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见李裹儿手暗暗握在腰间,她知道李裹儿的湘灵剑就藏在腰间,当即感觉到不妙,连忙按住了李裹儿的手,满眼责备的看着李裹儿,不住地摇头,示意李裹儿万万不可出手。

  李裹儿深出了几口气,稍稍静了静心,对李裳秋道:“裳秋姐姐,你若是对我等有怨,我也能理解,可是像这样的诬陷诋毁,我却万不能忍!”

  李裳秋道:“我怎么就诬陷诋毁了?你看看今天在堂上,阿娘对我们几人的态度如何?”

  李仙蕙道:“裳秋姐姐,裹儿,你二人还要争吗?你们就非要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吗?”

  李重福道:“仙蕙说的不错,正在这危急时刻,我们若是还如此争执,不是正中了贼人下怀吗?”

  李季姜对李裳秋道:“裳秋姐姐,你也是知晓音律的风雅之人,自当通情达理,今日之事确实有些过了!”

  李裳秋此刻火也降了一半,又见李重福与李季姜也这样说,便说道:“今日挨了阿娘打,也是一时气不过,失了心失了言,仙仙,裹儿,此事怨我,对不起!”

  李仙仙道:“裳秋姐姐,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你也不必道歉,是我害了赏春姐姐!”

  李仙蕙道:“裳秋姐姐,仙仙姐姐只是说可以与武家搞好关系,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度过这一劫。将裳春姐姐嫁与武家,这完全是父王的主意。”

  李裹儿见李裳秋此时也不再耍泼,便对李裳秋道:“裳秋姐姐,刚才之事我也有所不对,我甚至还有动手的念头,今日之事我也太过了!”

  李季姜见李裳秋与李裹儿都止住了争吵,便将二人的手拉到一起,对二人道:“裳秋姐姐,你我虽不是阿娘亲生,也都是父王的女儿,归根都是一家人,以后万万不可这样说!”随后又对李裹儿道“裹儿,裳秋姐姐刚才被阿娘责打,失心之言,你也不用太过计较,更不可心存歹念!”

  李重润见李裳秋与李裹儿重归于好,便对众人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既然知道了有贼人要害我们,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李重福道:“既然这样,我们几个此刻起就在这房州城中打探消息,监视外来的一举一动如何?”

  李重润道:“我们几人,只有大哥、我、仙蕙、裹儿习武,那就分成四队,分别在房州四处监视,如发现有异常,便留下一人,由另一人传递消息给其他三处。”

  李裹儿道:“好!此计甚妙,那我就与裳秋姐姐一队吧!”说完看了看李裳秋,李裳秋也看着李裹儿,似乎不太相信李裹儿愿意和自己一队。

  李季姜闻言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与仙蕙一队吧!”

  李重福道:“那我就与仙儿一队,重润你与仙仙一队如何?”几人闻言都点头赞同。

  李仙蕙道:“那就让罗信统领在寓所时刻保卫父王与母亲的安危,我们几个此时起就在这城中监视房州的一举一动。”

  李重福道:“房州城北门人多耳杂,鱼目混杂,就由我与仙儿前往吧!”

  李重润道:“南门多有神农架山野之人出入,容易混进细作,我与仙仙就到南门吧!”

  李裳秋道:“东门有一阁,唤作‘解忧阁’,房州四处风雅之人也常常聚在解忧阁,畅饮畅谈,也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去处,我平日也略知音律,常在此处弄弦会友,熟知那一带的情形,我与裹儿就到东门吧!”

  李仙蕙道:“既然这样,西方河边就由我和季姜姐姐前往吧!”

  李裹儿笑道:“仙蕙姐姐去河边,怕是另有要事吧?”

  李季姜闻言问道:“裹儿,仙蕙去河边还有何事?”

  李裹儿笑道:“还能有什么?‘邂逅相遇,与子偕臧’,不正是此情此景么?”

  李重润笑道:“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仙蕙去河边,倒也是一举两得!”

  李仙蕙听了,面红耳赤,羞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调侃我?”

  李季姜等人闻言,也明白了个大概,都笑了起来。

  李裳秋对李仙蕙笑道:“这有什么好羞的?我就常在‘解忧阁’会一个人,此人音律精熟,倒也是十分风雅之人。”

  李裹儿笑道:“看来裳秋姐姐与仙蕙姐姐一样,都是有心上之人的。”

  李仙蕙将李裹儿推了一把,羞红着脸骂道:“什么心上之人?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

  李裹儿道:“正是我不懂,因此我是看的最清的,如果是重福大哥和重润哥哥,恐怕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就不是那君子好逑之事了吧?”

  李重福与李重润闻言略显疑虑,不解地问道:“那我两是什么?”

  李重润骂道:“裹儿你这么说,还是个女孩子么?”

  李仙蕙笑道:“想必裹儿是那‘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一般,少女怀春了!”

  李裹儿倒也不羞,笑问道:“难不成只有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没有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吗?”

  李仙仙见众人竟然也聊起了男女之事,对众人道:“今日天色尚早,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闲聊风月之事?我们应该尽快去刚才商议的地方,尽早熟知地形啊!”

