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鸿把玉坠紧紧地握在手心，看着它刺破自己的手掌，血流淌而出。
他的样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来一身的英气变得柔和，哪怕身着男儿服饰，也能看出来是个姑娘。
换句话说，由“他”，变成了“她”。
将玉坠又戴起，月疏鸿轻轻地挑起嘴角：桂花糕桂花糕，少支使爷干东干西的，吃他娘的西北风去吧。过两天就要选兵了，这几天爷可要好好玩玩儿，看你们谁能找到我。
月疏鸿快活地哼着小曲儿，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小糖人，好不自在。
“啧啧啧，甜的吓人，我就说有什么好吃的。”难管她买来也不吃。月疏鸿心道。
光顾着在心里骂穆月漓，一个没留神，月疏鸿撞上了人。
“抱歉抱歉。”月疏鸿踉跄了一下，揉了揉头。这人怎么硬的跟块铁一样。
“不好吃还买，岂不是浪费钱。”调笑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
月疏鸿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剑眉下却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不知道让多少姑娘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锦衣华服，玉树临风。一看就不是寻常公子。
看清他的脸，月疏鸿一怔。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俊美无俦的脸，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北周少将军，洛瑾瑜！
作为东祁大敌，月疏鸿对北周朝廷中的人都有一定了解，也见过画像。
北周飞鸿大将军，当年以少胜多打败了月老王爷的大军。老王爷一生征战无数，少有败绩。是老王爷一生宿敌。他常常在月疏鸿耳边念叨。
而洛瑾瑜是飞鸿将军的嫡子，十五岁被封为少将军，可谓是年少有为，虎父无犬子。
“看呆了？”洛瑾瑜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
月疏鸿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如今两国势如水火，他这时候来东祁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洛瑾瑜还是笑，那笑柔的似能掐出水来。只见他微微拱手：“在下沈怀玉，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瑾，瑾瑜，美玉也。飞鸿将军夫人姓沈，是他没错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月疏鸿对手里的小玩意儿瞬间没了兴趣。
“我知道今天有灯会，想来姑娘第一次出府不了解这些，沈某为姑娘做个向导可好？”洛瑾瑜此话一出，自己也微微愣了一下。
在北周，他受尽姑娘追捧，但他对那些却没兴趣。不知为何，今天在异乡反倒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如此讨好。
此时洛瑾瑜还年轻，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遇见月疏鸿这天，他总是忍不住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听到这，月疏鸿眼睛一亮，心想：那就一起去好了，正好让我看看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好吧。”
“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洛瑾瑜很自然地拿过月疏鸿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月疏鸿自小当男孩野惯了，只是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穆疏影。”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和她本来的名字倒也般配。阖府上下也就穆月漓姓穆，出了事都由她担着好了。月疏鸿偷笑。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好名字。”洛瑾瑜轻轻摇着扇子赞叹，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这大秋天的扇扇子也不怕冷。”月疏鸿一脸惊奇地看他，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这个北周的家伙，打不了怼两句也是好的。
“疏影姑娘有所不知。”洛瑾瑜被说了也不恼，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所谓风流，有风，才能风流嘛。”
“谬论。”月疏鸿不屑。这人嘴皮子耍的倒是溜，就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真本事。
“不是去灯会吗，怎么来这儿了。”月疏鸿疑惑地看向他。顾盼生辉，朱唇微张。
洛瑾瑜见此，竟有些脸红。不自然地别过脸：“这醉仙楼可是有名的饭馆，里面的黄焖鱼翅更是入口即化。一看姑娘就不常出府，不想尝尝？”
“别指望我掏钱。”月疏鸿防备地看着他。每个月她就那么点儿例银，坚决不请北周贼人吃饭。
“能为姑娘买单，是在下的荣幸。”洛瑾瑜听着这话甚是无奈。他堂堂三尺男儿，怎么可能让女人掏钱呢。
“那快走吧，我正好饿了。”月疏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也不管洛瑾瑜有没有跟上。
看着月疏鸿蹦蹦跳跳的背影，洛瑾瑜笑得一脸宠溺。真不知道这姑娘平时在府中是啥样的，是否也如此灵动鲜活。
