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沂堂发现陈可可不识字后笑话了她一顿,自那之后,陈可可就开始不对劲了。
“乖徒?乖徒!”南沂堂在长泽山门内四处找,他的小徒弟今日已经半天没露脸了。“诶?我的乖徒哪儿去了?”南沂堂这个郁闷啊。
“难道乖徒找她师祖换师父去了?!”南沂堂细思极恐。如果真的这样,南沂堂也就没脸在长泽混了。
正巧几个长泽弟子从南沂堂面前路过,他顺手逮住一个。“温言,看见可可没?”
温言属于那种呆呆的,特别乖巧的男孩子,被他四师叔叫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四师叔。额……小师妹好像……在后山呢。”
后山?她跑后山干嘛去了?南沂堂带着一脑袋问号,快步向后山走去。
此时日渐黄昏,后山并不是很安全。毕竟长泽山灵力充沛,山上的动物修炼成精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南沂堂找到陈可可的时候,她正枕在玄羲的肚皮上,脸上盖着本书,睡得正香。
而玄羲,一脸幽怨,看见南沂堂过来,瞪着一双虎眼瞅他,好像再说:赶紧把你徒弟弄走,我的肚子要被压扁扁了!
“旺财啊,你这也太乖了吧?”南沂堂自动忽略玄羲的眼神,走过去先撸了两把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然后才磨磨蹭蹭的把陈可可抱起来。“我的天,乖徒好像长胖了。”
玄羲傲娇的转过虎头,低吼了一声,意思是:你现在知道我被压的有多难受了吧?
一路上,南沂堂走得很慢,生怕把陈可可颠醒了。把她送回房后,南沂堂认认真真的反思了一下,觉得该哄哄小徒弟了。
天色暗下来,陈可可还在睡,看那架势是准备睡到天荒地老。
陈可可的梦里:她是一个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女侠。她有盖世的武功,面对一群恶人的围堵也面不改色。
她有一个喜欢的男子,他是翩翩公子,是尘世中的谪仙人。
然后某一日,她把他绑回了山寨,做压寨夫君……
嗯?怎么画风突变了?陈可可自己都好奇,自己这个梦做的是什么鬼?
还有,她还没见着她压寨夫君的脸呢,就被一阵香气给唤醒了。
“乖徒,睡醒啦?”南沂堂蹲在陈可可床边上,双手撑着头,笑的见牙不见眼。“为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快起来吃。”
原本有一点点生气的陈可可,在听到有好吃的的那一瞬间,立即心情愉悦起来。
南沂堂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递到陈可可面前。“乖徒,猜猜是什么。”
“烤鸡!”陈可可的小鼻子可是灵得很,对吃的东西的探测绝对不会出错。
美食在前,陈可可伸手就要去抓,结果被南沂堂一把挡住。“不准在床上吃东西,没规矩。起来吃。”
陈可可乖乖爬起来,坐到桌子边。南沂堂撕下一个鸡腿,顺手递给陈可可,她就这么很自然的接过,开心的啃起来。
“乖徒,明日起师父一条咒语一条咒语的教你好不好?”南沂堂撑着脸,看陈可可吃的满嘴油。她,好像每一天都活的很满足。
“嗯。”陈可可还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点点头。半晌,她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嗯?”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陈可可抓着被她啃的惨不忍睹鸡腿,愣住了。“师父,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要教我?”
南沂堂点点头,又塞了一块鸡肉在陈可可嘴里。“快吃,吃饱了好跟为师好好学习。”
在如此投喂之下,陈可可的小脸日渐圆润。当然,南沂堂也履行了诺言,开始认认真真的教他的小徒弟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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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最近可是很热闹。
玖灵出关时已然入秋,他以秋日宴为由,召集了所有的大臣入未央宫,之后又不定时的在妖都的街道上露个脸。
孔雀部族的谣言,不攻自破。
“大哥,你就这么放任那几只花孔雀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蹦哒?”晞知道玖灵出关了,从琹州带了些好吃的,来看看他。
玖灵噙着坏笑,对晞挑了一下眉。“你觉得本君像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晞面带假笑,冲玖灵眨眨眼,“不像。你只会恩将仇报。”
对于这一点晞清楚得很,玖灵当然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老好人,但恩将仇报也不至于,他还是有点节操的。
“晞儿,皮痒吗?”玖灵轻轻的弹了一下晞的脑门,装作生气的样子。“本君自然不是好人,但良心还是有的。”
“哦。”晞应一声,“那你这是有主意了?”
玖灵点点头,“直接一点,暗杀了。”
“……”晞表示很懵,玖灵出关之后路子变得有些野啊,对支部首领直接暗杀了?“大哥,孔雀的首领……也算是……贵族吧?”