  众人闻言点点头,二人一组,都各自离开往房州城四处而去,寻找消息、打探情报。

  李裹儿与李裳秋来到东门处,李裳秋带着李裹儿来到了“解忧阁”,解忧阁,取自曹操《短歌行》中“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阁高三层,第一层正中央是一个水池,水池的中间是一个白玉石台,上可供一人跳舞。临近白玉石台一圈的水中,栽种着一圈紫玉雄莲,香气迷人。水池的外边一圈,栽种着一圈落霞映雪莲花,洁白如雪的花瓣上,就像是落上了一层晚霞。水中游着许多锦绣斑斓的鱼儿。水池四周却是许多的看厢,专供客人享用美酒、欣赏美人舞。

  第二层上,只是几个装饰华美的房间,专供那些富贵之人使用。

  第三层上,也只有几个房间,多是镶金嵌玉的装饰,据说此层只供往来之大员、巨富使用。

  李裹儿跟着李裳秋来到了二层的一个房间,之间那房门上写着“醉秋月”,李裹儿跟着李裳秋进了那房间,只见房中布置精美,紫檀案,雕花椅,青玉壶,白玉杯等物却比那庐陵王寓所豪华绚丽的多。

  李裹儿赞叹道:“想不到这房州居然还有这般去处,只是这房州也不比那长安、神都,如此奢华的‘解忧阁’,建在房州却真是有点可惜了!”

  李裳秋笑道:“裹儿你不知道吗?这解忧阁总计一百零八阁,分为上三十六阁,下七十二阁,这房州解忧阁便是上三十六阁之一。”

  李裹儿闻言微微点头,不知忽想起何事来,便笑着问李裳秋道:“裳秋姐姐对此处如此熟悉,难道常常在此与人私会?”

  李裳秋闻言,却也不羞,笑道:“我的确常在此房中与人相会,此人姓赵单名一个辉字,却也是熟知音律之人,我常与他在此拨弦弄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裹儿笑问道:“就只是拨弦弄琴而已?没有欢爱之事吗?”

  李裳秋闻言笑道:“裹儿,你这小妮子,一天净想这些!你也是高估我了,那赵公子是身有媒妁婚约的人,我与那赵公子只是趣味相投而已。”

  李裹儿努了努嘴,似乎对这个回答却是十分不满足。

  二人在那房中坐下,李裳秋与李裹儿便在此等着那赵公子前来。李裹儿却是等的无趣,问李裳秋道:“裳秋姐姐确定那赵公子会来?”

  李裳秋道:“不确定,但是每次我来此处,赵公子都在此房中。”

  李裹儿闻言微微点头,看样子,只有静等那赵公子前来了。李裹儿突听得阁中有喝彩喧闹之声,便开了窗往外看去,却见那白玉石台上,一个女子正在翩翩起舞,那女子容貌娇媚美丽,身着青色霓裳衣,将那羊脂酥胸半露,光着玉葱般的小脚,一条红绸丝带随手而舞,却似那瑶池舞女般。

  那女子舞蹈绝美,李裹儿也不禁多看了一会,见那女子跳完舞,便问李裳秋道:“裳秋姐姐,这跳舞的子是何人?”

  李裳秋道:“她便是这解忧阁的阁主。”

  李裹儿喃喃自语道:“实不敢相信,这诺大的解忧阁,阁主却是一个女子,只是不知此女究竟是什么底细?不知道是敌是友?”

  李裳秋道:“我听赵公子说,这阁主名叫青莲,我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也没见她有什么歹心,可能这解忧阁只是个销金窟吧!”

  正说话间,只见房中门被轻轻推开,从门外走进三个人来,李裹儿细看那三人:只见一人风度翩翩,生得十分俊秀,手中折扇山绘着那青松白鹤,正笑着看着她们二人;第二人生得虎背熊腰,背上背着一柄大刀,那人的脸上一道伤疤从额中延伸到嘴唇,看上去十分凶恶;那第三人不是别人,却是那解忧阁阁主青莲。

  李裳秋见三人进来,她自然认识第一人,那人便是赵辉,那青莲自己也算是认识,只是不曾与她言语过,另一人却是从未见过。

  赵辉见李裳秋也带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之容貌比起身后的青莲,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女子尚且年幼,面容略显青涩。赵辉对李裳秋与李裹儿微微行礼道:“裳秋你今日带客前来,怎么也不为小生引荐引荐?”

  李裳秋道:“赵公子,这位是家中小妹,李裹儿。”

  赵辉笑着对李裹儿微微施礼道:“原来是裳秋的小妹,却也是自家之人!”说完赵辉又对李裳秋与李裹儿道:“这位壮汉,名叫沈海涛,一柄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如海浪翻涌,江湖人称‘浪刀’;这位是解忧阁阁主青莲姑娘,想必不用在下再多做介绍了吧!”

  沈海涛与青莲对李裳秋与李裹儿微微行礼,李裳秋与李裹儿也回礼给二人。

  赵辉见双方都见了礼,便问李裳秋道:“裳秋你此来,是有事找我?”

  青莲对李裳秋眨了眨媚眼,笑道:“人家裳秋姑娘思念赵公子,前来探望赵公子难道也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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