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五月,大胤开国帝君天启帝驾崩于乾元殿,谥神武高祖皇帝。天启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天下咸宁,统一四洲,平西北之乱,修典制,兴民事,启寒士,摈氏族高第,开元明清,天下诵达。

  同年六月,皇子启即位,建元“兴平”大赦天下。

  “宝儿,别乱跑。”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传来呼喝,身着红裳的女孩儿俏皮的看着眼前挂在摊位上的琉璃珠,听见母亲呼喝,微微低眉望向身后冲过来的母亲。

  身着青色衣衫的妇人看见女儿驻足在一家古玩店前微微叹气,走过去拉了女儿的手转身走进一间绸缎庄。

  “为娘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乱跑,不许乱跑,这次下山是给你爹爹买了布料好做身衣衫。”妇人喋喋不休的念叨身侧的女儿,女儿只低头不答,想到那般英俊的父亲,欢快的牵了母亲的手走进绸缎庄。

  各式琳琅满目的华美绸缎摆在案前,宝儿细细抚摸,只觉得如云一般细滑柔软,指着一匹月白绸缎望着正在挑选绸缎的娘亲说道:“娘亲,我们买这一匹好吗?”

  羽熙转头看着宝儿指着一匹月白绸缎,隐隐有些紫荆的图案,眼角带着笑意,微微点头,掌柜整理着绸缎赞赏的说了:“夫人好眼色,这可是帝都时兴的绸缎色,曾经的轩亲王最喜爱的一种样。”羽熙低头不语,想到墨阳,不禁莞尔。

  只见掌柜将案上鲜艳的颜色绸缎尽数收起,只余下一些淡色绸缎留在案上,宝儿不解的问道:“掌柜,你怎么把这些都收了下去啊?这些颜色可真好看。”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国丧,谁还敢穿这般颜色,怕是不想活了,倒是夫人家的小姐这般打扮,若是官府的人看见了,可定要下狱喏。”

  宝儿抬着头疑惑问道娘亲:“国丧,什么是国丧?”抬头望着娘亲,只见娘亲面色悲戚,嘴唇微微发抖,身形踉跄:“是陛下驾崩了吗?”

  掌柜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放低声音诧异的言道:“夫人不知?今年五月陛下就驾崩了,虽新帝登基,却让天下尽数服丧,高挂白幡……”

  “那皇后娘娘呢?”言语中止不住的颤抖。

  “皇后娘娘随陛下去了,听说是在大殓当日。”掌柜的望着眼前妇人,不解的看着她,“咱们这里穷乡僻壤的,距离帝都遥远,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不过当今陛下倒是尊了一位太妃。”

  宝儿拉了拉娘亲的手,只觉得冰冷一片,木然的放下一锭银子,宝儿疑惑的看着羽熙:“什么是陛下,什么是皇后娘娘?”宝儿抱着挑好的那匹绸缎,羽熙满目悲怆的对宝儿说道:“我们回去吧,回去见见你的爹爹。”

  推开房门,墨阳正坐在矮桌前写好了一副字画,一头乌黑的头发用木簪随意挽着,身着青色长衫,脚踩芒鞋,却依旧丰神俊逸,貌若潘安,看着逛完集市回来的羽熙与宝儿,笑着问道宝儿:“集市好玩吗?”

  “可好玩了,好多人,又热闹,就是母亲不让我轻易下山,总说有坏人。”宝儿仰着头,天真的看着父亲,父亲长得真好看,从未见过有比父亲好看的男子了。

  “爹爹,什么是陛下?什么又是皇后娘娘?”宝儿不解的抬头问着父亲。

  墨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墨阳拍了拍宝儿的头,宠溺的看着她眼中不解的眼神。

  羽熙缓步入内,让宝儿自己出去玩,将头轻轻放在墨阳肩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墨阳宠溺的为她拂开脸上散乱的长发,从集市上回来,羽熙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禁问道:“夫人怎么了?”

  羽熙抬眸,眼里竟泛着珠光泪水,颤抖着不忍的说道:“娘娘与陛下……去了。”

  墨阳松开紧搂着她的手,身形微微踉跄,从房内踱步到院中,院里一树合欢已经绽放,洁白的合欢纷纷扬起,散落在眼前,痴痴的僵站在合欢树下,眼底空茫一片,玲珑的声音似从远处唤着:“三哥……”缓缓蹲下,以手覆脸,止不住的悲泣出声。

  宝儿牵着羽熙的手,诧异的看着一向丰神俊逸的父亲怎么会流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不禁好奇的抬头看向娘亲,母亲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宝儿想要走到爹爹身边安慰爹爹,母亲却将她的手牵的紧紧的:“别去打扰他。”

  山中寂静,只一户人家,虽已是炊烟之时,这户人家并不见炊烟,宝儿饿着肚子,看着爹娘二人跌坐在合欢树下悲戚模样,不忍打扰,松开娘亲的手独自跑出院中。

  “你是……宝儿?”宝儿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出来觅食的蚂蚁,头上响起如同仙女一般好听的声音,不禁抬头望去。山中寂寂,极少有人来。宝儿心中诧异。

  女子青丝挽髻,别着一支简单的玉簪,姿色天然,美不胜收,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明眸善睐,眉如远黛,身着月白长衫,广袖飘举,披了一件紫色的斗篷,像极了传说中的仙女,宝儿呆呆的看着面前女子,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比娘亲还好看。

