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一过,圣诞节到来,王秋和兰堂身穿冬装,踩着凌晨的钟声在横滨市里闲逛。

  他们相视一笑。

  尾崎红叶与间贯一过上了婚后的生活,在日本留下的牵绊也拥有了自己的幸福。

  小女孩长大了,他们负责见证了。

  王秋和兰堂戴着情侣款的保暖口罩,挡住脸,手指勾着,华国订做的结婚对戒藏在手套之下,散发着胜过新婚的甜蜜气息。

  路过海边的港口,兰堂记起年轻的麻生秋也说过的话,对王秋说道:“你说的热闹呢?”

  王秋疑惑:“唉?”

  兰堂的记忆力因为【书】而详细不已,背诵下来:“这里有跑来横滨搞事的外国组织,海上的轮船交战,没准还会有走私野生保护动物的事情。”

  王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菲茨杰拉德的女儿活了下来,自然就没有来袭的“组合”,人家正在和老婆、女儿过圣诞节。

  王秋一本正经地解释:“相信我,国外已经开始悬赏能变成猫科动物的异能力者了。”

  兰堂又问:“海上交战呢?”

  王秋倔强:“你和魏尔伦不是打过一次吗?”

  他的“预言”不会错的!

  兰堂信了,吃惊道:“好像真的对应的上。”

  王秋抹了一把汗:“我们去看下一个。”

  要是太宰治在这里,肯定疯狂嘲笑两个人,王秋能在兰堂面前保住面子,在弟弟面前就不行了。

  谁让太宰治也是玩“预言”的行家。

  大骗子和小骗子是同行。

  路过烧毁的摩天轮,他们抬头去看了施工地,秋会社买下了这片土地,准备通过砸钱和异能力者的力量,建立新的世界第一摩天轮。

  兰堂想到中也一声不吭为他们做的事情,目光柔和地说道:“中也君做的不错。”

  王秋说道:“重力异能很适合做起吊工作。”

  兰堂低笑一声。

  王秋对兰堂提议:“为了我们的世界第一摩天轮,我建议把加布聘请过来帮忙。”

  兰堂说道:“这不太方便吧?”

  王秋信誓旦旦:“别小瞧他,他可是土木工程师的好苗子,迟早成为法国第一建筑大师!”

  法国,加布:“???”

  妈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种职业。

  王秋和兰堂的足迹发生改变,情不自禁地沿着过去观光的路线,一站站地走一遍。

  下一站是咖啡厅。

  武装侦探社楼下的“漩涡”咖啡厅在营业。

  王秋推开门,拉着兰堂走进来,在吧台处的中年老板认出了两人,屏住了呼吸:“欢迎……”

  王秋熟练地点了两杯咖啡。

  兰堂坐到了角落,摘去口罩,身体在暖气下变得懒洋洋的,咖啡豆的香醇味道迷住了他。

  “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王秋把咖啡摆好,后半句被兰堂接上,正是当年对方说过的话,“体会闹市区的生活气息。”

  兰堂的绿眸倒映着窗外的景象,触景伤情,他对王秋小小地感怀一句:“时间过得好快,我们……”王秋知道兰堂的性格敏感,笑眯眯地转移注意力,“来喝咖啡,这是你期待已久的咖啡。”

  兰堂去凝视咖啡,说道:“十多年了。”

  王秋也说道:“是啊,这位老板为咖啡厅工作了十多年,将来也会一辈子如此吧。”

  兰堂品尝了一口,热咖啡流入了心扉。

  “好暖啊。”

  “你应该说好喝,兰堂。”

  “不,是温暖的味道,我喝到了他的祝福。”

  “哈哈,这么神奇吗?”

  王秋不是咖啡的资深爱好者,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嘴里一接触到咖啡,有着别样的滋味。

  是熟悉的味道,是提升后的手艺。

  是恰到好处的苦涩。

  十多年的沉淀,让咖啡又香又暖,王秋一不小心就回忆起了那个港口黑手党的打工人,每天领取着充当老婆本的工资,憧憬着明日的到来。

  王秋擦拭眼角,被兰堂笑话了一下。

  “你在感动吗?”

  “兰堂,你就是被我宠着而已,永远不知道我以前为了养家糊口废了多大的力气。”

  王秋捏了捏兰堂的鼻子。

  兰堂不躲不避,鼻子高挺的法国人说道:“我爱喝,你陪我明年也来,后年也来。”

  王秋说道:“小事一件。”

  王秋含笑:“你明年要陪我来日本扫墓,后年也要来,我们得铭记麻生秋也和阿蒂尔兰波。”

  兰堂:“……”

  好家伙,拉着他一起去扫自己的墓?

  王秋说道:“我曾经看某个故事,说顶级的厨师应该是懂得客人的,服务于对方的口味,而这位老板也记住了我们的口味啊。”

  王秋冲老板一笑:“账单记在楼上的包租公头上了,当作是我们的圣诞礼物。”

  兰堂扶额,乱步这个笨蛋,忘记圣诞节了。

  王秋第一次赊账!

