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憋屈的在东湖周边几个省跑着棉花收购业务,他为了能在这个一年一次的发财机会中大捞特捞,基本上去的都是最穷的地方,因为那里价格便宜。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吃大苦。这挣钱的道儿是刘辉随手丢给他的,他迫切的想抓住这个机会,一为了抓紧挣钱,二为了有一天能把刘辉这个让自己受屈辱的混蛋击倒而磨练自己。

  当强子带着满脚的血泡回到家时,他爹也正有事想找他商量。

  “强子,你娘帮你把血泡都挑了么?”陈广志说。

  “嗯,都挑开了,养些日子就没事了。”强子怕他爹看了心疼,特意安慰的说。

  “你走的这段时间,咱们县里出了点事。公社解散了,恢复成以前的乡镇了。好几个村的支书联名推举我去当乡长,可是你大伯为了避嫌,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不同意,我也只好就谢绝了大家的好意。可是前段时间,我听说乡里的家具厂和木材加工点要搞承包,就去找你大伯商量,看咱们家能不能承包了它。你大伯给我好一顿训,说这是关系县里利税的大事,说我又没有经验,不能瞎胡闹。我说我家强子把市里纺织厂的采购都承包了,一个县里的小家具厂怎么就不行?你大伯起初还不信,我就把你和纺织厂签的采购承包合同给他看了。他说等你回来要找你谈谈。你的脚现在这样了,好好养养,等脚好了你就去找一下你大伯,咱说啥也要把家具厂承包了。咱们村净是好木工把式,承包了家具厂,咱村里几乎家家都能挣点钱花,咱家也有好处挣,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放心吧,爹。明天我就去找我大伯。不用等伤养好,这个机会万一让别人得了去,咱后悔都来不及。”强子笃定的说。

  强子在被刘辉收拾了一次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以前洒脱不羁甚至有些桀骜不驯的农村青年,一夜间长成了一个能忍辱负重、披荆斩棘的有为青年。城市的生活让他想变的有钱,刘辉的羞辱让他想变的强大。他听说过刘辉和张宏宇追求王楠的事,刘辉敢欺负他但是不敢欺负张宏宇,就是因为他没有张宏宇有势力。这个事实对他讲述了一个道理:光有钱不行,想要强大就要同权力交好

  强子骑着家里的自行车,一大早就向县政府赶去,等到他大伯开完会,已经是快中午了。

  “大伯,我爹说您有事找我?”强子故作不知的问。

  “是有事,你爹说你承包了阳江纺织厂的采购,一开始我还不信,后来看了你的承包合同,我才相信了。不愧是我们老陈家的小子,有出息啊!”陈承志夸起了强子。

  “您侄子也是侥幸得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不前阵子为了联系棉农,我这脚都走破了。”强子一边说着一边脱了鞋给他大伯看了看。

  “不怕吃苦就好,我以前还担心你爹把你惯坏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爹跟你说了家具厂的事了吧?”陈承志问。

  “说了。这次我进城干了一年多,可算是开了眼了,城里人用的家具式样可好看了。我觉得咱们乡里的家具厂以前的规模太小了,做的家具式样也太老了。等我这次在纺织厂的事儿挣了钱,我一定把家具厂的规模做大,让全村的老少爷们都有挣钱的着落。”强子信誓旦旦的说。

  “我都还没说让你小子承包呢,你就开始跟我说承包以后的事了?”陈承志让强子的信心逗乐了,故意逗弄强子道。

  “大伯,您这么逗我可就没意思了,都是一家人,我跟您保证,我强子肯定能把这个家具厂经营好!”强子信心满满的说。

  “好了,我相信你。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在纺织厂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张宏宇的人?”陈承志问。

  “知道啊。他是工业局派到我们厂,监督承包责任制改革的。我们厂长都要礼敬三分的人。”强子说。

  “那你还知道这个人别的事么?”陈承志又问。

  “知道他追求我们厂的一个叫王楠大学生。您肯定不是关心这个吧?你想问哪方面的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强子不解的说。

