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

  青袍小将盘腿坐在船头,肩背松垮,眼皮耷拉,絮絮叨叨。

  “以前未及冠时,父帅总嫌我年龄太小,让我专心读书不要老想着上战场;如今及冠了,父帅又说我没有战场经验,要我从基层开始历练。

  我,关兴,关安国,自幼习文练武。

  论文,我熟读《左传》《汉书》《礼记》《六韬》《商君书》;论武,我能骑马能射箭会使矛会挥刀通水性善驾船;论官职,我方及冠,陛下就委我为侍中!

  我怎么就不配上战场了?

  我不上战场,又怎么会有战场经验?

  既然是要我从基层历练,那我应该去陷阵营,亲冒矢石,身先士卒,而不是在夏口巡江!

  关军侯,你来给我评评理,父帅是不是瞧不起我?

  哎,关军侯,你说话呀!这里就你我二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天知地知,父帅不知。”

  关雄两眼望天,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关兴。

  关羽次子。

  陈寿在评价关兴时,用的是“少有令问,丞相诸葛亮深器异之”,且关兴及冠后不久,就出任侍中,后又迁为中监军。

  中监军位在前、后、左、右护军之上,地位不凡。

  刘巴曾以前将军兼任,督汉中军事;姜维曾以征西将军兼任,随诸葛亮伐魏。

  足见关兴的才能!

  真要论起来,关兴才是关羽真正的继承人。

  比起自幼吃尽了苦头错过了最佳习文练武年龄的关平,关兴不仅天资上佳还自幼受到了刘备势力的精英教育。

  虽说刘备流落荆州的时候比较落魄,但身边依旧有简雍、孙乾、关羽、张飞、赵云等当世少有的杰出文武。

  尤其是孙乾,那可是大儒郑玄的得意门生!

  亦或者说:刘备势力最初的二代们,几乎都是由孙乾在负责启蒙教育。

  关羽对关兴极为看重,在培养方向也跟关平不同。

  关平是普卒路线,直接丢军中,让其亲冒矢石,身先士卒,在血与火中成长。

  关兴是习文练武良家子路线,要达到相应的条件,才有资格被丢军中。

  换而言之:在正式入军前,关兴都会受到保护。

  因此。

  在水淹七军后,关羽就将关兴打发去成都送战报了。

  更是忽悠关兴:别人送,为父不放心!也不能在大王面前彰显为父水淹七军的本事!

  彼时的关兴不懂,还以为送战报是个极其重要的军务,送得越快就越能得到关羽的认可。

  后来关兴得知关羽在荆州战场的凶险后,又急又气。

  关兴固执的认为:关羽是觉察到了危险后才借故将自己调往成都的,否则怎么就这么巧呢?

  人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

  关兴觉关羽只器重关平不器重自己,总把自己当小孩看,时常因此感到委屈和苦恼:明明各科成绩都是优,却总是得不到认可。

  因此。

  当刘备有意让夏口的关羽佯攻石阳城为疑兵时,身为侍中的关兴就自告奋勇的去请命传旨。

  毕竟。

  差一点就要跟关羽阴阳两隔了,关兴这心底说不担心是假的。

  在夏口给关羽宣旨后,关兴就兴冲冲的向关羽请命要当先锋。

  关兴算好了时间。

  当时关平人在新城郡,即便有调令短时间内也来不及来夏口。

  趁着关平不在,这先锋关兴自认为能稳拿!

  然而。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关羽就否掉了关兴的请命。

  让关兴当先锋?

  除非关羽疯了!

  苏非、赵累等人也是力劝关兴,称“战场凶险”之类。

  虽然知道关羽及众将是在关照自己,但关兴不乐意啊,百炼方成钢,不上战场就得不到成长。

  关兴直接来了句“陛下令我来历练”。

  这句话的真假,关羽分辨不出来。

  即便是假的,关羽也没办法对证真假,总不能为了这事单独去向刘备求证。

  亦或者说:关兴刚及冠就当了刘备的侍中,足见刘备对关兴的喜爱,真要求证,刘备或许还会来一句“安国及冠了,也该在军中历练了”。

  最终。

  关羽就以“军令不能朝令夕改”为由,给关兴安排了巡江的任务,还让军侯关雄带着五十校刀手跟着关兴。

  名义上是听关兴调动,实际上是护卫关兴。

  关雄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来夏口了,留在江陵城继续保护夫人和三小姐,也好过在夏口听二公子叨叨啊!

