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姑娘这么早就醒了呀？”清晨，洛瑾瑜穿戴整齐走出屋子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月疏鸿。
此处并非驿站，而是他早年间在东祁买的宅子，算是一处落脚点。
月疏鸿早起惯了，在屋中左右睡不着，就打算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洛瑾瑜竟也起这么早。
“是呀，我平时都是这时候醒的。”月疏鸿浅笑着和他打招呼。
洛瑾瑜一愣。闺阁小姐哪个会起这么早的？这姑娘果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想到这，他心里顿时充满疼惜。
月疏鸿却甚少自艾自怜。虽然在府中她不得老王爷宠爱，但平日里穆月漓那副睡到日上三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她是一向看不上的。
“疏影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吗？”洛瑾瑜笑着走近她，自然地将身上的披肩脱下，罩在月疏鸿的肩上。
初秋的早上，还是有些凉的。
月疏鸿一愣，别的都还好说，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但这闺阁女子们学的琴棋书画她并不精通，这该怎么说呢？
她索性羞愧一笑：“家父从来不管我的，生了我后娘又久病缠身。我只是学过些些拳脚功夫罢了，谈不上有什么高雅的爱好。”
“疏影姑娘还会武功？”洛瑾瑜有些惊讶。
他作为北周的少将军，对文人那一套也不太感兴趣。但这文文弱弱的姑娘竟会武功，他确实没想到。
“花拳绣腿罢了。”月疏鸿调皮一笑。她当然没打算向洛瑾瑜展示她的底细。“不如给公子舞一套剑吧。”
舞剑自然只算得上是花架子，依月疏鸿的性子并不会主动去学。奈何穆月漓却非常喜欢看这些花哨的招式。所以从前在老王爷的逼迫下，她也是学了几招的。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好啊。”洛瑾瑜柔情蜜意地看着月疏鸿。这姑娘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语罢，只见月疏鸿一个漂亮地转身，抽出了洛瑾瑜的佩剑。
她回眸，挽了一个剑花，身子轻盈地随剑旋转。她又向远处跳起，一剑朝空中刺去。披风随着她的舞动，轻轻落下……
洛瑾瑜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这些花哨地招式舞得如此漂亮。那轻轻落下的披风，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洛瑾瑜的心尖上。
许久，月疏鸿舞毕，洛瑾瑜还呆呆地看着她。直到月疏鸿捡起披肩，走到他跟前。洛瑾瑜才回过神儿来。
“看傻啦？”月疏鸿将剑扔给他，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洛瑾瑜笑着接过：“沈某第一次见有姑娘能舞出如此漂亮的剑，一时竟愣了神。”
月疏鸿将披肩随意地搭在洛瑾瑜的肩上：“走吧，我饿了。”
“走，吃饭去。”洛瑾瑜又笑。
好像自从遇见她，洛瑾瑜脸上的笑容就从未停过。
若是日后府中有这样一位夫人，不知道会有多有趣。洛瑾瑜心想。
依北周人的话说，他洛瑾瑜自幼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母亲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
虽然母亲早亡，但父亲并未续弦，将军府里只有他一个独子。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好像都触手可得。
“瑾瑜”二字，更是皇帝亲赐。朝廷内外，有谁能得此殊荣？换句话说，恐怕连那些皇子，都没有他快活。
北周皇帝虽然老了，但并不算昏庸。洛老将军一向忠诚低调，将军府并不会有什么树大招风的祸患。
洛瑾瑜十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他觉得北周宫里宫外的一切，都无聊透了。除了有事要办，这也是他此次来东祁的一个原因。
吃过早膳，二人轻巧地在街上散步。“我们去游湖吧？”洛瑾瑜提议。
月疏鸿点点头。她对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并不了解。而洛瑾瑜就恰恰相反了，他在北周就没闲下来过，对游玩颇有心得。
洛瑾瑜熟练地租了条船，带着月疏鸿上去了。
月疏鸿却注意到还有几个随从样子的人也跟了上来，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洛瑾瑜。
“不必在意，他们是我的几个侍卫。”洛瑾瑜解释道：“人多还热闹些。”
月疏鸿点点头。她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掀起一阵风浪。
洛瑾瑜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哪有时间去吩咐侍卫？是他提前计划好的，还是在路上偷偷做了什么？
她竟没有察觉。难道这人在东祁早已布下不少暗桩？
“疏影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洛瑾瑜轻轻地开口，眼里藏着腻死人的温柔。
“寻亲吧，总会找到的。”月疏鸿低下头不去看他。不知为何欺骗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不如和沈某一道去游山玩水吧。”洛瑾瑜带着诱惑的口吻说道：“各国的美景数不胜数，想必姑娘都没看过，岂不可惜？”
月疏鸿不答，转头静静地看向江面。有时候也许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洛瑾瑜不再追问，心底却打定主意带她一起走。如今的天下虽然看似平静，但私底下却一直暗流涌动。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江湖漂泊，没有武功又没有盘缠，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见洛瑾瑜不再提，月疏鸿也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沈公子一表人才，应该很受姑娘青睐吧？”她狡黠地看着他。
听她说这个，洛瑾瑜头疼的扶了扶额：“一定要听吗？”
月疏鸿坚定而又调皮地点头：“一定要听。”