“那又如何,心怀不轨,当诛。”不忠的人留在身边,那纯粹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孔雀一支,不需要一个带领他们走向叛变的领导者。”
行吧,他是老大,他说什么算什么。
不出一个月,孔雀一支的领导层大换血。之前的首领和其心腹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上。”栗尘拿了个盒子进未央宫后殿,放到玖灵面前的桌子上。
玖灵轻轻的掸去上面的尘土,用手指抚了抚锁扣。“还不到时候。”他轻声念叨,眼睛里透着嘲讽似的笑。
“神主自己造下的孽,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的。”玖灵一挥袖子,将那盒子收了起来。
———————————————————
“噫,最近这琳琅阁怎么都不开门?”
“是呀,我也奇怪呢。”
“难不成老板嫁人了?”
“哈哈哈,也许吧。”
这些日子,晞没有回琳琅阁。不知为何,她忽然对钱没了兴趣,喜欢上了游山玩水。她最近总有种预感,她好像会有危险。
所以,趁着小命还在,还吃的吃,该玩的玩。
“喂,你能不能不藏了?出来行不行?”晞坐在河边,拿着刚买的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口。
近些日子晞老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搞得她整天寝食难安,心慌慌,难受的要死。
“你说你天天跟着我干嘛呢?”晞又啃了一口包子,“是敌是友你好歹吱一声,让我有个数啊。”
“……”回答晞的依旧是空气。
晞啃完包子,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算了算了,随你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女人蒙着脸,冷冷的注视着晞的背影,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杀气。“呵,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女人摘下面纱。她面容清丽,但是表情有些阴森,整个人散发着隐隐的恐怖的气息。
晞刚离开,女人想跟上去。她无意间瞥了一眼身后,突然敛起情绪,停住了脚步。
“八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儿?”声音清冷,一听就知道是梦星阑。
“哦,是司夜啊。”莲易假装淡定,对上梦星阑的视线。“本公主最近闲的无聊,就想着来人间游玩,没想到还能碰到你。”
“……”梦星阑也不戳穿她,任由她胡诌。“那公主殿下自便,在下告辞。”
梦星阑转身欲走,却被莲易开口叫住。
“司夜,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你在人间的那段经历?”莲易一转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梦星阑没有回头,只是勾勾嘴角,他就知道莲易有话要跟他说。“公主殿下,在下的事就不劳你烦心了。”对于莲易,梦星阑可是冷淡得很。
梦星阑抬脚就要走,可还没走出两步,突然被一双纤细的胳膊抱住了腰。他整个人一愣,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八公主,请你自重。”梦星阑挣开,退到离莲易三尺以外。
莲易颓然的放下手臂,不敢直视梦星阑冷漠的表情。“星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莲易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任性要嫁给你,害得你去人间历劫?”
微风浮动,两人的衣衫飘动,相对无言。
“那件事与公主殿下无关。再者,历劫而已,在下并不在意。”半晌,梦星阑开口道。
不在意……
这几个字打在莲易心上。
不喜欢,所以才会不在意。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梦星阑还是一样对谁都不在乎,不喜欢。那个女人,是他冷情的生命中唯一的例外。
每每想到这里,莲易都嫉妒的发狂。
既然如此,她得不到梦星阑,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回到那个女人身边。
“司夜,你不是想知道你在人间经历了什么吗?”莲易抚平心绪,强颜欢笑。“本公主告诉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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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山上,一如既往地风和日丽,安静祥和。
这两日陈可可在她的好师父的悉心教导下,识了不少字,也学会了很多基础法术。然而,陈可可跟着南沂堂不仅仅只学了这些,还学会了……
考试垫底!
这下可好了,南沂堂万年倒一的位置让给了他的乖徒,他稳坐倒数第二。
一时间,这师徒俩遭到了全长泽的嘲笑。
“可可,你刚开始修习,师祖不怪你。”溟海真人摸摸胡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师祖跟你师父有话说。”
陈可可抬眼,看看真人,又以同情的目光看看她师父。“是。”然后乖乖的退到门外,还顺便关了门。
“师父,你自求多福,我先撤了。”陈可可自言自语的嘀咕两句,表达她对南沂堂的同情,然后很开心的一蹦一跳的找师兄师姐们玩去了。
等陈可可走远,四下安静了,真人这才缓缓开口。
“沂堂,你告诉为师,你为什么次次考试都是垫底。”真人盘腿坐着,看着南沂堂,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南沂堂站的很乖,但说起话来却是吊儿郎当的。“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学不会那些东西嘛。”
“诶……”真人无奈,“沂堂,你能瞒得过他人,却瞒不了师父。”
身为师父,看着南沂堂长大,真人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年河川一族覆灭在神族手上,所以你记恨神族,不愿为神族效命,所以才会这么不思进取。”
