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不要怀疑，这真的是大结局。
那一天的蓬莱岛，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那些雪花落地即化，最终苍山没有负雪。
※
红日继续逼季河和楼莫非，“你们若再不把开启的咒语告诉我，我就不客气了。”莹莹的红光从他的身体内发出，他略到娑婆树之下，一只手放在树干上，毫无惧色地瞪视众人。
他是想**，烧了自己，烧了瑛雅和溯悔宝鉴，也烧了娑婆树，打乱轮回。如果没有溯悔宝鉴，三界大乱无力回天，必然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情，红日这次的赌注下得很大。
季河和楼莫非互相看了一眼，西岳神君挑眉，“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楼老魔君思忖片刻，目光坚定道：“不行！瑛雅以后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我！横竖要玩大的，老子跟你拼了！”说罢，掳袖子要去和红日火拼。
红日咧嘴笑得疯狂，“自不量力！”贴在树壁上的手内气一运一送，娑婆树连根被撼动，整个须弥山跟着天摇地动。
好一个下马威。
季河冷笑，巍然不动：“你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到这步，说要同归于尽，真的舍得吗？”
好一个一阵见血。
红日停下破坏行动，也冷笑，“自然舍得，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就是一场博弈，看谁比谁更能狠得下心。
季河把薰池交给楼夜的影魔，自己款步走向红日的方向，清冷的声音不轻不响，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得清楚：“哦？本君的确不知道红日神君当初想要的是什么，但眼前知道一点，晴飞雪想要的是什么。”
薰池和楼夜的影魔年纪尚小。不知道晴飞雪是谁，楼莫非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名字，原因很简单，晴飞雪乃他们魔界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魔君，魔界的魔君历任无人，此人的大名为何如雷贯耳，因为这女人就是当年掀起仙魔大战的女魔头。
只是楼莫非不解，季河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那厢红日神情惊讶，好像被发现了秘密的盗贼，用凶狠的气势压制自己的心虚：“哈哈。季河你真好笑，晴飞雪早八百年万年就死了的女人，还提她做什么！”
楼夜的影魔恍然大悟。向薰池解释，“当年红日神君被贬人间，认识了魔界的魔君，和那魔君成了知己，后来被利用。魔界大闹九重天都杀到了家门口。晴飞雪就是那个魔君！”
薰池隐约也猜到一些，点点头，接话：“所以红日神君被永世关在无妄墟，就是被晴飞雪那个女魔头给害的？”说话的声音稍微响了点，立即招来那边红日狠戾的目光。
一口唾沫抢在了气管里，薰池：“咳咳咳……”
季河难得话多。句句带着杀气，“我倒是奇怪为何封印堕神的符咒会对你没有作用，却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堕神红日。而是——晴飞雪。”
其他三人皆震惊，齐刷刷盯住站在娑婆树下的红日。
如果西岳神君说得没有错，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顺理成章。楼莫非和楼夜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部下那么容易就屈服在红日的淫威之下，如果把红日换成晴飞雪。老祖宗从地底下爬出来要你们效忠她，换做是楼莫非或者楼夜。也要考虑清楚是不是依旧站在现在的立场上。也难怪刚才红日就对楼莫非说他应该管她叫一声祖宗，还真担得起这个名号！而晴飞雪的性格，传说中就是嚣张跋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仙魔大战？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杰作罢了。
