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司浊在听到祝弦月和林颖的描述之后,他已经意识到了背后的蹊跷。

  刘宪知道自己的境界,如果是连刘宪他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决不会把想着把司浊牵扯其中。

  所以,如果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封信就不会出现。

  如果这封信出现了,那必然就是假的,是一个陷阱。

  可如今东青已经因为这封信前往了沛义国。

  “这...”

  在司浊给出这样的判断之后,祝弦月和林颖也都是聪慧之人,瞬间就领悟到了司浊的意思。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酒桌上的气氛再度冷了下来。

  “事不宜迟,你先去通知清浊剑宗的东先生前往沛义国王都,此战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林颖点头,立刻起身离去,她是去准备传信符。

  “哈——”

  而司浊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站起身子,

  “我先行一步,先去看看情况。”

  “要不然我和你一同前往吧?”

  祝弦月如是开口,她自然是担心司浊的安危,有她在,成功率定然会增加不少。

  然而,却被司浊拒绝。

  “南庆动乱还未完全结束,你必须要呆在这里,不然要是少家再安排人过来,很有可能会让南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祝弦月何尝不知?

  只是一边是恩人,一边是故国,她未曾经历过这样的抉择,让她罕见地有些摇摆。

  “放心,我们会小心!”

  司浊看出她的犹豫,也明白她的想法,开口安慰。

  “而且,你留在这里。等到穷奇返回,务必告诉它我们今天的结论,让它第一时间前来支援。”

  “好!”

  祝弦月也不扭捏,直接应了下来。

  只是,就在这时,有士兵匆匆的赶来。

  “殿下!有沛义国传信!”

  祝弦月和司浊对视一眼,接下那封传信,

  “你先下去。”

  “是!”

  信封质地精美,上方还有一缕道则,非元婴境不可开。

  祝弦月的一根发丝小心翼翼地切断了那缕道则,取出了其中的信笺。

  在看到信笺的内容后,两人的表情瞬间变化。

  祝弦月是震惊中带着愤怒,她下意识地看向司浊...

  司浊眼中只剩下了那血淋淋的字迹,

  “不来,皆杀!”

  短短四字,透出的浓烈杀气,让他们两人都为之一震。

  而书写那字迹的血液,分明就是来自于刘宪,而且还是精血。

  这也就意味着刘宪基本已经丧失抵抗能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结合先前那封本来想让司浊前去沛义的信,他们都知道,这个‘不来’说的自然就是司浊。

  “司浊...”

  祝弦月想说不要冲动,可司浊却已经开口,

  “去,我是必然得去,但我绝不会莽撞行事。”

  祝弦月知道司浊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你随我来。”

  她起身,并非是想要阻拦司浊,

  “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便给你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自我懂事起就一直陪着我。”

  司浊知道,她恐怕是要送自己一点保命的灵器。

  “陛下!”

  “陛下!”

  一路上,司浊感受到了祝弦月已经和他们初见时完全不同。

  不管是她身上的气质,还是周围人对她的反应,都变得不同。

  原本她只是清冷,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登基的缘故,变得威严。

  以至于周围的人在见到祝弦月的时候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仿佛这不是刚刚登基的女帝,而是那已经稳坐王位数十年的千古一帝。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帝,如今居然带着一个男人,方向还是她自己的寝殿。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此荣幸。”

  “当真羡慕啊...”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陛下也是你等能够妄议?!”

  只能说不知者无畏,他们显然是不知道祝弦月和司浊的境界。

  他们这样小声的低语对司浊和祝弦月来说,和在他们耳边大喊几乎没有区别。

  只是两人都没有心思计较这些闲言碎语,司浊是想着东青的安危,祝弦月则是有些紧张,一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然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颊因为这种紧张而变得微红。

  吱呀——

  祝弦月的寝殿打开,两人先后进入,

  “就在这里。”

  此刻寝殿里光线昏暗,她指向她的床榻附近,脸上的红晕被黑暗遮掩、

  祝弦月走向她手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面铜镜。

  “这面镜子在我懂事起就一直在我房间,父亲说,那是我母亲的嫁妆。”

  “我母亲以前似乎是一个极为显赫的家族,但是我父亲不愿意和我说,而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所以也没有机会听到多少她的往事。”

  “以前我只觉得这是面普通的镜子,但是随着我修为渐长,我也感受到了这面镜子的不凡。”

  “先前我不受控制时,剑气曾经打到过这枚镜子,但是它没有一点损伤。”

  “所以,我估摸着,这应当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你且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祝弦月一边抚摸着镜子,一边开口。

  这枚铜镜对她来说就和她的母亲差不多,陪伴她走过了整个人生。

  现在要把它送给司浊,她有些不舍,但比起这种不舍她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司浊。

  只是,她突然发现司浊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她还以为司浊是不愿收下这面镜子。

  “司浊,你不必为难,损坏了也无妨,我不会怪你。”

  然而,她却是发现司浊的异样。

  只见对方一动不动,目光盯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心情刚刚平复的祝弦月心中又开始波涛起伏,她下意识别过脸去,不敢看司浊。

  下一刻,司浊沙哑的声音开口,

  “你的母亲...姓什么?”

  “嗯?”

  祝弦月不知道为什么司浊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配合地回答,

  “姓叶...”

  下一刻,铜镜竟是从祝弦月手中脱手而出,悬至半空之中。

  周围开始变得昏暗,那是因为光线都开始朝着铜镜处汇聚。

  “怎么回事?!”

  祝弦月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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