“为师知道,让你为仇家效力是在为难你,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从未逼过你。但是,沂堂,你作为师父,要为了自己的徒弟负责。”
“你的天资,比起那棠池的梦星阑也是不差的,何必糟践自己。”
真人回想起当年的事,也觉得心中悲痛。全族覆灭,对谁来说都是难以磨灭的伤害。
“……”南沂堂静静地听着师父说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师父啊,你说什么河川族啊?我听不太懂。”
“罢了罢了。”真人知道,南沂堂是在回避那件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外界而言,河川族已经消失在世间。南沂堂,他只是长泽弟子,是陌川河神。任谁也不会想到,河川族的王储,会藏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
虽说南沂堂在师父面前装傻,但师父的话他多少是听了一些。确实,他现在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人,他还得对他的乖徒负责呢。
毕竟乖徒那么抢手,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修行不精可不行。
“乖徒,回来,练功。”想着要让陈可可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南沂堂一把揪住玩的正开心的陈可可的后衣领,把她拖去了藏书阁。
陈可可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自己惨兮兮的被南沂堂拖走,在师兄师姐面前颜面扫地。
“师父,你这样拽我,我很没面子哎。”陈可可郁闷,她好想知道,她的师父为什么总是二了吧唧的。
南沂堂并没有放开陈可可,反而不要脸皮的回答道:“面子又不能吃。”
行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赢了。
———————————————————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杀那只狐妖吗?”莲易和梦星阑找了个茶馆,坐下来慢慢说话。
梦星阑坐的端正,静静地听莲易说,只偶尔点点头或嗯一声。
“当年你在人间历劫,本公主擅自跟了过去。父君怕本公主在人间受委屈,让司命给我写了好的命格。又想着让我们两盒能在人间培养出感情,所以让月下仙人给我们绑了红线。”
“但是,世事难料。尽管已然如此安排,你在人间依旧不喜欢我……”
“你喜欢上一个姑娘,一个文官家的女儿。你们很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最后却没有在一起。”
“那只狐狸不知何时也喜欢上了你,她觊觎你许久,终于盼到了你领兵出征。趁你不在,她杀了那姑娘,想要变成她的样子,跟你成亲。”
“本公主无意间撞破了她的诡计,险些遇害。后来她不知为何,没有变成那姑娘的样子,而是把那姑娘的死嫁祸给了我,你也信以为真。”
“之后,你历劫归来失了记忆。父君为了不让你误会我,往后对我心存芥蒂,索性封存了卷宗。”
莲易叨叨了半天,把梦星阑历劫时的事情大概告诉了他,然而,这也不能改变梦星阑对她的态度。或许,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冷淡。
“多谢公主殿下。”梦星阑听完了莲易的话,心里大概有了些数。莲易的话不可全信,但期中一定有真实的事情。
跟莲易分开后,梦星阑开始琢磨。
按照莲易的说法,晞与他便是有仇的。但是,按照晞的年纪算,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她们中间一定有一个在说谎。
妖,生来狡猾。而且晞可能是为了避祸而故意说假话,所以现在看来,她骗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莲易给出的理由并不能完全说服梦星阑。一般来说,神主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而藏起一个无用的卷宗。
莲易说,他喜欢过一个姑娘。那么,现在的切入点,就在那姑娘身上了。
“千年了,轮回转世几载,不知还能不能找到……”梦星阑思前想后,决定去鬼族一趟。
鬼族,顾名思义,是管理灵魂的一族。从前他们是神族的一支,后来分裂出去,不再受神族管束。现在,六界的生死轮回,通通归他们管。
梦星阑与鬼族一些世家弟子关系还算不错,他找人去查了人间的记载,然而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
那姑娘未入轮回。
凡人的灵魂不入轮回,那便是……魂飞魄散了?
“凡人不如轮回,那灵魂还能去哪里?”不知为何,梦星阑忽然有一些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猜想应验。
“要么成了厉鬼为祸人间,后来被抓到,丢进忘川。要么就是被轮回司招去,做了鬼差。再不然就是魂飞魄散了。”
“无一例外?”
“也不一定。”
离开鬼族,梦星阑又有些迷茫了。
原本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想知道答案。
———————————————————
又过了许久,人间突然出现了异象。
一些地方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傀儡,而这些傀儡出现的地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原本神族还没太注意,只是派了几个人前去处理。直到后来,一个小门派遭到傀儡灭门,这个门派就在长泽山脚下,而长泽山,是神族的边界。
都挑衅到自己家门口了,神族不能再不管。
“长泽弟子即日起下山,务必消灭傀儡并查清其背后的操控者。”溟海真人收到了神主的传讯,赶紧安排门下弟子下山去。
所有弟子都下山去了,南沂堂和陈可可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陈可可身份特殊,真人不放心,临别前给了陈可可一柄剑,说是用来防身。
“啧啧啧,乖徒,你师祖对你太好了。”路上,南沂堂看着那柄剑,甚是羡慕。
“嗯?”陈可可不懂。一柄剑而已,门中其他弟子都有佩剑,师祖给她一柄在正常不过,怎么就是太好了?
