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悦当然不能承认，但董乐也不好骗，她只能说不知道，并一本正经地猜测：“应该是三院自己找的专家吧，我打电话问问，你别着急。”
董乐点点头，特别认真地给荣悦汇报了一下席政轩今天的状态，才挂断电话。
荣悦吁出一口气，转头去问秦叔了。
秦叔说那两个外国医生是海外十分有名的骨科专家，今晚会先对席政轩的脚踝做一个深度检查，然后确定治疗方案，力保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并且尽量不留下后遗症。
荣悦睡得不太踏实，第二天一早就急匆匆赶往医院了。
她本以为那么多专家聚集在一起，席政轩的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却没想到，那两个专家最后给出的结论竟然……
“荣小姐，我们研究了一晚上，这位患者的脚伤的确会存在复发，而且几率很大，这是不可逆的。”
三院院长和两位国外专家坐在荣悦对面，院长还诚恳地说了这么一句。
荣悦心沉了沉。
她道了声谢，回到病房的时候，席政轩醒着。
“又是你麻烦你叔找的医生吧？”
看见荣悦的第一秒，席政轩就浅笑着问。
她只好傻笑了两下。
董乐他们回去补睡了，换了另外两个球员在陪席政轩，见荣悦进来，便借口出去吃个饭，将空间留给他们，溜之大吉。
“那个……”荣悦坐在旁边，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把他伤势可能之后会产生的最严重后果，告诉席政轩。
但他却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以前还在青少年俱乐部的时候，我去国外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比赛。”
荣悦眨眨眼，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席政轩却笑了，“所以我听得懂那两位专家和院长的对话，至少，loss of athletic，我知道代表了什么。”
荣悦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的表情还是很温柔的，连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得似能淌水。
语气也一样，温和、淡然。
可估计谁都看不出，席政轩的心底，翻卷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丧失运动能力，对以冰球为一生的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他从小坚持的信念，在某一个瞬间会突然化为灰烬。
意味着他努力奔赴的终点，已经越来越远甚至遥不可及。
意味着总有一天要放下自己所热爱的一切，不是以骄傲登上巅峰的姿态，而是以他再也做不到完美并且狼狈退场的姿态。
多可怕啊，光是想想，席政轩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荣悦想安慰他几句，又不是该怎么说，干脆就默默地陪着他。
席政轩将脑袋扭向窗外。
阳光正好，暖暖地照耀进来。
床侧的女孩恬静坐着。
他满腹心绪突然变得有些平静。
其实也没说自己这条腿自此便废了。
只不过是存了危险。
剧烈运动会让他的脚踝承受巨大损伤压力，造成无法预估的严重后果。
但医生不也说了吗，这是最坏的结果。
若是运气眷顾，他还是可以上球场。
这么一想，席政轩释然了。
反正，他会一直打到不能打的那一刻。
“荣悦，你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席政轩轻轻道。
“好。”荣悦点头。
护士给席政轩备了辆轮椅，她陪他在医院花园里坐了会儿，很晚才走。
周末两天荣悦几乎都在病房里度过，因为刀口恢复得很快，席政轩常年训练身体条件又好，所以原本说要一周才能出院的他，周日下午便可以提前办理手续回家。
看他拄着拐杖单脚跳的滑稽又可怜样儿，荣悦实在不忍心让席政轩一个人待在家。
没办法，她还是从主宅搬了回来。
荣军和李培兰为此还嘀咕着“女儿不中留”。
只有秦叔知道荣悦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急匆匆。
“你确定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周一早上去上班前，荣悦还是不放心。
席政轩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笑：“你都问了三遍了。”
哪需要卧床一个月，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最多半个月，他至少能回俱乐部去活动活动筋骨。
上冰什么的，可能的确还不太适合。
“别逞强，有事给我打电话。”荣悦摇摇头，背上包出门了。
席政轩便独自在客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冰球比赛视频。
这是他们选拔赛第一轮竞争对手的往期比赛录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他上不了，第一轮做个军师也行。
席政轩若有所思地开始做笔记。
而那头刚到公司的荣悦，才进门就听到前台喊她：“荣悦，这是你们部门的新人，我正好有点事要忙，你就带他过去吧？”
荣悦正在指纹打卡，闻言没扭头就一口答应：“好。”