那么想要用溯悔宝鉴倒流时光……她是后悔了当初的冲动行为吧？
薰池再去看树下有些凌乱无措的人，叹了口气，忽然对此人生出许多同情。她想起阴暗的山洞里被天界抛弃的献婆婆，又想起青丘爱听戏的老国主白稜，五臧山院里隐藏伤痛专心教书的青鸾夫子，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阿鼓师兄，女媱姐姐还有陆吾、天千木、山鬼或者是她自己……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为情所困，有些因此不幸，有些得到幸福。
命，真是个难以言喻的东西。
正出神间，但听女子尖利的狂笑声，“哈哈哈，好一个季河神君！本宫佩服，佩服！”红日神君的形象消散，重新组成一个女子的模样。她长得十分明艳，白发被挽成飞天发髻，穿着性感，身材婀娜。最醒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晴飞雪的雪，全都体现在她的眼睛里，一双银色的眼睛，波光流转，好像真的飞雪在眼睛飘扬，配合她雪白的头发，高端冷艳。
陆吾神君瞬间被此女比下去。
晴飞雪收回原本贴在树壁上的素手，报以谈判的态度继续和季河交涉：“本宫让时光倒流回当日仙魔大战之时，愿用我魔界所有换红日不死。季河，本宫有心向善，也有悔过之心，你为何不能成全我，非要看三界大乱么？”
她的话很明确，现在晴飞雪所求不过一个活着红日，如果季河这边坚决不让步，那么同归于尽，用另一种方式与红日重新在一起，对于晴飞雪来说，根本不需要皱一下眉头。
陪葬整个三界，给他们两人陪葬。
红日被这样一个女子爱上，他活着的时候应该十分头疼吧？
季河看向楼莫非，他平生什么都不怕，最怕胡搅蛮缠的女人。而三界因为这个女人第二次大乱，简直就是对所有正道的一个耳光，一个大大的耻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楼莫非这种柴废来解决，比较合适。
楼莫非对着晴飞雪，就是小孙子见祖宗，缩缩脖子，“我说祖宗……”
招来晴飞雪一记冷笑。
“祖宗，您行行好，放三界一条生路吧。那溯悔宝鉴的咒语我告诉你还……。”不成。
不成还没说出来。晴飞雪突然捂住嘴巴，样子是要作呕。楼莫非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是不解他家祖宗这是怎么了。
弯腰呕了三次，最终没有忍住，从她嘴巴里吐出一个锦囊，就是装着瑛雅和溯悔宝鉴的那个乾坤袋。
乾坤袋剧烈扭动，就像薰池小时候和长岁去抓小精灵，抓住了放在布袋子里带回去的时候，小精灵在里头拼命挣扎想要逃出来。
随着乾坤袋的挣扎，袋子慢慢变大。跳脱出晴飞雪的掌控。晴飞雪反应甚快，立即扑过去要抓，季河的速度比她更快。长袖一甩，将乾坤袋捞进自己兜里，灵活的手指同时解开了被打结住的袋口，立即有一道金光飞出。
“娘之，这是谁干得好事！”
某女神人形都还没化成。声音已出，破口大骂。
好像荒芜的尘埃中开出一朵小花，让人心里顿时生出喜悦和希望。那种激动的心情，不是生离死别，不是洞房花烛，不是绝处逢生。好像一个离家出走的亲人。在很久之后终于突然回来，推开屋子大门的那一瞬，你看见她。并没有泪水和责备，不过笑着说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娘，你终于回来了。
瑛雅，你终于回来了。
中岳神君脸上因为气愤，血色倒是不错。站在高端冷艳的晴飞雪对面，丝毫不逊色于她。人家高端冷艳算什么。本姑奶奶纵横天地的时候，你妈都还没有出生呢！瑛雅骨子里的那种凌驾于所有女人之上的女王气质，瞬间秒杀了晴飞雪。
“呵。”瑛雅牵动半边嘴角，锐利的目光在晴飞雪身上转悠了一圈，“我倒是谁嘴巴里这么臭，原来是你这傻女人。”说话毫不留情，一如从前。
楼莫非的下巴自己已经闭不住，痴痴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女人，直有流泪的冲动。楼夜的影魔暗搓搓飘过去，不客气地在他爹屁股上用劲拧了一下，“嗷！”楼莫非一声惨叫。
