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月哭笑不得,将两个大胖小子塞祖父祖母怀里。

  老太太老太爷稀罕得不行,恨不得将重孙扣下,留身边养。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老太太摆摆手:“走吧,别耽搁了晚上投宿。”

  池兴月眼眶一下子就酸了,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抬手抱抱老太太:“祖母,等我和季恒回来!”

  老太太抬手抹泪:“好,我和你祖父一定好好活着,活到咱家重聚的那天!”

  离别的气氛流淌在每个人的血液里,车队上路,无一人交谈。

  就连平时活泼开朗的双胞胎,都沉默着。

  发现没人关注自己,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

  舒慕云、凌惟成赶忙将人抱怀里,轻声安慰。还拿玩具、零食逗弄。

  小家伙被转移注意力,打个哭嗝,目不转睛地盯着祖父祖母手里的好吃的。

  池兴月和凌季恒坐在另一辆车上,两人依偎着,手指紧扣。

  谁都没有提老太爷和老太太,难受。

  直到傍晚,住进客栈,凌季恒才说:“放心吧,大伯大伯母,还有三叔三婶儿会照顾好祖父祖母的。”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只是习惯了一家人住一起。

  分开来得猝不及防,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倒也回了凌季恒一句:“舅舅舅母也在,有什么事,他们会给咱们写信。”

  没错,舒旭宏、葛静蓝没有离开,为了舒瑞的学业,选择留在京城。

  凌季恒笑笑,抬手揉揉池兴月的发。

  烛光下,忽然觉得她比从前更加成熟妩媚了。

  也是,两人成亲都八九年了,说一句老夫老妻都不为过。

  可感情历久弥新。

  可惜在外面,不能酱酱酿酿,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小心思。

  早早歇息,天不亮就出发。一直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才抵达秦州附近。

  这里的风土,跟幽州完全不一样。

  风沙特别大,即便在车里,都能闻到一股土腥味儿。

  凌季恒没急着进城,而是让人过去打听消息。

  一行人在离秦州几十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将车上的食材拿出来,想做顿好吃的,却发现,连条河都找不到。

  最后草草地做了锅疙瘩汤,填饱肚子了事。

  池兴月感觉双胞胎有些蔫儿,便将人抱回车厢里,从暗格里翻找出两串儿樱桃。

  双胞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娘亲”,才伸出小爪爪,去够樱桃。

  只不过,刚抓到手里,就抬头问:“娘,能分一些给祖父祖母吗?”

  池兴月很欣慰,可这玩意儿不好解释来源。

  便摇头:“你们先吃,娘稍后给祖父祖母送。”

  不能给新鲜的,就送风干的。总有办法给大伙儿补充维生素。

  凌季恒以为能很快进城,谁知这一驻扎,就是两天三夜。

  直到第三天,才通知秦州的人他到了。

  浩浩荡荡进城,直到来到府衙,才有人着急忙慌出来迎接。

  凌季恒笑眯眯,也不生气。带着家人整理行李。

  衙役以为来的是软包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极其敷衍。

  凌季恒好声好气把人送走,脸色阴沉下来,让人去查当地的势力分布,看看是谁在背后作妖。

  不过,也没完全依赖凌一几人,当晚进空间,在户籍科待了三个时辰,将秦州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捋了个清楚。

  然后,他发作了。

  先是设局挑起两股势力的矛盾,然后出面,当中间人调停。

  几次过后,成功杀入小集体,抓住另外一伙儿人的把柄,将他们一网打尽。

  接纳凌季恒的这方还挺高兴,然而没过多久,便相继出事。

  虽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可总感觉有只大手,掐住了他们命运的后脖颈。

  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是凌季恒布的局。

  他们后知后觉,却已然没了招架之力。

  只能到府衙,跟凌季恒投诚。

  凌季恒倒也没为难他们,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这几个,也就贪了点儿,没闹出人命,有改造的空间。

  就这样,把他们“收编”了。

  从此指哪打哪,让凌季恒的工作,好开展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于那些尸位素餐的衙役,也被开除,重新招聘了一拨。

  因着竞争上岗,且俸禄与平时表现挂钩,倒是肃清了府衙的不良风气,也让秦州百姓看到了他整顿吏治的决心。

  除此之外,池兴月还带着人四处考察。

  在充分了解秦州的地理条件后,在这里试种抗旱的大豆和玉米。

  还有苹果树,直接种了一百多亩。要是收成好,还能扩大规模。

  秦州百姓见官府动作这么大,刚开始还不以为意。

  直到第二年,田里丰收。金灿灿的果实送去上京,才反应过来,这回来的是位清官好官啊!

  纷纷去府衙门口偶遇,问凌季恒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说到这里啊,还真有。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他拿出一部分税收,招人改善交通。

  秦州百姓不理解,却举双手双脚支持。

  一个个主动到府衙报名,然后听从安排出工出力。

  而幽州那边,也很震惊。

  瑞康帝收到凌季恒的折子,将自己关在殿里一下午。

  第二天早朝,对凌季恒大夸特夸。

  将饱满的黄豆玉米拿给朝臣们看,当即就有不少老臣变了脸色。

  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而,瑞康帝只是下旨表扬了下凌季恒,连赏赐都没给,让他再接再厉。

  朝中大臣摸不着头脑,下朝后三五成群,到茶楼边喝茶,边聊天,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得宠”的凌季恒。

  “你们说,圣上啥意思?”

  说重视吧,把人打发那么远。这么大功绩,也没说升个职什么的。

  说不重视吧,又特意在朝臣跟前大夸特夸,仿佛那么多当官的,就他出息。

  大伙儿一阵沉默,最后只留下吸溜茶水的声音。

  凌季恒不知道自己给朝堂带来多大冲击,按部就班地发展经济。

  至于案件,有池兴月帮忙,总能在短时间内结案。

  无一错漏,让当地百姓心服口服,直夸他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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