等她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颇为年轻的男生。
说年轻荣悦还觉得有些保守了，反正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弟弟”。
没错。
这家伙太小了。
看着也就高中生的模样。
“荣悦姐是吧？你好，我叫黎凯乐，做平面设计。”那小男生礼貌地伸出手，笑容甜极了。
平面设计？
看来是韩总监招来顶替邵子豪那个岗位的。
荣悦没回握，只点点头也回以一个微笑：“你好，叫我荣悦就行。”
她不算特别自来熟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肢体接触。
不过黎凯乐却不一样。
他性格活络得有些过分。
韩总监介绍完部门一圈同事，黎凯乐就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姐，亲热得很。
大家都对这新来的小弟弟颇有好感，连一向以严厉出名的韩总监，都挺喜欢他。
荣悦从黎凯乐的自我介绍中得知，他也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只比她小两个月。
但由于这家伙天生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的肌肤再加上小骨架，看起来就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这么一个长得帅气嘴巴又甜的新人，只一个上午，就在全公司出了名。
隔壁部门更有慕名前来观望的女生，又好奇又害羞地趴在设计部玻璃门上朝里看。
黎凯乐也不自恃高贵，走进走出去洗手间或者茶水间，都笑容灿烂地跟她们打招呼。
惹得一阵低低惊呼。
荣悦低笑。
这人不是她的菜。
虽然长相和性格都讨喜，但他的眸底，分明也藏着狡黠。
那种坏坏的东西，别人看不到，荣悦却能察觉到几分。
或许是因为，她有时候也是这样的人。
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但会像只狐狸一样，耐心地、仔细地做着盘算。
“荣悦，你手上那个项目忙不过来，以后就让凯乐跟你一起。”韩总监提醒道。
新人上班第一天就加入自己快要结束的项目，不就是想着最后复盘活动分上一杯羹？
荣悦看得透彻，但也懒得拆穿。
反正她对这方面，看得也不是很重。
黎凯乐坐荣悦对面，闻言笑嘻嘻道：“荣悦，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可能是因了早上在门口荣悦那一句话，也可能是他觉得荣悦是部门唯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所以黎凯乐对荣悦没有以姐相称。
她倒没在意，可过了两天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由于韩总监把黎凯乐塞到了自己的项目，前期荣悦自然得花一些功夫在跟他的工作对接上，为了不影响进度，她便在午休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和黎凯乐沟通着项目情况。
荣悦发誓，她只跟黎凯乐吃过一次饭，还是在公司大食堂。
其余接触除了工作交流，一概全无。
但黎凯乐也不知是误会了还是刻意为之——
上班会给荣悦带早餐。
午休端着餐盘主动坐荣悦对面。
不定期还会顺带给荣悦买杯下午茶。
若不是荣悦意识到了黎凯乐不正常的殷勤，下班溜得快，估计那家伙还要跟着她一起出公司。
黎凯乐的这些行为其他部门同事见得少可能没怎么议论，但坐在同个办公室里的设计部众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很明显吗？
黎凯乐想追荣悦呗。
好小子，才来没几天呢，工作没稳定就打算泡妞了？
大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都没有多话，最近正是项目忙碌的时候，也没心思去揣摩别人的儿女情长。
不过，热闹还是要看的。
他们能看出黎凯乐对荣悦的主动示好，韩总监当然也不瞎。
碍于黎凯乐是她朋友的远方亲戚介绍来的，韩总监没直接戳破，却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恶狠狠警告了荣悦一句。
荣悦哭笑不得。
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没办法。
在黎凯乐又一次将一杯奶茶放到自己面前时，荣悦终于忍不住抬头道：“你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最近她也被黎凯乐的行为弄得很头疼，是需要快刀斩乱麻。
黎凯乐便随荣悦出去了。
两人到公司门口，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嘛？”荣悦开门见山。
黎凯乐收敛了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挺认真。
“我喜欢你呀。”
荣悦噎。
认识才三天，就能说喜欢？
她挠挠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我有喜欢的人了。”
每次黎凯乐送来早餐或者下午茶，荣悦都转头给了别的同事，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意思？
黎凯乐倒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笑道：“那等你没有了男朋友，再说。”