南沂堂把胳膊搭在陈可可肩膀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柄剑可不一般。”说着,从陈可可手里把剑拿过来,“这柄剑名叫‘渡’,是长泽灵气最盛处炼出的灵器,自带辟邪功能,而且十分锋利。”
“那……它很厉害吗?”陈可可有一点惊讶,她没想到师祖会给她这么厉害的兵器。
“废话!想当初我跟师父他老人家要,他都不给我呢。”说到这里,南沂堂真是一把辛酸泪。明明他才是真人正儿八经的徒弟,结果要一把剑都没要到。
现在倒好,真人他老人家二话没说给他徒孙了。
陈可可内心感激师祖对她的好,但是对于她师父的卖惨她可不买账。“师父,你别卖惨了,你的剑肯定比‘渡’好。”
“嘿嘿。”南沂堂尴尬的笑两声,“乖徒,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拆穿为师,好嘛?”
确实,南沂堂自己的剑比“渡”要好,但他还是觉得师父偏心。
知道了“渡”那么贵重,陈可可一把把剑抢了回来抱在怀里,碰都不让南沂堂碰,就怕让他抢了去。毕竟,他不靠谱。
长泽山下有一个小镇子,名叫丰谷镇,昨日夜里刚刚受了傀儡的攻击,此时一片狼藉。
下山的弟子们在丰谷镇集合,之后分散开,去往各处调查。
南沂堂和陈可可负责陌川流域,范围不小,他们两个人确实不太够用,所以南沂堂回了一趟河神府,带上了璃兮,瞳澈,还有那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吃的白团团。
“师父,我们去调查傀儡,你带个宠物干嘛?”陈可可抱着白团团,一脸不解。这玩意儿可爱归可爱,抱着也舒服,但是没什么用处啊。
“留着给你解闷的。”南沂堂伸手捏了一把白团团的脸。
白团团表示心里苦,其实它一点都不想出门,它只想趴在河神府,混吃等死。
“你,你竟然敢掐本神兽的脸?!河……”白团团嫌弃的拍掉南沂堂的手,刚想抱怨两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让南沂堂捂住了嘴巴。
南沂堂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差点让这个小东西揭了自己的老底。毕竟,乖徒还不知道他就是陌川河神。
“嗯?师父,你干嘛?”陈可可看看南沂堂,又看看白团团,一脸蒙圈。
“额呵呵……”南沂堂有点尴尬,不知如何解释,“这家伙挺重的吧,还是为师来抱吧。”经过一番沉思,南沂堂觉得他还是不解释的好。
陈可可也是神经大条,什么事都不细想,就这么让南沂堂蒙混过关了。
一行四人加上一只“宠物”,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当天夜里,他们随便找了间小客栈住下。
“呦,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掌柜的小老头儿一看这几个人穿的衣冠楚楚,赶紧热情的迎上来。
“住店。”南沂堂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然后扭头看看身后,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要几间房呢?算了算了,不缺那点钱。“四间房。”
“再备些饭菜和热水。”南沂堂撒开手,掌柜的麻溜的把银子收起来,领着他们去了楼上。
各自放好包袱,几个人回到大堂,坐下来吃饭。
“总算能吃饭了,饿死我了。”璃兮拍拍肚子,然后端起碗,开始暴风吸入。
由于璃兮的吃相太难看,瞳澈对他投去了万分嫌弃的目光。
“哎哎哎,璃兮,注意形象啊。”南沂堂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璃兮,“你这吃相真的是白瞎了你的长相,暴殄天物啊你。”
好好一个翩翩公子,吃起饭来却像饿死鬼投胎,啧啧啧,真是出人意料。
“你看,那只白猪吃的都比你文雅。”陈可可神补刀。
白猪?白团团表示拒绝这个名字。“陈可可,你说谁是猪?”原本坐在桌子上的白团团,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肘子,迈着小短腿蹦哒到陈可可面前。
“你呀,一天天就知道吃,还光吃不动。”
“你不是也一样?!”
“起码我还走路了。”
“那我还,那我还呼吸了呢!”
“……”
陈可可和白团团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旁边三个大老爷们坐着看戏,没一个出手阻拦的。
“陈可可!你可不要小看了我!”白团团一蹦三尺高,然后稳稳的落在陈可可脑袋上,顺手就抓住了她束起来的头发。
“白猪,你给我撒手!”陈可可伸手去揪白团团,结果揪它扯的自己的头皮疼。
旁边几个吃瓜群众还是没有劝架的意思。
“仙上,要不还是劝劝吧?”璃兮吃饱了,撑着头看戏。看着看着他有种预感,这俩家伙再吵下去得打起来。
南沂堂悠哉悠哉的往嘴里送着饭菜,“不劝不劝,看着挺好玩的。而且,就算打起来,倒霉的也是白团团。”
以陈可可的彪悍程度,如果打起来,白团团想赢,不可能!南沂堂咬着筷子,想着,突然嘴角一勾。
最终这场架还是陈可可吵赢了,白团团毕竟还是嫩了点。
四个人吃饱,洗了澡准备休息。
刚熄了灯,突然外头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救命啊!”
“娘啊,这是什么啊?”
“啊!!!!!”
