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寿辰很是成功,青州府的官员、富户均前来贺寿,因而收到的寿礼颇多,掌家的三夫人很是忙碌了一番,直至午时将过,众人进入安排好的四季园中的烟雨楼观戏,她方得了会儿清闲。

  青颜看着坐在老夫人身旁的李婉茹,总觉得她淡然的面色之中似暗含着其他的蕴意,尤其是她的双眼深处,似有些迫不及待,又似满面含羞。

  事出反常即为妖,她暗自思量片刻,便留了个心眼儿,想知道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果然,老夫人刚点了一出《醉打猛虎》的戏码,她便在李嬷嬷的挽扶之下,满脸倦意的离席了。青颜见她离去的方向,好似要回牡丹园休息,可见她步履匆匆却不似疲累,更似迫切之意,她心下好奇之意大增。

  “姐姐,我去方便方便,一会儿就回!”

  她淡然起身,交待了一句,便拉着以寒稳步离开,向着竹林中的茅房行去,然她一入林中便钻入假山,于其内左拐右行,拉着不解的以寒向着百花园行去。

  “弟媳,这是要去哪里?”

  她只差三步便要行出假山,却忽然听到青长梅的厉喝之声。

  “大姐怎会在此?母亲时才问起,如何大姐没有观戏呢!”

  是三夫人李婉茹的声音,虽然她尽量保持平静,但她的声音之中仍然带着些许怒意。

  “你不必左顾而言他,我只问你,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忙了一上午,想回房休息片刻!”

  “是吗?那如何没有直接回去,却绕到了此处?”

  “自然是想要看一看园中花草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打算前往莲缘亭呢!”

  “大姐这是何意?”

  “何必明知顾问?我只劝你,如今你既已嫁于三弟,便收起那起子心思,我不说出去,可不是保你那几分颜面,而是为一家子着想。”

  “大姐何出此言?难道我没有与老爷过日子?若是如此珑儿与磊哥儿怎么可能出生?”

  “你不必如此狡辩,你与三弟的关系究竟是否为表面恩爱和谐,你心里清楚,我此时在此拦你,也不是为了与你做这口舌之争,不过是让你认清事实罢了!若你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我青长梅断不会轻饶了你!”

  “我——”

  “不必再说了,你那起子心思也不要以为无人得知,你怎么不想想,自出嫁后不论是年节,亦或是父母寿辰我都因家中锁事,以及不想让父母忧愁而不曾归来,却偏偏在这一次归家,便应该能想到,我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青长梅言罢便转身离去,青颜躲在假山之中,将二人的对话记在心上,猜测着应该是三夫人心有他属,被姑母得知,此番归家,一是为母亲贺寿,二便是警告三夫人,想来那夜三夫人前去梅园之时便已经受到了斥责,因而方会脸色难看的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不过刚过了两日,她便将姑母的斥责忘于脑后,还于老夫人寿辰之时出来与人私会,当真是胆大包天。

  “婉茹——”青长富低沉地声音中含着满满的深情与温柔。

  “是你通知她的?”她暗怒地指责。

  “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够了,虽然我的心不在你的身上,可也为你生儿育女,奉养双亲,身为妻子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又何必如此贪婪?要将我心中唯一乐土夺走?”

  “婉茹,你明知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就不能将心放在我的身上?何必要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哼!当初你是如何娶到我的,你知,我知!如今却来说这些,当真令人恶心!”

  “婉茹,你怎么能说出此等话语?我已经与解释很多次了,当年我对你一见钟情,便央了母亲——”

  “不必说了!你所说的一切我全然不会相信,我亦不想在此与你吵架,你走!”

  “婉茹——”

  “走——”

  三夫人悲情的低呼着,青长富长叹一声,越走越远,独留她与李嬷嬷站在原地。

  “夫人这是何苦?老爷并没有说错,那人于夫人而言不过是天边的云彩,雪山上的莲花,看得见,摸不到,求不得。您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嬷嬷此话我怎能不知?只是想想当初本应是我与他的亲事,却不想被人横差一脚,虽然同是青家妇,可我的心——”

  “夫人,姻缘天定,只能说您与他无缘!”

  “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甘心,不论怎么样我都想要问一句,他的心中可曾有过我?哪怕只是一瞬间,我也知足。”

  “夫人即是知道了又如何?不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不过是自寻烦恼——”

  “别说了,随我去寻他吧!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只要过了今天,不论他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将这份情埋藏心底,从此后我是青府的三夫人,他是青府的四老爷,是江映月那个贱人的——夫君。”

  “夫人——你怎么可以?”

