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思考着,犹豫着,握着瓷杯,乖巧的没有再说话。

  内心里哪怕已经把秦司翻来覆去拳打脚踢了好几遍,也得压抑下来。

  时隔这么些年,秦司又成了她的甲方。

  在她的家里,她最喜欢的茶室,喝着她挑选的茶,怡然自得潇洒自在胜券在握得,每秒钟都恨不得把一整壶茶水泼他脸上。

  妈的,不行。

  甲方爸爸手里握着她想要的东西,更别说这家伙随心所欲张扬惯了,今天强行留在穆家就是其一。

  他能坐着和她谈已是莫大的妥协和让步,要是真没忍住性子一泼,怕是三条一条都没办法拿到。

  顾念深深呼吸一口气。

  以前她没钱,因为秦氏的超高抽成,受尽来自名为甲方的秦司的挑剔以及千变万变的需求。

  现在她明明不缺钱——

  还是比不过秦司!

  有钱真好。

  “你要我做什么?”顾念叹息,这话一出已经注定再一次作为乙方的妥协。

  说实话,秦司要是动真格想要苏桥,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苏桥的态度她最清楚,一直都在摇摆不定,甚至算是纵容秦司走进自己的生活。

  与其说是依赖她和穆家,不如说苏桥借着她与穆家,明知不愿,却依然放纵自己与秦司一次又一次的接近。

  反正最后,顾念都会将她拉回来。

  “我有一件衬衫,在苏桥那。”秦司侧头,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带我去看看。”

  顾念蹙眉,“就这一条?”

  甚至都不是把衬衫还给他,只要带去看。

  对比秦司的三条,简直……一文不值。

  秦司沉思,“当时穆子言追你时,苏桥做了什么?”

  追?

  顾念手一抖,差点把刚刚倒满的茶水又洒了出去。

  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有哪里不同,可直白说出来还是出乎顾念的意料。

  她总有些不太相信,试探着伸出五根手指,“我有五个要求。”

  “狮子大开口,果然是你。”秦司轻笑,点头,“说。”

  “前三条,就是你刚刚说的。秦氏一个点,安轻暖,以及顾家那几个公司。除此之外还有两条。”

  “一,在章绮曼的事彻底解决之前,桥桥一直留在我这。二,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秦司挑眉,呵了一声,“顾大小姐怕是很久没接case都忘了,虚的条件,我从来不应。章绮曼彻底解决是怎么个彻底法,我的诚意你又要怎样才能满意?说清楚。”

  茶室外,小木头挥着小拳头听到妈妈的声音咿咿呀呀嘟哝个不停,穆子言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唇上,“妈妈在忙,不能打扰妈妈思路。”

  特别,明显还属于下风。

  穆子言哄着小木头,透过缝隙看着顾念。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顾念和秦司不对盘的缘由是什么,如今看来,归根结底就是甲方乙方的战争。

  秦司有资本,气势强硬,思路清晰,观点前瞻,是标准的强势甲方。

  顾念拿人手短,是时时刻刻装孙子任人拿捏的乙方。

  不,其实最主要的是。

  穆子言唇畔微扬,视线里女孩置于桌下的手握成拳,眼底满满倔强与憋屈。

  顾念,谈不过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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