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大阿二他们不断套话,给这家人做人物侧写时。这一家子也在估量着这三位名声在外的大师,名声很重要,名声强才能办成事。总之两边就是王八看绿豆,互相很满意。

  打了半天太极,这家人才泪盈于睫道:“得知老头子他在地下过得舒坦,我们就放心了。大师能与亡者沟通,我们也就不瞒着大师了,老爷子生前有一件事没处理好,丢下了一个烂摊子,叫我们这些活人挂心。我们想让大师跟老爷子沟通沟通,看能不能把这事处理好,有回心转意的可能性……”

  说着,又递过来三个红封,看清楚那厚度后,阿大阿二目光既震惊又垂涎,“客气了,敢问夫人是什么事?”

  话音刚落,接红包的时候是三只手,其中两只粗短微胖,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漂亮得不得了。

  阿大阿二瞪了一眼江宓,暗恼这小子一声不吭跟个哑巴似的,收取情报时就默默听,出头全由他们做,拿红包的时候倒是最积极!林家人也不介意,反正他们也完全把江宓当凑人头罢了。

  没等老妇人说话,屋内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扶了扶眼镜,打断道:“曹女士,林先生在临终前已经立过遗嘱了,你们这样做,纯属多此一举。”他是在接受辩证唯物观思想长大的,不会信鬼神,在他看来,这一家子执迷不悟的行径着实让人无语。

  似乎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全家人都骚动了,浮上了气愤,曹夫人更是义愤填膺,“分明是老爷子没把事情办好,那份遗嘱是假的!”

  “他说,谁对他好,就把遗产给谁。大家扪心自问,我这个老太婆是他的糟糠妻,从他发家去大城市开始就一直陪着他,哪里对他不够好了,如今他去了地下,我还操心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的,连这场葬礼都是我掏的私房钱!那些村民是他曾经的同乡,举办一个流水席,每天都要吃掉我十来万,你们说,我这个老婆子对他好不好?”曹夫人大哭大闹捶胸顿足,似乎被伤透了心。

  其他子女也争相表达自己的孝心,目光炯炯地对父亲的分配提出质疑,“我们也对爸很好,阿硕也才上高二,未来要读大学的,我们没做错什么事。老爷子那么多房产地皮,竟然除了捐出去之外,全部留给孝树,只给我们一点点,这完全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陈律师,你自己说,我们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父亲那么绝情,让他连想都没想过我们?”

  “我严重怀疑我爹立遗嘱的时候,脑子不清醒,才被三弟哄骗了!”一家子气势汹汹,逮着陈律师可劲儿逼问。

  遗嘱内容说:“七成捐出去,剩下三成谁对我最好,谁继承我的遗产,最后一些不动产则由剩下的家人子女平分。”

  律师哑然,这一点确实是老爷子生前的疏忽了,有本人字迹和签字,但哪怕提交到法院,形式上符合自书遗嘱的形式,描述上却模糊了、表达也隐晦,只老爷子在临终前,抓着小儿子的手,耗尽力气说:“是你,你对我最好了,我的钱都给你”,才最终确定遗嘱继承人是林孝树先生,可法庭只讲书面证据,这一点确实存在争议。

  也难怪一家子大闹特闹,死都不肯承认这份遗嘱。那捐出去的七成无法撼动,但是想想办法,剩下三成还是可以努力争取,不至于让一个人全都吞了。在财产面前,曹夫人都不想把小儿子当自己的儿子了,其余兄弟姐妹也没把林孝树当自己兄弟。

  真正的遗产继承人林孝树,也就是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被家人排挤得没边了。

  “这份遗嘱有漏洞,我叫有本事的大师来,根据老爷子的意思重新拟定一份,这有什么不对?”曹夫人义正词严道,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哪怕官司打不赢,却能戳中小儿子的软肋,让对方把钱分出来。

  说干就干。

  这家子吵架原形毕露,让阿大阿二这下回过味来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傻子,做这一行的哪个没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当下就明白了这家子的心意了。给他们钱的是曹夫人,他们得顺着她的心意说。

  “三位大师,咱这就开始吧,请你们跟老爷子联系一下,让他把没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别叫阳间人挂心,影响家庭和谐。”一家子乌泱泱走向灵堂,对着遗像鞠躬烧香。

  阿大阿二早已经准备好了腹稿,他们装模作样地点燃了三根蜡烛,将一张纸浸泡在酒上,又往火盆里烧了一大把纸钱,将酒在眼皮子上各点了三下,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这通灵仪式越长,细节越琐碎,才显得似模似样,充斥逼真感。除了陈律师深感荒谬和无奈地站在一旁,其他家属却是屏住呼吸,耐心等着他们,似怕惊扰了大师通灵,周遭安静得落针可闻。

  而同样闭上眼睛,疑似做法的江宓,则被所有人选择性地遗忘到一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是传统偏见。

  等到白纸沉入酒底,阿大阿二才猛地提气,睁开了一双锐眼!“来了!我感应到林老先生的气息了!”