洛瑾瑜母亲早亡，父亲也未再娶。平日里对他都是一副严厉的模样。他明白父亲望子成龙的心，但难免觉得压抑。
那些闺阁小姐在他面前也都是知书达理的模样，最多也就是暗送秋波，甚少见到月疏鸿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少年的心难免被牵动。
“还有雅间吗？”洛瑾瑜进了门问道。
“客官，这今日有灯会，雅间都满了，您看这……”小厮支支吾吾。
洛瑾瑜皱眉，他虽然在练功上吃了不少苦头，可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这样吃闭门羹还是头一遭。
“要什么雅间呀，快来，快来。就坐这儿，热热闹闹的多好玩儿。”再看那边，月疏鸿竟是已经坐下，不耐地朝他招手。
“也罢。”洛瑾瑜将扇子一收，大步走了过去。
“话说，”刚坐下，月疏鸿就一脸好奇地凑过来盯着他：“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呀？怎么出门连个小厮都不带。”
洛瑾瑜笑着慢悠悠端起茶杯：“我不是本地人，家中待得烦闷，所幸无事，便四处游玩。”
“至于小厮，在客栈呢。出来玩带他们做什么，碍手碍脚。”
“哦？”月疏鸿疑惑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连她都忍不住被自己的演技折服。
“遇见坏人怎么办？你不害怕吗？”
“哈哈哈。”闻此，洛瑾瑜不禁笑出声。用折扇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我自小习武，能打过我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听到这儿，月疏鸿心下鄙夷：哼，老子就打得过你，而且现在就坐在你面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想归想，月疏鸿还是做出了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乖巧的点点头。
“你呢？”洛瑾瑜反问：“一个姑娘家家，不在府中弹琴诵诗，自己跑出来做什么？”
月疏鸿低头，泪光一闪而过：“我是来寻亲的。娘死了，父亲的继室刁难我，把我赶了出来。听闻表叔住在京城，便来寻了。”
洛瑾瑜一怔，没想到看着乖巧讨喜的姑娘竟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心下一软：“别难过了，过几天我帮你找。若是找不到，你随我回去也好。”
“我不要你可怜我！”月疏鸿猛的抬头，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在玉瓷般的脸上留下浅浅的泪痕。
一双美眸带着雾气倔强地盯着洛瑾瑜。
看见她这样，洛瑾瑜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好好好，不可怜你。”
“我们说别的。”洛瑾瑜将手伸向她，轻轻地替她拭泪，好像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乖，别哭了。”
有什么东西，在这时，悄悄地在少年心里生根发芽。
他的样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来一身的英气变得柔和，哪怕身着男儿服饰，也能看出来是个姑娘。
换句话说，由“他”，变成了“她”。
将玉坠又戴起，月疏鸿轻轻地挑起嘴角：桂花糕桂花糕，少支使爷干东干西的，吃他娘的西北风去吧。过两天就要选兵了，这几天爷可要好好玩玩儿，看你们谁能找到我。
月疏鸿快活地哼着小曲儿，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小糖人，好不自在。
“啧啧啧，甜的吓人，我就说有什么好吃的。”难管她买来也不吃。月疏鸿心道。
光顾着在心里骂穆月漓，一个没留神，月疏鸿撞上了人。
“抱歉抱歉。”月疏鸿踉跄了一下，揉了揉头。这人怎么硬的跟块铁一样。
“不好吃还买，岂不是浪费钱。”调笑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
月疏鸿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剑眉下却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不知道让多少姑娘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锦衣华服，玉树临风。一看就不是寻常公子。
看清他的脸，月疏鸿一怔。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俊美无俦的脸，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北周少将军，洛瑾瑜！
作为东祁大敌，月疏鸿对北周朝廷中的人都有一定了解，也见过画像。
北周飞鸿大将军，当年以少胜多打败了月老王爷的大军。老王爷一生征战无数，少有败绩。是老王爷一生宿敌。他常常在月疏鸿耳边念叨。
而洛瑾瑜是飞鸿将军的嫡子，十五岁被封为少将军，可谓是年少有为，虎父无犬子。
“看呆了？”洛瑾瑜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
月疏鸿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如今两国势如水火，他这时候来东祁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洛瑾瑜还是笑，那笑柔的似能掐出水来。只见他微微拱手：“在下沈怀玉，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瑾，瑾瑜，美玉也。飞鸿将军夫人姓沈，是他没错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月疏鸿对手里的小玩意儿瞬间没了兴趣。
“我知道今天有灯会，想来姑娘第一次出府不了解这些，沈某为姑娘做个向导可好？”洛瑾瑜此话一出，自己也微微愣了一下。