  见关雄闭口不言,关兴更加的丧气。

  “侍中,樊口方向有人来了!”一个校刀手高呼。

  关兴抬起眼皮,定睛一看,不由“咦”了一声,随后仗剑起身盯着来船,方才絮絮叨叨的散漫也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威毅持重。

  散漫,关兴只会私下里在亲近人面前表现出来。

  遇到外人,自然是不能再有这副态度的。

  身为关羽的儿子,关兴不会在外人面前丢关家的脸。

  船上立着的,正是奉了密令的诸葛瑾。

  【诸葛瑾颇受孙权器重,此番前来,必有大事。】关兴打了个手势,两条小船上前截住,然后将诸葛瑾带上了大船。

  诸葛瑾本想绕过夏口直接去南郡,被关兴截住后不由暗叹“倒霉”。

  待登上了大船,诸葛瑾平复内心的叹息,温润如风的向关兴行礼:“原来是关二公子,幸会幸会。”

  关兴一边回礼,一边打量诸葛瑾,道:“冒昧一问,诸葛太守是来办私事还是办公事?”

  诸葛瑾自然是不能说真话的,道:“近日收到孔明来信,称有意认我次子乔为养子,我专程去成都与孔明商议。”

  关兴佯装点头:“原来如此。怎未见令郎与诸葛太守同行?莫非是先行了一步?”

  诸葛瑾道:“我得先去成都与孔明商议,故而未带其同行。”

  话音刚落。

  关兴语气一变:“诸葛太守这是欺我关兴年少吗?”

  诸葛瑾惊道:“关二公子,何出此言啊?”

  关兴眼神锐利如鹰,盯得诸葛瑾有些发毛。

  诸葛瑾暗暗心忧:素闻关羽次子关兴,少有名气,今日一见,传闻不虚,及冠之龄就有如此气势,今后定也是大将之才。恐怕今日难行了。

  关兴盯了诸葛瑾一阵,这才徐徐开口:“夏口到成都,路途遥远,你这往返一次,短则两个月,长则三个月,中间若有事耽误了,四个月都未必能返回。

  你若真的想将令郎过继给诸葛军师当养子,又怎会不带其同行?”

  诸葛瑾暗暗心惊。

  关羽的儿子,好敏锐的心思!

  听到关兴称呼“诸葛军师”,诸葛瑾又暗暗生疑。

  莫非伯言猜测有误,刘备并未称帝,否则以孔明的功劳理当升迁了。

  想到这。

  诸葛瑾胡诌了个理由,道:“过继一事,涉及传承,不可大意。

  我有三子,长子诸葛恪聪慧,次子诸葛乔愚笨,幼子诸葛融机敏,我有意将幼子过继给孔明,故要前往成都商议。

  吴侯已经许我告假,关二公子,你多心了。”

  关兴盯了诸葛瑾一阵,见诸葛瑾气定神闲,似乎真如所言。

  数息。

  关兴大笑,向诸葛瑾赔罪道:“诸葛太守,方才是我失礼了,为表歉意,我今日在夏口设宴,以解诸葛太守心中委屈,还望诸葛太守能海涵。”

  诸葛瑾连忙道:“关二公子客气了,都是误会。此去成都路远,我就不在夏口耽误了。”

  关兴脸色一变:“看来诸葛太守对我,心中有怨啊。”

  未等诸葛瑾开口,关兴又恢复笑容:“方才是我思虑不周,让诸葛太守误会了。

  关军侯,你替我告诉众兄弟,就言‘关二公子失礼冒犯了诸葛太守,故而要以最隆重的礼仪宴请诸葛太守,无事不得叨扰’”

