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些轻伤,二十二人全部生还!大家劫后余生,不由喜极而泣。突然,以韩将为首的二十名白羽卫单膝而跪感谢侯川的救命之恩。这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感谢!

  侯川急忙搀扶,并帮大家涂药疗伤。等一切妥当,众人动身,通过白羽卫特有的暗号,很快和从密道突围的白羽卫汇合。

  可见面时却大吃一惊。原有的二百多号白羽卫,剩下的竟不足百人。

  山下的守军也就一千多人,以他们这群白羽卫的能力,只要调度得当别说全身突围,就算把那股守军全歼也不是难事。可坏就坏在吴章身上,一心只顾着自己逃跑,弄得大家像一盘散沙,也只能各顾各地四散分逃,形成不了有效的战斗力。最终,死伤惨重,丢了一多半人的性命。

  吴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时候不会再有人听自己调遣了。别说再去抓什么人,他自己都必须马上离开。否则,这群愤怒的白羽卫都能把他生吞活剐了!

  他灰溜溜回京送情报,临走还不忘把这个烂摊子和黑锅一总甩给韩将。

  韩将为人耿直,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他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把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给贾冲和陈庆之。然后,派出一支小队,暗中监视铜山山寨的动向,并立即调遣暗卫混入南漳县收集情报。

  同时,按程序例行公文,向刺史曹虎、襄阳郡守、荆门郡守,以及南漳县周边的所有县郡,通告柳杰谋反之事。要求各县郡整备军队,随时等候朝廷调遣。

  至于柳氏,他听从侯川的建议,派暗卫秘密监视,同时,亲自登门刺史府,把此事密告给曹虎。

  侯川认为,曹虎若早有谋反之心,柳杰的事已经引起他的警惕,不在乎多一个柳氏。反而,他会主动把柳氏交给白羽卫,以示清白,为自己留下更多的准备时间。若曹虎真是清白的,他更没有理由不把柳氏交给白羽卫。这相当于,白羽卫不费一兵一卒,将曹虎一军。之后,完全就看曹虎如何对待柳氏这颗弃子了!

  这一招很高明。

  但,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韩将又被吴章坑了一把。

  吴章原本走了,可在路上怎么想怎么窝囊,自己这么灰头土脸回去交不了差。所以,他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劫持柳氏,秘密突审。他想等拿到供词,坐实曹虎谋反大罪,自己可就是大功一件。

  于是,他和几个亲信秘密返回襄阳,派其中两个身手不错、头脑机灵的手下潜入刺史府秘捕柳氏。可等这两个人提着刀摸进柳氏的房间时,柳氏已经被杀死了,而且还是刀伤。

  送别韩将后,曹虎立即就唤来亲兵准备先控制住柳氏。他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想先审问柳氏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再把她送到白羽卫。

  曹虎带着一队亲兵刚进内院就看见了刚从柳氏房间冲出来的两个人,而柳氏已经躺在血泊里。

  曹虎的亲兵个个都是好手,很快就拿下了二人。可这两人大呼自己是白羽卫,是奉命过来抓捕柳氏的。

  这一喊让曹虎大怒!白羽卫什么意思?这边韩将刚刚好言好语跟我商量这个事,那边就秘密派人过来抓人?搁着从头到尾就都在怀疑我?认定我就是柳氏的幕后主使?

  而且,你抓人就抓人,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把人杀了是什么意思?简直是彻头彻尾的栽赃!弄个死无对证,连给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曹虎越想越气,盛怒之下下令,立刻派兵把白羽卫大本营给围了,所有人软禁起来。但有反抗,格杀勿论!而这被抓的两个人则直接关进大牢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来是谁派他们来的?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韩将正和侯川在白羽卫雍州大本营的议事厅商谈。侯川提出了一个疑惑,那就是从火盆里捡出的那两张纸条。

  既然其中一个柳氏,是这个事里的主犯。那么那个叫胡仁青的到底什么身份?在这件事情里又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另外,从各种证据上显示,铜山山寨虽然不是幽冥阁的总巢穴,但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据点。起码幽冥阁的副阁主鬼雾和修罗殿殿主鬼厉,以前都是在这里收集情报、发布命令。

  柳氏若是常年跟铜山山寨合作,即便她的靠山是曹虎,她身边也一定会有一个幽冥阁的高层人物在居中协调相助。而这个人至少应该是金牌杀手这个级别。

  如今,幽冥阁六大金牌杀手,剩下的只有判官、孟婆和鬼王。那这个胡仁青会不会是其中一位?

  铜山密室里的情报太多,纸片的事韩将早就忘了。如今听侯川提醒,也觉得胡仁青这个人值得怀疑。

  他刚下令派人调查此人,就见大批官兵把白羽卫给围了。打听清楚情况,韩将杀吴章的心都有!

