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经过老妈的摊位时，她瞄了我一眼，边干着手里的活边骂道：“日奶奶的，都几点了还在这磨蹭。”对待她的态度我不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起床再早相对她来说也是晚的，况且夏日天亮的早，无可辩驳便不辩驳。我原打算径直略过她，没成想她叫住了我：“等等，上前面去买点香蕉你们三个吃。”她指的是我，我哥和表姨我们三。她从油腻腻的腰包里抽出两张破破软软的五元纸币丢给我。啊，抓狂，每次都让我拿着破钱去使，好像我就是她的破钱处理器，好像我就不要面子的。但她定在那的眼神不容我质疑反抗，我丧着脑袋吊着四肢行尸走肉般生无可恋地向市场外面的水果摊晃去。五家水果摊并排齐整整地靠在一起，摊主我都面熟。当我苦恼不知拿破钱去哪家使时，从第二家的摊位里跑出一位面容精致身材姣好的年轻女人，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笑，后头追出一个俊朗的年轻小伙子，两人嬉闹追打。我知道她家：她家生意一直不错，男主人混社会参与群殴打架致人伤残蹲大劳去了，女主人叫了丈夫家的远房亲戚来帮忙照看生意，叫来的便是这年轻小伙。市场里早有他两孤男寡女的闲言碎语，女主人貌似并不在意流言蜚语，肆无忌惮地和小伙在市场里打情骂俏。传闲话的男人多过了女人，想必是因这女人样貌好，市场里的男人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算的缘故吧。我突然心血来潮，直奔他两人，大声咋呼道：“老板娘，给我来十块钱香蕉。”仿佛是想告诉她周边的人我是她的支持者。他两停下打闹，女主人朝我微笑，小伙麻利地切了一沓香蕉放电子称上，屏幕显示九元八角，小伙无奈看向女主人，女主人侧身瞧了一眼秤说：“没事，再切一根给她，收她10块好了。”我明白了为何她家生意能好到令同行侧目。我故作镇静将软塌塌的两张五元钱递给了小伙子，小伙皱着鼻头眉头又疑惑地看向女主人，她再一次爽朗地笑着说：“没事，收了，再破也是钱，回头攒多了一起去银行兑换。现在人少，你再教我练会电瓶车吧。”小伙听罢立刻将钱甩进钱箱，小跑着去路边推电瓶车，女主人坐在车前方，小伙贴着她坐在后方，四只手握住车把手向菜市场里面骑去。他两有说有笑旁若无人般身体相贴，无惧世俗的目光。那一刹那间，我被她的胆大折服了，比起假清纯似乎我更欣赏她的真性情。可能是待在这里久了，见到的多是愁容满面的女人，她们最擅长的是在他人面前贬低自己的丈夫，奚落自己的孩子，在原本艰辛的生活画卷里撒上重重的胡椒粉轻易难以被抖落。而此刻她的洒脱快乐当下是绝大多数女人所不敢的幻想的，她轻浮的行为举止与市场沉闷的基调显得格格不入，却是硬生生被她闯了进去，她太知道什么是她想要的。
我手拎香蕉目光追随他们远去，往回走时熟食店也陆陆续续开了门，我一眼便看到她搬着大铁锅放在店铺门口的特制的火炉上。与我四目相对时，她欲言又止，而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目光，故意靠路另一侧走。余光中我扫视到系同款红围裙的她的那一对中年父母，我猜想她的父母也许还不晓得他们的女儿的情感遭遇。她，看上了同市场的搬运工的他。我回应不了她炙热期盼的目光。那搬运工是在我家帮忙，最近刚拿到小货车驾照，货车从老家上好牌回沪后他就有意躲着围裙姑娘。围裙姑娘曾在他回乡之前钻进过他的宿舍，年轻男女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虽然对男女来说都是第一次，可年少的围裙姑娘似乎对这段感情更为执着些。她知道我知道他两的地下恋情，所以在找不到机会质问他时便寄希望于我身上。是的，我的确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我却羞于与她对视。因为在我看来我和他都是罪恶无耻的一边，没脸面对她。他每每送货出市场故意不从她那条路过，因为他没脸，更可耻的是他没胆向围裙姑娘提分手，没胆向围裙姑娘说他家里早在乡下给他定了门亲事，年底便要回去完婚。虽然他和围裙姑娘上床是两情相悦，但他有所隐瞒，不，是欺骗，所以他罪过着实不小。一边是围裙姑娘眼巴巴的等待，一边是怂包渣男的猥琐逃避，而我却无能为力。不过，我为她庆幸，今日的情感悲痛或许让她与更惨烈的人生悲剧擦肩而过。想到此，我替她深深地舒了口气。回头朝她望去，失落的背影仿佛在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一定不想让父母看到她莽撞的悲哀。
我手拎香蕉目光追随他们远去，往回走时熟食店也陆陆续续开了门，我一眼便看到她搬着大铁锅放在店铺门口的特制的火炉上。与我四目相对时，她欲言又止，而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目光，故意靠路另一侧走。余光中我扫视到系同款红围裙的她的那一对中年父母，我猜想她的父母也许还不晓得他们的女儿的情感遭遇。她，看上了同市场的搬运工的他。我回应不了她炙热期盼的目光。那搬运工是在我家帮忙，最近刚拿到小货车驾照，货车从老家上好牌回沪后他就有意躲着围裙姑娘。围裙姑娘曾在他回乡之前钻进过他的宿舍，年轻男女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虽然对男女来说都是第一次，可年少的围裙姑娘似乎对这段感情更为执着些。她知道我知道他两的地下恋情，所以在找不到机会质问他时便寄希望于我身上。是的，我的确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我却羞于与她对视。因为在我看来我和他都是罪恶无耻的一边，没脸面对她。他每每送货出市场故意不从她那条路过，因为他没脸，更可耻的是他没胆向围裙姑娘提分手，没胆向围裙姑娘说他家里早在乡下给他定了门亲事，年底便要回去完婚。虽然他和围裙姑娘上床是两情相悦，但他有所隐瞒，不，是欺骗，所以他罪过着实不小。一边是围裙姑娘眼巴巴的等待，一边是怂包渣男的猥琐逃避，而我却无能为力。不过，我为她庆幸，今日的情感悲痛或许让她与更惨烈的人生悲剧擦肩而过。想到此，我替她深深地舒了口气。回头朝她望去，失落的背影仿佛在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一定不想让父母看到她莽撞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