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郑家大门口贴着大红的喜字，李钏儿穿着一身簇新的红袄，梳着双平髻，髻上还扎着两朵红花，看起来格外娇俏可人。
她站在院门口，看见学堂里的苏先生提着果匣柱着拐杖，赶紧跑过去迎住了他。
“钏儿，你娘今天成亲，你开心不开心呢？”苏先生将果匣递到李钏儿手中，笑盈盈望着她问。
“苏先生，我以后就有爹爹了，我好开心！我爹爹教我武艺，现在王小胖他们都不敢欺负我了呢！”李钏儿扶着苏先生，絮絮叨叨地说。
郑大叔手里拎着茶壶正给客人沏茶，看见是苏先生，赶紧迎了过来。
他一手拿着几个茶碗，一手拎着茶壶没来得及放下，想要伸出手与苏先生相握，可是笨手笨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西厢房里趴在窗上往外看的李雯清，早已笑弯了腰了。
李雯清今日也是一身红衣，早起自己梳了妆，画了眉毛又匀了红唇，本就清丽的容貌更平添了几分娇媚。
“雯清？”偏房的棉帘被掀开，郑大叔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李雯清云髻高挽，眉目如画，红衣更衬得肤白如雪，不由一愣。
“你今日真好看啊！”他直楞楞盯着她说道。
李雯清赶紧将手里的红盖头盖在头顶，嗔怪着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成亲之前咱两人不能见面的吗？这不吉利啊？”
“什么劳什子规矩呀！”郑大叔重重坐在床沿上，抹了把额头的汗，“你知道我最不擅长招呼人，这家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可吃不消！还是些老娘们儿，缠着我非要问我哪里人氏，老家几口人，以后咱们怎么过活！”
说到这儿，郑大叔重重一拍桌，“这些都关她们什么事呀！真是的！”
红盖头下，李雯清笑得合不拢嘴，她忍住笑道：“你快些出去吧，规矩就是规矩，可坏不得！你且忍一忍，人家来给咱家热闹热闹，也是一番好意不是？要不然这大喜的日子，咱们门前冷落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郑大叔听了这话，点点头，紧抿着唇，转头看了李雯清一眼，走到门口，突然说了句：“雯清，委屈你了……”
李雯清原本唇角含笑，听到这几个字不由愣住了。
呆了半晌，没了声音，她掀起盖头看去，只见门帘还在轻轻晃动着。
苏先生略懂八字，帮他两人选了吉时，两人父母都已不在，便由村中最德高望重的曾奶奶坐在了长辈席上。
三拜九叩之后，便是送入洞房。大家闹闹轰轰的看着郑大叔揭了盖头，两人又吃了花生蜜枣，便已到了戌时。
冬日天短，屋外已经黑透，客人们纷纷散去，听到郑大叔和李钏儿出门送客的声音，李雯清便在偏房脱了嫁衣，换上寻常衣服，打算出去打扫收拾。
“娘！”李雯清掀着棉帘正要出去，却被迎面进来的李钏儿一把抱住，“嘻嘻……以后郑大叔就真是我爹爹了，我好开心！”
李雯清捏着闺女的脸蛋，“是啊是啊，以后你爹就宠着你，我看你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耳听得郑大叔在外面弄得东西叮当乱响，李雯清不放心，掰着李钏儿抱紧她腰的手，想要出去看看。
没曾想李钏儿却不松手，依旧笑嘻嘻望着她，“娘，你今天真好看！啥时候也给我装扮上？我也想画眉毛涂红嘴唇……”
“呸！”李雯清一戳李钏儿的脑门，“你才多大啊，整得跟戏子似的，好看吗？”
“嘻嘻……我不嘛！娘，我以后是不是自己睡东边的火炕了？”李钏儿的身子扭着，在娘亲怀里撒着娇。
“钏儿，快带你娘出来？”外头传来郑大叔的声音，李钏儿这才撒了手，牵着李雯清走出偏房。
堂屋的方桌上，点着两盏红烛，一桌酒菜已经摆齐，李钏儿跑过去跟郑大叔站在一块，两个人笑盈盈望着李雯清。
“这？这是……”李雯清指指桌上的酒菜，“刚才你们不是跟大家伙一块吃过了吗？”
“娘……郑大叔说，今天不单是你俩成亲的日子，还是你的生辰，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三口了，我们要给你过生日呀！”李钏儿看看郑大叔，又看看李雯清。
“我……”李雯清红了眼圈，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给她过过生日，更别提这般的用心了。
“这都三十岁的人了，说起来不三不四的，过什么生日呀！”她转个身，佯装去脸盆架边洗手，趁机拭着眼角的泪水。
“娘……快点嘛！我想吃鸡腿呢！我还要喝米酒，爹爹说我今天可以喝些米酒！”李钏儿过来拉住她走到桌边坐下。
“呸！”李雯清坐到桌边，看着也笑盈盈坐下的郑大叔，嗔怪道：“你就惯着她吧！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便要吃酒！”
“这有什么呀！再说还是米酒，今天这么高兴，就给她喝半碗！”郑大叔倒了碗米酒，送到李雯清面前，又接着倒下一碗。
“不，我要喝一碗！”李钏儿站起身来，将李雯清面前那碗抢了过来，仰脖就喝了一大口。