他说完便转身回了公司。
荣悦懵了。
这家伙认真的吗？
董乐点点头，特别认真地给荣悦汇报了一下席政轩今天的状态，才挂断电话。
荣悦吁出一口气，转头去问秦叔了。
秦叔说那两个外国医生是海外十分有名的骨科专家，今晚会先对席政轩的脚踝做一个深度检查，然后确定治疗方案，力保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并且尽量不留下后遗症。
荣悦睡得不太踏实，第二天一早就急匆匆赶往医院了。
她本以为那么多专家聚集在一起，席政轩的伤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却没想到，那两个专家最后给出的结论竟然……
“荣小姐，我们研究了一晚上，这位患者的脚伤的确会存在复发，而且几率很大，这是不可逆的。”
三院院长和两位国外专家坐在荣悦对面，院长还诚恳地说了这么一句。
荣悦心沉了沉。
她道了声谢，回到病房的时候，席政轩醒着。
“又是你麻烦你叔找的医生吧？”
看见荣悦的第一秒，席政轩就浅笑着问。
她只好傻笑了两下。
董乐他们回去补睡了，换了另外两个球员在陪席政轩，见荣悦进来，便借口出去吃个饭，将空间留给他们，溜之大吉。
“那个……”荣悦坐在旁边，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把他伤势可能之后会产生的最严重后果，告诉席政轩。
但他却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以前还在青少年俱乐部的时候，我去国外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比赛。”
荣悦眨眨眼，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席政轩却笑了，“所以我听得懂那两位专家和院长的对话，至少，loss of athletic，我知道代表了什么。”
荣悦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的表情还是很温柔的，连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得似能淌水。
语气也一样，温和、淡然。
可估计谁都看不出，席政轩的心底，翻卷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丧失运动能力，对以冰球为一生的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他从小坚持的信念，在某一个瞬间会突然化为灰烬。
意味着他努力奔赴的终点，已经越来越远甚至遥不可及。
意味着总有一天要放下自己所热爱的一切，不是以骄傲登上巅峰的姿态，而是以他再也做不到完美并且狼狈退场的姿态。
多可怕啊，光是想想，席政轩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荣悦想安慰他几句，又不是该怎么说，干脆就默默地陪着他。
席政轩将脑袋扭向窗外。
阳光正好，暖暖地照耀进来。
床侧的女孩恬静坐着。
他满腹心绪突然变得有些平静。
其实也没说自己这条腿自此便废了。
只不过是存了危险。
剧烈运动会让他的脚踝承受巨大损伤压力，造成无法预估的严重后果。
但医生不也说了吗，这是最坏的结果。
若是运气眷顾，他还是可以上球场。
这么一想，席政轩释然了。
反正，他会一直打到不能打的那一刻。
“荣悦，你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席政轩轻轻道。
“好。”荣悦点头。
护士给席政轩备了辆轮椅，她陪他在医院花园里坐了会儿，很晚才走。
周末两天荣悦几乎都在病房里度过，因为刀口恢复得很快，席政轩常年训练身体条件又好，所以原本说要一周才能出院的他，周日下午便可以提前办理手续回家。
看他拄着拐杖单脚跳的滑稽又可怜样儿，荣悦实在不忍心让席政轩一个人待在家。
没办法，她还是从主宅搬了回来。
荣军和李培兰为此还嘀咕着“女儿不中留”。
只有秦叔知道荣悦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急匆匆。
“你确定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周一早上去上班前，荣悦还是不放心。
席政轩靠在沙发上无奈地笑：“你都问了三遍了。”
哪需要卧床一个月，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最多半个月，他至少能回俱乐部去活动活动筋骨。
上冰什么的，可能的确还不太适合。
“别逞强，有事给我打电话。”荣悦摇摇头，背上包出门了。
席政轩便独自在客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冰球比赛视频。
这是他们选拔赛第一轮竞争对手的往期比赛录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他上不了，第一轮做个军师也行。
席政轩若有所思地开始做笔记。
而那头刚到公司的荣悦，才进门就听到前台喊她：“荣悦，这是你们部门的新人，我正好有点事要忙，你就带他过去吧？”
荣悦正在指纹打卡，闻言没扭头就一口答应：“好。”
等她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颇为年轻的男生。
说年轻荣悦还觉得有些保守了，反正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弟弟”。
没错。
这家伙太小了。
