后退两步,满是星辰的眼眸害怕和彷徨交织着:“六年半以前,我每年都问你要佛珠,你却不给,我的心一年比一年失落!”

  “你是一国的战神,所有的暂时都敬仰于你,哪怕你是敌对,你在他们心目中,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我敬仰你,爱慕你,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因为靠近过你,所以更加想靠近你,但是你不希望我靠近,我只能放手!”

  “我发现越是不见你,我把自己流放在黑寒,那样一个苦寒战争连连的地方都不能使我忘记你!”

  明星稀把手缓缓的抵在胸口,凤目之中突然带了泪光闪闪:“我不敢去见你,一见你就离不开了!相思难捱,我只得找人在你身边,你说的没错,很多,多得你无法想象的多!”

  拓跋君邕面色沉静的望着他,“无法想象是多少?难不成还有几千之多?”

  言语之间徒增厉色,于明星稀而言就像最锋利的敌人的刀剑,毫不留情的劈向自己,劈得他鲜血淋淋,艰难的说道:“我的心腹,二千三百人!”

  拓跋君邕文言举起手,明星稀没有躲,双眼之中染满了悲切,“将军,我不想否认什么,二千三百人是六年半时间里,会一点一滴的安插进去的!”

  “他们奉我的命令,在你的左右,保护你,把你所有的信息一字不落的传给我,我绝无恶意,只是太想念你了!”

  拓跋君邕举起的手,没有打在他的脸上,而是在他的眼角红色朱砂上一摸:“我不记得你这里曾经有过一粒红色朱砂,什么时候有的?”

  明星稀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呆呆的说道:“一直都有,只不过我的父皇不喜欢我,更加不喜欢这粒红色朱砂,我便把它给挡起来!”

  “现在我的身份地位,战功,无需他喜不喜欢,所以它便出现了!”

  拓跋君邕粗糙带着薄茧的大手,冷淡的眸子中,泛着轻柔的光:“很好看,无需再遮挡住,归晚进了皇宫,差不多该收拾收拾走了!”

  说完收回手,转身离去。

  明星稀想都没想的拉住他的手,带着卑微的小心:“你不生气?那二千三百人我让他们调回来,不会让他们成为你心头的一根刺,你不要收回佛珠可好?”

  拓跋君邕嘴角轻扯,“不用,放着吧!我没有说要收回佛珠,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明星稀张大了嘴巴,满目震惊,痴痴的注视着他的脸:“永远成为我的了?你不在乎我在你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人?真的一点点都不在乎吗?”

  拓跋君邕淡淡的说道:“嗯,我一直在想,我上战场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士兵有意无意的围绕着我!”

  “一直没有想明白,今日多谢你解释,让我知道原来他们不是敬仰于我,而是忠心于你!你让他们保护我的性命,我应该道声谢才是!”

  明星稀拉住他的手一用力,上前一步,一直拿不准他话中的真假,更加看不明白他是否生气:“将军你……”

  拓跋君邕扭动手腕,从他的手中脱离出来:“不要紧的,收拾行囊,差不多该走了!”

  明星稀这一刻满心欢喜,虽然松了手,却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直接把那强悍冷淡的男子压于墙上。

  拓跋君邕全身僵硬,微眯双目:“你要做什么?”

  明星稀愣愣的看着他,心中的那一颗欢喜,在他冰冷眼神之中,瞬间变得怂起来,“我……我想跟将军切磋武功,看看六年半的时间,我能不能把将军打趴在地!好像显然不能!呵呵……”

  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浮现在明星稀的嘴角。

  松了手,挠着后脑勺:“我去叫我的左前锋收拾东西,等到阿暖回来,我们就走!”

  拓跋君邕正了正衣裳,瞥了他一眼。

  明星稀狼狈的从他的房间里走出去。

  拓跋君邕一条露出一抹极轻的幅度,摸了摸嘴角。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东晋就彻底大乱起来。

  他们着急忙慌的出去找阿暖,却在大街上碰见了强盗,两人对望一眼,心知肚明好好的京都怎么会出现强盗?

  明星稀亲眼看见他所在意的妹妹,从马车上跌倒下来,而马车上的那个人东晋的十一皇子,没有停下马车,直接的离开把阿暖置身与强盗窝里。

  明星稀撸起袖子就要大开杀戒,看见一个和尚置身于危险之中,把阿暖从强盗手中救下来。

  他也知道那和尚是谁,雷音寺的忘却,东晋曾经的九皇子容璟。

  强盗见到口的肥肉飞了,扯过容璟就要宰了他。

  明星稀稳稳当当的托住了他,奈何强盗见到一个比女子还好看的他,出口便调戏起来:“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穿着男儿装招摇……”

  拓跋君邕手中的长剑一出,鲜血四溅,强盗的头颅和身体分开。

  剑柄入鞘,他看着明星稀:“啰嗦!”

