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局长从北京疗养回来了,祥子撂下手头的活就直奔老局长家。

  两个老伙计亲热了一番,祥子就闹开了话,他瞅着老局长傻傻一笑,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说:“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是把您给盼回来咧,这回我这个代局长可不想在代咧,还是给您牵马拽蹬的舒服。”

  老局长倪眼瞅了瞅祥子,故作不悦的说:“咋?头顶个代子不舒服呀?那就把代子去了,直接叫局长算了。”

  祥子慌忙辩解道:“我说老局长,不是那意思,您给的那个位子我实在是坐不来,别的不说,就省里三天两头的开会我就受不了,倒不如给我个大案子弄弄踏实。”

  老局长嘿嘿一笑,面显狡黠的样子瞅了祥子一眼,说:“看来,你小子是想给我老头子下套啊,听说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干的挺好么,整天闲的吊儿郎当的,事情却办的水行磨转的,一点都没耽误,可比我这老头子能耐多了。”

  祥子赶忙殷勤的给老局长填满茶,冲他赖赖一笑说:“老局长您说啥哩?我这不是撵着鸭子上架么,为啥闲着?是不会干无从下手么,就盼着您回来哩。”

  老局长冲他摆摆手,故作不悦的说:“行,行,行,你别给我诉苦,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更别想溜号。实话对你说吧,上面已经正式批准我离休,任命你为省局局长,文件随后就到。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歇歇喽。”说着,目光欣慰狡猾的瞅着祥子。

  祥子略微懵愣了一下,神情恹恹的嘟囔道:“您最终还是把我推上了火堆,反正任命书还没下达,我还有撂挑子的机会。”说着,目光赖赖的瞅着老局长。

  老局长听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朝茶几上一放,面显不悦的嚷道:“咋?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撂挑子呀?也不知你是咋想的,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

  见老局长终于被激出火来,祥子嘻嘻一笑说:“我干也行,那您得帮我。”

  老局长嘿嘿一笑,指指祥子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沟子里没憋好屁,说吧,让我咋个帮法?”

  祥子嘻嘻一笑,像是胸有成竹似的说:“我是这么想的,您呐还回原先的办公室办公,职务上是局里聘请的顾问,业务上主要负责与省里的联系和沟通,当然包括开会。

  并且,对全局上下,尤其是我本人的工作进行监督和检查。负责一切外来行政接待事务,我派两个行政人员配合您的工作。”

  见祥子微微顿了一下,老局长倪眼瞅了瞅祥子,鼻子冷哼道:“看来你小子早就给我挖好了坑,生怕我闲着白拿国家的钱,遇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连个消停日子都没有。”说着,目光亲切而又无奈的瞅了祥子一眼。

  祥子嘻嘻一笑说:“不让您白干,眼下玉矿已经有了收益,看势头还很客观哩,咱不花国家的钱。”

  老局长听了,沉吟般的嘟囔道:“虽然中央已经有了聘用老同志担任顾问的先例,但具体职务补贴方面有啥规定咱还不大清楚,可不能犯错误。再说咱也不缺啥,闲着也是闲着,就再陪你溜溜腿吧,真是个冤家。”说着,软软的白了祥子一眼。

  祥子嘻嘻一笑,一副欣然的样子长嘘口气说:“这下我就放心咧,今天来还有件事情要和您商量哩。”说着,神情诡秘的瞅着老局长。

  老局长故显烦躁的说:“工作上的破事等到局里再说,听着就让人头痛,才清静了些日子,真是的。”

  祥子嘿嘿一笑说:“这件事还真和工作无关,可和您有关哩。”

  见祥子神秘兮兮的样子,老局长板个脸说:“不会又给我下啥套吧?我可怕了你。”

  祥子嘻嘻一笑说:“您怕是忘记你的宝贝干女儿了吧?人家可要结婚咧。”

  老局长略微一愣,顿显兴奋的样子嚷道:“就是么!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快说,日子定在几号了?”

  见老局长来了精神,祥子欣喜道:“下月初六。”

  王局长略微掐算了一下,欣然道:“这没几天功夫了,哎呀,这日子过的也真快,一晃就几个月过去了。”

  见祥子笑眯眯的瞅着自己,老局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嚷道:“贾虎和五子是你的上门女婿我管不着,可燕子一定得从我家娶,这院好多年也没热闹过了,也让喜庆喜庆。”

  祥子欣喜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贾虎和五子直接过去就行,反正早就在一个锅里搅勺子,也没啥讲究。王燕必须从您这里娶一回,她爹娘不在跟前,也不能委屈了娃。”

  见老局长一副欣喜的样子瞅着自己,祥子略显不安的轻叹口气说:“旁的也没啥,屋子家当早就置办齐了,就是担心我的那帮朋友兄弟们来了不好招待。”

  老局长略微沉思了片刻,自语般的嘟囔道:“是有点麻烦,现如今讲究新事新办,不让大摆筵席铺张浪费,你现在又在局长位子上,可不能让人家说闲话呀。”

  祥子轻叹一声说:“我就为这事头疼哩,局里的人倒是好办,我那些老哥弟们可都是从几百里外赶来的,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吧?”

