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顾少,事情出乎我的预料,我改变主意了,贺家进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以。”贺朝坏坏地笑着。

  他说这番话,纯属想看好戏。

  靳北哲恨不得把贺朝给瞪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婆,我错了,要怎么惩罚我,都听你的。”靳北哲走到南媛身边,小声道。

  南媛确实有点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怀了。

  他对其他异性,确实挺狠的。

  温柔的一面,只给她,这是属于她独有的偏爱。

  “确实得罚你。”南媛已经不气了,但表面上,还是佯装出自己很难哄的样子。

  靳北哲点了点头,大手揽上她的小腰:“那行,夫妻之间的事,咱们关起房门来处理。”

  “谁跟你是夫妻了?”南媛瞪了他一眼。

  靳北哲哭笑不得:“前任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婆,给点面子,咱们回家,任凭你处置!”

  “行。”南媛勾起嘴角,走在前面。

  靳北哲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看着这幅画面,贺朝神情意味深长。

  能让靳北哲如此能屈能伸,世间怕是除了这个南媛,再无第二人了吧?

  “朝哥,那今天这个局……提前散了?”顾倾摸了摸脑袋,“或者我让妹子继续陪你?”

  “不必。”贺朝站了起来,双手抄兜:“今天不虚此行,让我看到了靳少的另一面。”

  “宠妻狂魔。”顾倾总结道。

  “确实。”贺朝附和地点点头。

  他不多说什么,迈开大长腿:“今天就到这里,希望以后顾贺两家能真正合作。”

  “当然。”

  -

  回去的路上,司机询问靳北哲要不要开广播。

  靳北哲平常爱听轻音乐,亦或者财经新闻。

  晚上的话,他一般听轻音乐。

  他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

  司机打开广播,好巧不巧,正好播放一段有声节目,正是瑾思往期的《晚安之声》!

  “第一个男人教会了你风月情愁,最后一个男人却给了你天长地久。女人,最值得珍惜的是最后一个男人,而不是第一个。”

  司机正准备换台,被靳北哲制止:“就听这个。”

  “是,BOSS。”司机应完声,认认真真开车。

  副驾驶位上的靳言,却如坐针毡。

  幸好,这句话之后,便开始播放音乐。

  伴随着《女人花》这首歌的优美曲调,靳北哲非但没舒心,反倒烦闷起来。

  女人,最值得珍惜的是最后一个男人,而不是第一个。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想着瑾思刚才说的话。

  再一看身边的女人,正闭目养神。

  他是南媛第一个男人,是不是最后一个,不确定。

  这句话,意有所指,总之,他听了不舒服。

  “媛媛……”他压低声音,嗓子有些发哑,开口道。

  南媛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懒懒地应声:“恩?”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你最后一个,并且,是唯一一个。”他握紧南媛的手,很用力。

  企图用这股力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和占有欲。

  南媛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恩。”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靳北哲这才放心下来。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保持沉默。

  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和南媛还有十个十年,二十个十年……甚至五十、六十个十年。

  如果让她明白,他爱她,是一生的课题,那他就用一生来给予答案。

  “媛媛,我觉得顾倾的提议不错,要不,咱们办一个关于主播的综艺?”

  “别,我现在这样挺好,还是继续用声音陪伴听众吧,至于露脸,免了,麻烦。”

  “行,都听你的。”

  -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徐家。

  南媛推开车门就要走,一边走一边道:“那我先回了,晚安。”

  靳北哲一听,跟着下车,拉住她的手:“封杀你的事,不计较了?”

  “谁说不计较?你上自己家跪键盘去,记得录好视频给我看。”

  “那样多麻烦,我去你卧室跪。”

  “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南媛白了他一眼。

  回头别跪着跪着,又耍无赖要留宿。

  “才十点半,还早。”靳北哲抬手看了眼腕表,嘴角噙着笑意。

  不等南媛再说话,拉着她便朝别墅走去。

  佣人打开门,给他俩拿好拖鞋。

  南媛走进屋里,便觉得氛围怪怪的。

  她和靳北哲刚走进去,张律师便夹着公文包,从徐正国的书房走出来,神情很严肃。

  两人点头示意了一番,张律师便匆匆离开。

  “媛媛和北哲来了……”

  从书房方向,南媛听到了母亲叶芬的说话声。

  “这事,要不就跟他俩说了吧?”