  明星稀心里那叫一个无辜,自己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就变成了啰嗦了。

  几百个强盗,分散开来,围绕他们有百个强盗,两个人事隔多年,一同并肩作战,这些强盗根本就不是对手。

  阿暖跟容璟告别,明星稀把他们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直以来他都不喜东晋十一皇子,容与。

  他的眼中有爱,却是爱得不纯粹,对明星稀来说这样的男子,是配不上和她长得相似的阿暖。

  阿暖需要那种爱他爱得很纯粹,不添任何杂质的男人。

  明星稀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也不吝啬自己对于拓跋君邕敬仰之情:“君邕极其厉害,在下佩服!”

  弓手直拳,满眼闪烁如漆黑夜空星辰。

  拓跋君邕很不喜欢他毫不掩饰,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容璟不愧是跳入五行之外的人,性情豁达,置身于这东晋大乱的京城。

  阿暖对他恋恋不舍,极其忧虑他,她也可以转身置于危险之中,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

  明星稀看着她哭得伤心欲绝,把她拉入怀中:“哭过了就别哭了,终究是要放手,他不属于你,他是度众生,你也不过是众生一个!”

  他们的亲密,让拓跋君邕不由自主的黑了脸,东晋各方人马为了争夺皇位,已经不要命的要霸占皇宫,不要命地占据京城各大要口。

  明明有马车,那人明明有马匹,非得要和自己共骑一匹。

  看着他站在马下,昂头对自己伸手的样子,拓跋君邕便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极其缓慢的伸出手,那白净如玉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跟自己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手指微微用力收拢,明星稀也借助了他的一点力,翻身上了马,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后,双手自然而然的穿过他的腰,紧紧的扣在他的腰上。

  对着自己的随从道:“出城!”

  他们俩率先奔走,明星稀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东晋大乱这不是趁此机会可以舍下一切远走高飞。求魔TXT

  迎着风,他张口道:“将军,敢不敢跟我远走高飞?”

  拓跋君邕勒着马缰的手一紧,侧脸看他:“又在胡闹什么?”

  明星稀算了一下他们出城,差不多已经奔了三十里,可以做短暂的歇息,就对着他的耳边大声道:“没有胡闹,就是想问问将军,敢不敢和我远走高飞,趁东晋大乱!”

  拓跋君邕手中的绳子一勒,黑色骏马,硬生生被他扯住,停下了奔跑的步伐。

  “和你远走高飞?你是北周的将军,怎么可以如此无理取闹?”

  明星稀长腿一迈,跳下了马匹。

  随即一拽把拓跋君邕拽下了马:“北周将军如何?荣华富贵抵不过一个你,你只需敢还是不敢?”

  拓跋君邕深深的看着他,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影子,发现他一脸认真,眼中冒着情深等着自己回答。

  “你想去哪里?”拓跋君邕随他来到草丛树木之中,张口问道。

  明星稀露出醉人的微笑:“天下之大,总会找一个鸟语花香,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过一段清静的日子!”

  “你的远走高飞不是一辈子?”拓跋君邕带着微微诧异问道,他刚以为他口中所说的远走高飞是一辈子,他在刚刚的一瞬间,有认真思量远走高飞的可能性。

  明星稀笑容越发醉人:“我倒想一辈子,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知你心中有北魏的皇太子,他一天没登基为皇,你就一天放不下他!”

  “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日月,就想单独与你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可以吗?”

  拓跋君邕偏头沉默了片刻,“你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朝朝暮暮,而非……”

  明星稀打断他的话:“你就是我的朝朝暮暮,你就是更好的,我们两个为北周北魏卖命这么久,总是要歇一歇!”

  “你就应了我吧!”明星稀温润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凤目微弯,“一旦有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好不好?”

  拓跋君邕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道:“安顿好之后,君叙必须得知道!”

  明星稀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像个孩子一般:“那是自然,我会竭力爱你所爱,喜你所喜!”

  “你……”拓跋君邕有些气结:“爱与喜欢怎可天天挂在嘴边?”

  明星稀笑得灿烂:“喜欢和爱不挂在嘴边,那把什么挂在嘴边?我去找一个烧火丫头,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拓跋君邕眉头一皱,“她不会跟你走,她要和君叙成亲的!”

  “打个赌!”明星稀勾着他的小拇指,把他的手带了起来,声音压得极轻,凑在他耳边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若是你输了,任我处置,若是我输了,凭君做主,如何?”

