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人不怕远征难 第十九章 迷雾中的鏖战

　　“还没有解决那群法国人？”听到刚从前方跑回来的传令兵汇报的战况，中尉不悦地皱起眉头。“他们有多少人？”“雾气太浓看不清楚，所以还不知道。”“武器装备呢？”“没有机枪，但他们有充足的步枪子弹，而且有人枪法很准，对我们造成了压制。”“从侧面绕过去，攻击他们的后背。”指挥官轻描淡写的下了令，晃了晃火红的大尾巴，他举起胸前的望远镜，不咸不淡地继续道：“如果必要，可以不要俘虏。”“遵命，中尉。”传令兵没有丝毫质疑，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就准备小跑过去传达命令。“停。”“是的中尉，您还有什么命令？”啪！毫无征兆的，隆美尔手里的马鞭倏地一下就抽到了这个传令兵的脸上。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但很快大部分人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了似的，接着全部默然，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你叫什么名字？来了多久？”虽然突然被长官鞭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传令兵还是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连脸上被马鞭抽出来的血痕都不敢去碰，飞速立正，下意识的双腿脚跟一并，朗声道：“阿道夫·希特勒，一个星期前补充到您的部队！”“一个星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隆美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记住，以后在战场上，不要对任何军官敬礼，包括我。”“是的中尉！”忍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尽管血已经从伤口里渗出来染红了眉毛，都快穿透睫毛的阻挡流进眼睛里，然而这个传令兵仍旧连擦都不敢擦一下，忍住下意识向军官敬礼的条件反射，然后转身，快步小跑离开。全程旁边的军官都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想站出来为那个士兵打抱不平的。或者说，在他们看来，隆美尔这种让士兵记住规矩的惩戒方式纵然出手太重了点，却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或者说不可接受的事情。在原来的地球历史上，从古典时代开始，直到二十世纪一战末期全球军队大起义之前，各国军队就从来不是依靠温情和上下级互相关爱来维持官兵关系的。军官代表着绝对权威，士兵只能服从，服从，再服从。不服从的，和平时期挨一顿毒打然后强制退役都是好的。若是放在战时，只要军官权威不动摇，胆敢公然抗命的士兵就只有吃一发花生米。尤其是近代欧洲各国列强。在这个封建帝国的余晖仍在的时代，军队里大部分军官都是贵族子弟。平民军官也不能说少，但在军队掌控权这一点上，此时贵族集团是没有丝毫让步的。贵族在法律层面上其身份便天然高于平民，尤其是在极度讲究地位高低，尊卑次序的军队里。军官和士兵的差异与隔阂愈发深重。一战时期其实都还算好的，真要倒数一百年，回到排队枪毙时代，军官对待士兵的态度还要更加不客气。劈头盖脸抽过来的马鞭和军官脚上的皮靴，以及堪称严苛的纪律，是那个时候欧洲各国保证军队战斗力的保障。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德制毛瑟和法制贝蒂埃步枪互相射击的声音几乎没有停过，间或还传来几道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隆美尔又甩了甩尾巴，这意味着他很不耐烦了。“再来个人，通知他们，我要…;…;唔？！”…;…;格罗弗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几个人了——他只是单调的重复着拉枪栓，退弹壳，然后推弹上膛，瞄准射击这一过程。只要他瞄准的那个位置出现活动的目标，他就对准一枪打过去。从军多年用不知道多少发子弹喂出来的射击本能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不管露出来的是一个头，还是半截身体，或者肩膀，只要被他看到，那么一枪过去保准命中，不是当场毙命就是重伤，只能惨叫着被战友冒着危险拖下去接受抢救治疗。虽然他现在其实已经发高烧到快昏迷，眼前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本老爹！”他耳朵里飞入一个飘渺的呼唤声，迷迷糊糊忽远忽近的，似乎是在身边，又仿佛远在天际。“怎么了？”他甩了甩脑袋，希望让自己脑子的眩晕能减轻一些。“艾克特中枪了！”“什么？”“艾克特中枪了！”“哪里？！”“胸口！”格罗弗面色一僵，犹豫了一下想起身，但晃了晃，他还是蹲在原地没动。“把他带下去，问问那孩子还有什么想说的。”老士官举起步枪，枪托贴腮，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条战壕，瞳孔却略有些失焦。艾克特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孩子，今年才十七岁，因为去年战争的爆发成为了孤儿，后来就直接进了军队。那个年轻人很勤奋，很聪明，服从命令，训练从来不偷懒，并且很勇敢，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从不胆怯。可以说是个模范士兵。格罗弗没有结婚，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浪荡子，后来从军，也一直没有想过结婚这种主动踏进坟墓的事情，情人倒是有不少，几乎可以说是处处留情，奈何没有子嗣。浪漫的法国人。他几乎是对那个小家伙当儿子来看待的，甚至想过多磨砺他几年，就举荐他当士官。可惜战场子弹无眼。砰！又是一个大着胆子试图从战壕边角翻越过来的狼人被他一枪击中头部。高速旋转的弹头轻而易举的击穿了那层华而不实地木质尖顶头盔的阻挡，然后在基本没有损失太多动能的情况下，裹挟着空气和高温穿透狼人的头骨。生物骨骼的硬度其实很高，至少在面对徒手攻击或者说冷兵器的打击时都是如此。只不过现在已经是热兵器的时代了。一枪把那个德国兵的脑袋打成红白四溅的烂西瓜，格罗弗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拉动枪栓退出空弹壳，准备重新推一发子弹上膛。空荡荡的枪机运作却让他的心沉进了海底。他的子弹不够了。狼人们也不是笨蛋，接连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也停止了无意义的送人头行为，毕竟在浓雾弥漫的战场上想快速寻找到一个射击精准的神枪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德军暂停了动静，但格罗弗却没有放松。他示意所有人停止射击，忍住身体的强烈不适，扭头看往后面的一片连绵的堑壕。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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