“……”
南沂堂快速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门,看见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奇怪可疑的黑衣人。“谁?”
“乖徒?乖徒!”南沂堂在长泽山门内四处找,他的小徒弟今日已经半天没露脸了。“诶?我的乖徒哪儿去了?”南沂堂这个郁闷啊。
“难道乖徒找她师祖换师父去了?!”南沂堂细思极恐。如果真的这样,南沂堂也就没脸在长泽混了。
正巧几个长泽弟子从南沂堂面前路过,他顺手逮住一个。“温言,看见可可没?”
温言属于那种呆呆的,特别乖巧的男孩子,被他四师叔叫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四师叔。额……小师妹好像……在后山呢。”
后山?她跑后山干嘛去了?南沂堂带着一脑袋问号,快步向后山走去。
此时日渐黄昏,后山并不是很安全。毕竟长泽山灵力充沛,山上的动物修炼成精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南沂堂找到陈可可的时候,她正枕在玄羲的肚皮上,脸上盖着本书,睡得正香。
而玄羲,一脸幽怨,看见南沂堂过来,瞪着一双虎眼瞅他,好像再说:赶紧把你徒弟弄走,我的肚子要被压扁扁了!
“旺财啊,你这也太乖了吧?”南沂堂自动忽略玄羲的眼神,走过去先撸了两把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然后才磨磨蹭蹭的把陈可可抱起来。“我的天,乖徒好像长胖了。”
玄羲傲娇的转过虎头,低吼了一声,意思是:你现在知道我被压的有多难受了吧?
一路上,南沂堂走得很慢,生怕把陈可可颠醒了。把她送回房后,南沂堂认认真真的反思了一下,觉得该哄哄小徒弟了。
天色暗下来,陈可可还在睡,看那架势是准备睡到天荒地老。
陈可可的梦里:她是一个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女侠。她有盖世的武功,面对一群恶人的围堵也面不改色。
她有一个喜欢的男子,他是翩翩公子,是尘世中的谪仙人。
然后某一日,她把他绑回了山寨,做压寨夫君……
嗯?怎么画风突变了?陈可可自己都好奇,自己这个梦做的是什么鬼?
还有,她还没见着她压寨夫君的脸呢,就被一阵香气给唤醒了。
“乖徒,睡醒啦?”南沂堂蹲在陈可可床边上,双手撑着头,笑的见牙不见眼。“为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快起来吃。”
原本有一点点生气的陈可可,在听到有好吃的的那一瞬间,立即心情愉悦起来。
南沂堂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递到陈可可面前。“乖徒,猜猜是什么。”
“烤鸡!”陈可可的小鼻子可是灵得很,对吃的东西的探测绝对不会出错。
美食在前,陈可可伸手就要去抓,结果被南沂堂一把挡住。“不准在床上吃东西,没规矩。起来吃。”
陈可可乖乖爬起来,坐到桌子边。南沂堂撕下一个鸡腿,顺手递给陈可可,她就这么很自然的接过,开心的啃起来。
“乖徒,明日起师父一条咒语一条咒语的教你好不好?”南沂堂撑着脸,看陈可可吃的满嘴油。她,好像每一天都活的很满足。
“嗯。”陈可可还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点点头。半晌,她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嗯?”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陈可可抓着被她啃的惨不忍睹鸡腿,愣住了。“师父,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要教我?”
南沂堂点点头,又塞了一块鸡肉在陈可可嘴里。“快吃,吃饱了好跟为师好好学习。”
在如此投喂之下,陈可可的小脸日渐圆润。当然,南沂堂也履行了诺言,开始认认真真的教他的小徒弟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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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最近可是很热闹。
玖灵出关时已然入秋,他以秋日宴为由,召集了所有的大臣入未央宫,之后又不定时的在妖都的街道上露个脸。
孔雀部族的谣言,不攻自破。
“大哥,你就这么放任那几只花孔雀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蹦哒?”晞知道玖灵出关了,从琹州带了些好吃的,来看看他。
玖灵噙着坏笑,对晞挑了一下眉。“你觉得本君像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晞面带假笑,冲玖灵眨眨眼,“不像。你只会恩将仇报。”
对于这一点晞清楚得很,玖灵当然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老好人,但恩将仇报也不至于,他还是有点节操的。
“晞儿,皮痒吗?”玖灵轻轻的弹了一下晞的脑门,装作生气的样子。“本君自然不是好人,但良心还是有的。”
“哦。”晞应一声,“那你这是有主意了?”
玖灵点点头,“直接一点,暗杀了。”
“……”晞表示很懵,玖灵出关之后路子变得有些野啊,对支部首领直接暗杀了?“大哥,孔雀的首领……也算是……贵族吧?”