  老局长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这样吧,婚礼上还是响应号召一切从简,只准备些瓜子糖果茶水就行,婚礼结束,局里的人就散了各自回家,剩下的都是你自家人,你就看着办吧,不要太张扬就行。”

  顿了一下,老局长又沉思般的说:“来的人多,家里肯定住不下,就在局招待所安排房间,再派局里的大轿车来回接送,这事你就别出面,我来安排。”

  祥子欣慰道:“这下我心里就踏实了,听说那天省里也要派人来,还得请您给主持主持婚礼哩。”

  老局长欣然一笑说:“这个责无旁贷,主持你家这样的婚礼我还是头一次。乖乖,连进带出总共五对新人结婚,真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赵啸天,铁蛋两口子和马虎桂香是头天赶到的,本来老弟兄们都嚷着要来,被赵啸天给拦住了,瞪眼嚷道:“城里的屋都跟鸡窝似的,还当是咱村里?这多人去别说住咧,就是站怕也没处站。情礼我带到,要是真想二哥就错过这阵子再去,反正你们也不用下地干活,有的是闲工夫。”

  被赵啸天这么一顿嚷嚷,那帮老兄弟们才算作罢,但马虎他们却非要去不可,吵吵再三,最后决定只带马虎和桂香一同去。

  进院溜达了一圈,又听了祥子的安排,赵啸天这才后悔,依祥子现有的条件,就是二十几个老兄弟全来,也有的是地方住。这样一来,也就不用住在局招待所来回折腾了,就祥子的老院和主马子的南院就够住了。

  环儿一家是月前就搬过来了,西院除给钱庄准备的一明两暗一套屋做新房外,还剩两间侧屋正好够黄老板父子住。依黄老板的意思,环儿就不用来回娶了,咱普通人家也没啥讲究,只要娃们好就行,不必走过场。

  但祥子说啥也不干,说不能委屈了娃。最后,还是决定把环儿和燕子头天一起送到老局长家,二天再双双娶回来。

  祥子现在不但是警界要员,而且父子两都是省里的功臣名人,喜事这天,不但省里派两位局级干部参加婚礼,而且马兰基地都来了人,不大的院子像赶庙会一样热闹。

  当两位新人乘坐老局长的黑色卧车,摇摇晃晃的临近时,院外顿时响起了刺耳火爆的鞭炮声。硝烟未散,就见燕子和环儿身穿红色夹袄被警局两个漂亮的女警员陪着,婀婀娜娜中又带些羞羞答答的样子走了进来。

  紧接着,明月秋红和贾虎五子两对新人也笑脸露齿的走了过来。院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简单而又热闹的婚礼就此拉开了序幕。

  按照风俗,嫁闺女是要早出门的,所以,兰花早早便被苏家接走了,阿娜尔罕陪着兰花,这边淑珍和主马子两口便代表着娘家客。简单吃过,扭头就得朝回赶,这边还有几个新人等着叫妈哩。

  老局长一番热情激昂讲话和向亲人们行礼后,新人们在大家的再三催促起哄下,双双热热的拥抱了一下,便宣告婚礼结束。

  正当大家意犹未尽的打算依依离去时,只听得院门外骤然起一阵欢快的鼓点声,紧接着传来热瓦普,独塔尔,唢呐,和冬不拉欢快的维吾尔乐曲。

  紧跟着,阿娜尔罕身后跟着两个身材曼妙的维吾尔姑娘,扭动着优美绝妙的舞姿,仙女般缓缓漫进了院中。惊喜若狂的人们迅速闪开一片空地,几个爱热闹的年轻人便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舞者的行列。

  随着乐曲的响亮,只见买买提手弹热瓦普,身后几个热情洋溢的维吾尔乐手,一同演奏出美妙动听的维吾尔舞曲,在阿娜尔罕和巴哈尔几个热情男女的邀请下,欢欣喜悦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跳起了欢快的麦西来普(维吾尔民间舞蹈)。

  几对新人被痴迷漫舞的人群渐渐的围在了中央,欢快的鼓乐声弥漫了半个街道,院里的人们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由衷的喜悦和欢笑。

  故事已经到了尾声,但有两件还没来得及叙述的事情,得给读者做个简单说明。

  一:书中被冤死的县长孔庆文,于1986年6月,根据其子女的申诉,吉木萨尔县人民法院,对孔庆文一案进行重新审理,并判决如下:1:撤销本院(1951)刑字第052号刑事判决书。2:宣告孔庆文无罪,并补发起义人员证书。3:原判决没收的财产,依照党的有关政策,妥善处理。

  至此,一桩沉冤35年的错案,得以平反。

  二:被马仲英疯狂烧毁重建的千年古刹千佛洞,在那个特殊的年月,再次被彻底的损毁,千年古洞变成了羊圈,漫山的树木被肆意的砍伐殆尽,当年的圣地已经变成荒芜和废墟。

  自1993年起,在爱心人士和县政府的热心支持下,才得以重建。现在已颇具规模,已成为当地的旅游景区之一。

  谢谢您能坚持看到最后,谢谢您一路的支持,让我们共同期待下本书《连接天堂的纽带》早日与大家见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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