  所有家属顿时既敬畏又激动,跪坐者也大弧度起身,“老爷子怎么说?”

  也有人等不及:“我爸他是不是说,这份遗嘱是拟错的?”

  阿大阿二没立刻点头,只目光逡巡了一圈众人,那眼神充满威严和安抚,“大家稍安毋躁,且让我一一复述。”一大家子只好强行按捺住激动,重新坐下了。

  “首先是曹夫人……”被点到的曹兰女士心中咯噔一声,很快就听到阿大阿二说,“林先生说你是贤妻慈母,一生操持家业,一心一意,对他也极好,连死后都依然挂怀他,他说,你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曹兰女士立刻就流下眼泪,笑骂道:“这时候他倒是清楚了!”

  其余人也瞬间明白大师的意思了,果不其然,阿大阿二一一对话过去,“林花蕊女士,林先生说你身为长女,成熟稳重,为公司事业劳心尽力,他一向最看好你这个女儿……林晟睿先生,你是家中二子,骨肉之情难舍难分,林先生同样对你期望巨大……林孝树先生,都说久病床前看真心,你尽的那份孝道,林先生一直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林硕少爷,林老先生称你是他唯一的孙儿,从小就乖顺懂事,他死后没有什么心愿,只盼望你日后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说得跟真的一样,一个个点过去,每个人都痛哭流涕。看着蜡烛的火不断吞噬窜动,好似真的有亡灵在述说,且信息几乎说得都对,难道这真的是通灵?这下子连无神论者的陈律师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显然在搞诈骗上,两人深谙精髓,反而是江宓一个仪式都没做,被认为徒有其表。殊不知江宓心里暗叹这群人,七日停灵还没过呢,就当着人家遗像吵吵,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非常不怕死。

  装逼够了,阿大阿二才叹息一声,把这家人心心念念的事给说出来了,“林先生说,你们都对他极好,那份遗嘱确实是他没拟好……他本意是想考验你们,可惜考验没完成就撒手归西了,才留下遗憾……”

  其余人最关心的当然是,“那老爷子打算重拟一份新的吗?”

  “我问问。”阿大阿二念念有词,下一秒却惊呼道:“不好,老爷子没说完魂体就散了!”

  “什么!??”一家子大惊失色,却见两位大师摇头道,“看来是通灵时间到了,魂体被招来,本只能在阳间滞留一小段时间,但听老爷子的意思,是希望家人和谐友爱,遗产均分的意思。人死不能复生,留在阳间的人要好好生活、跨越悲伤。”

  此话一出,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暗暗赞这个大师上道,面上却流着眼泪,“老爷子果然是这个意思,我们一家子都是他的妻女儿孙,他怎么可能不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三弟,你可听到了,父亲希望我们兄弟友爱不生嫌隙。”接下来的话,就完全是对话遗产继承人林孝树了,潜台词便是:大师都说了,这是老爷子亡魂的心愿,你身为小儿子你能不听吗,你能冷酷无情地放任他们这些兄弟姐妹成破落户吗?

  孝道和情感双重压制,林孝树果然有些扛不住了,再看跪坐在父亲棺椁前不断哀哭的兄姐侄子们,他迟疑了起来。

  “两位大师都这样说了。”

  阿大阿二闻言,面色骄矜地点了点头。

  “你如果不信,可以再听听这位大师的意思。”曹兰这时候可算是想起江宓了。

  噼里啪啦,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过去,本来孤零零一边待着的江宓,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阿大阿二瞥了一眼被林家人遗忘得彻底的江宓,心下得意地冷哼,对不住了小少爷。我们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你就算再复述一遍,也不过是鹦鹉学舌,不可能夺去我们的风头。

  他们转头想看江宓是什么反应,却见他摇了摇头,盯着灵堂里那具黑色棺椁,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似乎流露着什么,半晌才摆手叹息,姿态像极了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告诉家属他努力了可惜无能为力的大夫。

  他说:“我帮你们问过老爷子了,但他好像有点生气。”

  收了红包,江宓可是很负责的,会帮他们把灵体请来,可沟通来的灵体当下是什么心情,那就不归他负责了。

  众人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大师语毕,方才还温暖如春的屋内,突然似跌入冰天雪地,气温骤降得让人打了好几个哆嗦。

  “怎么回事,这屋内突然变得好冷,还没到月份呢,谁把空调打开了?”曹夫人满脸怒容,把外套用力拢了拢。

  回应她的,只有儿女同样牙齿冷得微微打颤的声音,“妈,咱没人开空调,再说了灵堂内哪里来的空调啊!”

  这话一出,众人意识到了不对,脸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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