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窗扇重重地拍打在墙上。一阵阴风刮了进来。

  小冉妈妈起身关好窗。

  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咂在玻璃上。

  “下雨了?”秦广川问道。

  “嗯。下得不小哩。”

  望着窗外一阵紧似一阵的骤雨,秦广川皱起眉头。

  “何市长,防汛工作都到位了吧?”秦广川拨通了何春永的电话。

  “秦书记,这雨来得突然,我正在紧密布署。”何春永是胶河市的副市长,同时也是胶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常务副指挥。

  “祝市长还在南方招商引资,防汛工作就全靠你了!”

  “请秦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殷切期望!”

  “不仅仅是我的期望,是全市人民的期望。”

  “是!不辜负人民的期望!”

  放下电话,秦广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小刘,马上开车到楼下接我。”秦广川在电话里吩咐司机。

  “老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呢?”小冉妈妈疑惑地问。

  “雨下得这么大,我老担心会出啥事儿,我出去看看。”

  “这都几点了?外面黑灯瞎火的,危险!你都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啊!要是有个啥事儿,他们不是会汇报吗?”

  “不行!呆在家里心里不踏实,听汇报能解决问题吗?百闻不如一见啊!”

  “老秦……”

  “放心!”秦广川披上外套。

  “那你稍等一会儿。”小冉妈妈拿出雨衣,帮秦广川穿戴好。

  “秦书记,咱们去哪儿?”司机问。

  “去黄金路中段,地下银座商城。”

  “秦书记,黄金路已经严重积水,咱们过不去啊!”

  “那就绕路过去。”

  “是。”

  “小刘,你还记得07年那场特大暴雨吧?”

  “秦书记,我记得清清楚楚,是07年7月18日。”

  “嗯。我相信每一个胶河人都会记得,这是胶河历史上永远抺不去的伤痛。25条人命啊,教训何其深刻!我们绝不能让历史的悲剧重演。”

  嗡嗡……电话铃声响起。秦广川接起电话,传来何春永焦急的声音,“秦书记,陡崖水库接近警戒水位了,泄洪闸已经全开,但水位还在快速上涨!”

  “我记得水库南边有3个乡。”

  “对,对,秦书记,3个乡,80000多人!”

  “群众都转移了吗?”

  “我们正在紧急转移!”

  “要是出现意外情况,就把泄洪坝炸掉!”

  “是!我们马上准备炸药!”

  “等等!坝下面是不是有2000亩农田?”

  “是!秦书记。”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炸坝!”

  “是!”

  放下电话,秦广川吩咐司机:“不去黄金路了,走陡崖水库!”

  不一会儿,何春永又打来电话,“秦书记,已经超过警戒水位了!”

  “抢险队到位了吗?”

  “到位了。”

  “把武警也派上去,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

  秦广川吩咐司机:“加快速度!一定要尽快赶到!”

  小刘紧皱眉头,“秦书记,路上打滑儿,我怕……”

  “别管那么多,能多快就多快!”

  “那好吧!我尽量。”

  汽车刚一停下,何春永就上前拉开车门,“秦书记,不……不好了……”

  “怎么了?”

  “大堤……决口了……”

  “什么?!”秦广川心口猛地一颤,“你来接我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堵上!”

  “是!”

  秦广川一步跨下车,紧跟上何春永。突然,脚下一滑,秦广川栽了一个重重的跟头。周围的人赶紧把他扶起来。

  “快!快!”秦广川顾不得满身的泥浆,一个劲地催促道。

  前方就是决口!一个一米来长的大口子,洪水咆哮着喷涌而出。武警战士们一路小跑,把沙袋扔向决口。沙袋就像飘零的落叶般,顿时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光靠人怎么行呢?机械呢?怎么还没拉上来?”秦广川两眼通红。

  “秦书记,华阳路发生塌陷,还在抢修,救灾车辆一时赶不过来。您看怎么办?”何春永一筹莫展。

  “你是常务副指挥,你问我干嘛?”秦广川非常不满。

  呼隆一声,大堤又被冲掉一大块,大家明显感到脚底一颤。望着噌噌上涨的黑水,何春永浑身发抖,两腿像筛糠一样抖起来。

  “秦书记,我……我……”

  “你什么你!有什么好法子,快说!”

