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的心意姒月心领了，只是，良哥哥怕是没有跟几位说清楚，本殿下今日孤身送父皇骨灰前往宗祠，是为了全父皇临终嘱托，并非是摄政王有意阻拦……”
话还未说完，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直直命中礼部尚书左肩，姒月不敢置信的向上看去，齐越和他一众心腹、美妾立于高墙之上，此时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城墙下的变故。
事情太突然，那几个老臣也没想到齐越真会对他们下手，但几人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很快便稳定了心绪进入城门躲避。
礼部尚书伤不在要害，宋良用随身的小药包给他止了血，又喂了他一颗参丹，这场小风波终于
姒月捧着历帝的骨灰坛，指腹狠命扣着光滑的白玉坛底，笑意盈盈的对那些微微气喘的老臣说道。
现如今说起谎来已经是件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啊。
宋良装作没看见姒月看向他时眼底的怒意，只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说实话，他从前理解姒月想要亲手手刃仇人的恨意，所以心甘情愿地帮她。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眼见她一步步跨入深渊，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嗜血之徒，他却也不希望姒月继续在这条黑暗到望不见尽头的路上行进下去了。
所以他带来这些朝臣，希望她能看见，在这个国家，仍旧有无数的忠臣会冒死站在她这边，可以在扳倒齐越的战争中帮到她。
可，他却好像做了一件一厢情愿的事，落入崖底之人想要再次爬起，是何其艰难。
宋良叹了口气，勉强提了提唇角，躬身对众位大臣请罪：“是宋良记错了殿下的命令，还请各位大人勿怪。”
朝臣们左右看看，一个是帝女，一个是当朝左丞相之子，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满，何况前来送先帝骨灰是大家一拍即合的决定，如今虽然不能相送至宗祠，但好歹见过一面，也算全了为臣子的忠义之心，便纷纷表示谅解。
“良哥哥既然来了，送月儿一程，如何？”
众人正欲离开，姒月突然开口挽留宋良。
虽说现在因为姒月需要依仗他们的力量，宋瑞安信她会在危难之时保下宋良，但齐越那边却难免横生枝节……
姒月扫一下宋瑞安那张惴惴的脸，在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难得他们永远平逸的左丞相会在大庭广众下露出这幅面孔，毕竟是以后要共事的人，她也难得宽慰一句：
“丞相大人不必忧心，良哥哥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您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得了姒月的保证，宋瑞安僵硬的脸这才松动了些：“有殿下在，老臣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良儿愚钝，就怕他粗言粗语，到时候冲撞了殿下。”
“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动他。”
姒月心知宋瑞安这只老狐狸是想替宋良讨个救命符，也懒得与他绕弯子，便遂了他的意。
宋瑞安凝重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与其他臣子一同离去，只留下宋良和姒月依旧站在原处。
她这几年脾气见长，今日却耐住性子跟他们在这里啰嗦，倒不是为了什么尊师敬长。
只因为父皇在时，向来倚重这些在国事上大有建树的臣子，今日若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一来有违父皇的意志，二来，她抬头看向高墙之上……
齐越那厮正带着姒星和他的几个姬妾穿着华服登上城墙。
断不能让他看了笑话。
“良哥哥，你今日做的事，我并不喜欢，你可知道？”
姒月转头看宋良，眼中的不满溢出眼眶，不论现在她有多少重伪装在身上，但至少在宋良跟前，她可以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月儿，何不换一种法子报仇？”宋良亦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齐越，不正面回答姒月的问题，只是反问她：“从前，太子殿下将你护得滴水不漏，朝堂上的阴谋诡谲之事你虽说不是完全不知晓，但每每听闻一点，便总是厌恶得只翻白眼，半句不愿听人下去。”
“而今，你借复仇之名与齐越纠缠近三年，这三年来你变成什么样，我最清楚。”
说着，他将目光猛地转向姒月，透着些不明的意味，
“你现在可还记得自己报仇的初心是什么？”
“良哥哥如今，也怀疑我了？”
姒月将原本恭敬捧着的骨灰坛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她心中的不安才能稍稍减退一点。
宋良一时语塞，原本问她这个也算临时起意，冲动了些，现在又见她一副小兔受惊的模样，他更是微微犯难，不忍心再说出什么尖锐的言语。
到底，是自己豁出命去都想要护住的人呐。
他渐渐怀疑姒月为陛下和几位皇子复仇的真心是真，毕竟两年过去，她明明有无数机会了结齐越的性命，但却总是借口“这样做太过便宜他”一再将复仇的时间延长。
有时他看着姒月看向齐越的眼神，那其中若不带丝毫爱意，只怕他自己该给眼睛扎上几针，可当年那样惨烈的血海……
宋良最终没有说什么，他应该要信她的……
“良哥哥怀疑我也无妨。”姒月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坛壁，自嘲般说道：“这么多年，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我该是什么样的了。”
姒月抬头看一眼城墙之上的齐越，那人依旧一席黑衣，一如三年前她初次见他时的模样，大风一起，乌发被毫无章法的吹散，张扬的飘在他的身后，正如他多年来嚣张的做派。
连头发，都随主人脾气。
姒月不由得轻笑一下，心情不复刚才的沉重：“良哥哥送我走一程吧。”
……
两人缓步在城中走着，不疾不徐的样子，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友人。
“难得，蒙城如此安静。”
姒月赤足走在冰冷的石板上，冷凌如冬冰的寒意从脚心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却让她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惬意。
许久没有这样安宁的待着了。
“平日闹哄哄的，你又不爱来。”
宋良走在她身侧，眼见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柔和，在一瞬之中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的模样，言语也变得轻快起来，
“以后也出来逛逛才好呢，你以前最爱吃听月楼家的东西，老板还替你留着小隔间呢。”
他说着，想起她从前为了上街瞧瞧，偷偷翻墙去丞相府找他的时光，忍不住轻笑起来。
陛下若是见她今日难得平和的模样，应当也会欣慰些的吧。
－－－－－－题外话－－－－－－
我想至少保持有投资的……
但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真的好烦，我滚去写论文了。
话还未说完，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直直命中礼部尚书左肩，姒月不敢置信的向上看去，齐越和他一众心腹、美妾立于高墙之上，此时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城墙下的变故。
