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循着临风留下的记号,季离人终于在离那小村庄差不多十里的地方找到了临风他们。随歌一路假寐,待见到一直睡得沉稳的阮阮时才打起精神来。陶紫衣盖了帘子,在马车内帮随歌换药。

  “路上可有人跟踪?”季离人警惕地在这四周寻了一圈,并未察觉到什么危险。

  临风恭敬地道:“并无。适才我们发现那村里几乎没几个人在,唯一发现我们离开的几人已经被我和紫衣解决了。”

  季离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随歌敷药完毕约莫已经是寅时了。

  四处一片寂静,陶紫衣陪着车里的阮阮不一会便睡熟了。马车外生起了一堆篝火,临风席地而睡。今天夜里他们一路奔波也是累了,季离人让临风先去休息,他独自在树上守夜。

  随歌轻手轻脚地从马车来走了出来,夜里寒凉的风吹得她瑟瑟抖了抖,下一秒便有一件宽大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肩头。

  “夜里凉。”季离人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天快亮了,你快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随歌才发现季离人很喜欢皱眉。从前没认识他的时候,她便听过他不少的事迹。人人都说季离人是个严肃的将军,武功高强,正直不阿,决不允许他的部下对百姓不敬,因此他麾下的士兵最受百姓喜爱。加上北边军屡屡获胜,坚不可摧,北边军可谓是王朝中最受瞩目的一支硬气军队。季离人的义父是前任的镇北将军,一代\/开朝元老,当朝皇帝也要对他礼让三分。即使老将军几年前因病离世,皇帝依旧让季离人子承父位,赏了封地赐了虎符,地位与王爷齐平。随歌以为他与普通的土豪劣绅无异,哪知道在这样物欲的时代这位将军真的有一派将军的风范。

  见随歌一直无言地看着自己,季离人以为哪里有危险,瞬间凝神严肃地问道:“怎么?这附近可有什么不妥?”

  随歌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嘴角勾笑,说道:“有。”

  “哪里?”季离人一身杀气,压低声线,不敢贸然行事。

  随歌也学着他的模样低声说道:“有个将军太紧张了,非常不妥。”

  季离人愣了好一阵,才察觉到原来随歌在戏弄他,有些无奈地收起杀意,摇了摇头。

  随歌忍不住笑了出声。

  季离人默默地看着她笑,说道:“你又笑了。”

  随歌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噙着笑指了指高处的树枝,说道:“我又不是石头。我想去那坐一坐。”

  季离人今夜已经十分习惯拥着她了,此刻也无须他说什么,佳人自动地把柔软的身子退入他的怀中。闻着随歌身上的馨香,季离人眨眼便领她稳稳地坐在树上。

  “为何不睡?”季离人一直很在意她的伤,毕竟一切都因他而起,若是他不找尹东升查那一具尸,她就不会受伤了。季离人甩甩头,想把心里的那份止不住的愧疚甩掉。

  随歌瞄了他一眼,似乎能读懂他一般,说道:“你真奇怪,我早就和你说了,我的伤和你无关。而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言地又把目光放到了远处的山巅上。深夜的森林阴冷幽深,偶尔还能听见狼这样一些野兽的嚎叫声。

  “真奇怪,我竟然和你说了那么多话。”随歌在树上如同小女生一般轻轻晃了晃脚,“或许有一天我能和你成为朋友。”

  季离人挑眉。

  所以他们现在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吗?

  季离人不想追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他看了一眼篝火旁的马车,问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随歌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就是我睡不着的原因。阮阮,不能跟着我们。”

  季离人看着随歌,目光中有些惊喜。他原本的想法是让随歌她们先行回去,让尹东升帮她们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阵子,待他这边的事了结束了她也便安全了。

  “你肯帮我?”季离人需要确认她的想法。

  随歌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一直怂恿尹东升让我帮忙的吗?”

  季离人笑了出声,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季离人平日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容,就算不是对待下属,也很难从他的脸上再抠出什么表情。用紫衣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一张石头脸你,白费了他有些俊的样子。

  随歌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如果你去当男妓,一定很赚钱。”瞬间让季离人的笑落到了冰点。

  打定了主意以后,随歌趁着火烧得正旺,伏在了火堆旁用木箱子搭成的简易书桌上,正准备写一封信告知尹东升他们的状况。岂料刚刚下笔写了一个字,随歌便把笔放在了纸上。

  正在磨墨的季离人一头雾水,“怎么了?”

  随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说,你来写。”

  季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皱起了眉。

  随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写你们的字。”

  纵使随歌这句话说起来很怪,但是季离人也仅是多瞧了她两眼,没有取笑也没有责怪,乖乖地执起笔把今夜发生的事简要地写了遍。

  “……调查这个山寨背后撑腰的人,土匪劣绅,能这么嚣张干这种大买卖,背后一定有个官老爷撑腰。另,调查震远镖局,此镖局与山寨有来往,动机不纯,恐是一家。”季离人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向随歌问道:“还有何信息需要告知的?”