  “我们……撤吧……”

  “什么?!”秦广火冒三丈,“你还是不是共产党员?你……”

  何春永的双腿抖得更厉害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秦广川见他这付德性,便吩咐身边人,“扶他下去吧!”

  两个人架起何春永,下了大堤。

  泛着光泽的黑水拍打着大堤,水位越来越高。堤岸上的土石不断滑落到水中。

  秦广川振臂高呼,“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高部长,你负责在泄洪坝安装炸药,随时准备引爆!”

  “是!”

  “林局长,你把附近所有的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全部给我运上来!我只给你20分钟的时间!不,10分钟的时间!”

  “秦书记,哪有这些大家伙啊?”

  “东边不是有个工地吗?”

  “你叫我怎么弄啊?”

  “我不管,就算抢,你也要给我抢来!这是命令!”

  “是!”

  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炸雷咔嚓一声在头顶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秦广川使劲拍了拍脑袋,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书记,这里危险,您赶紧撤吧!”身边人催促道。

  “给我闭嘴!立即组织敢死队!”

  “是!”

  两辆汽车开了过来,秦广川走上前,对司机说道:“拜托了!”

  司机说道:“秦书记,我的家人还在大堤下面,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

  在距离决口十步远的地方,司机跳下车来。汽车缓缓地冲向决口,车头一下栽了下去。可旋即,整个车身就被冲了下去。第二辆车堵上去,又被冲了下去。

  “秦书记,我回来了!”林局长身后,还带着挖掘机和推土机。

  “好!赶紧堵上去!”秦广川干脆解下雨衣,扔在地上。成败在此一搏。

  挖掘机吱吱吱地接近决口,轰隆,这个庞然大物稳稳地扎进决口中。

  “成功了!成功了!”大家兴奋地欢呼。

  “赶紧往上堆沙袋!”秦广川命令道。

  “是!”武警健步如飞,很快上前堵住了决口。

  “秦书记,装备上来了!”有人报告。

  “好!赶紧的。”

  武警官兵展开黄白相间的帆布水袋,用钢筋固定在大堤上。

  “秦书记,这是国产的‘抗洪神器’!”有人介绍道。

  “靠谱吗?”秦广川问。

  “靠谱,绝对靠谱。这是一款移动折叠式堵水墙,学名‘充水式橡胶子堤’。10分钟就能发挥作用。”

  “唔,好。抗洪不能光靠血肉之躯,还要靠先进的科技发明。”

  雨渐渐小了下来,洪水渐渐退去……

  这天,一凡回家看望父亲。父子俩在客厅落座,素红端上来一盘水果。王炆良问一凡,“听说你最近倒腾房子,挣了一笔钱?”

  “噢,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听说你还买了房子,买了车。车怎么没有开回来?”

  一凡脸一红,闪烁其词地说道:“呃……开着车回来太招摇。”

  王炆良直盯着一凡,“恐怕你也觉得这钱挣得不踏实吧?”

  素红说道:“一凡能挣大钱了,不是好事吗?你……”

  王炆良严肃地扫了素红一眼,继续问一凡:“银行的钱,还回去了吗?”

  一凡低着头说道:“还回去了。”

  王炆良舒了一口气,“还回去就好。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了。这里面的水很深,很多情况会超乎你的想象。我知道你的品行,从小到大,对你都是非常放心的。而且,你出国这么多年,视野应该很开阔,我对你寄予厚望。像我这个年龄的所谓成功人士,很多人身上多少都有污点,这是我们特定的成长环境决定的,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一代人很快就会退出历史舞台,而你们这一代人也很快就会崭露头角。我希望你不要再走我们这一代人的老路,利用制度漏洞去谋取暴利,早晚有一天会翻船。人不可能总是走运,只要有一次失误,你的人生就全都给毁了。”

  王炆良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一凡,我送你去美国留学,不是为了让你回来挣大钱的,我是希望你能从美国的经验中领悟出来,我们国家的经济在哪些方面存在问题,它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在这种经济发展趋势中,个人可以有哪些作为?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我希望你能做一些前瞻性的工作,就像柳传志创立联想,马云创立阿里巴巴,马化腾创立腾讯那样,真正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而不仅仅是挣钱,明白吗?”