在北周，他受尽姑娘追捧，但他对那些却没兴趣。不知为何，今天在异乡反倒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如此讨好。
此时洛瑾瑜还年轻，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遇见月疏鸿这天，他总是忍不住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听到这，月疏鸿眼睛一亮，心想：那就一起去好了，正好让我看看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好吧。”
“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洛瑾瑜很自然地拿过月疏鸿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月疏鸿自小当男孩野惯了，只是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穆疏影。”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和她本来的名字倒也般配。阖府上下也就穆月漓姓穆，出了事都由她担着好了。月疏鸿偷笑。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好名字。”洛瑾瑜轻轻摇着扇子赞叹，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这大秋天的扇扇子也不怕冷。”月疏鸿一脸惊奇地看他，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这个北周的家伙，打不了怼两句也是好的。
“疏影姑娘有所不知。”洛瑾瑜被说了也不恼，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所谓风流，有风，才能风流嘛。”
“谬论。”月疏鸿不屑。这人嘴皮子耍的倒是溜，就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真本事。
“不是去灯会吗，怎么来这儿了。”月疏鸿疑惑地看向他。顾盼生辉，朱唇微张。
洛瑾瑜见此，竟有些脸红。不自然地别过脸：“这醉仙楼可是有名的饭馆，里面的黄焖鱼翅更是入口即化。一看姑娘就不常出府，不想尝尝？”
“别指望我掏钱。”月疏鸿防备地看着他。每个月她就那么点儿例银，坚决不请北周贼人吃饭。
“能为姑娘买单，是在下的荣幸。”洛瑾瑜听着这话甚是无奈。他堂堂三尺男儿，怎么可能让女人掏钱呢。
“那快走吧，我正好饿了。”月疏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也不管洛瑾瑜有没有跟上。
看着月疏鸿蹦蹦跳跳的背影，洛瑾瑜笑得一脸宠溺。真不知道这姑娘平时在府中是啥样的，是否也如此灵动鲜活。
洛瑾瑜母亲早亡，父亲也未再娶。平日里对他都是一副严厉的模样。他明白父亲望子成龙的心，但难免觉得压抑。
那些闺阁小姐在他面前也都是知书达理的模样，最多也就是暗送秋波，甚少见到月疏鸿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少年的心难免被牵动。
“还有雅间吗？”洛瑾瑜进了门问道。
“客官，这今日有灯会，雅间都满了，您看这……”小厮支支吾吾。
洛瑾瑜皱眉，他虽然在练功上吃了不少苦头，可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这样吃闭门羹还是头一遭。
“要什么雅间呀，快来，快来。就坐这儿，热热闹闹的多好玩儿。”再看那边，月疏鸿竟是已经坐下，不耐地朝他招手。
“也罢。”洛瑾瑜将扇子一收，大步走了过去。
“话说，”刚坐下，月疏鸿就一脸好奇地凑过来盯着他：“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呀？怎么出门连个小厮都不带。”
洛瑾瑜笑着慢悠悠端起茶杯：“我不是本地人，家中待得烦闷，所幸无事，便四处游玩。”
“至于小厮，在客栈呢。出来玩带他们做什么，碍手碍脚。”
“哦？”月疏鸿疑惑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连她都忍不住被自己的演技折服。
“遇见坏人怎么办？你不害怕吗？”
“哈哈哈。”闻此，洛瑾瑜不禁笑出声。用折扇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我自小习武，能打过我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听到这儿，月疏鸿心下鄙夷：哼，老子就打得过你，而且现在就坐在你面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想归想，月疏鸿还是做出了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乖巧的点点头。
“你呢？”洛瑾瑜反问：“一个姑娘家家，不在府中弹琴诵诗，自己跑出来做什么？”
月疏鸿低头，泪光一闪而过：“我是来寻亲的。娘死了，父亲的继室刁难我，把我赶了出来。听闻表叔住在京城，便来寻了。”
洛瑾瑜一怔，没想到看着乖巧讨喜的姑娘竟有如此悲惨的身世，心下一软：“别难过了，过几天我帮你找。若是找不到，你随我回去也好。”
“我不要你可怜我！”月疏鸿猛的抬头，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了下来。在玉瓷般的脸上留下浅浅的泪痕。
一双美眸带着雾气倔强地盯着洛瑾瑜。
看见她这样，洛瑾瑜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好好好，不可怜你。”
“我们说别的。”洛瑾瑜将手伸向她，轻轻地替她拭泪，好像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乖，别哭了。”
有什么东西，在这时，悄悄地在少年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