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家村迎来战后第三个清晨。太阳早早地悬在空中,拨开空中的云朵,让阳光洒向大地。

  傅晴骨一如既往地早起,做了早饭,把父亲从床上扶起,扶到桌上用饭,随后提了水桶准备去河边洗衣服。河边也陆续来了一些妇人,都是来洗衣服的,看见傅晴骨,都互相打声招呼。靠近傅晴骨的一个妇人看见了她手上戴着戒指,好像相当名贵,戒指上有一颗紫色大宝石,夺目璀璨。妇女好奇问她戒指从何而来,还说这首饰必然价值不菲,人间罕见。其他妇女也靠近端摩那枚戒指,都说这戒指美的像有魔力一般,让人眼睛离不开。被众人这么一说,傅晴骨也觉得这名贵首饰不适合自己,洗衣服时也怕弄坏了,便脱了下来,回答众人说是那位赵公子送的,不能随便变卖典当,回到家中便把戒指放进了盒子里。

  炎彻和燕轻侯离开的当天中午,村长就召集村民们,商议接下来村子的事情。抚顺侯金震逃走,祁国睚眦必报,有可能卷土重来,筱家村又会是第一个遭殃。其实村民还不知道金震已经死在路上了。商议中,村民有的说要放弃村子,军队都在国都附近,像上次一样及时赶到的可能性不大。有的人接着说放弃村子又能去哪,其他村子不会接纳他们的,他们原来的家余城已经被祁国占领十多年了,姜国一直没有要回来。有姜国人生活的地方自然是姜国的领土,若是连人影都没有,不是告诉别人这是块无主之地,人人抢夺了吗?

  众说纷纭之时,傅晴骨却说要守卫村子,与敌人抗衡到底。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后嘲笑她,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还说她一个女人不懂本分,在商量村子的事情时插嘴。傅晴骨气不过,说她能力不行她接受,说她是女人没有权力她不能接受。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当兵了,都是女人支撑这个村子。村子里多少六十多岁的老人不是女人在伺候着,男人和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一样的。傅晴骨强调不能一直指望别人来帮助,至少也要尽自己一份力。燕轻侯毕竟只有一人,没法在各个边境来回奔走,如今对姜国虎视眈眈的不只有东边的祁国,还有北方的凉国,南方的雍国。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硬实力,这样别人也会多少畏惧我们,而不是肆无忌惮地闯入。村民笑她无知,只会嘴上说说,若真是敌兵来了,哪个不是逃走保命,随后大家不欢而散。

  傅晴骨并没有因此气馁,当天她就自己准备村子的防御,按照自己的想法武装村子。之前被金震刺伤的妇人没法劳动,傅晴骨傅晴骨经常有空就去送饭,还把她的孩子当作弟弟看待。每次上山砍竹,姐弟俩便一同前往,一起把竹子背回村子。父亲残疾,看到女儿如此卖力,也体会她要强的性格。她两个哥哥早早战死沙场,使她懂得凡事自己不努力最后命运都会被别人掌握。她的母亲用身体的余温保住了她的命,使她更懂得珍惜生命。女儿背回竹子,父亲便帮忙把竹子削成锥,用绳子扎紧做成拒马。当年退役他还有一把剑带回村子,藏在地里,希望剑还没有坏。翻开泥土找到后发现有点生锈,要重新磨下。就这样父女两人在院子鼓捣持续了两天。可惜毕竟人少,两天的时间根本做不出什么。但是傅晴骨还是坚持上山砍竹,回家后父亲教她如何用剑。

  傅晴骨自小干粗活,手脚比一般女子是有劲的。拿起父亲给她的剑时,是她第一次握住武器。那剑虽然生锈,打磨后还是锋利的,可以把竹子一下劈开。在她父亲教导下,她开始熟练地挥剑,浑然就像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这些动作都被村民们看到了,不少人还是不以为然,有的人已经心里有所触动了。