  “嗯”,一凡沉重地点点头,“对不起,爸爸,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我……”一凡感到喉咙僵硬发紧。

  “阿嚏!”秦广川身子一颤。

  小冉妈妈递上一片纸巾,“老秦啊,你要做的事儿,我是拦不住你。但还是得跟你唠叨唠叨,你现在不年轻了,身子骨轻不起折腾,咱以后别这么拼,行不行?”

  “老伴儿啊,昨晚上那个险情,你是不知道啊!一旦大堤决口,下面那8万人可就要遭殃了!幸亏我昨儿晚上去了,要不然我心里不安啊!”

  “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护士过来换上吊瓶。

  秦广川问:“怎么还有啊?医生到底开了多少药?”

  “秦书记,还有四瓶。”护士说道。

  “你昨晚上发烧烧到42度,今早上啥也没吃,不多开点药怎么行?”小冉妈妈说道。

  “哎呀,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这净耽误事儿。我说不要来医院,你非得让来。”秦广川皱紧眉头。

  秘书进来通报:“秦书记,何市长、郑局长等人在外面,他们都想进来看望您。”

  “腿肚子软的人我不见。其他人都进来吧。”

  “是。”

  几个人进入病房,嘘寒问暖。

  秦广川说道:“暴雨刚刚过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们急着跑来看我干嘛?”

  “秦书记,我们来听听您的指示。”气象局局长郑文铭说道。

  “哪里有那么多的指示?你要首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你的工作不是做给我看,是做给老百姓看!别的不说,就说昨天的暴雨,你们气象局预报的是中雨,要是你们预报准了,抗洪抢险工作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是,是,秦书记,我们失职。目前的气象预报很难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我们一定认真总结经验。”

  “哦,对了,我刚才看到网友发的图片,说在胶河市区看海,老百姓的自嘲,我看了纠心啊!”

  “秦书记,昨晚的暴雨是百年一遇……”市住建委主任陈东胜说道。

  “什么百年一遇,千年一遇,不要说这种鬼话。你要检讨的是地下管网的问题。”

  “秦书记,地下管道年久失修,我确实有责任。以后一定加大改造力度。”

  “还有,胶河两岸大搞房地产开发,陡崖水库旁边也建了大片别墅,河库蓄水能力差,不出洪水才怪!”

  “秦书记,这都是上任批准的,不是我批的啊!”市国土资源局局长周彬说道。

  “以后坚决不许批!违法建筑要全部拆除!”

  “是。”

  “我听说昨晚转移的群众,还有几百人没有帐篷?”

  “秦书记,是这么回事儿。08年汶川大地震,我们把帐篷都捐给了灾区。这两年,财政局没有给我们足额拨款,所以……”市民政局局长庞有勋说道。

  “这两年,财政吃紧,呃……”市财政局局长诸葛林语焉不详。

  “一定要按时足额拨付!”

  “是!”

  “现在受灾群众怎么办?”

  “秦书记,您放心!我们已经向临泽市借用1000顶帐篷,马上就能投入使用!”庞有勋说道。

  “嗯,好。”秦广川喝了一口水,“你们都回去工作吧!”

  素红赶紧过来打圆场,“你看,一凡额头都出汗了,爷俩别这么生分,弄得很紧张似的。”

  王炆良的脸色稍微有一点缓和,挥挥手,“一凡,你也别着急,更别有什么思想包袱。你挣的那笔钱,就打入公司的扶贫基金吧,这对你是个教训。我呢,只是给你指明一个方向,至于你能走多远,得看你自己。但我相信,只要你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下去,就一定会有所成就。一方面,对自己要有信心,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另一方面,不要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再有啊,广交朋友自然是好事,但记住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底牌交给朋友。有时候,对你伤害最大的人,恰恰就是你身边的朋友。”

  一凡说道:“唔,爸爸,我知道了。”

  王炆良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来,一凡,说点高兴的事儿,听说你和小冉在谈恋爱?”