“那又如何,心怀不轨,当诛。”不忠的人留在身边,那纯粹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孔雀一支,不需要一个带领他们走向叛变的领导者。”
行吧,他是老大,他说什么算什么。
不出一个月,孔雀一支的领导层大换血。之前的首领和其心腹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上。”栗尘拿了个盒子进未央宫后殿,放到玖灵面前的桌子上。
玖灵轻轻的掸去上面的尘土,用手指抚了抚锁扣。“还不到时候。”他轻声念叨,眼睛里透着嘲讽似的笑。
“神主自己造下的孽,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的。”玖灵一挥袖子,将那盒子收了起来。
———————————————————
“噫,最近这琳琅阁怎么都不开门?”
“是呀,我也奇怪呢。”
“难不成老板嫁人了?”
“哈哈哈,也许吧。”
这些日子,晞没有回琳琅阁。不知为何,她忽然对钱没了兴趣,喜欢上了游山玩水。她最近总有种预感,她好像会有危险。
所以,趁着小命还在,还吃的吃,该玩的玩。
“喂,你能不能不藏了?出来行不行?”晞坐在河边,拿着刚买的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口。
近些日子晞老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搞得她整天寝食难安,心慌慌,难受的要死。
“你说你天天跟着我干嘛呢?”晞又啃了一口包子,“是敌是友你好歹吱一声,让我有个数啊。”
“……”回答晞的依旧是空气。
晞啃完包子,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算了算了,随你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女人蒙着脸,冷冷的注视着晞的背影,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杀气。“呵,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女人摘下面纱。她面容清丽,但是表情有些阴森,整个人散发着隐隐的恐怖的气息。
晞刚离开,女人想跟上去。她无意间瞥了一眼身后,突然敛起情绪,停住了脚步。
“八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儿?”声音清冷,一听就知道是梦星阑。
“哦,是司夜啊。”莲易假装淡定,对上梦星阑的视线。“本公主最近闲的无聊,就想着来人间游玩,没想到还能碰到你。”
“……”梦星阑也不戳穿她,任由她胡诌。“那公主殿下自便,在下告辞。”
梦星阑转身欲走,却被莲易开口叫住。
“司夜,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你在人间的那段经历?”莲易一转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梦星阑没有回头,只是勾勾嘴角,他就知道莲易有话要跟他说。“公主殿下,在下的事就不劳你烦心了。”对于莲易,梦星阑可是冷淡得很。
梦星阑抬脚就要走,可还没走出两步,突然被一双纤细的胳膊抱住了腰。他整个人一愣,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八公主,请你自重。”梦星阑挣开,退到离莲易三尺以外。
莲易颓然的放下手臂,不敢直视梦星阑冷漠的表情。“星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莲易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任性要嫁给你,害得你去人间历劫?”
微风浮动,两人的衣衫飘动,相对无言。
“那件事与公主殿下无关。再者,历劫而已,在下并不在意。”半晌,梦星阑开口道。
不在意……
这几个字打在莲易心上。
不喜欢,所以才会不在意。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梦星阑还是一样对谁都不在乎,不喜欢。那个女人,是他冷情的生命中唯一的例外。
每每想到这里,莲易都嫉妒的发狂。
既然如此,她得不到梦星阑,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回到那个女人身边。
“司夜,你不是想知道你在人间经历了什么吗?”莲易抚平心绪,强颜欢笑。“本公主告诉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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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山上,一如既往地风和日丽,安静祥和。
这两日陈可可在她的好师父的悉心教导下,识了不少字,也学会了很多基础法术。然而,陈可可跟着南沂堂不仅仅只学了这些,还学会了……
考试垫底!
这下可好了,南沂堂万年倒一的位置让给了他的乖徒,他稳坐倒数第二。
一时间,这师徒俩遭到了全长泽的嘲笑。
“可可,你刚开始修习,师祖不怪你。”溟海真人摸摸胡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师祖跟你师父有话说。”
陈可可抬眼,看看真人,又以同情的目光看看她师父。“是。”然后乖乖的退到门外,还顺便关了门。
“师父,你自求多福,我先撤了。”陈可可自言自语的嘀咕两句,表达她对南沂堂的同情,然后很开心的一蹦一跳的找师兄师姐们玩去了。
等陈可可走远,四下安静了,真人这才缓缓开口。
“沂堂,你告诉为师,你为什么次次考试都是垫底。”真人盘腿坐着,看着南沂堂,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南沂堂站的很乖,但说起话来却是吊儿郎当的。“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学不会那些东西嘛。”
“诶……”真人无奈,“沂堂,你能瞒得过他人,却瞒不了师父。”
身为师父,看着南沂堂长大,真人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年河川一族覆灭在神族手上,所以你记恨神族,不愿为神族效命,所以才会这么不思进取。”