众人疑惑看向老魔君，你鬼吼个什么劲？！
他只差没有从屁股上生出条尾巴，对着瑛雅使劲摇摆。
气氛自瑛雅出现，好像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凝重。就算她在八荒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欺负人为乐，真大事临头能挑大梁的，瑛雅觉得可以排第一。没办法，谁叫她是三界第一女神。
“当年被你刷阴招打伤的旧账，老娘暂时不和你算。你想要时光倒流是吧，溯悔宝鉴就在老娘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抢。”瑛雅将宝鉴放在胸前摇了摇，然后衣服一撩，竟公然把镜子藏进了自己肚兜里。
晴飞雪都忍不住脸上一红，但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夙愿，银牙紧咬，还是强冲上去。
两个女人打架，与男人不一样。大男人讲究光明正大，一招就是一招，当然不排除有小人。可女人呢？她们没有小人这一词，爱怎么打怎么打，打得天花乱坠，损招阴招招招攻其要害，不留一点余地。
所以说，不要和女人计较，你计较不过人家。
薰池头一次见到会动的活生生的亲娘，仰着脑袋痴迷地看上头打架，深深为自家老妈的绝代芳华所折服。
晴飞雪本来抱着瑛雅刚苏醒，神力或许不足的盲目愿望，被打得落花流水。中岳神君抛出一个霹雳，快速一个闪身，霍地一个伸手，毫不客气地揪住了晴飞雪白发飞天髻。
目标十分大，一击即中！
“啊！”晴飞雪一声惨叫，瞬间丧失战斗力。
瑛雅狠狠道：“你丫儿跟老娘过来。”
在灵力受限制的须弥山里，依旧行动自如，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其他几人立即跟着瑛雅，朝须弥宫的方向追去，不太理解为何瑛雅要带晴飞雪回去须弥宫。
天大亮，须弥宫里头不用点灯，可见天顶每面镜子都呈现出不同的画面。有天帝焦头烂额的画面，有武夷在五臧山院滔滔不绝的画面，有魔界众兵包围蓬莱的画面……
“他们，他们怎么都没有行动？！”晴飞雪惊讶看着蓬莱岛外的魔界人马，不但没打斗，有些在吃饭，有些在说笑，有些居然还在赌博！在压最后是晴飞雪赢还是楼夜赢！
瑛雅冷冷一笑，“你知道为何打不过我么？”
晴飞雪瞪着银色的眼睛，不说话。
“因为你被人下了毒，四肢麻痹而不自觉。”
“什么？！”晴飞雪大惊，抬手去动自己的五个手指，果然行动越来越迟缓，知觉迟钝！中了无色无味的麻痹之毒……怎么会这样？！
瑛雅摊手，是谁干的她还真不知道。况，她敢带晴飞雪来看观世镜摧毁她的自信心，也因为发现晴飞雪居然身中邪毒而不自知。瑛雅根本不知道现在八荒是怎么样的光景。
晴飞雪奇怪一瞬，立即想到，“是山鬼！”
山鬼不是那个山鬼！
“不管是谁对你下毒，反正你现在已经大势已去。溯悔宝鉴……”瑛雅拍拍自己胸口，咚咚地响，“你想要么？”我不给你！
对面头发凌乱的晴飞雪眼睛里能滴出血来，“瑛、雅！”磨牙喊出中岳神君的名字，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去。自从这女人苏醒过来，她就预感到自己会失败，失败得这么彻底，好像一个疯子自导自演了一场笑掉大牙的白痴戏码。
中岳神君坦荡荡迎接晴飞雪如狼似虎的目光，甚至还敢跟她勾肩搭背，咬着晴飞雪的耳朵说起悄悄话：“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不妨偷偷让你见识一下。走。”拖着晴飞雪往里屋而去。
季河、楼莫非还想跟，瑛雅回头警告，“你们别跟过来啊！”
※
蓬莱那天，下了一场大雪。
雪落地便化作无形，终不能苍山负雪。
※
“娘亲，晴飞雪呢？”
“化成雪花飞走拉。”
“她就这样自尽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能对她做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吧。”
“那娘亲，我问你哦，你和楼叔叔为何偷偷躲在须弥山里，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们留下？”
“哦，那个啊，八荒寡淡，人生无趣，就想玩把大的。告诉你们了，还怎么玩？！”