  那天晚上她洗好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村里有人找村长,他们在屋里聊着。傅晴骨呆在屋中无聊,想起前几日白天放在盒子里的戒指,又拿出来看。戒指上镶着一颗紫宝石,是世间罕有,仔细看宝石里面的纹路似乎在运动。炎彻曾经对她说过,当她真的需要帮助时,戒指可以给与她帮助。但她不知道这戒指有什么神奇之处,或许是价值连城,可以卖很多钱吧。就在这时父亲进门了,与他聊天的村民已经回去。父亲拄着拐杖对她说村里有人来说媒,介绍的男子在岩城做商。傅晴骨一下便回绝了,傅老也早知结果,也没再多说什么,让她早点休息。傅晴骨把戒指放在床边,随后也吹灭烛火睡去。

  夜里她做着梦,梦见祁国一支部队袭来,村里的人被屠杀。她从梦里惊醒,此时黑夜寂寥,空气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貌似还有人类活动的声响,是从她的院子里传来。傅晴骨看到枕头下发出黯淡的光,拿开枕头发现戒指有明显的光辉,像一颗夜明珠一样。她下床穿上鞋,带着戒指走出屋子。

  傅晴骨到了院子后完全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白天没有做完的道具,居然都被人都做好了!而且做得比她更要精细,更牢固。傅晴骨惊讶之余,在月光下看到一个身影。身影越走越近,让她以为还是在梦里:走来的人与她一模一样!

  傅晴骨镇定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对方说:“你是谁我就是谁。”

  傅晴骨对这种不明不白的回答很是不满,世上怎么会有两个自己。她又问:“你从哪里来?”

  对方又接着回答:“虚无混沌里。我听见你的需求,你又在召唤我,我就出来了。”

  “出来?从哪出来?”

  对方便指着傅晴骨手里的戒指。原来这个人是从戒指里出来的!傅晴骨当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又问她:“你叫什么,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

  对方说:“我没有名字,混沌之初我被这个戒指收容,与它合二为一。之前的使用者都叫我器灵。至于我的样貌,我本没有样子,只是混沌的意识在受到使用者的耳濡目染中自己演化出模样,所以我根据你的长相化成你的样子出现。”

  这个器灵又是“混沌”又是“器灵”的,完全是傅晴骨没听过的东西,让她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她说:“总之你不是人,也不是坏人,对吧?”

  “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但我确实不是人,我是盘古遗留的一股碎片,是宇宙的一部分。我只知道使用者召唤我,我就出来了。我感应到你的需求,按照你的意识完成这些东西。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器灵回答。

  “盘古?听起来像个人名。使用者,是指我吗?”傅晴骨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器灵点了点头。傅晴骨便长舒一口气,虽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召唤出这个器灵的,但是之前那位赵少侠所说确实无误,这个戒指确实有很大的力量,绝不是普通一块能还钱的名贵戒指。傅晴骨对器灵说:“这些防具和武器都是你做的?”器灵又点头。傅晴骨很高兴,看着这些武器,比她们白天做的结实,武器的刃也被磨得锋利。她想了想说:“你还能再帮我个忙吗?”

  第二天清晨,村民都陆续起床,当他们出门时都意外地发现村外一夜之间多了一条河,河包围了整个村子,村门口有一条架桥。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傅晴骨走到了大家面前,向大家炫耀这些杰作。村民们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人做的?这些东西没有十几个人,两三天功夫可是做不出来的。”

  傅晴骨说:“我一个人当然完成不了,之前一位赵大侠给了我一件宝物,我便是用这宝物做的。”说完,露出手上的戒指,喊了一声“阿紫”,那个器灵便出现在大家面前。村民们都惊呆了,一个与傅晴骨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甚至分不出真假。想不到那个戒指有这么大本领,村民都惊奇地看着那位与傅晴骨一模一样的人物。

