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麻衣的行人商贩穿梭于汴梁城中,人们讨价还价,小贩们招五呼六,没有人是悠闲地,一切都那么的匆匆而繁忙。

  汴梁城,是整个燕朝的商业核心,人们来此一掷千金,商人们争名夺利,有人一夜暴富,风光无限,有人砸锅卖铁,一文不名。

  在这里,匆匆为利往,匆匆为利来。

  沐漫夭就在这汴梁城最繁华的市中,摆了一个小摊,专门卖粥,木慢夭从小就是个厨艺废材,却偏偏对煮粥方面拿心应手,喝过的都赞不绝口。

  她父母早亡,奶奶身体不好,沐漫夭咬咬牙,决定卖粥赚钱买药。

  刚开始确实难了点,如今也买了个小推车,可以将材料用小车推回去,又有许多回头客,日子也慢慢景气起来。

  日子好过了,就难免感到无趣,沐漫夭便偶尔调戏调戏来喝粥的美男,逗逗扎着发绳的小孩。偶尔想一想远在京城的未婚夫。过得可谓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来碗红豆糯米粥。”

  “好来。”沐漫夭看着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大叔,也就歇了玩耍的心思,笑眯眯道:“您里面请,稍后就好。”

  然后她开始切枣,淘米,开火,熬煮。她做得专注,睫毛一眨一眨,镀上天边的光晕,耳边的碎发荡到脸上,她也浑然不知,搅拌,放糖,试味。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静静看去,竟也有别样的魅力。

  沐漫夭做完将粥盛好端起,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正静静的注视着她。

  他的眉眼中藏着缱绻的柔波,给人一种深情凝望着你的感觉,肤色白皙比女子更甚,剑眉舒展,唇角微牵,他微微低头,望着她的眉眼。

  他是在对我笑吗?

  沐漫夭心跳疯狂的跳动着,脸上充血,这妖孽长得也太好看了。平日里伶牙俐齿,调戏别人的嚣张气焰全部不见,她磕磕巴巴的问道:“公子婚配否?”

  男子对她的反应仿佛早已见怪不怪:“未见姑娘,何敢娶妻?”

  沐漫夭听此倒是冷静了些许,心道:真是天道好轮回,想我沐漫夭纵横百花丛多年,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大脑理智了,也就感受到手上的疼痛了,原来不知何时,粥的热度已经顺着破布传到了手中。

  她条件反射的缩手,大喊一声:“我的碗。”

  当然,奇迹并没有发生,碗不出所料在地上开了朵花。

  只是旁边的人自然而然的拉起他的手,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指尖,一阵瘙痒,她忍不住微微蜷手,连心痛碗的心情都忘了。

  小脸通红通红,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男子:“你干什么,流氓啊你。”

  她抽出手来背到身后,看着地上的碗,抱怨道:“都怪你,害得我一天的银子没了。”

  她拿起旁边的扫帚收拾残渣与碎片,脸朝下专注的看着地上的垃圾。心里呐喊:“挺住挺住,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无聊了出来调戏良家妇女,你还该死的心动了,太有损你街头女流氓的称号了。”

  江流年看着她明明害羞了还要硬挺着的沐漫夭,失而复得的欣喜又再次涌上心尖,她还是一如往昔,仍旧是那个女孩。

  “是小生的容貌太美,让姑娘着迷致使碗摔碎,小生愿意陪姑娘碗的价钱,顺便来一碗桂花粥。”江流年将碎银放在桌子上,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也许是寻寻觅觅太久,一朝得见,除了要溢出来的思念与爱意,就剩下了不知所措。

  沐漫夭将垃圾哗啦啦倒到垃圾桶中,脸上的温度也降了,她一掐腰,趾高气昂道:“你可休要胡说,我那是突发性发呆,是家族遗传,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完眼疾手快的拿起碎银,塞到护裙口袋里,一指里屋,没好气道:“客官里面请。”

  江流年也不恼,拉住她的手道:“你现在必须跟我去药铺拿药,手指都红了。”

  沐漫夭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生气道:“你干嘛,这点小伤没问题,我这还有客人要照看,哪有时间。”

  江流年环顾了坐在餐桌上的三两个客人,从袖中拿出一块更大的碎银,递给她,轻描淡写道:“包场。”

  他们俩的动静,早就吸引了食客的注意,只是这俩在一起自成一派,浑然不觉,听到包场两字,所有人暗中啧啧:阔绰。不愧是有钱的公子哥,调戏人家小姑娘真是一套一套的。

  沐漫夭显然也觉得这公子哥真是闲的慌,就是自己竟然不讨厌他的调戏,可能自己对美男总是要宽容些的,于是板起脸,也不看江流年,干巴巴道:“你这样的本姑娘可看不上,要调戏去花楼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说完不知怎的一阵肉痛,就像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给自己踢飞的一样,她想到:“到嘴的早晚要飞,还不如老娘一脚踢飞。”

