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洋与秦景荣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柴晞接着说:“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姜涛会突然成为橙园的清洁工,为什么他在短视频网站发布的视频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大量推送,还有,为什么凶手把案发现场自己的痕迹处理的干干净净,却偏偏用了这么拙劣的伪装手法——所以,我怀疑凶手和姜涛的目的,是要把王萍的死讯,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给什么人,这个人很可能处于什么原因不方便与他们联系。”

  秦景荣那万年火山喷发前兆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点春风和缓的兆头。

  “分析的不错,我这里也有一条新线索要和各位同步,还记得法医从王萍脖子上验出的伤痕吗,法医推测,死者先是被皮质物勒住颈部窒息身亡后,再被用死者房间内的床单拧成的绳子吊了起来。”

  秦景荣也拿出一张图片:“皮质物的来源一直没有查清,下午,我找了一位奢侈品鉴定师来局里,他根据尸体脖子上残留的味道,判断那是来自兰克国的一个本地小众品牌的男士软皮带,国内是没有专柜的,电商上的代购也寥寥无几。”

  他看了柴晞一眼:“结合下午哈思琦和柴晞的走访调查,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凶手可能来自境外,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半,凶手很有可能已经离境,时间不等人,刚才我已经让人去传讯姜涛了,大概……”

  秦景荣打开信息看了一眼:“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大概20分钟后带回,大家抓紧时间吃完饭,我们今晚就审秦景荣!”

  “是!秦队!”

  几人迅速拿了饭卡往食堂走,秦景荣拉住哈思琦:“你带着柴晞去食堂跟你一起吃,明天找时间带她把饭卡和出入证都办了。”

  说完,不等哈思琦回复,就跟陈洋几个先走了。

  柴晞还在关投影,哈思琦过来拉她:“不用管这个啦,没准晚上还要加班开会,还得用呢,快走,先去吃点东西,你太瘦了,难怪中午会低血糖。”

  柴晞想说她中午低血糖不是以为瘦,是因为没人性的秦队长把她扔在办公室里不给饭吃。

  “思琦姐,”柴晞问:“秦队什么时候让人去传讯姜涛的啊?”

  哈思琦说:“估计是听你汇报的时候吧,其实秦队的脑子特别快,只是他分身乏术,一个人难以走访所有的线索,往往听我们回来汇报到一半,就有了思路,交代手下人去办事了。”

  她很是高兴的半搂着柴晞的小身板:“你今天表现真好!我看秦队对你态度好多了……你看我说的没错的,只要能力不拖后腿,秦队是不会故意为难谁的。”

  柴晞也挺高兴的,她觉得这个疑似女主的女生真的很好,虽然只认识了半天,她已经觉得对方是可以聊聊上司八卦的朋友了:“思琦姐……秦队他什么时候的改的名字啊?”

  哈思琦摇摇头:“这我不知道,反正队里的人都知道秦队叫秦斯,还是前一阵秦队家里的事爆出来,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改过名字……不过我知道他为什么叫秦斯!”

  柴晞好奇了:“为什么啊?”

  “秦队哥哥刚出事那阵他心情其实很不好,刚好那天我们破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在庆功会上,秦队就喝多了几杯,我送他回去的时候,他在车上迷迷糊糊的说,他给自己起名秦斯,是因为他的偶像是福尔摩斯。”

  柴晞一脸“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看着哈思琦,又看了看前面已经走远了的秦斯接近一米九的身影,很难想象这会是他说出来的话。

  哈思琦小声道:“真的!那天秦队……”

  那天,秦景荣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大着舌头说:“二哈,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

  哈思琦不敢说话,默认了。

  秦景荣说:“我的名字是我18岁那年自己改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叫‘秦斯’吗?”

  哈思琦连忙摇头。

  秦景荣咧嘴一笑,带着红晕的俊美的脸让人心颤:“因为……我的偶像是福尔摩斯!秦~斯~福尔摩斯的‘斯’,18岁我考警校的时候,就是想当个和福尔摩斯一样厉害的警察!”

  哈思琦和现在的柴晞一样,也是一副“你没事儿吧”的表情。

  秦景荣又看向了窗外,像是自言自语道:“我改了名字,从此秦家就只有一个‘秦景瑜’,所有的压力都给到我哥,我,秦斯,就可以自由的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秦景荣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可是我哥死了,我的名字也曝光了,以后……我还能继续当‘秦斯’吗……我还能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吗……”

  哈思琦吐吐舌头:“真的,我没骗你,柴晞,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秦队,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还好他第二天就啥也记不得了,不然被他知道我听到这些话,我就要小命不保了!”

  柴晞惊讶道:“那你把这些告诉我,岂不是将来就是咱俩小命不保了!”

  哈思琦:“所以你要保密啊!”

  柴晞笑笑,她知道哈思琦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对秦景荣有意见,才把这件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告诉自己的。

  但是两个女孩子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友谊迅速升温,吃饭的时候,又要吃又要聊,一不小心都吃多了。

  秦景荣暗中观察着柴晞,虽然此人暂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不过以她今天能突然出现在这里来看,还是不得不防。

  而且……这家伙拉拢人心的本事也太强了吧!这么快就把哈思琦那个傻丫头给收服了。

  虽然柴晞刚才在会上的表现,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却是称得上惊艳了,但是要想留在自己队里,是一定要过最后这关的,想着罗恩下午给自己发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得迅速行动起来了。

  一顿迅速的晚饭后,姜涛已经被带到了,开始审讯前,秦景荣把柴晞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你先回去吧,一会儿的审讯你不用跟了。”

  “为什么?”

  秦景荣180°的微笑脸:“免得你明天找借口。”

  柴晞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脑子里绝对又在想什么坏事情。

  秦景荣:“今晚其他几个去省厅学习的实习生就回来了,今年加上你,刑侦支队一共6个实习生,照惯例,在实习生正式开始工作前,是要进行一次体能测试的,不合格的人,我会原路退回。”

  秦景荣语气中抑制不住地开心:“为了避免你明天通不过测试,说是今晚熬夜审讯造成的,所以我决定让你今天回去充分的休息……”

  柴晞说:“没关系,我不会影响明天的测试……”

  “no——”秦景荣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柴晞眼前晃了晃,靠近她,冷森森地说:“我想,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你,应该还不了解我们的公安系统的体能测试是什么样的……就连正规警校毕业的实习生每年都会有通不过的,别说是你……”

  柴晞脸上毫无波澜:“我了解的,四百米障碍嘛。”

  这个她真的知道,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这里的各种设定都和她原来的世界差不多,看来作者并没有做太离谱的虚构,所以……

  四百米障碍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秦景荣的“恐怖上司”演了一般被打断,一更,随后接着说:“你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最好也不要去找蔡局说情,如果被我知道的话……”

  柴晞懒得解释,只好顺着他的台词说下去:“你会怎么样?”

  “明晚我爷爷邀请你到我家里去吃饭,如果你耍小动作……”秦景荣似笑非笑:

  “那么你就会因为‘太忙’而不能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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