  “阿紫?是我的名字么?”器灵说。

  “是的,人都有名字,以后你就叫阿紫了。”随后傅晴骨又挥动戒指,从戒指里变出昨夜弄好的盔甲和武器。她对大家说:“之前我们有理由说自己没有能力,现在有人帮助了我们,我们没有理由再说自己无力了。大家都挑好家伙,应对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敌人。这个戒指还可以储存很多东西,只是我还不熟练,放的东西不能太多,不然找不回来。”

  但是人们大眼瞪小眼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人敢上前拾起武器。傅晴骨也困惑,明明一切都已经做好了,为何这时还是没人站出来。结果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她认养的弟弟,孩子虽小但是也试图拿起武器,他吃力地说道:“我一定要为娘亲报仇!”村长也一瘸一拐地走出,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老了,毕竟还是打过仗的,我知道战争的残酷,大家都畏惧打战。但是现在的环境就是你不去打别人,别人照样会打过来。我就算没了条腿,当年的本事还没退步,我还是能砍几个兔崽子。我不想下次再被人抓为人质,让燕轻侯进退两难了。”听到村长的话以及看到他的表率后,接着就是人一个个地走出来,都拿起来武器。不论男女老少,都站了出来。每个人似乎都受到了鼓舞,发誓要自己守卫村子。他们便从每天的农活时间里调出时间来操练。男女老少参差不齐,但是每个人都是自信的表情,毕竟还没有真刀真枪实战过,没人想到战争的真正残忍程度。村长带头教会大家射箭,使用长矛,安排战术,在村门口搭起了瞭望台,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午饭休息的时候,傅晴骨想到了炎彻。她不知道炎彻现在在都城怎么样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感谢这位恩人。其实她真的不知道,就在第三天,孟朝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国家正在迎来新的改变。

  在孟朝的宫殿上方,已经乌云密布,城里的人都以为是要下雨变天了,却不知王宫里正在发生的改变,一场牵动国家以及整片大陆命运的改变。

  炎彻就站在姜王面前,盛气临人。

  燕轻侯终于明白他带来的少年不是普通人,不但帮不了国家反而要灭国。似乎一瞬间他就要成为千古罪人,居然引狼入室,把魔族人带到国家最高权力者的面前。他马上朝炎彻喊话:“赵……魔人炎彻,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魔族?朝堂上没有戏言,你如此胡话已经犯了死罪了。”

  炎彻对燕轻侯说:“既然我犯了罪,还是死罪,不如燕将军亲自动手,将我擒拿如何?”

  燕轻侯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进入宫殿时已经解了武器,现在斩铁剑不在手上,自己没有武器。纵使有武器也无济于事,从筱家村一役他深知对方实力在飞升境界,与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他无奈问道:“难道你在筱家村与祁军对战的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让我引狼入室,把姜王送到你面前吗?”

  炎彻说:“那倒不是。我本来在来之前都对王位、国家一切都不感兴趣,今天的想法也是临时有的。之前我在乎的是民生疾苦,哪里有不幸我便去往哪里,直到所到之处没有绝望为止。结果到了孟朝,我才看见这里的人民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同样都是人,却因为身份地位被封三六九等,被因为身价财富判定自身价值。人民都渴望希望,才在世上苟延残喘,可是领导者却迟迟不能给与人民想要的生活。尤其是人们常把燕轻侯挂在嘴边,说燕轻侯一定会把失去的疆土收回,不用再打仗。他们一直在等待你,而你却要为了这个没用的人,一个虚假的位置而拼命。你跟我一起看看这个老头,都快到入土的年纪了,一身疾病,根本不能为这个国家和人民做出什么。你知道这个国家真正的面貌吗?你知道人皮底下到底是不是人?在这个地方有多少披着人皮的野兽比我们魔族还要贪婪在压榨啃食着人们。我去看了,通过一天的时间了解这座城,这里富裕的生活都是踩在平民百姓的身躯上才拥有的,而真正付出劳动的人民却没有分享到劳动的果实,甚至被安排在”梦生城“的地方等死。”

