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这个名字。可她究竟是谁呢?

  现在扈轻迫不及待想知道后来的事。

  宿善按住她的手,直直看着异的眼睛:“你发誓,向魔神发誓,你不会伤害我们。”

  扈轻:啊,我的男人,英明。

  异受不了扈轻的一脸痴相,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会跟这样的人认识。

  他冷笑:“或者,我们换个方式,让我把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相信我,年轻的小龙,我吃过的龙心龙肝,比你家加起来还要多。”

  这不是谎话,那个物产丰富到过剩的时代,龙心龙肝很好获得。

  “那我就不说!”扈轻斩钉截铁,“你敢威胁我男人!”

  宿善星星眼。

  异:“.”我就多余在这里。

  他闭闭眼,索性退让一步:“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告诉你怎么进去魔神秘境。”

  两人惊讶:“还有魔神秘境?”

  异嗤笑:“你们当这里就有魔神的意志吗?这里只是万喑谷明面上的空间,魔神的意志,隐藏在最深处,不是谁进来都能找到的。”

  扈轻略一思索:“成交。我相信你的为人。”

  相信你的为人——异心中一荡,有种奇异的感觉,直觉自己将要想起些什么。

  扈轻:“你先说说我怎么倒霉了。”

  “这个不算什么秘密吧。是不是如今修炼形势大变,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可不好说,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以前什么样。

  异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徐徐慢饮,目光落在机关蜂子上,似在思考该怎样解释。

  “我那个时候,仙魔越来越水火不容,现在——”

  扈轻:“仙魔早就分开了,仙域魔域泾渭分明,修炼的氛围也很不同。”

  异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怔怔发呆了很久,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听我父亲说过,他小时候,仙魔的形势还没有那么紧张,而再往前,仙魔没什么不同。”

  扈轻点头:“对,久远之前,大家都是混居在一起的。”

  这种混居,不是说混居在一座城里,而是,很匀称的彼此错落,因为那时灵气和魔气也是很匀称的和谐共存。这里灵力浓,就吸引修灵的种族来,等哪天这里魔气胜过灵气,大家换个地方便是。

  说来说去,修炼的环境太利好。

  异说:“我至今没明白,为什么仙和魔会发展到为敌的地步。”

  扈轻:“大势所趋。”

  异:“我也知道是大势所趋,这样重大的事不是几个人能决定的,但以前能容,为什么以后不能容。”

  这样的问题,得去问天,问大道。

  宿善想,这位老前辈和扈轻在这一点上颇像,都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异说道:“以我的观察和理解,大约是秩序规矩越来越森然,众生修炼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了。我的祖上,是魔螭,修魔力为主,但其实也可以修灵力,再或者主修灵力也是能实现的。”

  扈轻:“仙魔同修?”

  异看她一眼:“是灵魔同修。那个时候,仙和魔没有那么分明的区别。”

  扈轻:“啊——所以,他们也不能分身吗?”

  异微微摇头:“没有必要。若是你,你的身体完全满足你想修魔修魔想修灵就修灵的要求,你会将自己分成两个吗?”

  他问的宿善。

  宿善稍微一想,肯定道:“不会。”

  “是,谁会多此一举让自己去吃那份多余的苦。”

  扈轻:“所以,我这是好体质?”

  异:“古老的,陈旧的,不合时宜的。”

  扈轻:“.”我不需要你说文解字!

  宿善:“他说你返祖。”

  扈轻看向他眼神复杂,返祖对你们是好词,对我嘛,未必。

  异:“我那时候已经发现了,新生的年轻人,体质会表现出更向灵气或者魔气亲和。大约是大道要将一切都以灵和魔来区分吧。我在这里遇到过的那些年轻人,越到后头,越不见他们有灵力,只修魔力。想不到到了你们这个时代,已经演变得如此严重,地界都彻底分开。”

  他说:“好了,我解答了你的疑惑,现在,轮到你说说我想知道的事。”

  扈轻咽下嘴里的水果,清清喉咙开始说:“这场奇妙的时光旅行的开端,是在天空城——”

  “等等,时光旅行?你逆转了时间?”异惊奇得上下打量她,再三打量,“我没看出你哪里出色到能让时光为你逆转。”

  扈轻:“.”

  一点儿都不想说了。

  “好吧好吧,我不打断你,你继续说。”异难得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丝笑来,可惜他的笑容莫名沉重,全然不是扈轻以前见过的模样。

  “我逆行了时间,来到一人的身边,她就是卅。当时她在一处海岛,也是你熟悉的地方——对了,我给你看看卅的模样。”

  扈轻起身释放灵力勾画雕琢,从整块到人形,从无色到有色,一个英气的短发女子含笑站在眼前。

  看清她面庞的一瞬,异的脑袋里轰鸣一片,他呆呆望着,表情泛起波澜:“继续说,我好似要想起什么。”

  扈轻继续说,滔滔不绝,没有异参与的事情她一语带过,与异有关的,她事无巨细,极力将一切细节都描述出来。

  当年时光旅行回来,她的那部分记忆有消退迹象,她立即加深印象同时让绢布做了记录。此后,不是刻意回忆她什么也不会想起。谁知,在面对异的时候,准确的说,见到异的一刹那,那些褪去的记忆疯狂涌动,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特别有倾诉欲,控制不住脑子刹不住嘴。

  异的耳朵听着扈轻的滔滔不绝,眼睛盯着卅。用灵力凝出的卅的模样也分外灵动,含着笑意站在那里看着异,仿佛下一秒就能开口说话。

  丢失的记忆在脑海深处翻滚,冲撞,眼见就能破壁而出,却始终还差那么一线。

  异相信扈轻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他还是有一种剥离感。那一线,究竟是什么?

  直到今日宿善才知道扈轻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奇遇,听她讲述时光深处的奇遇恨不得他当时也一同前往。除了人和事,里头的大气磅礴惊心动魄,皆是如今不可能再现的盛大场面。

  那样的场景那样的人物,似乎龙族在其中也不显眼。

  宿善大胆的想象,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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