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利刃,自是没刺中黑影。

  幻影退至一旁,双臂环抱,在旁看戏,目视黑影身形一闪,轻轻松松躲过。

  飞扬眼见刺空,又抬脚一踢,踢向黑影,黑影身体向后倾斜,再次地避开。

  不愧是ULB,动作真够敏捷的。飞扬暗忖,也不慌张,余眼瞥见幻影一点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便略略地放下心来,专注地盯着黑影。

  手持利刃,锁定黑影,飞扬小心地靠近黑影。

  黑影没摆出任何防备,似乎在等着飞扬的进攻。

  飞扬再次一步冲前,用利刃划向黑影的脖子,待黑影向后仰头的同时,抬脚狠踢黑影的腹股沟。

  黑影被踢中,惯性地后退了两步,后知觉某个部位特别疼痛。

  黑影疼得弯下了腰,来不及捂住某个部位,就见飞扬欺身而上,挥舞利刃,利刃顺利地划破黑影的喉咙。扔了利刃,飞扬一把抱住黑影的头,使其喉咙鲜血直迸,还用膝盖再击黑影的腹股沟,狠狠连击了好几下,再用力地打击黑影的后颈部,踩住黑影的左脚踝,将黑影击倒在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前后不到一分钟。飞扬动作极快,快如闪电,出手狠辣,干净利落,一旦击倒黑影,绝不留恋,迅速地退开。

  然而,就算割断黑影的喉咙,黑影仍旧活蹦乱跳。

  黑影倒在地上,摸了摸脖子,又爬了起来。这要换成了普通人,早就疼死了,反观黑影,就算满身是血,也像没事人一样,忍不住地笑道:“难道你的组织没告诉你,普通的刀、枪、剑或肉博等对我们都无效吗?想要杀死我们的办法……”

  黑影故意地停顿了下来。

  飞扬急忙地捡回利刃,忌惮地防御黑影。

  黑影并没阻拦他,任由他摆好抵御的姿势。

  黑影依旧好脾气地笑着,说道:“看来你不知道呢?也好,那么作为交换条件,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杀死我们的办法……”

  不等飞扬开口拒绝,黑影脸色一沉,沉声地质问:“方才你提到‘穿越系统’,莫非……你是不是见过白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飞扬本不欲回答,却忍不住地反问。

  “白光……怎么了?”黑影收敛了笑意。

  “它死了。”山雨欲来,飞扬敏感地察觉这次恐怕没法逃脱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恶意地讥笑,“怎么,它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黑影面无表情地问道:“被谁杀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飞扬下巴一抬,高傲地说,“被我——”

  “胡扯!”黑影还没反驳,幻影先叫开了,“你这‘消耗品’,你懂异能么?你怎么可能杀得了白光?”

  换句话来说,只要有一点异能,就能杀得了白光吗?

  黑影警告地瞪了一眼幻影,幻影懊恼地捂住了嘴巴。

  “原来如此。”飞扬勾起唇角,轻微一笑,“果然,杀死你们的方法,是必须也要用‘异能’。”

  这是一句肯定,而不是疑问。

  幻影生气地叫道:“得意什么!就算你得知了这个秘密,那又怎样?你永远也无法告诉你的同伴!我们可不傻,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晚了。飞扬心说,挪动了一下握住利刃的位置,悄悄地按住利刃的某处。

  黑影冷冷地看着飞扬,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逆重生。”黑影轻轻地说着,眼珠疯狂地转动,似想传达什么画面。

  这种“传达”,只持续了一秒,就像眨眼一般,快得让人产生错觉。

  飞扬死死地瞪着黑影,不知它想做什么,唯见它的脖伤竟愈合了。

  飞扬掩住心底的震惊:它能自动治愈?

  “幻影——”黑影突然出声。

  “收到。”幻影放下手臂,似是得到什么讯息,缓缓地朝飞扬走了过去。

  飞扬立刻转向幻影,惊讶地发现幻影的个头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丰满,头发越来越长,最后竟也变成了混血儿,一个棕发黑眼的美女——

  “爱……兮阳?”

  利刃从手中掉落,飞扬两眼变得迷乱,呆呆地喊出了口。

  兮阳朝他笑着,一如当年,热情地开口:“瑞克,我好想你,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有找你……!”飞扬一脸痛苦,情绪激动,“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穿越了。”兮阳甜甜地微笑,吐出匪夷所思的话语,“我穿越到了古埃及、古希腊、古印度、古中国、古罗马,当然,还有我最爱的故土美利坚……我穿越到了好多国家,甚至连恐龙时代都尝试地穿越过了,但是,为什么……”

  说到此处,兮阳的语调变得消沉,美丽的面孔也慢慢地扭曲,癫狂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喜欢的林肯依然被杀,明明他都不在福特剧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崇敬的华盛顿不肯当国王,明明他是那个时代最合适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最爱戴的马丁在高喊‘我有一个梦想’时仍被枪杀,明明我已经杀死了那个原该杀他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了许多次,结果仍是一样的?无法改变结局的穿越,到底有何意义?”