  一凡脸一红,“您怎么知道?”

  素红说道:“你爸每天都念叨着你呢,你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你爸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你的事儿,瞒不过你爸。”

  王炆良呵呵一笑,“小时候,你们俩就总在一块玩,你妈妈一直很喜欢她。小冉是个好女孩,真希望她能够成为我的儿媳妇。”

  一凡一努嘴,“爸,你刚才不是说‘不要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吗?”

  王炆良说道:“哦,这个可以急功近利,看准了的事情,不要犹豫不决,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广川家,一座大蛋糕摆在餐桌正中央,上面插着27根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秦广川和爱人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生日歌》,小冉乐得合不拢嘴。

  “谢谢老爸老妈!”

  “小冉,今天是你27周岁生日,许个愿吧!”秦广川说道。

  小冉双手抱在胸前,闭上双眼,嘴角轻微颤动几下。

  “许完了,咱们一起吹蜡烛吧!”

  三个人合力吹灭蜡烛。

  秦广川问道:“小冉,刚才许的什么愿啊?可否说出来听听?”

  小冉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广川呵呵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和他有关。”

  小冉妈妈好奇地问:“嗯?谁啊?”

  小冉脸一下子红了,“和一凡没有什么关系的。”

  秦广川和小冉妈妈都被逗乐了,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

  秦广川指指小冉,“傻丫头,不打自招了吧?都说恋爱中的女孩,智商会降低,果然不假。”

  小冉脸越发通红。

  小冉妈妈说道:“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奔三的人了,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一凡这孩子不错,很阳光,也很懂礼貌,应该是个可靠的人。那么多人追求你,你都从来没有动心过,说明你心里早就有他了。”

  秦广川说道:“一凡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王叔叔从小就对他精心培养,所以他跟其他纨绔子弟不一样,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

  小冉认真地听着,切了一块蛋糕递到妈妈手上。

  小冉妈妈接过蛋糕,“我听说现在‘剩女’特别多。越是长相漂亮、学历高、工作好、家庭条件好的女孩,越是嫁不出去。我以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担心你成为所谓的‘剩女’。现在好了,既然你和一凡相爱,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吧?”

  “妈,看你说的,总想着把女儿往外推,我还想多陪在你们身边呢。再说了,我爸可是堂堂的市委书记,这样上赶着要嫁给人家,多给我老爸丢脸啊,老爸,你说是不是?”小冉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又拿你爸这个芝麻官开涮了,从小可真是把你给惯坏了,哪天我见了炆良,让他赶紧上门提亲,省得你整天在我面前气我。我过两年就要退休了,正愁着退休了没事干,我想到时候天天在家抱外孙,也应该感觉不错。小冉,你要加油哦!”

  “爸!”小冉涨红了脸,努着的嘴角上透出一丝甜笑。

  这天傍晚,一凡开车来接小冉。

  “咱们去金沙滩散散步吧?”一凡说。

  “好啊。”小冉非常爽快地答应。

  两人漫步在金沙滩,清新的海风,细软的沙滩,偶尔的过客,如此熟悉而又温馨的约会场景。小冉和一凡已经无数次来过这里,所以小冉也没有觉出来今天有什么特别。

  一凡一手牵着小冉,一手指着前方一大圈人,“那边在搞什么,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小冉便随着一凡凑上前去。

  原来,沙滩上有人用蜡烛与玫瑰花瓣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里面写着“MARRY ME”。

  小冉正在猜想,这是哪对情侣这么浪漫,搞的这些名堂呢。冷不防一凡双臂紧紧抱起小冉,一口气把小冉抱到巨大的心形中央。还没等小冉反应过来,只见前面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凡的画面。

  “小冉,从小到大,你都是我眼中最美丽的那个女孩。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国外的八年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想等回国之后,就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从此再也不要分离。我多么渴望,从今往后,永远牵着你的小手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海枯石烂。”