“为师知道,让你为仇家效力是在为难你,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从未逼过你。但是,沂堂,你作为师父,要为了自己的徒弟负责。”
“你的天资,比起那棠池的梦星阑也是不差的,何必糟践自己。”
真人回想起当年的事,也觉得心中悲痛。全族覆灭,对谁来说都是难以磨灭的伤害。
“……”南沂堂静静地听着师父说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师父啊,你说什么河川族啊?我听不太懂。”
“罢了罢了。”真人知道,南沂堂是在回避那件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外界而言,河川族已经消失在世间。南沂堂,他只是长泽弟子,是陌川河神。任谁也不会想到,河川族的王储,会藏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
虽说南沂堂在师父面前装傻,但师父的话他多少是听了一些。确实,他现在不仅仅只是自己一人,他还得对他的乖徒负责呢。
毕竟乖徒那么抢手,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修行不精可不行。
“乖徒,回来,练功。”想着要让陈可可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南沂堂一把揪住玩的正开心的陈可可的后衣领,把她拖去了藏书阁。
陈可可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自己惨兮兮的被南沂堂拖走,在师兄师姐面前颜面扫地。
“师父,你这样拽我,我很没面子哎。”陈可可郁闷,她好想知道,她的师父为什么总是二了吧唧的。
南沂堂并没有放开陈可可,反而不要脸皮的回答道:“面子又不能吃。”
行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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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杀那只狐妖吗?”莲易和梦星阑找了个茶馆,坐下来慢慢说话。
梦星阑坐的端正,静静地听莲易说,只偶尔点点头或嗯一声。
“当年你在人间历劫,本公主擅自跟了过去。父君怕本公主在人间受委屈,让司命给我写了好的命格。又想着让我们两盒能在人间培养出感情,所以让月下仙人给我们绑了红线。”
“但是,世事难料。尽管已然如此安排,你在人间依旧不喜欢我……”
“你喜欢上一个姑娘,一个文官家的女儿。你们很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最后却没有在一起。”
“那只狐狸不知何时也喜欢上了你,她觊觎你许久,终于盼到了你领兵出征。趁你不在,她杀了那姑娘,想要变成她的样子,跟你成亲。”
“本公主无意间撞破了她的诡计,险些遇害。后来她不知为何,没有变成那姑娘的样子,而是把那姑娘的死嫁祸给了我,你也信以为真。”
“之后,你历劫归来失了记忆。父君为了不让你误会我,往后对我心存芥蒂,索性封存了卷宗。”
莲易叨叨了半天,把梦星阑历劫时的事情大概告诉了他,然而,这也不能改变梦星阑对她的态度。或许,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冷淡。
“多谢公主殿下。”梦星阑听完了莲易的话,心里大概有了些数。莲易的话不可全信,但期中一定有真实的事情。
跟莲易分开后,梦星阑开始琢磨。
按照莲易的说法,晞与他便是有仇的。但是,按照晞的年纪算,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她们中间一定有一个在说谎。
妖,生来狡猾。而且晞可能是为了避祸而故意说假话,所以现在看来,她骗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莲易给出的理由并不能完全说服梦星阑。一般来说,神主不会为了这么一点事而藏起一个无用的卷宗。
莲易说,他喜欢过一个姑娘。那么,现在的切入点,就在那姑娘身上了。
“千年了,轮回转世几载,不知还能不能找到……”梦星阑思前想后,决定去鬼族一趟。
鬼族,顾名思义,是管理灵魂的一族。从前他们是神族的一支,后来分裂出去,不再受神族管束。现在,六界的生死轮回,通通归他们管。
梦星阑与鬼族一些世家弟子关系还算不错,他找人去查了人间的记载,然而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
那姑娘未入轮回。
凡人的灵魂不入轮回,那便是……魂飞魄散了?
“凡人不如轮回,那灵魂还能去哪里?”不知为何,梦星阑忽然有一些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猜想应验。
“要么成了厉鬼为祸人间,后来被抓到,丢进忘川。要么就是被轮回司招去,做了鬼差。再不然就是魂飞魄散了。”
“无一例外?”
“也不一定。”
离开鬼族,梦星阑又有些迷茫了。
原本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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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久,人间突然出现了异象。
一些地方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傀儡,而这些傀儡出现的地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原本神族还没太注意,只是派了几个人前去处理。直到后来,一个小门派遭到傀儡灭门,这个门派就在长泽山脚下,而长泽山,是神族的边界。
都挑衅到自己家门口了,神族不能再不管。
“长泽弟子即日起下山,务必消灭傀儡并查清其背后的操控者。”溟海真人收到了神主的传讯,赶紧安排门下弟子下山去。
所有弟子都下山去了,南沂堂和陈可可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陈可可身份特殊,真人不放心,临别前给了陈可可一柄剑,说是用来防身。
“啧啧啧,乖徒,你师祖对你太好了。”路上,南沂堂看着那柄剑,甚是羡慕。
“嗯?”陈可可不懂。一柄剑而已,门中其他弟子都有佩剑,师祖给她一柄在正常不过,怎么就是太好了?