“前些年沈某随家父去庙里上香，有一姑娘拦住我的马车说非我不嫁；灯会和朋友出去游玩走两步就被姑娘拦下要我帮她们猜灯谜；除夕夜府里收到的香囊多得都快要专门找个屋子装了……”
“后来呢？”月疏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显然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
“后来，沈某特意在府门口贴了张告示，说沈某练武成痴，想娶一个能在武功上赢过沈某的姑娘。又有姑娘上门挑战，不过我丝毫没有手软，在弄青了几位姑娘的手腕后，家里才终于消停了。”
洛瑾瑜哭笑不得地说：“不过后来，她们就开始传沈某喜欢男人了。”
“噗！”月疏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一脸挑衅地笑着看他：“原来沈公子喜欢男人呀！”
洛瑾瑜闻言，突然凑近月疏鸿。二人脸对着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月疏鸿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愣住了。
只见洛瑾瑜的眼里都是占有欲，调笑地盯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你猜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声音沙哑又暧昧，月疏鸿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月疏鸿自打记事以来，就被当作男孩养着，从未有以女儿之身同男人接触的经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脸烫的吓人，耳边充斥着对方苏麻的嗓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做。
不过洛瑾瑜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闭上眼睛轻轻地将唇贴了上去。月疏鸿满眼的措愣，甚至忘了做出反应，任由他的唇和自己的唇碰撞。
触感是软腻的，月疏鸿甚至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次二人都是清醒的。月疏鸿很奇怪，自己对他的吻，竟没有抗拒之感。
没有再多的动作，洛瑾瑜又慢慢地坐了回去。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你…”月疏鸿踌躇着开口：“你为什么这样。”
“傻姑娘。”洛瑾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以后不许让别人对你这样，知道吗？”洛瑾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现在还没有向她坦白真实身份，这份爱还没有清清白白。左右是要带她一起回家的，还是到了将军府再对她袒露心意吧。
月疏鸿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对感情一向迟钝，或者说，她的生活里从未出现过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
但二人所效忠的立场，注定不会让他们站在彼此身旁。
究竟是终其一生没有爱过人更苦，还是爱着的人是敌人更苦？谁也不知道。
此处并非驿站，而是他早年间在东祁买的宅子，算是一处落脚点。
月疏鸿早起惯了，在屋中左右睡不着，就打算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洛瑾瑜竟也起这么早。
“是呀，我平时都是这时候醒的。”月疏鸿浅笑着和他打招呼。
洛瑾瑜一愣。闺阁小姐哪个会起这么早的？这姑娘果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想到这，他心里顿时充满疼惜。
月疏鸿却甚少自艾自怜。虽然在府中她不得老王爷宠爱，但平日里穆月漓那副睡到日上三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她是一向看不上的。
“疏影姑娘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吗？”洛瑾瑜笑着走近她，自然地将身上的披肩脱下，罩在月疏鸿的肩上。
初秋的早上，还是有些凉的。
月疏鸿一愣，别的都还好说，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但这闺阁女子们学的琴棋书画她并不精通，这该怎么说呢？
她索性羞愧一笑：“家父从来不管我的，生了我后娘又久病缠身。我只是学过些些拳脚功夫罢了，谈不上有什么高雅的爱好。”
“疏影姑娘还会武功？”洛瑾瑜有些惊讶。
他作为北周的少将军，对文人那一套也不太感兴趣。但这文文弱弱的姑娘竟会武功，他确实没想到。
“花拳绣腿罢了。”月疏鸿调皮一笑。她当然没打算向洛瑾瑜展示她的底细。“不如给公子舞一套剑吧。”
舞剑自然只算得上是花架子，依月疏鸿的性子并不会主动去学。奈何穆月漓却非常喜欢看这些花哨的招式。所以从前在老王爷的逼迫下，她也是学了几招的。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好啊。”洛瑾瑜柔情蜜意地看着月疏鸿。这姑娘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语罢，只见月疏鸿一个漂亮地转身，抽出了洛瑾瑜的佩剑。
她回眸，挽了一个剑花，身子轻盈地随剑旋转。她又向远处跳起，一剑朝空中刺去。披风随着她的舞动，轻轻落下……
洛瑾瑜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这些花哨地招式舞得如此漂亮。那轻轻落下的披风，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洛瑾瑜的心尖上。
许久，月疏鸿舞毕，洛瑾瑜还呆呆地看着她。直到月疏鸿捡起披肩，走到他跟前。洛瑾瑜才回过神儿来。
“看傻啦？”月疏鸿将剑扔给他，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洛瑾瑜笑着接过：“沈某第一次见有姑娘能舞出如此漂亮的剑，一时竟愣了神。”
月疏鸿将披肩随意地搭在洛瑾瑜的肩上：“走吧，我饿了。”
“走，吃饭去。”洛瑾瑜又笑。
好像自从遇见她，洛瑾瑜脸上的笑容就从未停过。
若是日后府中有这样一位夫人，不知道会有多有趣。洛瑾瑜心想。
依北周人的话说，他洛瑾瑜自幼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母亲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