“……”
“那楼叔叔真的是我爹么？”
“你觉得可能么？”
“……”
不要怀疑，这真的是大结局。
那一天的蓬莱岛，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那些雪花落地即化，最终苍山没有负雪。
※
红日继续逼季河和楼莫非，“你们若再不把开启的咒语告诉我，我就不客气了。”莹莹的红光从他的身体内发出，他略到娑婆树之下，一只手放在树干上，毫无惧色地瞪视众人。
他是想**，烧了自己，烧了瑛雅和溯悔宝鉴，也烧了娑婆树，打乱轮回。如果没有溯悔宝鉴，三界大乱无力回天，必然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情，红日这次的赌注下得很大。
季河和楼莫非互相看了一眼，西岳神君挑眉，“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楼老魔君思忖片刻，目光坚定道：“不行！瑛雅以后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我！横竖要玩大的，老子跟你拼了！”说罢，掳袖子要去和红日火拼。
红日咧嘴笑得疯狂，“自不量力！”贴在树壁上的手内气一运一送，娑婆树连根被撼动，整个须弥山跟着天摇地动。
好一个下马威。
季河冷笑，巍然不动：“你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到这步，说要同归于尽，真的舍得吗？”
好一个一阵见血。
红日停下破坏行动，也冷笑，“自然舍得，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就是一场博弈，看谁比谁更能狠得下心。
季河把薰池交给楼夜的影魔，自己款步走向红日的方向，清冷的声音不轻不响，正好能让所有人听得清楚：“哦？本君的确不知道红日神君当初想要的是什么，但眼前知道一点，晴飞雪想要的是什么。”
薰池和楼夜的影魔年纪尚小。不知道晴飞雪是谁，楼莫非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名字，原因很简单，晴飞雪乃他们魔界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魔君，魔界的魔君历任无人，此人的大名为何如雷贯耳，因为这女人就是当年掀起仙魔大战的女魔头。
只是楼莫非不解，季河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那厢红日神情惊讶，好像被发现了秘密的盗贼，用凶狠的气势压制自己的心虚：“哈哈。季河你真好笑，晴飞雪早八百年万年就死了的女人，还提她做什么！”
楼夜的影魔恍然大悟。向薰池解释，“当年红日神君被贬人间，认识了魔界的魔君，和那魔君成了知己，后来被利用。魔界大闹九重天都杀到了家门口。晴飞雪就是那个魔君！”
薰池隐约也猜到一些，点点头，接话：“所以红日神君被永世关在无妄墟，就是被晴飞雪那个女魔头给害的？”说话的声音稍微响了点，立即招来那边红日狠戾的目光。
一口唾沫抢在了气管里，薰池：“咳咳咳……”
季河难得话多。句句带着杀气，“我倒是奇怪为何封印堕神的符咒会对你没有作用，却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堕神红日。而是——晴飞雪。”
其他三人皆震惊，齐刷刷盯住站在娑婆树下的红日。
如果西岳神君说得没有错，那么一切都变得更加顺理成章。楼莫非和楼夜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部下那么容易就屈服在红日的淫威之下，如果把红日换成晴飞雪。老祖宗从地底下爬出来要你们效忠她，换做是楼莫非或者楼夜。也要考虑清楚是不是依旧站在现在的立场上。也难怪刚才红日就对楼莫非说他应该管她叫一声祖宗，还真担得起这个名号！而晴飞雪的性格，传说中就是嚣张跋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仙魔大战？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杰作罢了。
