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清风徐来,拂过江朋平静无澜的面庞,他对拓跋蝶轻言:“我就是天机,而天机最不可泄露,你只需静待结果,这个世界一定会按照我的布局抵达终点。”

  江朋说完,转身回顾,古槐下拓跋蝶的惊鸿身影已了无踪迹,但江朋肯定的是,拓跋蝶是听完自己的话才离开的。如果世界按照他的布局展开,那么迟早会再见拓跋蝶,所以,他也不必追。这世界已经收纳在他的脑海,这局棋是风水神算手闭关三年所设。

  第二天早晨,南宫佩岚醒来。十几日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她已经感受到了江湖侠士生活的凉薄,早起,身疲,肚饥,活出了自我却一身潦倒贫寒。好穷呀!小说里说的武林大侠吃完饭放下银子就走,都不用找钱,都是骗人的!

  劳纷雁醒来,见南宫佩岚面容憔悴,非常心疼,他为自己的贫穷感到内疚。要知道南宫佩岚原来也算富家小姐,虽是庶出,但也是偶尔才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虽然地位卑微但毕竟不用这般流浪。在陶府,南宫佩岚也有自己的天地,而现在,他们居住的野外是属于他们的,但同时也都是公家的。

  劳纷雁脱下外衫,熟稔地披在南宫佩岚的身上,试探性地抱住南宫佩岚,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泛凉的身体。南宫佩岚这次没有拒绝,让他暗自窃喜。

  劳纷雁将头抵在南宫佩岚削瘦的肩膀上,他的脸碰到南宫佩岚的耳垂,感觉如冰雪一般地凉,但他也感觉得到,在自己怀中,南宫佩岚冰凉的身体里,一颗炽热的心在急速跳动。他觉得自己终于有戏了。

  “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点苦我还是吃得了的。”南宫佩岚推开他,独自起身,将白衫重新披回劳纷雁身上。劳纷雁也起身,背对南宫佩岚,轻言一声:“对不起。”

  这时,躲在一旁的江朋现身,问劳纷雁可还有酒。劳纷雁解下腰间朱皮双肚酒壶,晃一晃,一阵空旷的水花潋滟之声随之响起。劳纷雁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随后将酒壶递给南宫佩岚:“岚儿,喝酒暖暖身子。”

  “劳纷雁,我江朋的呢?”

  劳纷雁嘴角浮起一抹挖苦的坏笑,为难江朋:“壶中只余一口酒,如今我们物资紧缺,东西要用在刀刃上,您可还没达到能力变现的程度。”

  江朋听完这话,甚是愤怒,这全天下,还没有谁敢这般轻蔑我风水神算手呢!我江朋可是名震武林的大佬!你们这些小喽喽不都得对我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如今我江朋随便投靠一个名门大派,还不是锦衣玉食、香车宝马享之不尽!奈何,自诩清高的他不能那样做,那样就太俗了!

  江朋压抑住心头怒火,朝着劳纷雁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劳纷雁,我看你面有黑气,不日必有血光之灾。”

  听到这里,劳纷雁一怔,只觉背后凉风猛灌,他不知这风水神算手到底有多灵?

  劳纷雁急忙挽回,舔着脸问江朋:“不知朋兄你喜欢喝什么酒?”

  “雁兄,我们初遇时饮的‘女儿红’甚是美味,不如回风雪小镇再品一番,如何?”

  劳纷雁听完,用力咬一咬贫穷的牙齿,口是心非道:“好!”

  三人行至风雪小镇,又拐进当初那小酒馆,坐罢。江朋便肆无忌惮点起好酒好菜,南宫佩岚在心里算好菜价,伸出两根手指示意劳纷雁。劳纷雁在心里算好身上的所有钱财,也伸出两根手指示意南宫佩岚。

  最后,好酒好菜一共二十两银子,小二来结账,劳纷雁摸出全部身家二两银子,场面尴尬起来。南宫佩岚凑近江朋,问:“你身上还有钱吗?你也凑点!”

  江朋要根牙签剔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说:“岚儿,我也帮你算一卦,这次呢,就不收你钱了,你帮我把钱出了就行!”

  “岚儿,我发觉你最近周身气息微变,似有家族仇人要找上门!”二人来不及封住江朋的嘴,又一句可怕的预言脱口而出。

  一旁的小二看明白了,原来三位是来吃霸王餐的呀!

  小二即刻呼唤来店中七八位彪头大汉,怒斥:“三位,而今你们有两个选择,一留下来做工三年,偿还饭钱;二你们尽管跑,敝店的几位兄台怎么对付你们,可就不关我事了!”

  此时,三人面面相觑。一个眼神示意同时起跑,店门口之外又挤出几位彪形大汉堵住去路。几位大汉一直把三人逼到小小的包围圈。劳纷雁的墨剑出鞘,不敢伤了人,只得空做几个招式,毫无威慑力。

  南宫佩岚欲抽出“惊雨蛰谷”,江朋见到店内几位着黑袍带弯刀的魔教人,轻按住她的手背,示意不要出刀。但只凭一人一剑,三人斗不过十几位彪形大汉,四座又无人上前相助。江朋已经挨了几拳,若不是南宫佩岚和劳纷雁懂几招近身搏斗术,三人早就面目全非了。

  “你们快逃,我拿刀断后!”南宫佩岚喊到。

  此时,劳纷雁也看到了店内魔教的黑袍弯刀标志,极力阻止南宫佩岚拔刀。但没有刀的女孩儿身体太过柔软,打在彪形大汉身上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南宫佩岚一拳打过去,还没收回来,就被另一个大汉锁住手腕提了起来,那大汉憋足了劲掐着女孩儿细白的手腕,南宫佩岚只觉手腕之内骨头将碎,钻心地疼。

  江朋也被一大汉从后面架起,劳纷雁身上多处淤青,筋疲力尽。

  在这危急时刻,还是有位好心人救场。只见,邻桌吃饭的一披金戴银的中年人放下竹筷将场面叫停,这人身上穿的锦缎都是上好的料子,衬托出他皮肤的黝黑,萝卜腿,啤酒肚,面部松散而肥腻,单看面相并非善类。只听他喊:“小二,几位少年的钱我替他们出了!”