  “暂时不用。”徐正国的声音很低沉。

  南媛蹙了蹙眉。

  听母亲的语气,挺焦急的。

  再加上刚才张律师的神情,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张律师很少来家里谈事,尤其是这样深更半夜的时候。

  她抬起眼帘,跟靳北哲对视了一眼。

  两人很有默契,一起抬步,朝徐正国的书房方向走去。

  靳北哲敲了敲门:“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南媛直接推开门走进去,不啰嗦,开门见山:“爸、妈,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徐正国避开南媛的视线,声音很低沉。

  南媛眉头深拧,语气也沉重了不少:“没什么?爸,你知道的,你有事瞒不过我。”

  徐正国闻言,摇了摇头,懊恼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

  叶芬见状,赶紧走到靳北哲身边,把书房的门关上。

  “徐家摊上事了……”

  南媛闻言,眉尖一抖。

  “杨副局落马,查出27年前的陈年往事。当时你爷爷盘了一个大矿,靠着那个矿,赚了一大笔。徐家能有现在的规模,靠的都是那笔矿款赚来的钱。”

  “27年前?”南媛蹙了蹙眉:“我出生的那年?”

  “对,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矿区发生爆炸,当时炸死了五名工人。你爸当年还年轻,跟着你爷爷办事,抚恤遇难者家属这事,就是你爸来完成的。”

  “恩。”南媛点了点头,示意叶芬继续说下去。

  叶芬叹了口气,“但当时,矿难并不是意外。而是由于矿内存在不少甲烷。后来我才知道,技术人员早就勘探过矿区的开采资质,说暂时不符合开采标准,得把甲烷清除后,才能让工人下矿。你爷爷担心拖延工期,所以明知开采标准不达标,还让工人铤而走险……”

  听到这里,南媛已经大致懂了:“那杨副局跟这事什么关系?”

  “你爷爷能拿到开采权,靠的就是他的关系,当时双方协议,3、7分,杨副局3,你爷爷7.”

  听到这里,南媛神经紧绷起来。

  徐家的前身叫徐氏矿业。

  如果当年矿难的真相被揭发,那徐家肯定要被彻查、清算,甚至重组。

  “爸,当年你知情么?”南媛紧张起来。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这个。

  如果父亲知情,那就是帮凶。

  虽说27年前的事,早就过了法律上的追诉期。

  但这事只要公开,徐氏肯定会一落千丈。

  背负人命的企业,谁还会购买这家公司的产品?

  “当年我不知情。”好半晌后,徐正国才沉声开口。

  “可知不知情有什么用?徐家的恶名一旦爆出去,股价势必暴跌。”

  徐正国这话说完后,书房里顿时陷入到一片死寂。

  这件事非常严重,关系到徐家的生死存亡。

  “岳父、岳母,这样,你俩先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交给你?”徐正国惊愕地抬起头。

  这可是烫手山芋啊!

  “我是徐家的女婿,也就是半个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处理,谁处理?”靳北哲很认真地表态。

  徐正国很感动,可感动之余,立即摆手:“你和媛媛早就离了婚,现在可不是我徐家的女婿,更谈不上半个儿子。”

  “只要南媛答应,我随时可以跟她复婚!”

