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胡一还是准点儿来到了画廊。

  在画廊工作了两天后,胡一发现,画廊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尽管来画廊的客人不多,但只要有人进来,就会留下脚印,加之画廊又开在街边,难免不会沾灰惹尘,所以,胡一每天下班前,就会做一次清洁,不过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让目所能及的地方看起来干净就行了。

  可是,每当她第二天推门而入的时候,就会惊讶地发现,画廊居然比她走之前更干净了。

  地板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就像打过蜡一般光滑;玻璃窗也更加明亮了,上面没有一丝痕迹,就像新安装上去的;桌子椅子就更不用说了,干净整齐得就像是画出来的;不仅如此,就连她没有顾及到的犄角旮旯,也是一尘不染。

  “是我眼花了?还是这里住了个灰姑娘?”

  胡一打了个呵欠,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包后,就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开始学习西方油画的相关知识了。

  虽然秦佪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胡一在欣赏完一楼展厅里的所有待售作品后,发现自己对油画似乎有些一无所知。

  老头子是画国画的,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拿出油画工具,随便涂上两笔,但胡一在看过他画的油画风景画后,还是默默地将他的油画工具给收起来了。

  现如今,那套油画工具已经在家里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生尘结网了。

  胡一大学学的是动漫专业,也有安排上油画课,但她觉得,教他们油画的老师,水平还不如老头子呢。

  那位油画老师特别喜欢讲古希腊的狗血故事,并将那些狗血故事与名画结合起来讲,比如《维纳斯的诞生》应该叫《维纳斯的蛋生》——第一代天神乌拉诺斯的JJ被自己的儿子割掉后,扔进了海里,与海水结合,发生了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产生了许多泡泡,女神维纳斯就是从这些泡泡里诞生的。

  所以,女神是蛋生的,而不是诞生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至于油画的技法,他基本就是敷衍了事,以至于胡一到现在,对油画方面的专业知识,还只是停留在希腊神话多狗血上。

  也许,自己只是学了门假油画吧。

  所以,胡一决定将油画知识重新捡起来,免得有客人来的时候,自己一问三不知。

  一想到这里,胡一就忍不住捂脸。

  因为刚上班的第一天,她就给画廊丢脸了。

  画廊开在大学的旁边,自然就有很多学生进来逛,不过,他们也只是逛逛而已,就当饭后消食,或者情侣约会的途经之处。

  所以,胡一也就在他们逛画廊的时候,跟在一旁,露出甜美笑容就OK了,甚至都不需要向他们讲解什么。

  直到,在她快要下班的时候,画廊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欢..欢迎光临!”

  胡一急忙放下手里的拖把,迎了上去。

  “要下班了吗?”

  那人看了看半湿的地面,开口问道,只是口音有些奇怪,平翘舌不分,像是沿海那边的口音。

  “啊?没事,请进,我带您逛逛吧。”胡一急忙说道。

  “那谢谢你咯。”(请自行脑补广东人说普通话的口音)

  那人逆着光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很长的影子。

  走进画廊后,胡一发现,对方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圆寸头,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双手插兜地站在胡一面前,笑得有些痞,又有些腼腆。

  我嘞个去!这不是整容后的张震岳吗?

  “这是画廊,不是音像店。”胡一脱口而出。

  “啊?我知道这是画廊呀,呵呵。”男人挠了挠头,笑得更腼腆了。

  “哦,抱歉,我们这里有三个展厅,油画、国画和雕塑作品,您想先逛哪儿?”胡一一着急,涨红了脸颊,双手也握得更紧了。

  似乎看出了胡一的局促,男人笑着说道:“我去逛逛油画展区,你忙你的吧。”

  “不不,我不忙,我给您带路。”

  胡一向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带着她走进了油画展区。

  男人似乎很喜欢油画,每走到一幅油画前,都会驻足很久,并且微微前倾身体,盯着那幅画久久挪不开眼。

  他很安静,一直没有说过话,就连脚步声也很轻。

  胡一站在他的斜后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惊扰了对方。

  她不明白男人为何一幅画要看那么久,对她而言,那些抽象油画就像小孩的涂鸦,她四五岁的时候就画得出来了。

  “这幅画戈雅的《卡皮奥伯爵夫人》仿得很棒呀!是出自哪位画家之手?”