  店小二一看是风雪赌场的一把手蒋老板,急忙奉承起来:“蒋老板真是慈悲心肠,怪不得大家都说老板您人好心善呢!您的赌场事业定当步步高升!”

  此时,劳纷雁代三人谢过蒋老板:“蒋老板大恩大德日后小生必然相报!今后,如有用得到我劳纷雁的,老板尽管开口。”

  说完,他又瞥一眼那魔教人士,唤南宫佩岚与江朋速速离开。

  蒋老板却叫住了欲行的三人:“鄙人而今有一难事,想请求公子帮忙,不知可方便?”

  没想到这委托来的这样快,劳纷雁忽然感觉自己把自己卖了,而且只卖了二十两银子。此时蒋老板开口他怎么能拒绝呢?于是,四人一起行至蒋府。蒋老板请三人入内室相商,这蒋家外院金碧辉煌、风水奇佳,内室却阴沉暗淡,潮湿森冷,似是很多黑暗阴谋的生产厂。

  这位蒋老板,名为蒋老六,经营着一家风雪赌场,因自有一套生意经,赌场生意万分红火,收入可观,但他也有一块心病,就是这赌场原是他的妹夫左大川开起来的,二十年前,左氏夫妇罹难,留下一子左小川,当时念左小川尚小,才交由蒋老六代为经营赌场。如今,左小川已然长大成人,赌场本应交由他管理。但在蒋老六眼里,这孩子太过于嫉恶如仇、优柔寡断,多次推脱不交权。

  蒋老六的风雪赌场内,多有走投无路的穷人光顾。他们或和赌场对赌,或和其他富贾对赌。穷人与赌场对赌输了钱,哭哭啼啼说贫寒,左小川就不收银子;穷人和富贾对赌输了钱,又是哭哭啼啼说无法偿还,左小川不要赌场的收益,竟还要求赌赢的一方放弃索要钱财。也因为左小川这般的“菩萨心肠”,每当左小川在赌场内闲逛时,富人们都心照不宣停止对赌并离席。

  左小川只顾救济镇上的穷老赖,却断了赌场财路,甚至破坏了了公平公正,动摇了小镇经济。愚善终铸成大恶。

  在阴冷潮湿的内室,蒋老六递过来一碟信封,劳纷雁接过就着微弱烛光看去:信上写着蒋老板的心病以及救治方法。蒋老六打算雇人杀掉左小川,好让风雪赌场真正落入自己手中。只要他们三人办事干净利落,蒋老六会付给他们五百两银子的报酬,减去他们三人欠老板的二十两,劳纷雁一行人便可得到整整四百八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钱,别说吃饱饭了,都够投资开个小门派了。而开门立派便是劳纷雁梦寐以求的,有了门派就能发展势力,有了势力就能报他的血海深仇!

  说到劳纷雁的血海深仇,那得从他幼年说起,劳氏一族被诛杀时,他有缘被九天蓬莱岛所救,逃过一劫,但为家族报仇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执念。九天蓬莱岛那个钟灵毓秀的人间仙境,竟想要洗刷掉少年内心的仇恨和乖戾。也正是因此,少年才要逃出岛远离那个与世无争的福地,他不敢忘记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哪怕这复仇的心思被净化一点也不行!

  所以,这单任务他接了。可南宫佩岚不同意,蒋老六说得好听,但拨开他伪善的面目,他就是想杀人占财。这不忠不义的事,她不干!南宫佩岚夺过信封,欲将之烧毁。却被劳纷雁又夺了回去。

  此时,蒋老六又说话了:“小姑娘,鄙人此举可并非不忠不义哪,而是顾全大局的举动,左小川是我的外甥,我又怎么忍心会杀他?可留着他,赌场会败下去,到时候,我赌场几百号工人挣不到钱,他们怎么办?赌场败了,会有更多的穷人失去最后铤而走险的求生机会,你让他们又怎么办?赌场败了,风雪小镇的经济又要面临一场阵痛,你让小镇上的所有人又怎么办?我愿意让天下人诟病我谋财害命,但只要能让更多人活下去,我心甘情愿被天下人辱骂!小姑娘,如今是乱世,朝纲不振,武林不和哪!简单的道义已经行不通啦!”

  听完老蒋的话,三位小生很是受教。这世界上的事,本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很多事情都不是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这时,南宫佩岚完全同意接下这任务,双方互利共赢,还不违背江湖道义。

  是夜,三人就住在蒋家,江朋发现蒋家内不仅多有富商贵贾来往,还有很多江湖人士也络绎不绝,看来,蒋老六背后的关系网是相当复杂的,照理说,蒋老六想杀掉左小川易如反掌,可为什么要将此要事交给三位萍水相逢的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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