  “好了。”南媛适时打断靳北哲的话。

  这件事牵扯太大,她不想拖靳家下水,拖靳北哲下水。

  “爸、妈,你们先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

  “还有你,也回去吧。”

  三人听了南媛的话,都不同意。

  南媛娥眉紧蹙,不怒自威:“听我的。”

  “行。”叶芬点点头,去拉扯丈夫。

  徐正国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靳北哲伫立在那,迟疑了片刻,无可奈何,“那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商量这事。”

  “恩。”南媛点了点头。

  她现在没什么头绪,得好好休息。

  等睡一觉,睡饱了,明天再动脑子。

  -

  这一晚,南媛睡得不是很踏实。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看了眼窗外。

  合了一件风衣,便起身出了房间。

  老太太平时都起得早,佣人会推着她四处散散步。

  南媛就等在大门口,等她们散步回来。

  “老夫人,是大小姐。”佣人推着轮椅,在老太太耳边道。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南媛见奶奶把佣人屏退,于是走上前去推轮椅。

  老太太很精明,别看年纪大,但脑子很清醒。

  “昨晚张律师来了家里,是不是你爸生意上出了事?”

  “是。”南媛也不瞒着老太太了:“奶奶,27年的矿难,您能详细跟我讲讲么?”

  听到‘矿难’两个字,老太太很明显双肩一颤,很激动。

  “原来是为了这事?”她的声音不禁拔高。

  过了片刻,又长长叹了口气:“原本就是不义之财,要遭报应的。”

  “其实你爷爷当年不是病死的,而是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服安眠药自杀的。”

  “什么?”听到这里,南媛很震惊。

  “当年你爷爷不过只是杨副局手里的一枚棋子,你知道的,一旦进了那个局,就身不由己,由不得你了。”

  “杨副局落马,当年的事势必要披露,你爷爷说了,徐家要是因为这事倒,那就让它倒,什么都不用去做,咱们吃了矿难27年的红利,也该付出代价了。”

  南媛闻言,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你爷爷说,他也是个恶人,恶在贪婪、恶在胆小怯懦。”

  -

  另一边,傅家。

  昨晚徐家人,没有一个睡好了觉。

  这边傅斯延也差不多。

  他知道,南媛在阿拉斯加的时候,已经查到了索身上,也查到了傅氏集团,查到幕后的主使是他。

  一直以来,他都是暗中行事。

  这件事过后,就算他想背地用手段,都用不了了。

  与其暗抢,不如明争!

  -

  吃过早饭后,南媛像平常一样,驱车去公司。

  刚走进办公室坐下,乔乔便送来一份同城特快。

  她拆开来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而且是机打的宋体字。

  ——南小姐,今晚八点,喜来登八楼餐厅101号包间,关于27年前矿难一事,还望一叙,此事,你知我知,勿让第三人知道。

  看到这张字条,南媛紧紧攥了攥拳头。

  “姐,还是你厉害,昨天你录制的《晚安之声》,一下子破了收听率!你说,要是直播,会不会更炸?今天所有热搜都给你承包了呢!”

  乔乔抱着手机,满脸堆笑。

  南媛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姐,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没有。”南媛看了眼桌上的文件,“你先去忙吧。”

  “好……”乔乔狐疑地应声,一顾三回头。

  待她离开后,靳北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那头,男人的声音很温柔。

  “我这边交涉过了,徐氏是北城的纳税大户,你爷爷已经去世,并且案子都过了追诉期。这个案子,法院那边可以不公开,你放心吧。”

  南媛听到靳北哲的话,心头一暖。

  估计他昨晚一宿没睡,都在忙着处理这事吧?

  “靳北哲。”

  “恩?”

  “谢谢你。”

  三个字,虽然很简单,但却表达了南媛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谢我?怎么谢?我嘛,现在不缺钱,就缺个暖床的老婆,这样,你给我当老婆吧?”

  “噗。”南媛被逗笑了。

  她沉闷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跪键盘的事,想赖掉?”

  “没有,一码归一码,说好的,我要当着你的面跪,要不,今晚吧,你来我别墅,我跪给你看。”

  男人的话,蓦地就暧昧起来。

  南媛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头,脸顿时红扑扑的。

  “今晚不行,明晚吧,明晚我去你那。”

  “恩?今晚为什么不行?”

  南媛没有回答,想起了早上那份快递里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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