那么想要用溯悔宝鉴倒流时光……她是后悔了当初的冲动行为吧？
薰池再去看树下有些凌乱无措的人，叹了口气，忽然对此人生出许多同情。她想起阴暗的山洞里被天界抛弃的献婆婆，又想起青丘爱听戏的老国主白稜，五臧山院里隐藏伤痛专心教书的青鸾夫子，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阿鼓师兄，女媱姐姐还有陆吾、天千木、山鬼或者是她自己……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为情所困，有些因此不幸，有些得到幸福。
命，真是个难以言喻的东西。
正出神间，但听女子尖利的狂笑声，“哈哈哈，好一个季河神君！本宫佩服，佩服！”红日神君的形象消散，重新组成一个女子的模样。她长得十分明艳，白发被挽成飞天发髻，穿着性感，身材婀娜。最醒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晴飞雪的雪，全都体现在她的眼睛里，一双银色的眼睛，波光流转，好像真的飞雪在眼睛飘扬，配合她雪白的头发，高端冷艳。
陆吾神君瞬间被此女比下去。
晴飞雪收回原本贴在树壁上的素手，报以谈判的态度继续和季河交涉：“本宫让时光倒流回当日仙魔大战之时，愿用我魔界所有换红日不死。季河，本宫有心向善，也有悔过之心，你为何不能成全我，非要看三界大乱么？”
她的话很明确，现在晴飞雪所求不过一个活着红日，如果季河这边坚决不让步，那么同归于尽，用另一种方式与红日重新在一起，对于晴飞雪来说，根本不需要皱一下眉头。
陪葬整个三界，给他们两人陪葬。
红日被这样一个女子爱上，他活着的时候应该十分头疼吧？
季河看向楼莫非，他平生什么都不怕，最怕胡搅蛮缠的女人。而三界因为这个女人第二次大乱，简直就是对所有正道的一个耳光，一个大大的耻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楼莫非这种柴废来解决，比较合适。
楼莫非对着晴飞雪，就是小孙子见祖宗，缩缩脖子，“我说祖宗……”
招来晴飞雪一记冷笑。
“祖宗，您行行好，放三界一条生路吧。那溯悔宝鉴的咒语我告诉你还……。”不成。
不成还没说出来。晴飞雪突然捂住嘴巴，样子是要作呕。楼莫非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是不解他家祖宗这是怎么了。
弯腰呕了三次，最终没有忍住，从她嘴巴里吐出一个锦囊，就是装着瑛雅和溯悔宝鉴的那个乾坤袋。
乾坤袋剧烈扭动，就像薰池小时候和长岁去抓小精灵，抓住了放在布袋子里带回去的时候，小精灵在里头拼命挣扎想要逃出来。
随着乾坤袋的挣扎，袋子慢慢变大。跳脱出晴飞雪的掌控。晴飞雪反应甚快，立即扑过去要抓，季河的速度比她更快。长袖一甩，将乾坤袋捞进自己兜里，灵活的手指同时解开了被打结住的袋口，立即有一道金光飞出。
“娘之，这是谁干得好事！”
某女神人形都还没化成。声音已出，破口大骂。
好像荒芜的尘埃中开出一朵小花，让人心里顿时生出喜悦和希望。那种激动的心情，不是生离死别，不是洞房花烛，不是绝处逢生。好像一个离家出走的亲人。在很久之后终于突然回来，推开屋子大门的那一瞬，你看见她。并没有泪水和责备，不过笑着说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娘，你终于回来了。
瑛雅，你终于回来了。
中岳神君脸上因为气愤，血色倒是不错。站在高端冷艳的晴飞雪对面，丝毫不逊色于她。人家高端冷艳算什么。本姑奶奶纵横天地的时候，你妈都还没有出生呢！瑛雅骨子里的那种凌驾于所有女人之上的女王气质，瞬间秒杀了晴飞雪。
“呵。”瑛雅牵动半边嘴角，锐利的目光在晴飞雪身上转悠了一圈，“我倒是谁嘴巴里这么臭，原来是你这傻女人。”说话毫不留情，一如从前。
楼莫非的下巴自己已经闭不住，痴痴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女人，直有流泪的冲动。楼夜的影魔暗搓搓飘过去，不客气地在他爹屁股上用劲拧了一下，“嗷！”楼莫非一声惨叫。
众人疑惑看向老魔君，你鬼吼个什么劲？！
他只差没有从屁股上生出条尾巴，对着瑛雅使劲摇摆。