  他急忙下令不得反抗,避免发生冲突。然后匆忙修书一封,详细向曹虎解释并赔礼。但迟迟不见曹虎的回书,他也只有耐着性子和众人一起软禁在大本营。

  躲在暗处的吴章一见事情败漏,也顾不得手下的性命,吓得慌慌如丧家之犬逃出襄阳城奔回京师。

  侯川没有被软禁,而是和其他来白羽卫帮忙做事的厨子、帮工等,作为闲杂人等被赶出了白羽卫大本营。

  昨天的折腾让他今早睡了个懒觉错过了早饭,如今午饭刚到嘴边又被赶出来了,肚子里饥肠辘辘。更凄惨的是他的行李银两全丢在了铜山山寨里。韩将倒是说过作为补偿会给他几百两银子,可不是还没给吗?所以,他现在孑然一身、穷困潦倒,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午饭还能忍忍,可晚饭怎么办?最关键的晚上睡哪儿啊?

  侯川先找了几个药铺,毛遂自荐当个坐馆。可竟然没有一家敢用他。别看侯川在荆州小有名气,可这里却没人认识他。大家请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一个不知从那儿来的郎中,万一把病人治出个好歹,人家铺子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直到夕阳西下,他都没找到一处落脚点,更别说吃的了。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怎么吃东西。那种紧张的情况下,哪有心情去吃喝?到现在,他饿得脚步轻浮、头直犯晕,顺着墙根瘫坐在地上不愿起身。

  他曾听韩将说过,飞叶和枯叶大师已经来了襄阳,可他不知道在哪儿。而飞叶给他的令牌又丢在白羽卫不在他身上,没法找蛛网打听。

  他不由感叹英雄落幕、虎落平阳,他心中自嘲,要是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给饿死了,该有多冤啊!

  正胡思乱想时,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喊,“谁是郎中?愿意跟我去小营口村的,我出十两银子!”

  “我去!我去!”侯川瞬间站起来,一个大汉走过来半信半疑望着他。

  “你是郎中?”

  如今的侯川脸色苍白、衣衫不整,说是病人倒是有七分像,可要说郎中,怎么看怎么像假的。大汉怒哼一声,转身就走,侯川一把拉住。

  “我真是郎中!而且,我…不要钱,管口吃的就行!”

  这话显然打动了大汉。大汉的儿子病的快不行了,但城里的郎中一听说要去小营口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没有一个同意的。就算有愿意去的也直接开价二十两,而且必须先付钱。

  大汉哪有二十两?他们全家一年的收成也没有二十两!可眼见天快黑了城门要关,他急的只能试着喊两嗓子,碰碰运气。所说的十两银子都有些诓骗的意思,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去小营口村的路崎岖难走。它本身在襄阳城北边偏西,但因为群山环绕无路可通,所以只能先出南门走十多里地。在一处悬崖峭壁的坳口,有一条向西的羊肠小路,不仅坑坑洼洼、而且陡峭狭窄,稍不小心就会坠下深渊。

  好不容易穿过小道,在群山之间无路的山石间又翻腾了小半里,才找到一条向北的山道。虽然也不宽阔,却路面平整,像是有人专门修缮过,走起来容易多了。可即便如此,侯川和大汉又走了两个时辰,到后半夜才到村里。

  大汉叫洪三,他儿子得的是惊厥症,就是被吓到了。孩子本身体弱,所以症状更为严重。

  看着洪三家徒四壁的房子,侯川知道让他再回城里抓药他也不一定抓的起。所以,他就找他们家现成的东西。

  在他给孩子按摩穴位的同时,用白萝卜合着一点腊肉剁成肉泥煮成粥。半个时辰不到,孩子第一次清醒过来,张口就嚷着饿。侯川让孩子的娘只给他喂半碗,然后哄着睡下。说明天早上醒来可劲吃,吃饱了病就好了。

  看着儿子香甜睡下,洪三两口千恩万谢,从箱子底摸出几颗不足三两的碎银给侯川。那是他们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家当。侯川自然不能收,只收了两个馍馍作为路上的干粮。

  第二天一早,侯川准备起身告辞,可洪三的院子里已经乌泱泱站满了人。

  小营口村不大,一共几十户人家上百号人口。侯川手到病除、又不收诊费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全村。村里人质朴,在族长的带领下一起赶过来,说什么也要一家出道菜怼壶酒,摆个百家宴感谢侯川。

  侯川实在推脱不过,干脆给全村来个义诊,又治好了十几个人的被常年折磨的旧疾。这一下子更走不了了。

  一直到晚上,大家觉得谁家都没法接待这样的贵客,就把侯川安排到村子里最好的房子里——山神庙。

  那是几年前官府来修建的,而且年年都会有人专程祭拜并办庙会。那里青砖大瓦,有几间宽敞的厢房,都是每次大官们来休息的地方。

  侯川躺在床上,忽然感觉有异样。他自从感悟到以天合天的妙境后,感官变得很灵敏。他拿出虎牙,悄悄进入摆放神像的主殿。然后,他就闻到了血腥味。

  “别躲了,出来吧!”话音刚落,他就觉寒风乍起,但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影,而血腥味竟然也消失了。

  难道走了?他刚想转身离开,借着月光就见门框边的阴影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个人影。饶是他胆子大,也吓得腿肚发麻。

  “你是谁?”侯川乍着胆子问。

  “你是侯川?”声音是一位女人,说完就从阴影里走出来。除了一双眼睛,从头到脚都用黑衣裹得严严实实,要不是她开口,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

  “暗花?”侯川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受伤?”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噢,我忘了,你是个郎中。”见侯川提议看看她的伤情,她摇摇头拒绝了,“这伤你看不好!”