虽然母亲早亡，但父亲并未续弦，将军府里只有他一个独子。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好像都触手可得。
“瑾瑜”二字，更是皇帝亲赐。朝廷内外，有谁能得此殊荣？换句话说，恐怕连那些皇子，都没有他快活。
北周皇帝虽然老了，但并不算昏庸。洛老将军一向忠诚低调，将军府并不会有什么树大招风的祸患。
洛瑾瑜十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他觉得北周宫里宫外的一切，都无聊透了。除了有事要办，这也是他此次来东祁的一个原因。
吃过早膳，二人轻巧地在街上散步。“我们去游湖吧？”洛瑾瑜提议。
月疏鸿点点头。她对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并不了解。而洛瑾瑜就恰恰相反了，他在北周就没闲下来过，对游玩颇有心得。
洛瑾瑜熟练地租了条船，带着月疏鸿上去了。
月疏鸿却注意到还有几个随从样子的人也跟了上来，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洛瑾瑜。
“不必在意，他们是我的几个侍卫。”洛瑾瑜解释道：“人多还热闹些。”
月疏鸿点点头。她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掀起一阵风浪。
洛瑾瑜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哪有时间去吩咐侍卫？是他提前计划好的，还是在路上偷偷做了什么？
她竟没有察觉。难道这人在东祁早已布下不少暗桩？
“疏影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洛瑾瑜轻轻地开口，眼里藏着腻死人的温柔。
“寻亲吧，总会找到的。”月疏鸿低下头不去看他。不知为何欺骗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不如和沈某一道去游山玩水吧。”洛瑾瑜带着诱惑的口吻说道：“各国的美景数不胜数，想必姑娘都没看过，岂不可惜？”
月疏鸿不答，转头静静地看向江面。有时候也许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洛瑾瑜不再追问，心底却打定主意带她一起走。如今的天下虽然看似平静，但私底下却一直暗流涌动。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江湖漂泊，没有武功又没有盘缠，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见洛瑾瑜不再提，月疏鸿也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沈公子一表人才，应该很受姑娘青睐吧？”她狡黠地看着他。
听她说这个，洛瑾瑜头疼的扶了扶额：“一定要听吗？”
月疏鸿坚定而又调皮地点头：“一定要听。”
“前些年沈某随家父去庙里上香，有一姑娘拦住我的马车说非我不嫁；灯会和朋友出去游玩走两步就被姑娘拦下要我帮她们猜灯谜；除夕夜府里收到的香囊多得都快要专门找个屋子装了……”
“后来呢？”月疏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显然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
“后来，沈某特意在府门口贴了张告示，说沈某练武成痴，想娶一个能在武功上赢过沈某的姑娘。又有姑娘上门挑战，不过我丝毫没有手软，在弄青了几位姑娘的手腕后，家里才终于消停了。”
洛瑾瑜哭笑不得地说：“不过后来，她们就开始传沈某喜欢男人了。”
“噗！”月疏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一脸挑衅地笑着看他：“原来沈公子喜欢男人呀！”
洛瑾瑜闻言，突然凑近月疏鸿。二人脸对着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月疏鸿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愣住了。
只见洛瑾瑜的眼里都是占有欲，调笑地盯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你猜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声音沙哑又暧昧，月疏鸿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月疏鸿自打记事以来，就被当作男孩养着，从未有以女儿之身同男人接触的经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脸烫的吓人，耳边充斥着对方苏麻的嗓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么做。
不过洛瑾瑜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闭上眼睛轻轻地将唇贴了上去。月疏鸿满眼的措愣，甚至忘了做出反应，任由他的唇和自己的唇碰撞。
触感是软腻的，月疏鸿甚至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次二人都是清醒的。月疏鸿很奇怪，自己对他的吻，竟没有抗拒之感。
没有再多的动作，洛瑾瑜又慢慢地坐了回去。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你…”月疏鸿踌躇着开口：“你为什么这样。”
“傻姑娘。”洛瑾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以后不许让别人对你这样，知道吗？”洛瑾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现在还没有向她坦白真实身份，这份爱还没有清清白白。左右是要带她一起回家的，还是到了将军府再对她袒露心意吧。
月疏鸿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对感情一向迟钝，或者说，她的生活里从未出现过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
但二人所效忠的立场，注定不会让他们站在彼此身旁。
究竟是终其一生没有爱过人更苦，还是爱着的人是敌人更苦？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