  随歌望了眼马车,眼里饱含柔情,说道:“帮我照顾好阮阮,给她安个身份,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与她的关系。”顿了顿,她补了一句,“我的软肋,请一定帮我好生照顾,切记。”

  季离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如她要求列在了信中,随后折好,装入了信封。

  恰好此时天色已亮,一些小兽又蹦又跳地已经出来觅食,蝉鸣又高低起伏地奏起了曲儿。晨露打湿了两人的头发,空气闻起来异常清醒。

  随歌回到了马车中,半躺在阮阮的身旁,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脑后,弯身,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季离人掀开帘子想要对她嘱咐些什么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随后他默默地把帘子又放下,没有再打扰随歌。

  等阮阮她们醒来已经辰时了。太阳的光线轻轻柔柔的,微风轻轻吹着,十分舒服。

  随歌用湿了溪水的手帕帮阮阮擦了擦脸,随后帮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待系好了腰带以后,她把阮阮带到了一旁的枯木上面坐着,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阮阮,稍后你先跟着紫衣姐姐回去找尹叔叔,娘娘和季叔叔还有有些要事要办,要晚一些才能回去陪着你。”

  阮阮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随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季离人,问道:“娘娘不要阮阮了吗?”

  随歌把阮阮抱在了怀中,那样柔,那样怜惜,“傻瓜。你忘了娘娘说过什么了吗?”

  “阮阮没忘!阮阮永远是娘娘的阮阮,娘娘永远是阮阮的娘娘。”

  “无论发生什么事,娘娘永远不会丢下你,记住了吗?”

  阮阮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记住了。”

  随歌掖了掖阮阮的衣服,帮她把梳好的小辫子理了理,说道:“娘娘答应你,最多不过月余,娘娘就回来了。”

  阮阮用手摸了摸随歌的脸颊,稚气地说道:“阮阮等娘娘。娘娘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痛痛。阮阮吻尹叔叔拿钱买了桂花糕在家里等娘娘回来吃。”

  随歌微笑着摸着小糯米团放在脸上的小手。

  陶紫衣在一旁感慨地看着正在道别的母女二人,说道:“就这样便成了?我们家阮阮可真听话,随歌真的太厉害了!”

  季离人听了她那话,纠正道:“她不是你们家的。”

  陶紫衣白了他一眼。这个将军可真讲究!

  阮阮一路小跑到季离人的面前,小小的人儿抬头仰望着身形高大的季离人,微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季离人马上半蹲了下来,望着小人儿。

  “季叔叔,我把娘娘交给你了。”阮阮严肃地说道:“请你帮我保护好娘娘。”

  陶紫衣和临风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笑了。随歌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愉悦。

  季离人回视阮阮,认真地回道:“一定。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阮阮歪了歪脑袋:“四只马追什么?”

  陶紫衣和临风瞬间爆笑出声。

  季离人面带笑意,摸了摸小人儿的脑袋,宠溺地说道:“我一定保护好你的娘娘。”

  随歌在一旁满不在意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保护。”

  阮阮见状,对季离人做了个耳语的动作。季离人顺从地单膝跪着把耳朵凑到了阮阮的嘴边。

  小人儿神秘地说道:“季叔叔,我喜欢你哟。阮阮想要一个爹爹,你可以当我的爹爹吗?”

  众人不知道阮阮说了什么,但是却能清楚地看见季离人的嘴角一直在上扬,显然心情十分的愉悦。

  季离人也学着阮阮的样子,小声地在她而哦按低语:“季叔叔此行会努力成为你的爹爹的,谢谢你的支持。”

  阮阮笑嘻嘻地捂着嘴。随后她回到了随歌身边,像个小大人似的对她说了一堆嘱咐,无非是让她照顾身子爱惜自己。

  季离人也把昨夜发生的事详细地与陶紫衣二人说了,并把凌晨写好的信交给了她,嘱咐她一定要亲手交给尹东升。季离人吩咐临风先把陶紫衣和阮阮安全送回后再到洛阳与他们会合,临风应诺。临行前,陶紫衣把随歌要换的药都一一装在了细软了,再次对季离人详细地说明后才算放心。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陶紫衣她们便先行离开了。临行前阮阮还是哭成了小泪人,但终究还是抱着紫衣坚强地离开了。望着马车渐行渐远,随歌顿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来到这里以后,她便与阮阮一直相依为命,后来遇到尹东升他们,阮阮有了更好的生活,但是她从未离开阮阮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阮阮能不能适应。直到此刻,她才对那些母亲们感同身受,原来天下的母亲都对自己的孩子这般挂念。

  季离人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随歌的眼眶有些湿润,但终究没有让感情溢出,深呼吸了一口后开始稳定情绪。她对季离人坚定地说道:“出发吧。早点破案,早点让尹东升去给皇帝告个御状,让那只自以为是的毓王猪碎尸万段。”

  季离人无语。

  她果然对那个毓王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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