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色见我,以音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飞登天界。”

  虔诚的异乡人对神皇进行日常祈祷。

  每日一思,不坠青云之志。

  晨钟的轰鸣唤醒了帝国的首都。

  寺庙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码头涌去。

  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正值国孝,京城里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海青天来了!”

  不知谁嚷了一声,这一嗓子反倒喊来了更多的百姓。

  通州紧挨着白河边,有一座高高的十三级宝塔,号曰“燃灯塔”。

  凡是从大运河北上,只要看到这标志性的建筑,就知道到地界儿了。

  河岸边人群朝着三桅夹板巨舰频频挥手。

  还有簪花的年青士人,前来瞻仰。

  这般夹道欢迎的盛景,使人心潮澎湃。

  海瑞默默举起双手,又悄然放下。

  三桅夹板巨舰凭借着灵能者的推动,原本需要两天的功夫,现如今只需半日,就可抵达。

  当然这一路上少不了舰船上的司礼监的灯笼,一杆日月团龙大旗。

  没有人敢于在光天化日下直接拦截皇帝的特使。

  码头上已经被来自宫廷的禁卫包场,将人群远远阻断,隔开。

  数量稀少的人马禁卫首次亮相,令人惊叹。

  冯保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这位宫中大珰在海瑞面前,也有些没底气。

  南方各省交付的血税,一群十岁左右的少年勉强穿着空荡荡的长衫随海瑞一同下船,瘦弱的肉体远不足以支撑这件衣袍。

  张居正神色复杂,从花花绿绿的官僚队伍中越众而出:“刚峰兄,请。”

  “海公,陛下有召。”冯保稍微落后一步说道。

  “太岳,一别数年,依旧风采如故。”海瑞拱手行礼,没有咄咄逼人,就好似在南直隶的这些年已经被磨平了脾性:“冯公,请带路。”

  冯保让开道路,不知为何,忽然松了口气。

  张居正反倒是忧心忡忡,有时候,明目张胆的不可怕。

  但学会蓄势待发的海瑞,更加致命啊。

  随着海瑞一路通过正阳门,进入紫禁城中。

  对于当今皇帝的印象,海瑞仅仅停留在当初的惊鸿一瞥。

  透过现象看本质,那分明就是来自亚空间的神明。

  嘉靖的眼神至今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朱翊钧特意在皇极殿召见海瑞,以示郑重。

  大汉将军们头顶兜鍪,红色的盔缨随风飘扬。

  朱翊钧第一眼看注视到了海瑞,不是他太显眼,而是太普通。

  光芒内敛,在一群人中反倒凸显出来。

  “臣,海瑞,参见陛下。”

  在这肃立的宫阁下,海瑞再次朝着皇帝躬身行礼。

  三代君臣,终止于此。

  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免礼,平身。”

  朱翊钧微微抬手。

  短暂地会面之后,朱翊钧将海瑞请到了文华殿里。

  真正要谈论事情,还是得在这种地方才行。

  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那是漂亮话,官话。

  朱翊钧直接拉住海瑞的袖袍说道:“朕日思夜盼,遍求贤哲。如今终得一见,暂时委屈海公在翰林院挂职。”

  “这是陛下的意思?”海瑞有些诧异。

  随即海瑞也就明白了。

  朝中徐阶的党羽众多,怎么可能突然启用他。

  怪不得,此行如此之快。

  甚至有一种做成既定事实,先斩后奏的感觉。

  朱翊钧一挥袖,两位灵修卷来一副坤舆图:“海公有未竟之志,朕亦然。”

  自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有这样嚣张的文官。

  或许是时代变了。

  从前人们是锦衣夜行,现在必然要招摇过市,唯恐乡党不见,则不荣也。

  浮夸、奢靡之风,屡禁不止。

  为官清廉的价值观发生动摇。

  毕竟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吾心吾行皆为正义。

  而像徐家这般垄断性的吞噬了松江的所有织造业。

  官商结合打击当地的权贵。

  就连皇帝的家奴,织造局都成了一个空壳。

  冯保将一份名录交于海瑞。

  上面详细记载了事情的始末。

  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受贿、贪污、倒卖。

  信息对于皇帝不是阻碍,对于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不是阻碍。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找一个可以将这些事情执行下去的人。

  庆幸的是,朱翊钧找到了。

  海瑞看着上面熟悉至极的松江二字,欣然而笑,拱手再拜:“陛下天恩,虽死不能报万一。”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然臣有一言。徐阁老,盛名冠于四海,陛下为除一人之患而阻四海之望,可乎?此事必须当机立断,若迁延日久,则事不可为亦!”海瑞又道:“望陛下慎之!”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朱翊钧缓缓点头,微微点头:“朕受教了。”

  “海先生。”

  海瑞微微一愣,先生这个词好陌生,又很熟悉。

  他受了皇帝一礼。

  皇帝的表态,时常会引得下面胡思乱想。

  若是引得人人自危,这大明朝,又要横生波澜。

  而只有海瑞亲自操刀,才得以使天下信服。

  文华殿自从被皇帝打坏之后,工部的几位灵修头发不知白了多少。

  总算是将这座宫室恢复原样。

  送走了海瑞,朱翊钧起驾回宫。

  朝廷的脉络已经十分清晰。

  朱翊钧需要更加小心,如何处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冯保这时候突然出声问道:“皇爷,南边的血税到了,你看,如何分配?”

  这是嘉靖时期搞出来的税制。

  从各地抽选出具有灵能资质的孩童,悉心培养。

  亦是一种强干弱枝的策略,一种温和的削弱。

  和抓到野生未登记的灵修不同,那些人多半是耗材。

  朱翊钧在心中盘算,无论是内廷文书房,还是御马监的禁卫军,亦或者是西宛那边的三座道观,都需要源源不断的新血注入,方能维持活力。

  如何维系其中均衡,是一门学问。

  而如何分割,是属于皇帝的权力。

  这些人旁敲侧击,揣摩皇帝喜好,已经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看着周围的几班人马竖起耳朵,朱翊钧忽然笑道:“都安排到盔甲厂去。”

  拿到这种高级人才应该干什么,当然是扩大生产啊。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

  大家谁都得不到就很公平。

  朱翊钧飘下龙撵,在乾清宫门前站定:“再加税,南方今岁必须再上贡一次。”

  “先帝在时,他们懈怠不作为,朕既往不咎。”

  “但今时不同往日,告诉他们好自为之。勿谓言之不预也!”

  众人大喜,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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