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裴长意,徐瑶夜心口砰砰直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仔细想了想,她不禁有些懊恼。

  她怎么忘了,裴长意做事一向无可挑剔,他每日下朝,只要不去典狱司,都会来赵氏这里请安。

  徐瑶夜抬眸,偷偷望了一眼赵氏,母亲也实在是不小心,谈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防着点?

  赵氏此刻心中也不安极了,平日有云嬷嬷在身边,早就出言提醒众人了。

  可今日,她让云嬷嬷去接许氏了,也没提前安排个丫鬟在门口看着。

  是她疏忽了。

  赵氏看向裴长意,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心中却是慌乱得很。

  不知裴长意有没有听见,听见了多少。

  再想想,他们还没开始谈呢,莫要自己吓自己了。

  裴长意的确是未曾听见什么,他刚下朝回来,正常给赵氏请安,没想到她这屋子里这么热闹。

  他仔细打量了他们三人的神情,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眉眼间隐约透出几分闪躲。

  徐瑶夜注意到裴长意的眼神,她心口一凛,若是让裴长意起了疑心,此事办不成,自己也不会高兴。

  倒不如出些力,在婆母面前卖个乖。

  如此想着,徐瑶夜甩了甩帕子,低垂着眉眼:“我若是不一大早来母亲这里等着,如何能见得到郎君?”

  听徐瑶夜这般开了口,赵氏一下子会意,挑眉看向裴长意,眼底隐隐掠过一抹愠色:“媳妇她这么重的身子,母亲已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还总是过来,原来是为了等你?”

  “母亲之前就和你说过,媳妇她如今怀着身孕,本就容易胡思乱想,你究竟是有多忙?那么久不去看她?”

  原是来母亲这里告状的。

  裴长意冷冷掠过徐瑶夜一眼,站直了身子,并未答话。

  可笑,徐瑶夜凭什么觉得她告来母亲这里,便能奈何得了自己?

  见裴长意不声不响的模样,赵氏倒是有些动了气:“母亲在与你说话,我倒是要去问问,典狱司究竟是有多忙?”

  裴长意神色未变,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淡淡开口:“回母亲的话,儿子是在想,典狱司那些机密案子全都不能说,要如何才能让母亲知道,我有多忙?”

  听着他这么说,赵氏语塞。

  典狱司忙不忙?在忙什么案子?他们无权过问。

  说话间,云嬷嬷已是领着许氏,快步从外头往屋子里走。

  徐瑶夜压着心口慌乱,扶着后腰站起身来,眼眶红红的,看起来煞是委屈。

  “郎君昨日生辰宴后,都不曾来我院子里看看我。”

  “今日我将我母亲也请来了,当着两位母亲的面,我也不怕丢人了。若不是我来母亲这边请安等着,根本见不到郎君。”

  裴长意蹙了蹙眉头,他既是刻意冷淡徐瑶夜,便也不怕她去赵氏那里告状。

  只是他没想到,徐瑶夜一向端着大家千金的架子,今日竟是连体面都不要了。

  他转过头去,见许氏一脸迷茫地跟着云嬷嬷走进来。

  见到徐瑶夜哭哭啼啼地站着,许氏立马迎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她们母女之间,只需一个眼神,许氏便大抵明白了女儿让自己配合。

  许氏善解人意地看了一眼裴长意,又转过头去看向赵氏,脸色有些为难:“我们夜儿最是识大体,定是现在怀着身子太辛劳了,才会这般胡闹。”

  她又转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对徐瑶夜说道:“你与世子爷之间的事,怎么能闹到婆母这边?哪还有一点大家小姐的风范?”