事情太突然，那几个老臣也没想到齐越真会对他们下手，但几人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很快便稳定了心绪进入城门躲避。
礼部尚书伤不在要害，宋良用随身的小药包给他止了血，又喂了他一颗参丹，这场小风波终于
姒月捧着历帝的骨灰坛，指腹狠命扣着光滑的白玉坛底，笑意盈盈的对那些微微气喘的老臣说道。
现如今说起谎来已经是件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啊。
宋良装作没看见姒月看向他时眼底的怒意，只在心底轻叹了一声。
说实话，他从前理解姒月想要亲手手刃仇人的恨意，所以心甘情愿地帮她。
但事情发展到如今，眼见她一步步跨入深渊，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嗜血之徒，他却也不希望姒月继续在这条黑暗到望不见尽头的路上行进下去了。
所以他带来这些朝臣，希望她能看见，在这个国家，仍旧有无数的忠臣会冒死站在她这边，可以在扳倒齐越的战争中帮到她。
可，他却好像做了一件一厢情愿的事，落入崖底之人想要再次爬起，是何其艰难。
宋良叹了口气，勉强提了提唇角，躬身对众位大臣请罪：“是宋良记错了殿下的命令，还请各位大人勿怪。”
朝臣们左右看看，一个是帝女，一个是当朝左丞相之子，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们自然不敢有什么不满，何况前来送先帝骨灰是大家一拍即合的决定，如今虽然不能相送至宗祠，但好歹见过一面，也算全了为臣子的忠义之心，便纷纷表示谅解。
“良哥哥既然来了，送月儿一程，如何？”
众人正欲离开，姒月突然开口挽留宋良。
虽说现在因为姒月需要依仗他们的力量，宋瑞安信她会在危难之时保下宋良，但齐越那边却难免横生枝节……
姒月扫一下宋瑞安那张惴惴的脸，在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难得他们永远平逸的左丞相会在大庭广众下露出这幅面孔，毕竟是以后要共事的人，她也难得宽慰一句：
“丞相大人不必忧心，良哥哥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您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得了姒月的保证，宋瑞安僵硬的脸这才松动了些：“有殿下在，老臣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良儿愚钝，就怕他粗言粗语，到时候冲撞了殿下。”
“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动他。”
姒月心知宋瑞安这只老狐狸是想替宋良讨个救命符，也懒得与他绕弯子，便遂了他的意。
宋瑞安凝重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与其他臣子一同离去，只留下宋良和姒月依旧站在原处。
她这几年脾气见长，今日却耐住性子跟他们在这里啰嗦，倒不是为了什么尊师敬长。
只因为父皇在时，向来倚重这些在国事上大有建树的臣子，今日若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一来有违父皇的意志，二来，她抬头看向高墙之上……
齐越那厮正带着姒星和他的几个姬妾穿着华服登上城墙。
断不能让他看了笑话。
“良哥哥，你今日做的事，我并不喜欢，你可知道？”
姒月转头看宋良，眼中的不满溢出眼眶，不论现在她有多少重伪装在身上，但至少在宋良跟前，她可以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月儿，何不换一种法子报仇？”宋良亦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齐越，不正面回答姒月的问题，只是反问她：“从前，太子殿下将你护得滴水不漏，朝堂上的阴谋诡谲之事你虽说不是完全不知晓，但每每听闻一点，便总是厌恶得只翻白眼，半句不愿听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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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哥哥如今，也怀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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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一时语塞，原本问她这个也算临时起意，冲动了些，现在又见她一副小兔受惊的模样，他更是微微犯难，不忍心再说出什么尖锐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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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怀疑姒月为陛下和几位皇子复仇的真心是真，毕竟两年过去，她明明有无数机会了结齐越的性命，但却总是借口“这样做太过便宜他”一再将复仇的时间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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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哥哥怀疑我也无妨。”姒月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坛壁，自嘲般说道：“这么多年，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我该是什么样的了。”
姒月抬头看一眼城墙之上的齐越，那人依旧一席黑衣，一如三年前她初次见他时的模样，大风一起，乌发被毫无章法的吹散，张扬的飘在他的身后，正如他多年来嚣张的做派。
连头发，都随主人脾气。
姒月不由得轻笑一下，心情不复刚才的沉重：“良哥哥送我走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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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蒙城如此安静。”
姒月赤足走在冰冷的石板上，冷凌如冬冰的寒意从脚心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却让她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惬意。
许久没有这样安宁的待着了。
“平日闹哄哄的，你又不爱来。”
宋良走在她身侧，眼见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柔和，在一瞬之中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的模样，言语也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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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想起她从前为了上街瞧瞧，偷偷翻墙去丞相府找他的时光，忍不住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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