“李钏儿！”李雯清吓得叫起来，李钏儿放下碗，舌头舔着唇边，一脸的回味，“娘，你快尝尝，真好喝呀，甜甜的……不是都说酒又苦又涩吗？”
“你这孩子！”李雯清给她气得笑了起来，赶紧夹了口菜递到她嘴边，“快点吃口菜，冲冲酒气！”
“娘子……”郑大叔端起碗来，柔声叫着李雯清。李雯清脸上一红，白他一眼。
“我敬你这一杯，以后啊，咱们一家三口，每年都给你过生日！”郑大叔一饮而尽，翻过碗底叫李雯清看。
“好呀好呀，那我是不是每次都可以喝米酒？”李钏儿嚼着鸡腿，听了这话，眉毛都飞了起来。
郑大叔与李雯清看着举案大嚼的李钏儿，相视一笑，桌底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处。
屋外寒风刺骨，屋里却是暖意融融，生而为人，不过就是求得一碗饱饭一间陋室，身边有个人知冷知热互相疼惜吧。
此刻李雯清只觉得此生已经圆满，而眼前这两个人，她一时一刻也不想与他们分开。
李钏儿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抿着米酒，嘴里的鸡肉还没咽尽，脑袋一歪，便伏在桌上睡着了。
郑大叔看得哈哈大笑，站起身抱着她，往东厢房走去。
“炕你可烧热了？”李雯清跟在身后问道。
“刚才送客的时候我就烧热了，以后钏儿自己睡一张大炕，舒服得梦里都会笑醒吧！”郑大叔把李钏儿放在炕上，伸出手来疼爱的抿着她唇边的油渍。
李雯清坐在炕上摸了摸，一边把李钏儿的大袄脱了，一边高兴地说：“还真是挺热的呢，可惜只砌了这一张，早知道西边也砌成为种炕。”
“以后有我天天搂着你，你还怕不暖和？”郑大叔手掌按在她的肩头。
李雯清白他一眼，把李钏儿的大袄搭在脚头，又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
“弄好了没？”郑大叔吃吃笑着问。李雯清一时没明白，只是恍然点点头。
郑大叔一弯身，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啊”，李雯清惊呼一声，两手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脖颈。
转眼看见郑大叔的面孔已经尽在咫尺，突然想起那日他说：“等到洞房花烛夜，我饶不了你！”
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将脸埋在他胸口，如蚊子般轻哼道：“你想干嘛？”
“我要吃了你！”郑大叔抱着她，大步往西厢房去。
郑大叔将李雯清轻轻放在床上，李雯清身子瘫软，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看他。
郑大叔将堂屋里的红烛吹熄，又走回床边，他解了大袄，坐在床边正在脱鞋。
屋子里漆黑一片，李雯清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他宽宽的后背。
眼前这个男人，以后便是她的天地与靠山，他再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永远呵护。
这样的话，她知道他说不出，也不会说。可是，她就是知道，她知道他定是这么打算的，她是知道的……
“雯清……”不知何时，郑大叔已经躺在她身边，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他的鼻息渐渐粗重。
她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觉得自己的脸甚至整个身体都烫的吓人。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怕，却又如此期待，她闭上眼睛，感觉他厚实的大手探进自己的衣衫，鼻端闻到他的男人气味，竟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他感觉到她的颤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哑着声音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怕？如果你怕，咱们就等一等……”
“我没……”她嘤咛一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将身子贴得跟他更近了些，然后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窗外冷风凛凛，一弯月牙挂在天际，黑幕之上点缀着稀疏的星子，寂静的村庄里偶尔传出一两声鸦鸣。
此时若有人矮身于郑家的墙底根下，定能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那片春.情暖意吧。
她站在院门口，看见学堂里的苏先生提着果匣柱着拐杖，赶紧跑过去迎住了他。
“钏儿，你娘今天成亲，你开心不开心呢？”苏先生将果匣递到李钏儿手中，笑盈盈望着她问。