  他的凑近让拓跋君邕眼角微跳,颇有骑虎难下之感,只得硬着头皮道:“好,我应你!”

  明星稀像了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舔了舔嘴,松开勾住他的手指,胸有成竹道:“你就等着认输吧,躺好了任我处置!”

  拓跋君邕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明星稀走到阿暖面前,弯腰凤目闪闪,与她平视道:“姑娘愿不愿意跟我出去玩,游一下山水,再去北周查找你所谓的乱七八糟的事?”

  阿暖愕然的指着自己:“就我?”

  明星稀笑得眉眼弯弯:“对,我还差一个洗衣做饭之人。你挺合适的,要不要随我游山玩水?”

  阿暖错愕的眼中,满满心动,视线错开明星稀,看向他身后的拓跋君邕:“几人行?”

  明星稀越发的像只狐狸,反问着她:“你说几人行?”

  浑身充满煞气更硬的男人已经来到了他身侧,阿暖可劲的瞅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夸道:“明星稀你可真够不放过每一个辰光的!”

  明星稀接下她的夸奖,“多谢夸奖,要不要去?”

  阿暖应了一声:“要!”

  明星稀眸子亮堂,对着旁边的拓跋君邕道:“愿赌服输,我说她一定会跟着我们走!你……不准赖皮!”

  拓跋君邕生硬的点头,但一想到他说的躺后任他处置,便没有来得心里发燥。

  阿暖听到自己被打赌,惊讶问道:“拿我打赌,若是我不跟你们去,又待如何?”

  明星稀吹了口哨,换来自己的骏马,爽朗的说道:“你不跟我们去,我就输了,我和他各自回家,守护疆土!”

  明显的撒谎,拓跋君邕心中越来越燥,不愿意他多说一句,拉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三个人游游走走。

  北周和北魏太平依旧,唯一乱的是东晋。

  明星稀珍惜着偷来的每一刻时光,终于在兜兜转转之后,选定了蜀地竹海。

  绵绵望不去尽头的竹海,里面包罗万象,什么样的野兽都有,基本生活,不会成为问题。

  最主要的这里够安静,他们把家安在了竹林深处,一般人极少能找到这里来。

  亲自砍下竹子,搭上了竹屋,修整了院落,刨了荒地,去山下买了蔬菜种子,随手撒到里面,过不了多久,便是青葱玉绿长势极好的菜!

  阿暖竹屋在半里地之外,蓠芭院扎的极牢,倒也不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只要叫唤一声,声音就会在整个竹海回荡。

  竹屋,厨房,明星稀抱着枕头,摸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侧耳听中间格了一个厅得隔壁房间人的呼吸声。

  觉得自己住的房间,莫名冷清。

  于是乎,他把枕头一扔,衣服一套。

  速度极快,敲了敲隔壁门。

  拓跋君邕冷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已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星稀握拳低笑起来:“我不进去和你睡,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连夜下山一趟,屋子里缺少点东西,明天早晨我就回来!”

  拓跋君邕随即起身,明星稀听到他起身的动作,忙阻止道:“我一人可以,无需你一起,早点睡!”

  竹门被打开,拓跋君邕穿着一身里衣,站在门口,寒着眉头,“有何东西不能明日清晨去买,为何深更半夜?”

  两间房间中间是一间厅,房间布置的都是一模一样,明星稀一双凤目就是忍不住的要张望着拓跋君邕的房间,总觉得他的房间有莫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他的目光,吸引着他的心。

  拓跋君邕等到半天没见他回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房间,“我的房有何不妥?”

  明星稀如梦初醒,后退一步,手指着自己的房间:“躺下来我才发现,竹子清香虽香,但是少了一个味道,我去下山买了!”

  拓跋君邕转身往房间里走:“稍等一下,我与你一起!”

  “不用!”明星稀跨了一步进了他的房间,抓住他的手腕:“你好生休息,我去去就来!”

  他的肌肤纹理经过风霜雕塑,比他自己的粗糙了很多,可是就这样的肌肤,让他握上了就不愿意拿开。

  拓跋君邕身体转了过来,心中涌起一丝柔情,直视着他:“你当真没有其他事?”

  明星稀不知不觉中变得极其宠溺,笑容都带着蜜一般的甜:“有,也是没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拓跋君邕蹙眉思索了一下:“你觉得哪个说的比较方便,就说哪个!”

  明星稀身体靠近他,凤目中流转着满满柔情:“真话就是,这是我们的家,虽然只是短暂的家,但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你……”

  “假话就是,君邕还记得临行之前跟我打的赌吗?我想过来收赌注!不知你愿不愿意!”