  说话间。

  关兴背对着诸葛瑾,给关雄使眼神暗示。

  关雄会意离开。

  关兴又回身对诸葛瑾邀请道:“诸葛太守,去成都不急于这一时,若你担心误了时辰,待得酒宴后,我亲自派人用大船送你!大船一日,比得上你小船三日。”

  关兴都这般说了,诸葛瑾只能无奈应允。

  半个时辰后。

  诸葛瑾自称不胜酒力,佯装醉倒。

  关兴上前推了推诸葛瑾,诸葛瑾佯装不动。

  就在这时。

  关雄来到,低声呼唤。

  关兴又摸了摸诸葛瑾的额头,来到门外,低声呵斥:“我再三告诫你,无事不得叨扰,为何违我军令?”

  关雄低声道:“是大王有急令传来。”

  “嘘!小声点。”关兴回头看了一眼诸葛瑾,又将关雄拉到旁处:“大王有何急令?”

  关雄压低了声音:“大王说,走艾县入海昏,路途遥远,即便黄老将军知晓路径,短时间内也很难抵达海昏。

  故而大王希望君侯能在夏口尽可能的吸引孙权的注意,最好能让孙权将柴桑的兵马也调入樊口。”

  关兴蹙眉:“孙权奸诈多疑,先前父帅派人邀他出兵石阳,他都寻理由拒绝了,如今再想让孙权将柴桑的兵马也调入樊口,很难啊。”

  关雄指了指屋内:“属下以为,不如诳骗诸葛瑾,就称君侯担心曹仁会去打南郡,想回南郡又怕文聘于禁来取夏口,希望孙权能出兵相助先灭了文聘于禁,或能成事。”

  关兴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诸葛瑾喝太多。”

  关雄嘿嘿一笑:“属下有个办法。稍后我扶诸葛瑾去休憩,再安排个人佯装摔倒,冷水一泼,再大的酒劲儿都没了。”

  关兴轻斥:“诸葛瑾乃是军师的胞兄,怎可如此无礼?”

  正说间。

  听得屋内一阵响动。原本醉倒的诸葛瑾忽然起身,打了个哆嗦:“这秋风怎如此的凉快。咦?关二公子人呢?”

  关兴嘴角泛起笑意,遂入内道:“招待不周,让诸葛太守见谅了。方才见诸葛太守酒醉,就着人去给诸葛太守休憩之所了。”

  诸葛瑾连忙感谢,又借着酒意问道:“我在江东时,听闻汉中王委任无名老兵为后将军,不知传闻真假。”

  关兴“坦然直言”:“黄老将军骁勇善战,并非无名老兵,以前刘表在时,黄老将军在长沙与吴侯麾下的建昌都尉,对峙多年。”

  诸葛瑾惊道:“关二公子莫非指的是刘表麾下的中郎将黄忠?”

  关兴大笑:“黄老将军以年迈高龄尚能陷阵先登,更是斩杀夏侯渊,可笑那刘表不识人啊。”

  诸葛瑾心中大惊。

  昔日刘磐多犯艾县,孙策不得不在海昏设建昌都尉,更是调得力大将太史慈前往镇守。

  【刘备暗中令黄忠偷走艾县奇袭海昏,定是恼恨至尊在武昌郡聚兵,兹事体大,我得尽快回禀至尊。】

  诸葛瑾脑补了刘备派兵奇袭海昏的理由:刘备要北伐,然而孙权却新设武昌郡又将治所都徙到了鄂县,更是在武昌郡驻扎了重兵牵制了刘备大量的兵力。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换诸葛瑾这样好脾气的是刘备,都忍不了。