  赵氏摆了摆手,眉眼温柔了几分:“此事分明就是长意做得不对,也是我这个当婆母的不好,没把媳妇照顾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裴长意,语气严苛:“你既是回来向母亲请安,便是忙好了。今日你哪也不许去,陪着媳妇去游湖。”

  赵氏这是端了母亲的架子在压他,在这种节骨眼上,裴长意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和赵氏闹翻。

  他淡淡看了徐瑶夜一眼,见她眼底闪着喜色,没说什么,抬步往外走去。

  徐瑶夜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许氏:“母亲既然来了,就在这与婆母喝上一杯茶吧。”

  她转身时,与裴长远对视了一眼。

  两双眸子里,都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见徐瑶夜将裴长意带走,赵氏紧绷着的神色终于舒缓了些。

  一直没有开口的裴长远走上前去,对着许氏行了一个大礼:“长远见过母亲。”

  突然被裴长远这一拜,又听得他这样的话,许氏一脸震惊,站起身来看向赵氏:“老夫人,这是何意?”

  赵氏喝了一盏茶定惊,轻轻放下茶盏,堆起满面笑容:“长远这孩子性急,话都不说清楚,就敢叫这一声母亲。”

  “今日让媳妇请你过来,是想和你谈谈,我们长远和你们家二姑娘的婚事,咱们呀又要做亲家了。”

  许氏心中已是猜到大半,但亲耳听到赵氏说出口,还是压不住心口的波澜。

  她仔细回忆着方才的场景,突然意识到:“这门婚事,可是要瞒着世子爷?”

  裴长远猛拍了一下桌子,笑意渐浓:“难怪了,我就说嫂嫂和月儿妹妹怎么如此聪慧,原来都是母亲教育得好。”

  “此事怕是要委屈了徐府,委屈了月儿妹妹。”

  裴长远将那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了一遍,许氏听着他说话,紧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她心底已是大致猜到,裴长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抬眸,见赵氏笑得一脸明媚,看向裴长远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亦是心头一冷。

  裴长远这番言辞,也就骗骗赵氏。

  他分明是担心兄长会阻了他这门婚事,才想出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竟然还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保全兄长的面子。

  可笑!实在可笑!

  许氏握着手中茶盏,心中是压不住的冷笑。

  她偏心徐瑶夜,怠慢徐望月,是亲疏有别。

  偏心自己亲生的女儿,这是天经地义。

  可是赵氏如此偏心裴长远,莫说是自己想不明白,全汴京城都看不懂。

  不过,当年两家亲近,许氏也是瞧着赵氏熬过那段日子的。

  若是没有裴长远这个贴心的儿子陪着,她怕是真熬不过来······

  远近亲疏,日日相伴的亲近,或许是连血脉相亲都比不上的。

  许氏收回了心神,对她来说,瞒住裴长意,将这桩婚事落定,总是一件好事。

  她笑盈盈地端起杯盏:“二公子和老夫人思虑周到,我们有什么委屈的。”

  裴长远恨不得立刻便给许氏敬上一杯茶,眼下这婚事已经谈妥,接下来便是三书六礼过文定这些流程,赵氏自会办妥。

  他心中得意万分,多亏自己聪明,这次他和月儿妹妹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另一边,裴长意快步走出赵氏的院子。

  徐瑶夜身子重,脚步倒是很快,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轻声唤着:“郎君,莫要生我的气了。”

  见裴长意还是不理自己,徐瑶夜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郎君,我真的并非来母亲这边告状,我只是想要见见你……”

  她眉眼淡淡,抬眸,深情地望着裴长意:“我知道郎君很忙,刚才是母亲生气了,眼下郎君去忙吧,不必管我。”

  裴长意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看向徐瑶夜:“母亲说得没错,我的确应该花些时间陪你。”

  “自从你嫁入侯府,已是许久没有回过家了。平日都是母亲来府里看你,可是你有许久没见过父亲了吧?”

  听到裴长意的话,徐瑶夜眉眼微微一怔,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她点了点头,听裴长意继续说道:“今日我的确休沐,倒是无事,不如我陪你回府里见见父亲吧?”

  陪她回府里见见父亲,还是他想借口去徐府见徐望月?

  徐瑶夜低垂着眉眼,眸底闪过一抹黯色,仿佛一条毒蛇在游走。

  好一个裴长意,实在是聪明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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