  转头就要给她的客人赔不是,却对上了四双充满八卦意味的眼神,要说她为啥认为这是求八卦若渴的眼神,因为她自己就经常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顿时啥愧疚都烟消云散了,丫的,丢脸丢大发了,自己应该收舞台费的,这波亏了。

  江流年轻笑:“各位戏也看饱了,便都去忙活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人抱起,大步离去。

  突然的失重感让沐漫夭不自觉挽住了江流年的脖子,惊慌失措道:“你放我下来,我腿没坏,我跟你去。听到没,丢死了。”

  “当初你假装醉酒投怀送抱时,可没觉得丢人。”江流年轻声耳语道:“我可不信你会乖乖听话,还是抱握在手里比较可靠。”

  “谁投怀送抱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申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挣扎了,因为这怀抱该死的并不排斥,甚至留恋,她心想:反正要是非嫁不可,吃亏的也不是她。再说这人自己也并不讨厌,要玩,她还是很乐意继续下去的。

  到了药铺,药童看见江公子抱着一个女子进来了,立即把自己的师傅叫了出来。

  王大夫小步跑到已经坐下的沐漫夭面前,弯腰敲了敲她的左膝盖,问道:“痛不痛?”

  沐漫夭尴尬了两秒,讷讷道:“不痛,大夫,其实……”

  还没说完,大夫一边撩裙角,一边道:“我看一下你……”还没说完,就被江流年打掉了手掌,顺道拎了起来:“他腿没伤。”

  王大夫愣了两秒,捂着通红的手背,没伤着你抱过来干嘛,是痛的走不动路了。

  他看了江流年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姑娘是伤到了哪里?”

  江流年一遇到他人,就开始自己遗世独立的姿态,哦,就是懒得说话。

  沐漫夭看江流年没有回答的意思,弱弱的举起受伤的左手:“我,我烫伤了。”

  王大夫拿着沐漫夭的手左看右看,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流年,问道:“恕老夫学识浅薄,不能看透伤在哪里,姑娘可知?”

  沐漫夭尴尬的看着现在连红都没红,完好如初的左手。又看了看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的江流年。也小心翼翼的说:“你仔细看看,我小拇指头上有个小水泡。”她紧紧盯着王大夫,生怕他背过气去。

  王大夫听此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当场去世,幸亏他常年与江流年打交道,内心已经被练就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他干笑两声:“哦,那确实挺严重的哈,我去给你找个药膏涂一涂。”

  沐漫夭听此一把拉住王大夫,连声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是被逼着来的,我啥事也没有,您忙去吧,我走了。”说完就要离开,被江流年眼神凉凉一扫,立刻又乖乖坐下了。

  心想:我可不是怕他,我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大夫也看明白了,敢情这江公子是强抢民女啊,自己这是助纣为虐啊,王大夫哀叹了一番自己的命运,就去拿药了。

  沐漫夭不安的望着四周,高大的檀木柜台,羊毛垫子的板凳,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书童的捣药声。

  这是她从来不敢奢望进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看诊费,拿药费,就可能是她几年的生计。

  她不禁开始担忧费用了,想了想,扭头对上那双美眸:“我没钱。”

  他轻笑:“我知道。”顿了顿又说:“我付钱,日后还我。”

  沐漫夭听此,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本来就是因为你,凭什么你不负责?”

  江流年似笑非笑:“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突发性发呆。”

  沐漫夭听此一呆,无力的坐下,越想越生气。

  王大夫感受着屋里诡异的气氛,战战兢兢的把药涂完,飞快道:“一小时过后就好了。”然后迅速离开。

  沐漫夭问小药童:“这多少钱。”

  小药童算了算:“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自己一年最多能剩下二两银子。不带利息,自己也要还他一年半。

  沐漫夭脸色白了白,回头就要和江流年理论,反正这三两银子,她绝对不还。

  还没等她开口,江流年道:“银子不用还,你只需要答应嫁给我。”

  沐漫夭听此反而更加生气:“你做梦。”说完气呼呼就要离开,虽然他长得好看,但自己也不能白白卖了自己,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江流年看着自己真把她惹恼了,迅速转变了态度,快步跟上。

  “我刚刚说的不对,我是喜欢你,想娶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聘为正妻,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此生不弃,愿连理相缠,只一人共白头。”

  沐漫夭冷笑:“公子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我,未免太过轻率,公子,我现在没兴趣和你玩了,你若真是无聊,不若去花楼酒楼去逍遥去,小民告退。”

  江流年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还真是把我忘了,这决绝想性子,倒是半点没变。

  他握了握拳,是自己急切了,怕这次再表达不清,让她猜忌,怀疑,痛苦。却忘了如今的自己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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