南沂堂把胳膊搭在陈可可肩膀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柄剑可不一般。”说着,从陈可可手里把剑拿过来,“这柄剑名叫‘渡’,是长泽灵气最盛处炼出的灵器,自带辟邪功能,而且十分锋利。”
“那……它很厉害吗?”陈可可有一点惊讶,她没想到师祖会给她这么厉害的兵器。
“废话!想当初我跟师父他老人家要,他都不给我呢。”说到这里,南沂堂真是一把辛酸泪。明明他才是真人正儿八经的徒弟,结果要一把剑都没要到。
现在倒好,真人他老人家二话没说给他徒孙了。
陈可可内心感激师祖对她的好,但是对于她师父的卖惨她可不买账。“师父,你别卖惨了,你的剑肯定比‘渡’好。”
“嘿嘿。”南沂堂尴尬的笑两声,“乖徒,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拆穿为师,好嘛?”
确实,南沂堂自己的剑比“渡”要好,但他还是觉得师父偏心。
知道了“渡”那么贵重,陈可可一把把剑抢了回来抱在怀里,碰都不让南沂堂碰,就怕让他抢了去。毕竟,他不靠谱。
长泽山下有一个小镇子,名叫丰谷镇,昨日夜里刚刚受了傀儡的攻击,此时一片狼藉。
下山的弟子们在丰谷镇集合,之后分散开,去往各处调查。
南沂堂和陈可可负责陌川流域,范围不小,他们两个人确实不太够用,所以南沂堂回了一趟河神府,带上了璃兮,瞳澈,还有那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吃的白团团。
“师父,我们去调查傀儡,你带个宠物干嘛?”陈可可抱着白团团,一脸不解。这玩意儿可爱归可爱,抱着也舒服,但是没什么用处啊。
“留着给你解闷的。”南沂堂伸手捏了一把白团团的脸。
白团团表示心里苦,其实它一点都不想出门,它只想趴在河神府,混吃等死。
“你,你竟然敢掐本神兽的脸?!河……”白团团嫌弃的拍掉南沂堂的手,刚想抱怨两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让南沂堂捂住了嘴巴。
南沂堂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差点让这个小东西揭了自己的老底。毕竟,乖徒还不知道他就是陌川河神。
“嗯?师父,你干嘛?”陈可可看看南沂堂,又看看白团团,一脸蒙圈。
“额呵呵……”南沂堂有点尴尬,不知如何解释,“这家伙挺重的吧,还是为师来抱吧。”经过一番沉思,南沂堂觉得他还是不解释的好。
陈可可也是神经大条,什么事都不细想,就这么让南沂堂蒙混过关了。
一行四人加上一只“宠物”,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当天夜里,他们随便找了间小客栈住下。
“呦,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掌柜的小老头儿一看这几个人穿的衣冠楚楚,赶紧热情的迎上来。
“住店。”南沂堂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然后扭头看看身后,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要几间房呢?算了算了,不缺那点钱。“四间房。”
“再备些饭菜和热水。”南沂堂撒开手,掌柜的麻溜的把银子收起来,领着他们去了楼上。
各自放好包袱,几个人回到大堂,坐下来吃饭。
“总算能吃饭了,饿死我了。”璃兮拍拍肚子,然后端起碗,开始暴风吸入。
由于璃兮的吃相太难看,瞳澈对他投去了万分嫌弃的目光。
“哎哎哎,璃兮,注意形象啊。”南沂堂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璃兮,“你这吃相真的是白瞎了你的长相,暴殄天物啊你。”
好好一个翩翩公子,吃起饭来却像饿死鬼投胎,啧啧啧,真是出人意料。
“你看,那只白猪吃的都比你文雅。”陈可可神补刀。
白猪?白团团表示拒绝这个名字。“陈可可,你说谁是猪?”原本坐在桌子上的白团团,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肘子,迈着小短腿蹦哒到陈可可面前。
“你呀,一天天就知道吃,还光吃不动。”
“你不是也一样?!”
“起码我还走路了。”
“那我还,那我还呼吸了呢!”
“……”
陈可可和白团团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旁边三个大老爷们坐着看戏,没一个出手阻拦的。
“陈可可!你可不要小看了我!”白团团一蹦三尺高,然后稳稳的落在陈可可脑袋上,顺手就抓住了她束起来的头发。
“白猪,你给我撒手!”陈可可伸手去揪白团团,结果揪它扯的自己的头皮疼。
旁边几个吃瓜群众还是没有劝架的意思。
“仙上,要不还是劝劝吧?”璃兮吃饱了,撑着头看戏。看着看着他有种预感,这俩家伙再吵下去得打起来。
南沂堂悠哉悠哉的往嘴里送着饭菜,“不劝不劝,看着挺好玩的。而且,就算打起来,倒霉的也是白团团。”
以陈可可的彪悍程度,如果打起来,白团团想赢,不可能!南沂堂咬着筷子,想着,突然嘴角一勾。
最终这场架还是陈可可吵赢了,白团团毕竟还是嫩了点。
四个人吃饱,洗了澡准备休息。
刚熄了灯,突然外头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救命啊!”
“娘啊,这是什么啊?”
“啊!!!!!”
“……”
南沂堂快速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门,看见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奇怪可疑的黑衣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