  女子眼眸含笑,回头望了一下身后的车驾,宝儿探身望过去,高高的车驾中只听见车中似有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小孩的软糯之声传出,驾车之人一身黑服,容颜俊朗却面无表情。宝儿微微惊讶,这般田间小路,真不知那黑衣男子怎么把车驾行到了此处。

  “我是你姑母。”女子缓缓说道,伸手拍去了宝儿身上沾上的泥土,牵了宝儿的手推开房门,缓步踏入,宝儿只觉得她的手如同春风抚柳一般柔软温暖,又让她觉得倍感亲切。

  悠然走进院中,院内玲珑别致,繁簇簇,正看见墨阳与羽熙一脸悲怆的望着院中一棵合欢悲痛欲绝,松开宝儿的手,宝儿呆呆的望着悠然,悠然俏皮的向她颔首,宝儿走近到爹爹身侧,轻声说道:“爹爹,姑母来了。”

  墨阳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抑,没有听见宝儿说的什么,口中喃喃自语,悠然微微叹了一口气,行到墨阳身边抬头打量着飘散在空中摇曳的合欢:“三哥看什么呢?这般悲伤。”

  墨阳听见悠然的声音,转过头木然的看着眼前之人,眼中的泪突然流出,划过英俊洁白的脸庞,悠然噗呲一声笑了出口。

  羽熙快步冲到悠然的身前,将她紧紧抱住:“娘娘……娘娘……”

  “哎……”悠然缓缓松了一口气,轻抚着羽熙的背脊,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依旧跌坐在地上的墨阳,墨阳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梦魇,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怒目的看着两人。

  “你这个死丫头,可让三哥担心死了。”悠然松开羽熙,拿起丝巾为她将泪水擦干,吐了吐舌头说道:“原来你们是在哭我呀?不会真以为我与萧宸死了吧。”

  宝儿一脸愕然的看着父母与姑母,不解的站在院里看着忽喜忽悲的三个人,墨阳将她推回房中,端给她一盘糕点,她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也不顾院中如同仙女一般的姑母,抱着糕点狼吞虎咽,嘴里含着糕点问道父亲:“爹爹,那仙女真的是我姑母?”

  爹爹点了点头,宝儿傻笑了一声,转头继续吃着怀中的糕点。

  羽熙依旧不断啜泣,墨阳也在侧不断感念:“你们……不是驾崩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悠然起身望着纷纷飘落的合欢,嘴角扯过一丝浅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我也自以为萧宸会一睡不起,到底云慕白还是舍不得太过折磨我了,他早将解药给了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手中拽着一块泛黄的白珏,上面“萧”字已经模糊不清。

  “那……陛下也来了?”羽熙惊诧的问道。

  “他现在不是陛下了,是你与三哥的妹夫。”

  院中响起一阵沉重有序的脚步声,墨阳与羽熙抬头望去,匆忙起身行礼,一身紫色寻常百姓打扮的萧宸怀中抱着倾儿,只低头逗弄着倾儿,倾儿小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眉眼里尽是柔情,听见悠然言道云慕白,不禁眉头微皱。身后跟着一身黑衣劲服的净玄,别过眼不忍去看一象威严庄重的萧宸逗弄着怀中小孩。

  悠然走过去从萧宸怀中接过倾儿,抬眸满带柔情的望着萧宸,萧宸揽过悠然的肩膀,只低低笑着与她一同逗弄着怀中的倾儿。

  悠然说道:“三哥,我饿了,我还没吃饭呢。”

  羽熙急忙去厨房准备膳食,宝儿在旁添火,看着娘亲满目喜色将爹爹打猎来的猎物,平日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带着哭腔对娘亲说道:“娘亲,我都吃饱了,你还做这么多好吃的姑母吃,娘亲也太偏心了。”

  羽熙宠溺的拍了拍宝儿的头,笑着低头做着菜肴,嘴角合也合不拢。

  薄雾漫过远处高低田垄,青瓦灰墙隐现在阡陌桑梓间,牧笛声悠悠从远处响起,远处飘来的合欢散落的空中,被风吹到远处。

  一身紫衣的萧宸搂着一身白衣的悠然,悠然依偎在萧宸怀中,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笑着与萧宸说道:“我此生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夕阳。”

  “恩,我也是。”萧宸抬头捻去落在悠然头上的一片蒲公英。

  “那我们也在这里住下吧,与三哥做个邻居,有宝儿陪着倾儿,一定不会孤单,净玄需回到帝都辅佐启儿,就不算他了。”悠然掰着指头细细算着,规划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等倾儿长大了,你就教他习武,我教他写字,若是想念启儿了,我们就回帝都看看他。”

  “我看了,三哥旁边的那块地空着,你身子刚刚好,不可太操劳,需让净玄趁着还没回去之前给我们建一座房屋,以后你种田,我织布,闲来无事你可以写写字,我也可以作作画,不过院中最好种满了合欢,院子背后一定要有一片梨园。”

  “你会织布吗?”萧宸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

  “我不会我可以学啊。倒是你?堂堂大胤皇上,会种田吗?”

  萧宸沉默片刻,牵住悠然的手放在唇边:“我会打猎,若你执意让我种田,我也可以学。”

  身侧传来悠然玲珑的笑声,萧宸沉浸其中,低头望着悠然绝色容颜带着满足的笑意,低声说道:“别动……”

  “恩?”悠然疑惑的抬起头,萧宸温柔的抬起她的脸,深情的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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