气氛自瑛雅出现，好像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凝重。就算她在八荒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欺负人为乐，真大事临头能挑大梁的，瑛雅觉得可以排第一。没办法，谁叫她是三界第一女神。
“当年被你刷阴招打伤的旧账，老娘暂时不和你算。你想要时光倒流是吧，溯悔宝鉴就在老娘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抢。”瑛雅将宝鉴放在胸前摇了摇，然后衣服一撩，竟公然把镜子藏进了自己肚兜里。
晴飞雪都忍不住脸上一红，但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夙愿，银牙紧咬，还是强冲上去。
两个女人打架，与男人不一样。大男人讲究光明正大，一招就是一招，当然不排除有小人。可女人呢？她们没有小人这一词，爱怎么打怎么打，打得天花乱坠，损招阴招招招攻其要害，不留一点余地。
所以说，不要和女人计较，你计较不过人家。
薰池头一次见到会动的活生生的亲娘，仰着脑袋痴迷地看上头打架，深深为自家老妈的绝代芳华所折服。
晴飞雪本来抱着瑛雅刚苏醒，神力或许不足的盲目愿望，被打得落花流水。中岳神君抛出一个霹雳，快速一个闪身，霍地一个伸手，毫不客气地揪住了晴飞雪白发飞天髻。
目标十分大，一击即中！
“啊！”晴飞雪一声惨叫，瞬间丧失战斗力。
瑛雅狠狠道：“你丫儿跟老娘过来。”
在灵力受限制的须弥山里，依旧行动自如，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其他几人立即跟着瑛雅，朝须弥宫的方向追去，不太理解为何瑛雅要带晴飞雪回去须弥宫。
天大亮，须弥宫里头不用点灯，可见天顶每面镜子都呈现出不同的画面。有天帝焦头烂额的画面，有武夷在五臧山院滔滔不绝的画面，有魔界众兵包围蓬莱的画面……
“他们，他们怎么都没有行动？！”晴飞雪惊讶看着蓬莱岛外的魔界人马，不但没打斗，有些在吃饭，有些在说笑，有些居然还在赌博！在压最后是晴飞雪赢还是楼夜赢！
瑛雅冷冷一笑，“你知道为何打不过我么？”
晴飞雪瞪着银色的眼睛，不说话。
“因为你被人下了毒，四肢麻痹而不自觉。”
“什么？！”晴飞雪大惊，抬手去动自己的五个手指，果然行动越来越迟缓，知觉迟钝！中了无色无味的麻痹之毒……怎么会这样？！
瑛雅摊手，是谁干的她还真不知道。况，她敢带晴飞雪来看观世镜摧毁她的自信心，也因为发现晴飞雪居然身中邪毒而不自知。瑛雅根本不知道现在八荒是怎么样的光景。
晴飞雪奇怪一瞬，立即想到，“是山鬼！”
山鬼不是那个山鬼！
“不管是谁对你下毒，反正你现在已经大势已去。溯悔宝鉴……”瑛雅拍拍自己胸口，咚咚地响，“你想要么？”我不给你！
对面头发凌乱的晴飞雪眼睛里能滴出血来，“瑛、雅！”磨牙喊出中岳神君的名字，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去。自从这女人苏醒过来，她就预感到自己会失败，失败得这么彻底，好像一个疯子自导自演了一场笑掉大牙的白痴戏码。
中岳神君坦荡荡迎接晴飞雪如狼似虎的目光，甚至还敢跟她勾肩搭背，咬着晴飞雪的耳朵说起悄悄话：“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不妨偷偷让你见识一下。走。”拖着晴飞雪往里屋而去。
季河、楼莫非还想跟，瑛雅回头警告，“你们别跟过来啊！”
※
蓬莱那天，下了一场大雪。
雪落地便化作无形，终不能苍山负雪。
※
“娘亲，晴飞雪呢？”
“化成雪花飞走拉。”
“她就这样自尽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能对她做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吧。”
“那娘亲，我问你哦，你和楼叔叔为何偷偷躲在须弥山里，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们留下？”
“哦，那个啊，八荒寡淡，人生无趣，就想玩把大的。告诉你们了，还怎么玩？！”
“……”
“那楼叔叔真的是我爹么？”
“你觉得可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