  “算了,我问他这个干什么,都让这小子气糊涂了。”陈承志道。

  “大伯,听您的意思,您也认识他?”强子试探的问。

  “他在我手下干活儿,我能不认识啊?”陈承志没好气的说。

  “您手下?我没明白。”强子说。

  “你不知道也对,你又不在县政府上班。他是去年年底从市里派到咱们县的,也是第一次市里直接给县里任命的科级干部,有点钦差大臣的味道,呵呵。”陈承志无奈的说。

  “他在咱们县?看来我跟他还挺有缘分。”强子有些开心的说。

  “家具厂承包出去也是他的主意。这小子来县里好几个月了,从来不跟领导汇报工作,派头大得很呢。人家就跟曹市长说过几句话,也就是那几句话,基本上指挥着半个县政府的人在忙活。我看我这个县长也该早点给人家让贤了。”陈承志发着牢骚道。

  “大伯,看您说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强子也不知如何开解的说。

  “算了,不和你叨叨了,你抓紧干正事儿去吧。跟乡里签承包合同的时候,一定不能光顾着自己的私利,要让厂子见效益,让乡里有收入,让有手艺的农民有钱挣!一定要记住我的话,知道了么?”陈承志继续嘱咐道。

  “我知道了,大伯,您放心吧,绝对不会给您丢人的。”强子答应着。

  出了县长办公室的门,强子跟人打听了半天张宏宇的办公地点。到了经改办,却没有看到张宏宇的人,打听了张宏宇的住处后,强子感觉自己空着手去拜访人家也不合适,索性就先回了家。强子非常想结交张宏宇,因为张宏宇既有势力,又是刘辉的情敌。他不知道的是,刘辉早就跟人家张宏宇“求和”了,刘辉比他想的识时务的多。

  第二天,强子和他爹一早就赶到了乡政府,说明来意后,乡长直接帮着办了承包合同。乡长巴不得卖这个人情给他们陈家人,再说了,乡里除了陈家沟陈广志以外,还真没几个能有资格有能力承包家具厂的。

  强子陪着他爹回了家后,又挨家转悠着弄了些山货和野味。骑着自行车去了县政府招待所。到了张宏宇房门口,他敲了敲门。

  张宏宇以为是服务员来送开水,随口说了声:“请进。”

  强子拎着东西进了屋,开口道:“您是张主任吧,我叫陈志强,我是纺织厂的,以前在厂里见过您。听说您来我们县工作了,我特意准备了些土特产来看望您。在纺织厂的时候我就特敬佩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总模仿您走路的样子,可是总学不像。这次来拜访您,希望您别觉得唐突就好。”

  张宏宇见来了生人,起初有点不快,听了强子的话后,感觉有些受用。正好张宏宇一个人呆着也挺无聊,于是开玩笑同强子说:“你来还带着野味,我这屋里也没厨房啊。你看你,没想周全吧?”

  谁知强子见机行事,反应极快的说:“您放心吧,我都和熟悉的饭店说好了,一会儿给您把这个送他们那里去,您什么时候想吃,让他们给您现炖就行。”

  “也别等我什么时候想吃了,现在就把它炖了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我跟纺织厂有缘分啊,你们厂的司机小刘刚走,想拉着他陪我喝几杯吧,他又是个司机。既然你来了,那就陪我说会话,喝两杯去。”张宏宇挺喜欢面前这个说话得体人又精神的年轻人,于是提议道。

  强子听张宏宇这么说,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赶忙说:“您先歇会儿,我去安排安排,让他们收拾干净利索了,一会儿再过来请您。”

  “好,你去安排吧。我等着你。”张宏宇说。张宏宇觉得这个突然来访的年轻人挺对他的脾气,他在连城县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佳人。有个这么对脾气的人来看他,他的心情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强子出去没一会儿就安排好了饭店,盯着服务员收拾干净了一个房间,又关照大厨将野味儿如何如何调制,给饭店老板提前放了一张大团结。这才屁颠儿屁颠儿的回去请张宏宇。

  两人来到饭店落座,没一会酒菜就端上了桌。

  “张主任,我来时带了自己家的烧酒,这酒有些烈,用来泡药酒最好,今天我准备不周,改天我给您泡上山里的好药材再送来。咱今天喝阳江大曲吧。”强子谄媚的说。

  “酒这个东西吧,不在于喝什么,关键在于跟谁喝。”张宏宇面带微笑的说。

  “您说的对,我今天有机会陪您喝酒,可以说是三生有幸了。您年长我几岁,要是不介意,我喊您大哥行么?”强子奉承道。

  “你这小子,我看着喜欢,陈志强是吧,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张宏宇耍着一副老气十足的派头说。