  拓跋君邕先前心里发燥的感觉又出来了,生硬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慌乱:“你还是去下山买东西吧,早点回来!”

  明星稀注视着他,语气不觉也变得柔软:“突然间,我不想去了,君邕……我……”

  拓跋君邕上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门:“你还是下山吧,我要休息了!”

  明星稀惊诧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什么时候他的手腕抽脱,他都没有察觉,待他反应过来,竹门嗵一声,被关上。

  明星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举起自己刚刚抓他手腕的手,亲吻着手心里,头靠在门上,用手敲了三下:“君邕,别忘记了,愿赌服输!”

  拓跋君邕回应给他的,是吹灭烛火,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明星稀轻笑出口,靠在他门前半响,听着他浅浅呼吸,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扬。

  第二天清晨,阿暖刚洗漱完,就被明星稀拎过来。

  阿暖看着堆积如山的东西,美目不由自主的瞪大:“你昨天晚上下山打劫了?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扛上来的?”

  手不自觉的摸向东西,心中满满震惊,这么多的书,文房四宝,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书生,而非将军要研习琴棋书画。

  明星稀手揉在阿暖头上:“赶紧的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我的房间,顺便摆好!”

  “啊?”阿暖不由自主的疑问:“明星稀你憋着坏水呢?”

  明星稀不赞同道:“你这丫头懂什么,我在哪里叫憋着坏水,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事做,少说废话,赶紧的,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我去做一只老虎扔到你的房里!”

  这样的威胁对于阿暖来说根本就谈不上威胁,她认命的抱着书,走向竹屋边走边嘀咕:“明明可以自己扛进屋,非得多此一举放在外面,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啊!”

  不知得那个人,站在门口,面色沉静如水,明星稀大包小包的往屋子里提,白衣浸透了汗水,咧嘴笑道:“我的房间改成了书房,今夜我就要和你睡了!”

  拓跋君邕神经紧绷,盯着那一堆东西,冷漠开口:“既然如此闲,可以在加盖一间!”

  “不用!”明星稀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我可以睡我自己的房间,完全不用加盖,我先去摆东西了,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赶紧吃完练剑!”

  说着不等他回答,明星稀狼狈如狗迅速的钻进自己的房间。

  拓跋君邕看他狼狈的背影,嘴角翘了翘,进厅中端起了早膳,慢悠悠的吃了起来,看着他们俩进进出出。

  一连几日,明星稀犹如废寝忘食般,点着蜡烛,在他的房间里看书看到深夜。

  拓跋君邕辗转反侧睡醒一觉,还能看出他的房间透出灯光。

  第八日,到了后半夜,拓跋君邕起身看见那人房间里灯光还在亮,穿了衣裳,本想敲门走进,去见那人的门根本就没有关紧。

  他轻脚走进去,那人死死地盯着岸上的书籍,对于他的到来,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拓跋君邕眉头拧了起来,环绕过去,想看他看什么书,视线一盯,顿时脸红如霞,“你,都在看什么污秽之书?”

  明星稀一惊,手捂在书上,已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冲他微微一笑:“君邕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想看这些书,是……”

  “这些书?”拓跋君邕寒目一扫,随手捞起一本,明星稀恨不得赏自己一耳光,哪壶不开提哪壶。

  书皮上写着汉歌,一翻内容,不堪入目,拓跋君邕气的胸口起伏,把书一甩,转身就走。

  明星稀哪里让他走,猛然起身,扑了过去。

  拓跋君邕一个不注意,被他扑倒在地,明星稀随手一挥,把蜡烛挥灭,自己压在他的身上,声音百转千回道:“我不介意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是君邕,君邕在意在你身上的那个人是我吗?”

  “胡闹!你给我起身!”

  “我不!”明星稀无赖的说道,“天知道,愿意为你屈身于下!”

  拓跋君邕伸手去扯他,明星稀哪里让他扯,吻住了他,密密麻麻的细吻带着小心翼翼的尊重。

  “明星稀……”拓跋君邕叫得咬牙切齿。

  “我在……”

  明星稀脑子里回转着书上看的画面,手在他身上点火。

  拓跋君邕身体僵硬,咬牙切齿变得不知如何反应。

  他的吻仿佛有魔力一般,吻的他的全身发软,使不出来任何力气去反抗于他……

  沉浮深夜,竹床的咯吱声维持到天明,归于平静,明星稀吻在他的额头,眼角的红色朱砂,仿若活过来一样。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君邕可依!我心悦于你拓跋君邕!”

  我愿为你俯首称臣,愿为你放弃天下尊荣,愿为你去死,万劫不复,亦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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