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翠花出现之前,陆珠丽带着她的家人来了,有她怒火冲天的妈妈,还有几个面目可憎的亲戚,带着一顶帽子的陆珠丽躲在后面,还在抽噎个不停。

  杨素梅还是拒绝道歉,她觉得自己没错,该道歉的应该是陆珠丽,在她骨子里深处埋藏已久的硬气冒了出来,坚决不低头。

  “妈妈。”当王翠花出现时,杨素梅马上扑过去抱住了她,眼里含着泪,诉说着思念。

  王翠花却一把推开了她,开始向校长,老师,陆珠丽的家人,甚至陆珠丽低头道歉,希望得到他们的原谅。

  看到卑微到尘埃里的妈妈,杨素梅心痛如绞,为什么她们两代人都要活得如此这般毫无尊严,她不服,她不甘。

  “妈妈,不是我的错,是陆珠丽先把口香糖弄到我头上的。”她拉过王翠花的手,向她诉说着真相。记得在那个时候,她把头发剪了以后,不敢和王翠花说实情,只好撒谎说是自己嫌头发太长了,不好打理就剪掉了。

  “你看!”杨素梅从兜里把那个剪掉的马尾拿了出来。

  王翠花怔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以她懦弱的性格,她不知道怎样帮杨素梅伸张正义。

  杨素梅对王翠花的反应并不意外,因为她也胆小怕事了40年,那种感觉她懂。既然如此,那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周围的人看到那个马尾,也有些吃惊,大家都纷纷看向陆珠丽。

  “陆珠丽同学,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不小心弄到她头上的。”话还没说完,陆珠丽又开始哭个不停。

  “老师,我也是不小心把她头发给剪了。”杨素梅不卑不亢地说道。

  面对陆珠丽的家人刻薄的埋怨指责,老师痛心疾首的好言相劝,王翠花低三下气的道歉,杨素梅坚决守住自己的底线,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妥协,让自己受委屈。

  老师的尊严受到了威胁,拿出了第二个杀手锏,一张满分的数学考卷,是今天刚考过的。

  “你看你不仅不知道知错就改,还作弊。”

  “我没有作弊。”

  因为杨素梅一直以来数学没有及格过,所以老师就断定她这次肯定是作弊才得了满分。

  “你怎么证明?”老师显然对她的说辞持有严重怀疑的态度。

  “那你再重新给我一份考卷,我现在就做,如果我全对了,我希望老师你要对我道歉,如果我错了一道,那我向陆珠丽道歉。”

  达到共识后,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比较有难度的考卷给她,杨素梅坐在一张桌子前,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做起来。完全没有停顿,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所有考题,杨素梅真的很庆幸这是三年级的题目,如果是五年级以上的话,她应该做不出来。

  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阅卷,毫无疑问地全对,老师的脸色变得很差,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怎么变得如此优秀,如此倔强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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