  一些扮成米老鼠、唐老鸭、灰太狼、TOM、JERRY形象的人,在一旁摇旗呐喊。一凡从旁人手中接过108朵红玫瑰,献给受宠若惊的小冉。

  一架小飞机不知从哪里飞来,在一凡头顶徐徐下降。一凡从飞机上取下求婚戒指,单膝跪在沙滩上,“小冉,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小冉既惊喜又感动,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里。

  这时,人群沸腾起来。“嫁给他吧!”“答应他吧!”“快答应啊!”的声音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小冉才回过神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一圈。

  “一凡,我不能答应你。”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凡无异于听到一声晴天霹雳。

  就这样静静地停顿了十秒钟,只听小冉又说道:“除非你现在能证明,你心里一直都是只爱我一个人。”

  一凡本来以为自己吃了闭门羹,现在见还有机会,便急切地问道:“怎样证明?”

  小冉说道:“听说你现在也会写诗了,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写一首情诗。”

  一凡脑袋一懵,“有感觉的时候,才能写出好诗,现在……”

  “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没有感觉吗?”小冉反问道。

  “有,有,当然有!”

  “那就写吧,诗的名字就叫《和我在一起》,看你是不是心里真正有我。”

  旁边有人赶紧递过来支架、纸和笔。

  一凡单膝跪在沙滩上,看一眼小冉,提笔写下几句,看一眼小冉,再提笔写下几句,没想到几分钟的时间,居然真的写出一首诗来。

  一凡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对小冉吟诵起来:

  和你在一起

  你的眼眸,是一片碧蓝的天

  你的笑语,是一首欢快的歌

  蓝天下的我,沐浴着你的温柔

  欢歌里的我,伴舞着你的婀娜

  常年漂泊,常年漂泊

  心,疲倦地寻找着着陆的方向

  甩开臂膀,荡起理想的双桨

  划向梦中的新娘

  你的双臂是一道静静的港湾

  在你的港湾里,我的梦好甜

  和你在一起

  我不再去追问生的意义

  和你在一起

  我不再去考究死的价值

  和你在一起

  我常常把自己,遗忘在记忆的缝隙里

  和你在一起

  天涯海角,无处不美丽

  和你在一起

  斗转星移,无时不惬意

  这辈子最浪漫的事

  就是能够与你相偎相依

  永远和你在一起

  手捧鲜花的小冉当场飙泪,她伸出左手,让一凡为她戴上戒指。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一凡和小冉幸福地拥吻在一起。五颜六色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也让这浪漫的时刻更加缤纷多彩。

  秦王两家很快就选好了良辰吉日。婚礼仪式上,前来道贺者络绎不绝,煞是热闹。

  秦广川举着酒杯,对王炆良说道:“王董事长,咱们以后得改改称呼啦。”

  “你叫我老王,我叫你老秦吧。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好,老王亲家,以后可要好好对待小冉啊。”

  “老秦亲家放心吧,我一定把小冉当亲闺女一样。”

  这时,王炆良手机铃声响起,是李矿长打过来的。王炆良对秦广川说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王炆良一边嘱咐素红招待好客人,一边走出了婚宴大厅。

  “董事长,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

  “什么?怎么回事?”

  “矿上的地有一块塌了,有一个老百姓掉下去摔死了。”

  “矿上征的耕地,不都按照市场价格赔偿了吗?不是不让去种地了吗?为什么还要去种?”

  “老百姓都贪图便宜,能种一年是一年,能多赚一年的钱就多赚一年的钱。以前也有人在种地,没出什么事,也没有人管,没想到今年出事了。现在老百姓都堵在矿上,说要我们停产。董事长,您看怎么办啊?”

  “我就两点意见:第一,积极赔偿死者家属;第二,煤矿决不能停产。你好好给老百姓解释一下。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别再告诉我这种晦气的事情。”

  王炆良挂断了李矿长的电话,又拨通了于衷的电话:“于衷啊,矿上不太安宁,就由你和李矿长全权处理,一定要保障煤矿安全生产。”

  王炆良又回到婚宴大厅,和素红一起招待各方宾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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