  “怕什么,反正此处也无他人,咱们走——。”

  青颜与以寒身在假山之中,顿时面色大变,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执着的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这即让她震惊,又让她愤怒。

  父亲对母亲的情有多深,经历了三世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能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动心?

  再想到青长富对她用情至深,便不难想到为何三房总是针对四房,那一世又为何坚持致自己一家于死地,试问这个世上有哪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想到自己一家的灾难皆因这个女人的自作多情而起,便勃然大怒,拉着以寒的手便走出了假山,自另一个方向直奔莲缘亭,她知道如今自己的父亲青长贵正在那里招呼客人。

  “四爷——”

  然而她还未到达,便听到荷花池畔的垂柳林中传来了三夫人柔声细雨般的魅惑之音,这是不同于面对青长富的疾言厉色,而是多了深情与温柔。

  “三嫂?怎么会是你?不是说三哥寻我吗?”

  “不!是我借了三爷之名唤你出来,你不要称我三嫂,你就当我还是当年的李婉茹,那年我们相识,你赞我才识过人,温婉贤慧,而后青府上门提亲,说得也是你我的亲事,谁曾想最终我竟嫁了三爷,如今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中可曾有过我?哪怕是那么一瞬间?”

  “三嫂何出此言,当初说亲之时,便是你与三哥的亲事,虽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些胡言乱语,但只要细想,当年三哥还未娶妻,哪里就轮得到我?”

  “不!不是这样的——”

  “三嫂,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我的三嫂,这一生都是我的三嫂,而我的心中也只有映月一人,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告辞!”

  “长贵——”

  “三嫂还请慎言,府中客人极多,若传了出去,三嫂的名声还要不要?青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可是,你怎么可能喜欢商户之女?”

  “住口!我敬你是三嫂,对你此时的不知羞耻并未放在心上,却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映月,什么商户不商户,在我的心中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还请三嫂以后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青长贵愤而离去,李婉茹悲从心来,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只觉心如死灰,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不喜欢自己,也从来不曾想过他对江映月的感情如此之深,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败在了商户之女,不甘心就这样与身为商人的青长富过这一生。

  商人,是这世间最卑微,最低廉的人群,在出嫁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嫁给商户,即便出嫁当日,她也以为自己嫁的是青长贵,直至洞房花烛,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经是商户之妻。

  “夫人,与嬷嬷回去吧!老夫人怕是要寻你了!”

  李嬷嬷叹息着,扶着呆滞的她向四季园行去,一路之上,她都在无声落泪,眼底深处的嫉妒、不甘深刻的印在了躲在一旁垂柳后的青颜眼中。

  “小姐——”

  “以寒,给我盯紧了她,只要她有错处,哪怕微不足道也来告知,我就不信如此不守妇道的她,还能够于这青府立足?还有,尽快派人查出她究竟挪用了库房何物?”

  “是!”

  以寒立即答着,她知道六小姐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三夫人此次怕是要栽了。

  青颜转而带着以寒向莲缘亭行去,既然来到了此处,自是要看一看父亲的,虽然她见证了一切,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站在莲缘亭百米之外,看到不论是于富人、还是官员、亦或风流才子都能够游刃有余的父亲,她的这颗心总算是落地了:想着父亲为人虽然处事严谨中含着圆滑,然却是个行事磊落之人,若他为其他事所扰,此时必然不会这般随性自然。

  回到烟雨楼,老夫人喜欢的《醉打猛虎》已经接近尾生,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三夫人,见她笑语嫣嫣,于众人之中长袖善舞,若不是之前的事情她亲眼所见,必然想不到她会做出以有夫之妇勾引有妇之夫的举动。

  “这掌家之人还真是不好当,演技、心计都是上成的!”

  以寒垂头低语,青颜听之,难得的捂唇而笑,这还是首次听到她以这般正经的口吻嘲讽他人呢。

  “六小姐,您让奴婢好找,陈东急匆匆来寻奴婢的父亲,说是要与您见上一面!”刘茉莉气喘嘘嘘地跑来,于她的耳边低语着。

  “他现在何处?”

  “在流芳斋后街的梅宅!”

  “你去找以萱,让她安排一下,今夜亥时我要出府!”

  “是!”

  青颜默然地观戏,她有种直觉,陈东此次带来的消息,必然是自己所有行动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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