  “大哥,我先敬您一杯,这一杯是为了感激您看的起我,不嫌弃我一个小工人。”强子说着替张宏宇端起了杯,放到张宏宇手里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张宏宇也爽快的干了一杯。

  “大哥,我再敬您一杯,感谢您给了我发展事业的机会。”强子说完就端起酒杯,还没喝就被张宏宇拉住了。

  “你等会儿,你把话说明白,我以前也不认识你啊。”张宏宇好奇的说。

  “您在纺织厂主持了承包制改革,没有您,我也没机会成为厂里的模范,更没机会承包厂里的采购。”强子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我这杯酒被敬的还有些道理。”张宏宇说完又同强子干了一杯。

  “这第三杯酒,我敬您是为了感谢您给了我们家致富的机会。”强子眼带敬意的说。

  “等,等会儿,你还是话里有话,我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张宏宇不解的说。

  “您给连城县社办企业指明了出路,提出了家具厂和木材加工厂对外承包的建议,有了您这样的好领导,我们家才有机会承包了家具厂。您说我该不该敬您?”强子真挚动情的说。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来,喝酒。”张宏宇高兴的拉着强子说道。从强子的话里,他感觉到了为官从政的成就感。有一个跟你表示爱戴和敬仰的人,不得不说是一种自豪和激励。

  三杯酒下肚,张宏宇也打开了话匣子。平时故作深沉的架子完全卸掉了,从追求王楠的无疾而终,到自己在连城县多么的不得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强子诉说着。强子作为一个倾听者,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他这是第一次和张宏宇接触,摸不清这个人的喜好,他只能静坐着倾听,然后嗯嗯的点头。强子从张宏宇的叙述中了解了很多事,也有些同情这个在他眼里有势力的人,没想到家世这么好的人也有这么多烦恼。

  不知不觉两人都有些喝多了,强子硬撑着把张宏宇送到了招待所后,自己也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晚。强子陪张宏宇喝的这顿酒,成为了两人关系的起点,也成了强子发迹的起点。

  张宏宇回阳江市比较频繁,回去的主要内容就是见对象,见她大姐给他安排的对象。自从喜欢过王楠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之后,他对异性的相貌有了很苛刻的要求。

  张宏宇的大姐也觉得她家宏宇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所以也给他可劲儿的物色家世相貌都般配的姑娘。黄天不负苦心人,东湖省人民医院院长郑元昌的女儿郑丽丽毕业分配到了老家阳江市人民医院。郑丽丽容貌艳丽,身材匀称,尤其是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自带三分喜气。张东鹏家本来就和郑院长家有些交集,纪晓华问了郑院长家的态度后,马上让大女儿安排了张宏宇和郑丽丽见面。

  张宏宇自从有过和王楠的那段恋爱经历之后,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让他有兴趣深入交流的女人。郑丽丽的美和王楠不一样,郑丽丽属于妩媚的美,而王楠属于俊秀的美。郑丽丽的美更容易让人亲近,而王楠的美却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张宏宇把曾经为王楠设计过的约会情节一一用到了郑丽丽身上。郑丽丽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气质高雅,高大健美的男人。她很享受张宏宇为他们约会设计的一切,她为能有这么一个浪漫又细心的男朋友而满足。

  两人的父母知道了两人情投意合之后都很高兴,在两人拉着手去拜访完双方父母后,两家约定:国庆节给他们办婚礼。这场婚礼距离两人相识只隔了四个月。不得不说两情相悦的包办婚姻是世界上最和谐迅速的婚姻。

  这场婚姻还有一个功臣:陈志强。张宏宇要约郑丽丽看电影,强子就负责买票;要约郑丽丽跳舞,强子就负责订座位,伺候着上饮料;要约郑丽丽逛街散步,强子就负责买汽水,趁郑丽丽去试衣服的时候给他们结账;就连两人第一次去旅馆,都是强子提前去开房布置的房间。强子见证并促成了他们的爱情,他总是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消失于该消失的时候。以致于陷入爱河的郑丽丽始终不知道有这么个跑腿儿的一直跟着。

