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在第二天一早发现何菲死亡的,室友看见有血从她房门的缝隙流出来,颤抖着推开门……

  尸块拼凑成人形,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没有盖被子,以至于室友一眼就看见那张被鲜血染红的床。

  据他描述,当时血长了眼睛似的,在“看见”她的时候就从床上流淌下来,顺着地板爬向她的。直到她慌张出去找人,血才停下来。

  “又死了,又死了一个……”谭一思有些崩溃,她还记得自己和何菲的对话,怎么一转眼,人就死了呢。

  进入这个世界时共二十人,如今只剩下十三个人。

  而今天,也正好是垃圾怪的生日。

  史金鹏早早离开小区,去了殡仪馆,宋袭以为他至少要午饭时间才回来,结果刚到八点,史金鹏就着急忙慌跑回来了。

  他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有……尸体全都在殡仪馆里……没有被带走……”

  宋袭坐姿一僵,蹭的站起来,“唐笑?”

  “对,唐笑和土着的尸体都在停尸房里,没有推出去。”史金鹏口干舌燥,水都懒得倒了,直接张嘴喝了口自来水。

  他抹掉嘴边的水珠,长舒口气,“你们说,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还真是为那怪物准备的生日大餐?”

  听起来像玩笑,史金鹏的脸色却很差,阴沉而严肃。

  宋袭没吭声。

  加上何菲,一共有三具尸体了。

  还会再有下一个吗?

  像是为了应验他的猜测,就在史金鹏打算回殡仪馆的时候,又有人死了。

  那人将自己溺死在水池里,双膝跪在地上,手用力撑着面盆,可以想象出,这人还活着的时候一定努力挣扎过。

  一只只蠕虫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钻进下水道,消失不见了。

  闻讯赶来的人们正想上前,那具身体轰然倒地,露出可怕的脸。大家这才看见,他的眼珠子不见了,舌头也被咬掉了似的,少了一截。

  血红的眼眶像死亡在凝视,众人纷纷后退,不敢和他对视。

  不久后,尸体被带走。

  中午,史金鹏下班回来吃午饭,他捧着盒饭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今天上午的尸体被和其他三具放在了一起。奇怪的是,他们都被剥光了衣服,我偷看到有人拿着毛巾,一具一具的擦拭,还给梳了头发。”

  像是献祭之前,需要把贡品清理干净。

  垃圾怪的生日是一次死亡大清洗,也是出口出现的契机。有罪的人都死了,被呈上“餐桌”,出口就出现了。

  如果不是刚好遇到生日,宋袭想,他们恐怕不能这么快离开。

  “就是今晚了。”宋袭暂时还无法确定的是,“可垃圾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巢穴?”

  “如果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天黑就出来……”蒋夙思索片刻,“就应该是零点之前。”

  “零点?”庞郝错愕,“为什么是零点,因为是宵夜吗?”

  宋袭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生日。”

  ……真没想到,垃圾怪居然是个很有仪式感的怪物。

  史金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嗤笑一声,“天一黑那些游魂一样的东西就会出来,我们怎么跑?好,就算真的逃跑出去,我们又怎么进入垃圾场,怎么进入你们说的那间密室?”

  人太多了,目标太大,而从小区到垃圾场,有一公里多的路程。

  最保险的办法,是天还没黑,大家就潜入垃圾场蹲守。

  “宋先生。”谭一思从后面站起来,四个人这才发现身后挤满了人,他们眼神激动,热切,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你们说的是真的……”

  “你们到底确不确定,万一,万一你们猜错了,我们岂不是全都要死?”

  “你们能不能先别说话。”谭一思厉声阻止,她眨了眨眼,间宋袭正看着自己,心慌地摆手说,“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们只是……只是……”

  她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好吧,我们一直在偷听。”

  宋袭他们讲话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讳他人,闻言不在意的笑了下。

  宋袭问:“有事吗?”

  “我在食品加工厂工作……”谭一思说,“当分拣员。”

  宋袭一愣,食品加工厂距离垃圾场很近,只有百米。

  谭一思:“我知道加工厂的排污水管,

  就在垃圾场正背后。”

  排污管道很大,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无法确定排污管道内的水位。

  午饭一过,宋袭就和蒋夙去了食品加工厂。

  加工厂人员松散,保安正坐在屋子里打瞌睡,鼾声很大。两人大摇大摆直接走了进去,避开外出的车辆到加工厂后面。

  从这里的确可以看见垃圾场那栋小楼房的正背面。

  背面的窗户内,站着一个老太太,她怀里抱着那件红衣服,脑袋偏着。虽然距离远,宋袭看不太清楚,但他知道,老太太的眼睛正盯着他。

  蒋夙让宋袭留在上面,潜入加工厂的控制室。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宋袭看见他的脑袋从排污管道里弹出来。

  蒋夙满脸污垢,抹了把脸,对站在上方的宋袭说:“水深大概一米五,没有任何障碍。”