看着也就高中生的模样。
“荣悦姐是吧？你好，我叫黎凯乐，做平面设计。”那小男生礼貌地伸出手，笑容甜极了。
平面设计？
看来是韩总监招来顶替邵子豪那个岗位的。
荣悦没回握，只点点头也回以一个微笑：“你好，叫我荣悦就行。”
她不算特别自来熟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肢体接触。
不过黎凯乐却不一样。
他性格活络得有些过分。
韩总监介绍完部门一圈同事，黎凯乐就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姐，亲热得很。
大家都对这新来的小弟弟颇有好感，连一向以严厉出名的韩总监，都挺喜欢他。
荣悦从黎凯乐的自我介绍中得知，他也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只比她小两个月。
但由于这家伙天生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的肌肤再加上小骨架，看起来就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这么一个长得帅气嘴巴又甜的新人，只一个上午，就在全公司出了名。
隔壁部门更有慕名前来观望的女生，又好奇又害羞地趴在设计部玻璃门上朝里看。
黎凯乐也不自恃高贵，走进走出去洗手间或者茶水间，都笑容灿烂地跟她们打招呼。
惹得一阵低低惊呼。
荣悦低笑。
这人不是她的菜。
虽然长相和性格都讨喜，但他的眸底，分明也藏着狡黠。
那种坏坏的东西，别人看不到，荣悦却能察觉到几分。
或许是因为，她有时候也是这样的人。
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但会像只狐狸一样，耐心地、仔细地做着盘算。
“荣悦，你手上那个项目忙不过来，以后就让凯乐跟你一起。”韩总监提醒道。
新人上班第一天就加入自己快要结束的项目，不就是想着最后复盘活动分上一杯羹？
荣悦看得透彻，但也懒得拆穿。
反正她对这方面，看得也不是很重。
黎凯乐坐荣悦对面，闻言笑嘻嘻道：“荣悦，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可能是因了早上在门口荣悦那一句话，也可能是他觉得荣悦是部门唯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所以黎凯乐对荣悦没有以姐相称。
她倒没在意，可过了两天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由于韩总监把黎凯乐塞到了自己的项目，前期荣悦自然得花一些功夫在跟他的工作对接上，为了不影响进度，她便在午休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和黎凯乐沟通着项目情况。
荣悦发誓，她只跟黎凯乐吃过一次饭，还是在公司大食堂。
其余接触除了工作交流，一概全无。
但黎凯乐也不知是误会了还是刻意为之——
上班会给荣悦带早餐。
午休端着餐盘主动坐荣悦对面。
不定期还会顺带给荣悦买杯下午茶。
若不是荣悦意识到了黎凯乐不正常的殷勤，下班溜得快，估计那家伙还要跟着她一起出公司。
黎凯乐的这些行为其他部门同事见得少可能没怎么议论，但坐在同个办公室里的设计部众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很明显吗？
黎凯乐想追荣悦呗。
好小子，才来没几天呢，工作没稳定就打算泡妞了？
大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都没有多话，最近正是项目忙碌的时候，也没心思去揣摩别人的儿女情长。
不过，热闹还是要看的。
他们能看出黎凯乐对荣悦的主动示好，韩总监当然也不瞎。
碍于黎凯乐是她朋友的远方亲戚介绍来的，韩总监没直接戳破，却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恶狠狠警告了荣悦一句。
荣悦哭笑不得。
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没办法。
在黎凯乐又一次将一杯奶茶放到自己面前时，荣悦终于忍不住抬头道：“你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最近她也被黎凯乐的行为弄得很头疼，是需要快刀斩乱麻。
黎凯乐便随荣悦出去了。
两人到公司门口，他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嘛？”荣悦开门见山。
黎凯乐收敛了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挺认真。
“我喜欢你呀。”
荣悦噎。
认识才三天，就能说喜欢？
她挠挠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我有喜欢的人了。”
每次黎凯乐送来早餐或者下午茶，荣悦都转头给了别的同事，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意思？
黎凯乐倒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笑道：“那等你没有了男朋友，再说。”
他说完便转身回了公司。
荣悦懵了。
这家伙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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