  就在胡一神游之际,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啊?那个,抱歉,我不太清楚。”胡一讪讪道。

  男人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盯着那幅画,“这幅画虽然比不上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但我觉得戈雅也把伯爵夫人身上那种高贵而忧郁的气质诠释得很到位。”

  胡一:呵呵,这位伯爵夫人看起来是挺丧的。

  “尤其是她头上戴的那朵粉色绢花,与她那忧郁的神情分外不搭,但却更加凸显了整幅画的悲凉氛围,妙哉妙哉!”男人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眼中流露出了欣赏与崇拜。

  胡一:呵呵,我只看出了粉色的头花与她那身禁欲系的穿搭有些违和。

  “你知道吗?”男人突然转过身,看向胡一。

  “啊?”我知道什么?我跟这幅画不熟啊!

  男人无视胡一的懵逼,继续说道:“其实,这位伯爵夫人是一位作家,在得知自己患上不治之症后,便请求画家为自己画一幅肖像,留给女儿作纪念。”

  “嗯,确实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主要是在当时还没有照相机。”胡一点头道。

  男人笑了笑,又说道:“不过,戈雅的作品里,我最喜欢的还是那幅《农神吞噬其子》。”

  “就是泰坦神的故事嘛。”这个胡一知道,因为她的油画老师曾把希腊故事里最狗血的桥段讲给他们听过。

  因为太过狗血,连大陆神剧都拍不出来,所以让胡一难忘至今。

  “对。”男人笑了笑,又朝周围看了看,“你们这儿好像没那幅画的仿作吧?”

  “没..暂时没,不过你想要,可以预订。”胡一急忙说道,感觉第一单生意正在向自己招手。

  “呵呵,不用,你们楼上也有展品吗?”男人问道。

  看来,第一单生意已经向自己say goodbye了,遗憾了两秒钟后,胡一点头说道:“嗯,不过楼上是老板的私人画廊,不对外开放,连我,也不敢随便上去。”

  “哦,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男人笑了笑,便朝画廊外走去。

  胡一急忙跟上,“不看看国画展区和雕塑展区吗?”

  “下次吧,不耽误你下班了。”男人摆摆手,看向了门口的监控头,“你们这里的监控做得挺全啊!”

  “嗯,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这点胡一敢打包票,除了厕所,一楼几乎每个角落都能被监控覆盖。

  不过,二楼的情况她不清楚,除了第一天跟着秦佪去了他的办公室后,便没再上过二楼。

  “那下次见了,我叫民鸡。”男人推开了画廊的门,转身对胡一说道。

  “民鸡?是我想的那个鸡吗?”胡一好奇道。

  “哈哈,对,是你想的那个鸡,人民的民,小鸡的鸡,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民鸡笑着问道。

  “胡一,胡一把的胡一。”胡一打趣道。

  “哈哈哈,胡一,下次见咯,回家的时候路上小心。”说完,民鸡又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民鸡,人民的小鸡,哈哈哈,这名字真搞笑!”胡一笑着合上了门。

  “哈哈哈,胡一把,怎么才胡一把?应该胡几把才对啦,蜀都人打麻将不都很厉害吗!”民鸡在路上回想起胡一的名字,也觉得好笑。

  回到画廊里,胡一继续拿拖把拖地,当她拖到那幅《卡皮奥伯爵夫人》面前时,好奇地停了下来,并凑到它的跟前,在右下角搜寻着画者的签名。

  她虚着眼睛看了一会,才在黄褐色的背景里面找到了一个深褐色的签名——P。

  “P?”

  这个“P”写得很潦草,而且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国内的画家还是国外的啊?”胡一歪着头,疑惑道。

  自从前一天跟民鸡尬聊后,胡一就决定把画廊里的所有油画都研究一遍,尽管那些油画大多都只是仿作,但她还是要把原作背后的故事,以及作者的情况了解一下,免得下次再遇到比较专业的客人时,她又只能和人家尬聊了。

  就在胡一研究戈雅的绘画风格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谁?”

  胡一急忙起身,朝楼梯的方向跑去。

  “秦老板,你回来啦?”

  当看到秦佪只着睡袍走下楼,并且依旧睡眼朦胧时,胡一呆住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外出办事了吗?

  “你是?”

  秦佪歪着头,看向胡一,有些发懵。

  “我是胡一啊!”

  胡一感觉秦佪看起来比自己更加懵逼,这货不会不记得自己了吧?这才不到三天啊!

  “老秦,是小偷吗?”

  柯罗打着呵欠走了下来,穿着一套从秦佪那里蹭来的睡袍,头发凌乱,眼角还挂着眼屎。

  看着穿着情侣睡袍的两个帅气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时,胡一的心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狂奔的草泥马,它们一边欢快地从胡一的心里踏过,一边唱着歌:“要不要和我一起搞基...”。

  我这是误闯进耽 美小说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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