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风阳西真一路北上,二人过了徐州以后,天气愈来愈冷。

  北风裹挟着漫天大雪,四处白茫茫一片,只有官道上的车辙和马蹄印迹,带着些许生气。

  “我们一路快马,还是没有追上陈帮主的漕运船队。”

  楚流风向着远处的大运河望去,河上船只甚少,而且多是南下的。

  “运河就要结冻了,今年的天气冷的早一些,他们肯定是急着赶到京师,你也别急了,非要做这劳什子的官吗。”

  真真撇了撇嘴巴,拿出马背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哎呀!这下暖和多了,老祖宗发明这白酒,看来就是冬日御寒用的,感谢千年万年的老祖宗啊。”

  楚流风却是笑不出来,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着。

  “别板着一张脸了,不就是陪我去了苏州府吗,耽搁你陪同那个娘亲做了尼姑的女子千里北上了,我看你不是在追赶漕运船队,明明就是想追上她的船。”

  雪花打在脸上,有的塞进了脖颈,楚流风觉得有些冷,连忙运功抵抗着。

  “随你说吧,阳大小姐!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闭上你的嘴,哼哼!”

  真真有些不高兴,催着万里追风向前冲去。

  “师父说的没错啊,结交了女子就是麻烦,她也是这样吗?”

  楚流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头去看天空。

  除了满天的雪,什么都没有,只有簌簌的雪花落下的声音,还有马蹄踩在雪里沉闷的声响。

  这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了过来,隐约可见半空中两个黑鸟快速的向北面飞去,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这是什么,难道是他,楚流风想起了莲花峰的那个黄杉少年。

  “是小完颜的鸟儿,楚流风,快看啊,他在天上呢,看得到我们吗?”

  真真激动的用手指着天空,大声呼喊着。

  更多的雪花随风飘落下来,哪里还有鸟儿,刚刚听到的鸣叫声越来越远了。

  阳西真有些失神,还在盯着漫天飞雪,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小完颜?他叫完颜?”

  楚流风脸色微变,楞楞的看着阳西真。

  “听说关外金清帮主复姓完颜,难道?”

  “难道什么?他就是金清帮主完颜洪金之子,又怎么了,他爹爹是他爹,他儿子是他儿子。”

  真真大声嚷叫起来,又是狠狠蹬了楚流风一眼。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小完颜他人看起来也是很好的。”

  楚流风想了想说到。

  “你这人看来还不呆傻,懂得一些大是大非,我们追不上漕运船队了,你赶不上那小女子,完颜公子的鸟儿也飞走了。

  我俩就别这样顶风冒雪跑了,前面就到济南府了,去吃点烧鸡喝上一壶热酒,不好吗?”

  真真心里惦记着烧鸡和好酒,脸上也不再失神,又是撒着欢的催着万里追风向前奔去。

  ——————

  济南府,孔孟之乡,千百年来自是圣杰辈出,诗书礼仪冠绝天下。

  “鲁大师!”

  “一个酒馆,竟是是这样的名字,旁边这景色确实不错。”

  真真自斟自饮,嘴里嚼着地道的烧鸡。

  雪已经停了,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晒下来,地上的雪一下子就融化了。

  鲁大师酒馆旁边的大明湖,满眼碧波,湖水静静的,映衬着远处的千佛山,让人以为这里还是江南。

  “你也别傻傻看着了,这烧鸡都让我一个人吃了。”

  “你吃就是了,不够就再添一只来!”

  楚流风呵呵笑着,仿佛一路上的疲劳被这景色和美食都消化没了。

  只可惜他不喝酒,要不感觉会更好一些。

  ——————

  “哎!这酒不喝也罢,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旁边一桌,一个白衣青年把酒杯重重的锤在桌上,满脸尽是愁容。

  阳西真正在兴头上,就要发作,楚流风连忙扯了扯她衣襟。

  哐当一声,阳西真的酒杯也敲在了木桌之上,桌面凹了下去,却是没有入木三分的功力。

  “他也不会武功,你又何来的脾气,还和人家较劲,阳大小姐。”

  楚流风呵呵笑道,真真没有理睬,却是转过去看向那桌。

  白衣青年身边是两个老者,衣着举止应该是官府的人,虽然没有穿着官服。

  我到要看看你愁个啥子,真真来了兴致。

  “公子爷不必忧愁,这两三年来,东厂阉党就是在盯着山东地界,老大人即使没有这一难,早早晚晚还会有更麻烦的事。”

  “刘大人所言极是,这漕运船队失火之责,罪在江南漕运使司,倒霉的是,谁让它发生在山东地界了,老大人受了牵连,当然脱不了干系的,最多不过摘下这乌纱帽就是。”

  另一个老者低声说完,楚流风和阳西真都是面色俱变。

  “公子爷刚刚中了这举人,亦有功名在身了,老大人那里,也不要再去掺和就是,你受了牵连,老大人是不愿意看到的。”

  白衣公子长叹一声,举杯喝下。

  “本朝自太祖以来两百多年,就是三个姓氏主导这海内芸芸众生,如今看来,又要填上一个姓魏的了。

  我李信堂堂七尺男儿,眼看朝政不公,奸人当道,海内风云即将变色,又何来报效国家啊!”

  “公子一身忠心,还是要隐忍才是。三个姓氏又是何说?老夫倒要洗耳恭听。”

  那老者对李信甚是谦恭,这李信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他们所说的老大人应该就是李信的父亲,难道他父亲是山东巡抚?

  楚流风和阳西真有些慌张,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安徽凤阳的朱家天子,江西龙虎山天师道的张天师,山东曲阜的孔圣人。

  天下谁人能及?”

  白衣青年李信说着,神色自若,眉宇间除了坦荡就是正气。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公子爷还是勿想这么多了,天下有道,人从之,天下无道,自有人取而代之。”

  另一个老者声音更是低沉,说完也是叹了口气。

  “嘿嘿嘿!”

  一阵冷笑之声,忽然传了过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这老儿,就是说朱重八的两百多年江山到头了,谁来接着做啊?

  十几年前,江南一带就在传闻,得天下者,不是姓李的,就是姓赵的,难道是应了你这李精白之子,李信李公子之身上?”

  冷笑过后,有人在大声说到。

  酒馆内的正在吃酒,高谈阔论的十几桌,一下子都走的无影无踪了,白衣青年李信和同桌的两个老者,也是不见了。

  “你俩为何不走?”

  那个声音在问到。

  “燕无极,你又来济南府惹是生非,吓跑了当官的和小老百姓,我阳大小姐还怕你不成。

  你到处蛊惑人心,小心被捉了去。”

  真真笑骂道,去找燕无极,鲁大师酒馆内只有她和楚流风两个人,哪里有燕无极的影子。

  “小娃子!你不怕死,老夫我还怕死不成。”

  声音在远处传来,燕无极已经走了。

  ——————

  “看来漕运船队真是出了事,我也脱不了干系的,燕无极说的李精白又是谁?”

  楚流风有些头疼,看着大明湖的水,已经没有之前的兴致了。

  “你这江南漕运使司的编外小官,还没升官发财,却是先想着担起责任来了,我真佩服你,楚流风!”

  “李精白!兵部尚书兼山东巡抚,那白衣公子李信就是李精白之子。”

  真真还是慢条斯理喝着热酒,啃着烧鸡。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十几个黑衣人已经上了鲁大师酒馆的屋顶。

  “全部拿下,一个也别想跑!”

  一个声音喝道。

  楚流风这下真是变了脸色,再去看阳西真,依然是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喝着酒。

  她人也是云淡风轻,看都没去看外面围过来的军兵和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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