“苏先生，我以后就有爹爹了，我好开心！我爹爹教我武艺，现在王小胖他们都不敢欺负我了呢！”李钏儿扶着苏先生，絮絮叨叨地说。
郑大叔手里拎着茶壶正给客人沏茶，看见是苏先生，赶紧迎了过来。
他一手拿着几个茶碗，一手拎着茶壶没来得及放下，想要伸出手与苏先生相握，可是笨手笨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西厢房里趴在窗上往外看的李雯清，早已笑弯了腰了。
李雯清今日也是一身红衣，早起自己梳了妆，画了眉毛又匀了红唇，本就清丽的容貌更平添了几分娇媚。
“雯清？”偏房的棉帘被掀开，郑大叔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李雯清云髻高挽，眉目如画，红衣更衬得肤白如雪，不由一愣。
“你今日真好看啊！”他直楞楞盯着她说道。
李雯清赶紧将手里的红盖头盖在头顶，嗔怪着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成亲之前咱两人不能见面的吗？这不吉利啊？”
“什么劳什子规矩呀！”郑大叔重重坐在床沿上，抹了把额头的汗，“你知道我最不擅长招呼人，这家里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可吃不消！还是些老娘们儿，缠着我非要问我哪里人氏，老家几口人，以后咱们怎么过活！”
说到这儿，郑大叔重重一拍桌，“这些都关她们什么事呀！真是的！”
红盖头下，李雯清笑得合不拢嘴，她忍住笑道：“你快些出去吧，规矩就是规矩，可坏不得！你且忍一忍，人家来给咱家热闹热闹，也是一番好意不是？要不然这大喜的日子，咱们门前冷落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郑大叔听了这话，点点头，紧抿着唇，转头看了李雯清一眼，走到门口，突然说了句：“雯清，委屈你了……”
李雯清原本唇角含笑，听到这几个字不由愣住了。
呆了半晌，没了声音，她掀起盖头看去，只见门帘还在轻轻晃动着。
苏先生略懂八字，帮他两人选了吉时，两人父母都已不在，便由村中最德高望重的曾奶奶坐在了长辈席上。
三拜九叩之后，便是送入洞房。大家闹闹轰轰的看着郑大叔揭了盖头，两人又吃了花生蜜枣，便已到了戌时。
冬日天短，屋外已经黑透，客人们纷纷散去，听到郑大叔和李钏儿出门送客的声音，李雯清便在偏房脱了嫁衣，换上寻常衣服，打算出去打扫收拾。
“娘！”李雯清掀着棉帘正要出去，却被迎面进来的李钏儿一把抱住，“嘻嘻……以后郑大叔就真是我爹爹了，我好开心！”
李雯清捏着闺女的脸蛋，“是啊是啊，以后你爹就宠着你，我看你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耳听得郑大叔在外面弄得东西叮当乱响，李雯清不放心，掰着李钏儿抱紧她腰的手，想要出去看看。
没曾想李钏儿却不松手，依旧笑嘻嘻望着她，“娘，你今天真好看！啥时候也给我装扮上？我也想画眉毛涂红嘴唇……”
“呸！”李雯清一戳李钏儿的脑门，“你才多大啊，整得跟戏子似的，好看吗？”
“嘻嘻……我不嘛！娘，我以后是不是自己睡东边的火炕了？”李钏儿的身子扭着，在娘亲怀里撒着娇。
“钏儿，快带你娘出来？”外头传来郑大叔的声音，李钏儿这才撒了手，牵着李雯清走出偏房。
堂屋的方桌上，点着两盏红烛，一桌酒菜已经摆齐，李钏儿跑过去跟郑大叔站在一块，两个人笑盈盈望着李雯清。
“这？这是……”李雯清指指桌上的酒菜，“刚才你们不是跟大家伙一块吃过了吗？”
“娘……郑大叔说，今天不单是你俩成亲的日子，还是你的生辰，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三口了，我们要给你过生日呀！”李钏儿看看郑大叔，又看看李雯清。
“我……”李雯清红了眼圈，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给她过过生日，更别提这般的用心了。
“这都三十岁的人了，说起来不三不四的，过什么生日呀！”她转个身，佯装去脸盆架边洗手，趁机拭着眼角的泪水。
“娘……快点嘛！我想吃鸡腿呢！我还要喝米酒，爹爹说我今天可以喝些米酒！”李钏儿过来拉住她走到桌边坐下。
“呸！”李雯清坐到桌边，看着也笑盈盈坐下的郑大叔，嗔怪道：“你就惯着她吧！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便要吃酒！”
“这有什么呀！再说还是米酒，今天这么高兴，就给她喝半碗！”郑大叔倒了碗米酒，送到李雯清面前，又接着倒下一碗。
“不，我要喝一碗！”李钏儿站起身来，将李雯清面前那碗抢了过来，仰脖就喝了一大口。
“李钏儿！”李雯清吓得叫起来，李钏儿放下碗，舌头舔着唇边，一脸的回味，“娘，你快尝尝，真好喝呀，甜甜的……不是都说酒又苦又涩吗？”
“你这孩子！”李雯清给她气得笑了起来，赶紧夹了口菜递到她嘴边，“快点吃口菜，冲冲酒气！”
“娘子……”郑大叔端起碗来，柔声叫着李雯清。李雯清脸上一红，白他一眼。