  飞扬静静地听着,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兮阳搂在了怀里,沉痛地劝道:“不要再穿越了,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虚幻,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历史……”

  “为什么不能成功真正的历史?”兮阳抬起头,语气越发疑惑,“明明我看到的人都是活生生的,明明他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是假的!是ULB的异能‘穿越系统’!与‘重生系统’相似,能够使用限制次数的穿越系统,无论穿越多少次,结局永远不变,皆以悲剧结束!如果使用者在过程中不小心死了,那本人也会真的死亡……”飞扬抚摸兮阳的脸颊,深情地呼唤,“清醒过来吧!兮阳,我一直思念着你,别再离开我的身边了。”

  “……ULB是什么?控制型又指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兮阳摇了摇头,满脸迷茫,“瑞克,到底是谁没清醒?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ULB是外星人!外星人来了!潜入我们的世界了!……”飞扬眼也不眨,飞快地倒出了目前所知的讯息,“自从失去了你,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粒红色的药囊,我怀疑它与你的失踪有关,就把它上交给了‘联盟院’。联盟院解析出其中的成分,进行了改造,想找个人做次测试。作为实验的对象,我主动地服下,并且训练了半年,得到了‘速度’这种攻击型的异能。这种异能,使用一次,就会废掉一只手臂……后来,我在你失踪的地方,也遇见‘穿越系统’一事,靠着穿越系统,我终于看清了你遇难的经过……在我第三次穿越后,我拒绝了‘穿越系统’再次使用的诱惑,并且诱出了‘穿越系统’的本体——类似人脑的玩意儿,我用一只手臂的代价,靠着‘速度’的优势将它斩成了两半!

  我又将那具ULB带回了联盟院。经过‘初次’研究,联盟院把这种形如人脑的东西称为ULB,数量约为一万,一种高度进化的智慧生命体,生活方式是寄生人类!红色药囊可以看作是ULB的卵子,一旦吞下,就被寄生!被寄生的人类会性格大变,且极度好战,还像超人一样,会各种奇妙的超能,比如速度比飞行的子弹还快,力量比火车头还大,纵身一跃能越过高楼……

  另外,我们还发现,ULB的超能分为四种:攻击型、防御型、控制型和……”

  “我们?”兮阳眼眸闪了闪,“我们是谁?”

  “我们是‘狼魂’……”飞扬一个激灵,住了口。

  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孩——七岁女孩模样的幻影,飞扬恶狠狠地道:“你敢骗我!爱玛已经死了,死了两个月,她是被车撞……是被ULB害死的!”

  幻影根本不觉得骗人有什么不对,恼怒地道:“原来真是他杀了白光。”

  “人类果真厉害,竟能分析出来?”黑影微微地佩服,哂笑了两声,“不过,你们人类终究对我们尤爱达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啊!……”

  “速度——”幻影一字一句地评价,“虽是最基本的攻击型异能,但若使用得当,也能造成不小的伤害……是白光粗心大意了。”

  “哦?”黑影挑高了眉头,“看来这一组的队长还有挺不错的资质?”

  “哼,一组的队长很了不起吗?能和黑影你比吗?”幻影不屑地说,“黑影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尤爱达的‘左脑’啊!”

  “喂喂,不要暴露我的重要性啊。”黑影打断了幻影,却是无所谓地轻笑,“虽然我不介意你帮我展示我的强大,但我也不想被当成目标,被狼魂重点针对呢。”

  “不想被针对,那就杀了他。”幻影丝毫不觉得她说出来的话是多么血腥残忍。

  飞扬屏住呼吸,快速地思量要不要牺牲唯一的手臂去狙杀那两个ULB。

  “看在你如此拼命的份上,我就稍微透点底儿:除了攻击型,尤爱达最少都是两者一起行动——我的异能么,左手能让人得到‘重生系统’,右手能给重生的人招来厄运!可惜我的异能等级太低……”黑影继续无所谓地轻笑,“算了,你们再好好地研究吧!瞧你只剩下一只手臂,还没有同伴的样子,就知你属于‘消耗品’,不过是打探情报的实验品罢了。”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能让我动摇吗?”飞扬面不改色,“从我接受实验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身为‘狼魂’一员,我并不怕死!”

  “和他废什么话!”幻影蛮横直冲,冲到黑影的面前,“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飞扬张了张嘴,就见幻影大幅度缩小,转眼就变成一杆散弹枪,被黑影握在手里。

  “死在弹枪之下,也不算辱没你吧?”

  黑影说完,就听“嗵”地一声,魁梧雄壮的男人轰然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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