  王秋和兰堂心满意足地喝完咖啡,走出店门之后,兰堂积极带路:“你肯定不记得当初的路怎么走了,我来告诉你,你跟着我走!”

  王秋的手被他拉着,如同风筝的线被拽着。“恶之花”的根扎就在这个世界上,汲取着爱意,一切的爱意都是他的生存动力。

  旧时的废弃铁路不复存在。

  随着城市的改造,日新月异的横滨市改变了这片土地上的许多陈旧设施。

  兰堂认得路,不止一次来过晚香堂。

  在这里,他接送过麻生秋也,他见过麻生秋也的拜师,他见过麻生秋也上课的情节。

  “说起来,我还偷师了一些你们的课程。”

  “不会吧?有你爱听的?”

  王秋一脸不可思议,夏目老师的教学称不上娱乐教学,有许多枯燥的课程内容。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兰堂纯情了起来。

  “真的吗?”王秋思考,“你确定不是怕夏目老师教坏我,或者是企图拆散我们?”

  “没有!”兰堂用声音代替信心,掷地有声,“我相信你!”

  王秋嘿笑,当作相信兰堂失忆后的本能行为,他跨过碎石头,带着兰堂进入教室。

  “来来来,这回晚香堂是我们的地盘了,我们在黑板上写字,留给夏目老师。”

  “写什么?”

  “就写——徒弟和徒媳给您提前拜年啦!”

  王秋握着兰堂的手,开始一笔一划的书写,粉笔唰唰地掉落着白色的碎屑。

  兰堂边写边说:“夏目老师一定很嫌弃我。”

  王秋顺口问下去:“我找个实力强大的好老婆,他为什么嫌弃你?”

  兰堂叹气:“我给你带来了危险。”

  王秋说道:“我自找的。”

  兰堂用沾了粉笔的指尖点了点王秋的脸颊。

  “你爱的是危险的我,对吗?”

  “一度是这样的。”

  “我现在不危险了,失去了失忆者的身份,对你言听计从,你还会深爱着我吗?”

  “上次送你吃的臭豆腐,被你倒掉了。”

  “……嘶。”

  “上上次,凉拌香菜皮蛋。”

  “……”

  “上上上次……”

  王秋的嘴被兰堂捂住了,兰堂凝重地说道:“你再说下去,我们的感情会不稳定。”

  王秋乖乖点头。

  兰堂无奈:“好吧,我没有对你言听计从。”

  天知道华国怎么有如此多的黑暗料理!

  王秋说道:“像今天这样的话,偶尔哄一哄我,我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兰堂知道男人都喜欢哄,自己也是如此。

  “我会爱你,如你爱我那般。”

  兰堂抱着王秋的腰。

  半晌。

  兰堂问道:“之后是去琴行里弹钢琴吗?”

  王秋想了想,遗憾地否决了这个行为,“我在路上看到了一眼,当年的琴行倒闭了,而且我们两个的钢琴技艺应该都退步了……”

  王秋做出了一个改变,“走,我带你买口风琴!”

  凌晨的圣诞节,路上人数变得稀少,情侣们也回家休息了,此时,横滨公园里传来悠扬的口风琴,只有少数的流浪汉倾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音乐。

  王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吹着口风琴,天上下着雪,兰堂躺在他的膝盖上,望向天空。两人享受着他们的世界,犹如一副唯美的风景画。

  谁也不知道,王秋吹响的是音乐,还是命运。

  他把一生的爱吹响给心爱的人。

  因为这首曲子俨然是《文豪野犬》第一季的片尾曲:呼唤你的名字。

  初听动人,再听已经是曲中人。

  【我在呼唤你的名字。】

  【很多年以前,我就在呼唤你的名字。】

  【兰堂。】

  【来到我的身边吧。】

  【我会比保罗魏尔伦,比其他人,更加的爱你,珍惜你,为你忘记世人的眼光。】

  【我们的缘分是我争取来的,你无需害怕。】

  【对我笑吧,对我哭吧。】

  【我对空气幻想你,我对镜子伪装认识你,我捏造虚假的爱意开端——】

  【我想爱你,我想要一份离奇的爱情。】

  【我想当一次疯子。】

  王秋俯下身,学着过去,将这个行为赋予意义。

  “愿上帝保佑你,我的……爱人。”

  兰堂的眸子一动。

  两行泪水沿着眼角滑落了下去。

  他们有一个好的开始,中间有糟糕的误会,到最后迎接了尽释前嫌的结局。

  “秋,还差一个项链。”

  “别小瞧我的记性,我现在帮你戴上。”

  王秋为兰堂戴上了新的金绿猫眼石,冰凉凉的宝石挂坠落在衣服里,兰堂瑟缩了一下。

  然后,兰堂笑着蜷缩在王秋的怀里。

  他的身材高挑,冬装下很是苗条,蜷缩的模样,也像是在对恋人撒娇。

  “好温暖。”

  这个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我愿意付出所有为代价,换取你当年来骗我,你不离,我不弃。

  诗和远方都在脚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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