“我敬你这一杯，以后啊，咱们一家三口，每年都给你过生日！”郑大叔一饮而尽，翻过碗底叫李雯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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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叔与李雯清看着举案大嚼的李钏儿，相视一笑，桌底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处。
屋外寒风刺骨，屋里却是暖意融融，生而为人，不过就是求得一碗饱饭一间陋室，身边有个人知冷知热互相疼惜吧。
此刻李雯清只觉得此生已经圆满，而眼前这两个人，她一时一刻也不想与他们分开。
李钏儿一边吃着鸡腿一边抿着米酒，嘴里的鸡肉还没咽尽，脑袋一歪，便伏在桌上睡着了。
郑大叔看得哈哈大笑，站起身抱着她，往东厢房走去。
“炕你可烧热了？”李雯清跟在身后问道。
“刚才送客的时候我就烧热了，以后钏儿自己睡一张大炕，舒服得梦里都会笑醒吧！”郑大叔把李钏儿放在炕上，伸出手来疼爱的抿着她唇边的油渍。
李雯清坐在炕上摸了摸，一边把李钏儿的大袄脱了，一边高兴地说：“还真是挺热的呢，可惜只砌了这一张，早知道西边也砌成为种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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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雯清白他一眼，把李钏儿的大袄搭在脚头，又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
“弄好了没？”郑大叔吃吃笑着问。李雯清一时没明白，只是恍然点点头。
郑大叔一弯身，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啊”，李雯清惊呼一声，两手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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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将脸埋在他胸口，如蚊子般轻哼道：“你想干嘛？”
“我要吃了你！”郑大叔抱着她，大步往西厢房去。
郑大叔将李雯清轻轻放在床上，李雯清身子瘫软，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看他。
郑大叔将堂屋里的红烛吹熄，又走回床边，他解了大袄，坐在床边正在脱鞋。
屋子里漆黑一片，李雯清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他宽宽的后背。
眼前这个男人，以后便是她的天地与靠山，他再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永远呵护。
这样的话，她知道他说不出，也不会说。可是，她就是知道，她知道他定是这么打算的，她是知道的……
“雯清……”不知何时，郑大叔已经躺在她身边，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他的鼻息渐渐粗重。
她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觉得自己的脸甚至整个身体都烫的吓人。
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怕，却又如此期待，她闭上眼睛，感觉他厚实的大手探进自己的衣衫，鼻端闻到他的男人气味，竟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他感觉到她的颤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哑着声音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怕？如果你怕，咱们就等一等……”
“我没……”她嘤咛一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将身子贴得跟他更近了些，然后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窗外冷风凛凛，一弯月牙挂在天际，黑幕之上点缀着稀疏的星子，寂静的村庄里偶尔传出一两声鸦鸣。
此时若有人矮身于郑家的墙底根下，定能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那片春.情暖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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