  又聊了几句。

  关兴趁机称“曹仁去打南郡了”,希望诸葛瑾能看在诸葛亮的面子上,劝孙权出兵相助,两家和睦

  诸葛瑾佯装大惊,趁机表示要回一趟鄂城。

  关兴也不挽留,又亲自送诸葛瑾登船。

  看着诸葛瑾离去的船影,关兴的脸色再次回复了威毅持重。

  【诸葛瑾去成都是假,想刺探情报是真;孙权见父帅攻打石阳又生窥视之心,豺狗之辈,我早晚必除之。】

  虽然表面不提,但关兴内心深恨孙权。

  若非刘封在上庸提前觉察到荆州危机力挽狂澜,关兴这辈子都见不到关羽了,也永远不能再得到关羽的认可。

  关兴犹还记得在成都跟刘封论势时,刘封曾言:荆州北有曹操东有孙权,需有大将镇守,可由我守新城,坦之兄守襄阳,安国守夏口,君侯中居南郡策应,则荆州可安。届时再由父王引熊虎之士,或取宛洛,或取长安,或出陇右,则北伐可成,天下可安。

  之后。

  刘封又言陆逊非常人,恐关兴不能敌。

  虽然知道刘封有激将之意,但关兴认了这个激将。

  即便刘封不提,关兴也有替关羽守夏口以镇江东的想法。

  另一边。

  诸葛瑾还未抵达樊口,就遇到了全琮。

  见全琮身后战船,诸葛瑾吃了一惊:“全将军是要去何处?”

  全琮不答反问:“诸葛太守为何去而复返?”

  诸葛瑾让全琮屏退左右,低声道:“我在夏口被关羽之子拦截,偶然得知,刘备暗遣黄忠走艾县偷袭海昏。”

  全琮面色大变:“消息当真?”

  诸葛瑾遂将在夏口的前后诸事,具言相告。

  全琮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关羽封锁了荆州的各处关津隘口,孙权几乎得不到南郡的任何情报。

  两眼抹黑,最易跌倒。

  故而,不论是派诸葛瑾去南郡还是派全琮来助关羽,孙权的目的都在于刺探荆州的情报。

  诸葛瑾的话,全琮难辨真假。

  按全琮、陆逊和步骘的猜测,刘备的进攻意图在襄阳。

  可诸葛瑾探得的情报,全琮又不敢小觑。

  毕竟。

  站在刘备的立场上,一个在武昌郡又筑新城又徙士民又驻重兵的孙权,是个极大的威胁。

  被孙权撕毁盟约偷袭了两次的刘备,会不会也撕毁盟约偷袭孙权?

  刘备曾为了得西川而攻打刘璋,难道不会为了得武昌而攻打孙权?

  关羽去打文聘,会不会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刘备核心意图虽然在襄阳,但要先打武昌再打襄阳?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不去多想。

  一时之间,全琮想不明白了。

  “兹事体大,诸葛太守可先返回鄂城与至尊商议,我再往夏口试探。”全琮不敢自专,一面让诸葛瑾速回鄂城,一面依旧带着三千水军去夏口。

  全琮需要再去夏口试探,尽可能的得到更多的情报。

  与诸葛瑾分开后,全琮将战船分为前后两队。

  前队正常行驶,后队则为策应。

  得知全琮是来助阵的,关兴内心多了几分冷意。

  【派诸葛瑾在前,派战船在后,孙权豺狗之心,都不加掩饰了!】

  诸如“风调雨顺”“大丰收”的理由,关兴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一个月前“筑城迁民,耗费颇巨”,一个月后“风调雨顺”“大丰收”。

  骗鬼呢!

  关兴对全琮的到来颇为热情,诸如“全将军能来夏口相助,合该伪魏覆灭”“全将军英才绝伦,堪称周瑜在世”“听闻全将军颇得吴侯赏识,今后前途无量”等等溢美之语,关兴张口即来。

  全琮也是同样以溢美之语回应,诸如“关二公子年少有为”“我似关二公子这般年龄,与人谈论都口齿不清”“虎父无犬子,关君侯有子如此,何其有幸。”

  两人貌似“相见恨晚”。

  全琮甚至都开始拉郎配,要将孙权的女儿介绍给关兴。

  比起关羽“吾虎女焉能嫁犬子”的喝骂式拒绝,关兴则是表现出了兴趣,如“久闻江东多美人,不知吴侯之女,品性如何?”“大王诚心与吴侯结好,若大王允肯,我是不会拒绝的”“昔日吴侯进妹与大王,本结秦晋之好,后因小人谗言和误会,让大王和孙夫人不能相聚,实在是遗憾”云云。

  十句话里,九句话都在大谈特谈。

  结合诸葛瑾对关兴的评价,全琮内心不由起了几分轻视:虽然有些机敏又极力的想在我面前表现出雄烈和胆略,但行事说话过于稚嫩,传闻对关兴赞誉过甚了。

  殊不知。

  在关兴眼中,全琮的行事说话同样“稚嫩”。

  两人“畅聊”间。

  鄂城的孙权却因诸葛瑾带回来的消息坐立不安。

  刘备派黄忠偷袭海昏?