  一说到梦生城,公主的脸色变得忧伤。燕轻侯其实深知国内顽疾,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尤其是三个王子都有产业在里面,将来他们其中一个都有可能继承王位。而且朝廷里没有人和他站在一边,他孤掌难鸣,对于王子的弹劾都被其他人淹没。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谋夺篡位,大逆不道。国家正因如此狼狈我才引荐你治理国家,你却一直欺骗我,还想抢夺王位。”燕轻侯怒说。

  “燕将军,你错了,我没有抢。你们的姜王会主动把王位给我的。这应该叫让位,不是吗?”炎彻说完,对坐在椅子上的姜王说,“我跟你打个赌,如果姜国人民不再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不再有人横死沙场马革裹尸。人民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你就把王位给我。甚至其他国家的王位也是我的。如果我做不到,我会回到我本来的地方,再不来人间。”

  在一旁的炎铁戈此时对他的侄儿感到由衷的佩服,一直一来炎彻都是软弱无能的样子,从没有这么坚定地去做一件事情。

  宫廷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现在的局势对三个王子来说很不利,梦寐以求的王位很可能拱手让人,二王子马上呼喊姜王,让他不要上魔人炎彻的当。炎彻转头怒视,让他瞬间害怕地跪在地上。而姜王也十分冷静,以他的年纪仿佛年轻时就经历了许多风雨一般,状态没有太大起伏。

  姜王考虑了一下,答复他:“老夫惭愧,执政数十年国家由盛至衰,与我脱不了干系。如今国家风雨漂泊,危在旦夕,老夫却无能为力,祖先百年基业毁在我的手中。这个赌老夫愿意赌,如果魔王大人真的能做到,老夫自然卸任让位与你。如若不能,定将举国讨之,玉石俱焚。”

  姜王这话说出口后,所有群臣跪着大呼“不可”,但是姜王心意已决。

  燕轻侯认为姜王说出这话是被逼无奈,祸是自己闯的,必须自己来了解。可是当他想上前擒拿炎彻之时,炎铁戈早就看出他的想法,突然移位到他身边。之时站在他身边,炎铁戈身上散发出的压力就让他动弹不得。

  姜王亲口答应后,炎彻长舒一口气:“就等你这句话呢,有些气我憋了一天了。麻烦你让手下告诉姜国内所有百姓,姜王现在由我魔人炎彻接管,所有姜国人要服从我的命令。”

  姜王最后向炎彻确认一遍:”希望你能说道做到。“

  ”哼,希望不是用嘴巴说说就有的,你最好保住身体,用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如何来治国的。“

  姜王便传唤侍卫,让他们马上出去,先通知城里的百姓,然后让各级官府通过驿站传达各个县城,让全国人都知道现在姜国已经易主,被魔人掌控。

  看到局势已定,王子们不甘心,他们污蔑燕轻侯,说他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把魔人带进了都城,鼓动群臣要他赶紧上前杀了炎彻。而燕轻侯却以姜王为质为理由,没有动作。燕轻侯明白自己实力与炎彻相差甚远,动手只是飞蛾扑火,而炎铁戈在身旁以气场施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现在的燕轻侯站着已经是极度困难了。而且炎彻没有加害姜王,甚至在用另外一种看不懂的方式在清理朝野。

  城外,负责传唤的士兵敲着锣在城里呼喊:“魔族挟持姜王,魔人重现人间!”听到通告的人都不以为然,这魔族百年前就不在人间了,哪里还有魔人,还挟持姜王,真有本事应该是屠城了。

  炎彻此时心情很舒畅,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一番大事。接下来他立马就对手下颁发命令:

  清除国内毒瘤!

  宫里的人没明白炎彻说的是什么意思。炎彻说:“你们人类就配合我们工作就好了,接下来我会按照自己的办法治理国家。为了保障姜王的安全,防止在我治理国家期间遭遇不测,我的叔叔将照看好你的国王。”随后,炎彻就带领所有随从走出了王宫,只留下炎铁戈一人。

  炎铁戈态度很慈祥地对宫里的人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新朝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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