  出水口外是一条水渠,水渠朝垃圾场的方向延伸,突然中断后,废水和垃圾场的污水汇集,形成一条一米多宽的水道。

  浑浊,散发着恶臭的水哗啦地流淌着,最后进了一个敞开盖子的下水道。

  他们可以沿着水道从食品厂去到垃圾场,再想办法打破小楼一楼的窗户爬进去。

  蒋夙顶着浑身臭味上岸,怕熏到宋袭,他特意站得很远。看他这样怪可怜,宋袭往前走了几步,顿时被熏得连连作呕。

  那气味无法形容,酸臭、腐臭、工业废物的刺鼻臭味……各种气味混杂。

  看青年捏着鼻子,蒋夙有些郁闷,他不想让宋袭遭这种罪,可真当感受到对方嫌弃的情绪,又感到郁闷委屈。

  宋袭带着人回家,亲自上手给搓澡。

  浴室雾气氤氲,蒋夙站在花洒下,转过身双手撑墙上,弓着后背。结实的肌肉让后背显得性感,水珠挂不住,沿着脊沟往下滚落。

  宋袭心无旁骛,认真真地给蒋夙抹香皂。他后肩膀部位也不知黏到什么,滑腻腻的,很难搓洗。

  皱着鼻子凑近闻了闻,还是有点臭。

  身后鼻息掠过,蒋夙背上的皮肤猛地绷紧,转头时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宋袭的一点侧脸。

  漆黑的头发被水沾湿了,软趴趴的贴在鬓角,衬得皮肤异常白皙。

  蒋夙忽然觉得热,难耐的吞咽几下。喉结上下滚动时,他听见自己放大的心跳声,本能的想伸手碰一碰身后的人。

  宋袭在某些方面感觉敏锐,察觉到气氛变化,愣了下,随后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身来。

  “你……”

  “我……”

  两人同时出声,又一起闭上嘴。

  蒋夙舔了下唇,“你想说什么。”

  宋袭也不知道,就是看到这张脸没有来由的紧张,故作强势道:“突然转过来干什么,转回去,你背上好脏。”

  说完拿起毛巾,用力擦拭蒋夙的后颈下方。

  蒋夙沉默地低着头,背脊绷着了一条直线,胳膊上的肌肉因为过于克制而轻微颤动。

  “好了。”宋袭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等蒋夙转身,只看到他逃命似的丢下毛巾匆忙离开浴室的背影。

  一离开那个潮湿闷热的空间,宋袭就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快速去到厨房倒了杯凉水喝。

  噔一声重重放下玻璃杯,宋袭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望着天花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洗得好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就变得暧昧起来,特别是听见蒋夙声音的那一刻。

  低哑,克制。

  宋袭想歪了。

  用力摇了摇头,又倒了杯水灌下去,大脑终于冷静下来。

  回到客厅,蒋夙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头发没有擦干,水珠滚过锁骨和胸膛。

  他没穿上衣。

  宋袭不争气的红了耳朵,清了下嗓子,“怎么不穿衣服。”

  蒋夙将手里的毛巾搭在头上,低头擦拭头发,黑发垂落,遮住他的眼睛,“刚洗完澡,热。”

  宋袭哦了一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有点紧张。

  为了避开这种氛围,他越过蒋夙进卫生间收拾。拖完地,洗好拖把,身后的浴室门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锁声干净利落。

  宋袭后背爬起一层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说:“怎么进来了?”

  “想你了。”蒋夙的声音十分低沉,羽毛似的撩过宋袭的耳朵,他哈哈干笑两声,“咱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有什么好想的。”

  蒋夙走近,把人困在墙壁和臂膀之间。

  他看见宋袭的眼睛睁得很大,倒映着自己的脸,睫毛眨动间,蒋夙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

  低下头,将之前的念头化为实质,用力吻住。

  最亲密的触碰令他内心熨帖,把人抱得更紧,亲吻变得急躁……直到,他被一把推开。

  宋袭偏着脸张嘴换气,憋得脖子都红了。

  蒋夙怔了,胸膛起伏,眼眸半垂,抬手用拇指揩掉宋袭唇角的口水,低笑道:“以前不是亲过吗,怎么突然不会呼吸了。”

  宋袭瞪了他,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吗,突然攻击性这么强,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

  蒋夙被这眼神勾得晃了下神,再也无法忍耐似的,拉着宋袭离开卫生间,用力摁到卧房的椅子上。

  宋袭心里一慌,想起身躲开,却听见蒋夙低哑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宋袭。”

  他俯身,嘴唇贴在宋袭耳边,“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所有拒绝和害怕,瞬间烟消云散了。

  宋袭伸手抱住青年宽广的后背,温柔地说:“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窗帘没有关严实,宋袭隔着细小的缝隙,看见蓝蓝的天上两朵云一点一点碰到一起。

  它们融合到一起的那一刻,宋袭也有种强烈的感觉,原来两个不同的个体,真的可以包容彼此,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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