  刘备在石阳是佯攻?

  刘备的目的不是曹仁而是孤?

  刘备并未称帝,伯言等人的断言有误?

  一个个的疑问,在孙权心底滋生。

  孙权最开始的想法是:关羽想用佯攻文聘来麻痹自己,是在玩假途灭虢的诡计

  虽然因全琮、陆逊和步骘的断言而改变了想法,但孙权并未全信,依旧令诸葛瑾去打探消息。

  如今诸葛瑾传回的消息,反而更印证了孙权最初的判断。

  【会不会是关兴在故意诳骗子瑜?】

  孙权心中泛起了怀疑,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怀疑。

  【关兴初及冠,又岂能诳得了子瑜?】

  【倘若黄忠真的奇袭了海昏,牵动柴桑之兵,孤之后路就断了。】

  【小心无大错,不可不防。】

  想到这。

  孙权更坚定了要向曹丕称臣的想法。

  只有拉曹丕下水,才能借助曹丕的力量去抵挡刘备。

  仔细权衡后。

  孙权派谷利传令,称“海昏疑有山越叛乱,令全琮速速回军平叛。”

  得知军令的全琮大吃一惊,同时也敏锐的看到了关兴那“不自在”的神色。

  只不过。

  在全琮离开后,关兴那“不自在”的神色又恢复了威毅持重。

  关雄来到关兴身边,面有钦佩:“看来孙权起疑心了。关侍中的手段,令属下佩服。”

  关兴并未因诳骗了诸葛瑾和全琮而高兴:“孙权接连派人来刺探,定是对父帅攻打石阳起了疑心,陛下攻打襄阳的意图瞒不了太久。

  一旦孙权确认了消息,定会派兵来取夏口,阻挠陛下夺取襄阳。”

  关雄惊道:“孙权又要背盟?”

  关兴冷笑:“孙权反复之辈,视盟约为儿戏也不是头一回了。反过来想,这也不是坏事。孙权不背盟,陛下又如何能有出师讨伐的名义?”

  片刻后。

  信使离开夏口,直奔石阳。

  诸葛瑾和全琮来夏口的事以及关兴对夏口未来局势的预料,都得将信息同步给关羽。

  毕竟。

  关兴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夏口巡江,能调动的只有五十校刀手,即便对夏口未来局势有预料,也无法应对。

  在夏口掌控全局的,依旧是关羽。

  信使很快抵达石阳前线。

  得知关兴在夏口的应对,关羽忍不住抚髯而笑:“关某有子如此,甚是欣慰啊!”

  对关羽这样的虎将而言,最怕的就是犬子豺孙。

  譬如某个叫韩当的,称得上是对孙氏三代尽忠,结果儿子韩综不仅淫乱不轨还叛逃投敌反过来攻打孙权。

  更离谱的是:韩当的亲戚姑姊、所幸婢妾,全都被韩综赏赐给部下用于拉拢。

  估计韩当死后得知,都能从棺材中跳出来砍杀逆子。

  关羽更希望子孙如刘封一般,能文能武,骁勇善战,蹈履忠节,内不恃亲戚之宠,外不骄白屋之士,既能持盈守位,又能劳谦其德。

  如此。

  方不会毁了关羽对刘备的一世忠义。

  而眼下。

  精心培养又给予厚望的次子关兴,也终于开始崭露头角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将门岂会有犬子。

  仔细权衡后,关羽派人去夏口传令:调水军都督苏非入陆口,改关兴为夏口督,督岳举、杨兴、严成、何元四校尉,御守夏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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