  侯川也不介意,这种不信自己医术、不愿意配合的人大有人在。一般侯川不会强求,因为学医的有个口诀,其中就有一条,叫做“不信不医!”

  但某人之前跟侯川提起过,暗花是某人最好的朋友。而且,暗花的伤已经危及到了她的性命,所以,侯川不打算坐视不理。

  “看好看不好总要看看才知道!再说,你的伤一直在恶化,就算我治不好,也治坏不到哪儿去!”

  暗花皱皱眉。她是一个不愿求人、不愿承人情的性格。但伤势确如侯川所说,恶化很严重,极可能丢了性命。她不怕死,但还有很多事需要她这条命去完成。

  见她同意,侯川把她带到厢房查看。暗花的后背上有一条长一尺宽两寸、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涂抹了上品的止血药,可伤口还是一个劲地渗血。

  “伤口留有刀意,若不祛除,伤口永远好不了。我好像…见过,这是…鬼磷?幽冥往生功的鬼磷魔刀!”

  “你怎么知道幽冥往生功?”暗花大吃一惊、满脸警惕。

  “我?不知道。”见暗花一脸不善,他急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我好像,就是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见暗花听得一头雾水,他急忙说道,“先疗伤要紧,这个以后再说。我不会内力,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按我说的,引动你的内力…”

  暗花更加惊讶!这人到底是谁?不仅知道幽冥往生功,竟然还有对应的疗伤之法?她记得君王曾经说过,中了鬼磷魔刀刀意的人,只能用幽冥往生功引导才能解除刀意。

  可自己这个靠近核心的传人都不会,侯川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

  但疑惑归疑惑,暗花还是不由自主按照侯川的引导之法,用自己的内力裹住刀意,沿着特有的经脉走向运行,最终进入右手手背。

  一旁的侯川眼疾手快划破暗花小指指尖,只见一条血柱激射而出,刺穿厢房的墙壁留下一个小孔洞。

  侯川这才长出一口气,开始止血上药。

  这在一个月前他还做不到。但自从那次和飞叶比试过后,他发现只要自己稍微集中注意力就能看清任何人身上的内力运行轨迹。所以,他才有把握帮暗花。

  等包扎好,他让暗花在床上休息,自己则和衣睡在地上。

  说来也怪,第二天起来,暗花明显感觉背上的伤口开始好转,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看来刀意真的已经完全祛除!

  她带着满腹疑惑找到侯川。

  侯川也不隐瞒,把自己身体的情况大体告诉暗花,信不信他就不管了。然后,又说到白羽卫的情况。

  暗花对白羽卫被软禁并不担心,她相信韩将!而她之所以会在山神庙,她也如实告知侯川。

  原来,韩将混入铜山山寨后,暗花也潜进去了。凭着独一无二的隐藏身法她一直躲在香堂里没被人发现。

  后来,鬼雾离开,她没有跟踪,怕被发现。再后来,鬼厉一干离开,她才悄悄尾随。

  鬼厉武功甚高,但其他三个就平常了,而无痕更是被封了经脉,脚步喘息像普通人。暗花只要远远吊住无痕的气息就不怕跟丢,也不怕会被发现。

  一直见他们偷偷进入这座山神庙,暗花也偷偷跟进来。可在暗中却不小心碰翻一根木棍暴露行踪,被鬼厉砍伤。

  她先躲到山林疗伤。当晚再回来时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她敢肯定,几个人没有离开山神庙,但,却凭空消失了。

  侯川边听边在大殿里溜达,一会从角落里找到一支做工粗糙的木刀,“我知道洪三的孩子怎么被吓到了!”

  “孩子?”暗花有点生气,这家伙有没有在仔细听自己讲述?“后来是有个孩子进来,但我躲起来了。难道他看见我了?被吓着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高兴地点点头,然后突然举起木刀掰弯山神像左手的小拇指。就听见一阵轻响,山神的右手掌心竟然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这一颗蜡丸。

  侯川爬上去拿下来,打开是一张纸条,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所有的字他们都认识,可通篇读起来却驴唇不对马嘴,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这是密信,需要用专门的暗语来读。”

  暗花瞪他一眼,心想自己可是暗卫的头,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她仔细看起来,可把十几种她知道的暗语都用了一遍,还是解不出来什么意思。

  她刚想询问侯川的意见,却见这家伙正悠闲地在大殿里左看看右瞅瞅,像春游看景似的。她刚要生气,忽然意识到,“机关!这里有机关?他们逃走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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