  张宏宇对强子的信任,也就在强子殷勤的服务中建立了起来。强子也没有白白献媚。张宏宇找吴书记帮强子的家具厂扩大了占地面积,“志强家具厂”的“原始版图”就这样确立了。

  9月底,强子在完成了当年的棉花收购之后,又赚了一笔大钱。他相信就算刘辉只给他两成,他赚的都不比刘辉少,因为他实际的收购价比刘辉给他的指导价还要低很多。他想去找刘辉摊牌了,他不打算再给刘辉卖命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具厂。但还没等他找刘辉的时候,刘辉找到了他。

  “强子,我没看错人,你小子挺能干,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以前呢,因为小百合的事跟你闹过不愉快,我这个当哥的给你赔个不是。”刘辉说着就给强子鞠了一躬。

  刘辉通过宋小佳的事后,认真的总结过自己的问题。他知道自己身边能干的人太少了,以后这样的人他要想办法挽留,不能轻易失去。强子这次漂亮的完成了他交代的事,让他真正的重视起了这个人。他鞠的这个躬也有着九成的表演成分,目的只有一个,让强子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做事。

  强子看到刘辉给他鞠躬,彻底懵了,这还是那个他每次见了就不由自主的让自己的腿直哆嗦的刘辉么?他对刘辉的报复心理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当刘辉把给他的那份钱装在一个大口袋里递给他时,他彻底放弃了跟刘辉摊牌的念头。跟着刘辉,他有一份白捡的工人工资,还有一个商品粮户口,无非就是每年都要跑两个月腿儿,但也不白跑,除了自己捞的差价以外,收入还有这么满满一大口袋。他通过张宏宇得知了刘辉放弃王楠的事,他明白自己想超越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能屈能伸。他从刘辉的做事风格里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辉哥,你放心吧,我愿意跟着你。以前的事我也早忘了。”强子故作潇洒的说。

  刘辉跟强子一通儿好兄弟讲义气之类的热络之后,问强子道:“劳改农场是在你们家附近吧?”

  “是啊,就在我们村边上,劳改农场建立的时候占的我们乡的地。当初从那块地上迁走的人家正经不少呢。”强子如实的讲着。

  “你跟管农场的公安或者武警熟么?”刘辉问。

  “熟啊,那帮当兵的以前可没少祸祸我们村。那时候我还小,村里穷。当兵的那时候也吃不饱,总来我们村偷村民的粮食和鸡,有的让村民抓住了扭送回去,他们领导脸上也不好看,赔了村民损失之后还要给当兵的痛揍一遍。后来当兵的就拿部队发的军装和棉鞋之类的东西和村里人换吃的,一来二去就都熟了。现在劳改农场也好过了,逢年过节,农场管事的都带着粮食到老乡家走动走动,平时谁家房子年久失修了,他们还押着犯人过来帮村民修房子。”强子唠唠叨叨的说着。

  “熟就好,熟就好。我有个结拜大哥,还有几个社会上的朋友都在那里劳改呢。有空你带我去你们那里一趟,帮我找找人见见他。”刘辉有求于强子说。

  “这个容易,我家就有几间房常年租给来探视犯人的家属们,我爹也没少帮他们办过这类事。”强子一口允诺到。

  “哥哥我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好好安排安排你。一是给咱们今年的采购顺利完成庆功,二是为了有你这么个交心的兄弟而庆祝,三是还你一个我欠你的情。走,喝酒去。”刘辉没等强子开口询问什么,就搂着他的肩膀向纺织厂招待所走去。

  刘辉借着他父亲的权力,把纺织厂招待所的两个大房间常年占了下来。他今天招待强子和前段时间为他办事的几个小伙子。他叫了纺织厂的几个爱交际爱热闹的姑娘作陪,又从王刚那里找了几个年轻点的暗娼倒酒伺候人。

  强子和纺织厂的几个人认识,也没觉得拘束。就是倒酒的服务员一倒完酒就会左右挨着他坐下,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在他裤裆里抚摸。强子哪里见过这个架势,故作镇定的跟人们喝着酒。等酒宴散尽,几个服务员扶着他去了另一个房间,宽衣解带的照顾他洗澡……。

  强子是个年轻而又活力旺盛的小伙子,人长得还很帅气。几个暗娼看着客人这么英俊,也是发自内心的卖着力气。强子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边左拥右抱的一具具裸体,彻底服了刘辉的手段。刘辉让他享了一回从来不敢想的福。他内心肯定的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刘辉干的好,这个人对敌人不是一般的狠,对自己想收买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好,自己就算有了钱,当下也没能力摆脱他,更何况自己还这么享受昨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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