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从树上缓缓飘下，落在了秦川旁边。
他故意施法延缓了下落的速度，让自己的姿势显得更加飘逸出尘一些。
秦川打量起胖子，胖子也在打量着他。
“谢谢。”秦川首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疲惫不堪。
胖子挠了挠头，问道：“难道你就不应该变现出点别的情绪么？比如目瞪口呆，大吃一惊什么的。”
显然，秦川的淡定极大地破坏了胖子的兴致。
秦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胖子看了半天，才说道：“我又不是不懂修行。”
胖子读懂了那种眼神的意思——好像在看白痴一样，好吧，这一刻他确实有点受伤。
胖子怪叫了一声：“我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
秦川伸出手来，说：“我叫秦川。”
胖子犹豫了一下，以自己高高在上的仙人身份到底要不要去握了握对方那双沾满泥土的凡人的手，犹豫片刻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然后说道：“田壮壮。”
秦川看了看胖子的体型，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名字。”
田壮壮刚要开口说话，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回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田壮壮有些愕然，有些无奈，同时还有些愤怒，自己不过是出来游玩了半日，踏了几座山，帮人打了一小架，并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这位最令自己头痛也是最令自己尊敬的人怎么偏偏又寻到了自己？
田壮壮有些无奈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
城主府的门开了。
虽然一直在期盼这扇门打开，但是当这扇门被如此突兀，如此粗暴的推开之时，门外的众人还是吃了一惊，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一个壮汉冲了出来，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喊道：“谁是秦川？”
壮汉冲出来的姿势蛮横，毫无美感，一身坚实的肌肉更没有传统仙人的出尘洒脱，粗哑且巨大的嗓音更是让人忍不住捂上耳朵。
这哪里有任何仙人应有的洒脱风采？简直和霸道凶悍的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嘛！
众人望着壮汉出神，一时间无法言语，场间还比之刚才又静上几分。
壮汉看到门外这些呆若木鸡的凡人，自己问了一句话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回馈，大家像是中了定身咒般杵在原地。
壮汉有些不解，犹豫了一下，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吼道：“谁是秦川！”
门外的凡人们哪里听过如此振聋发聩的巨吼，差点吓得肝胆俱裂，纷纷更加捂紧了耳朵，饶是这样，还是有些体弱之人吓瘫了一地。
这时，一双温柔的手搭在了壮汉的肩上，顿时让壮汉心头的躁意消减了大半。
大师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惊呆了的众人，摇了摇头，苦笑着问道：“谁是秦川？”
大师兄本就是宽厚温和之人，就算是苦笑，也笑得亲切自然，令人无法抗拒。
大家这才发现传说中的仙人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孤傲高冷不可一世，甚至有些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这种亲和感似乎勉强抵消了刚才壮汉带给大伙的惊惧，终于有人开始思考秦川这个名字。
“我知道。”顿时人群之中有几个人抢着答道。
大师兄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头赶忙举起手说道：“他现在应该在镇外青山上的石亭里读书呢。”
众人望过去，发现这人正是刚刚被钱大白赶走的那个老头。
几个与他相识的人认出了他，他是住在城西的柳喜柱，也是靠采药为生，和秦川是邻居。
大师兄回头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木讷壮汉，他的嘴角微微发苦。
看来去寻人的这项任务是不能交给老三了，恐怕到时候不但孩子寻不来，说不定还要被吓的逃逸远遁。
大师兄有些无奈的想，看来这趟差事只能自己亲自去跑了。
柳老头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小川他通过了么？”
想起那完美且独一无二的答卷，大师兄不自觉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榜首。”
顿时人群之中一片哗然，在场的都是各个参考孩子的父母，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更是将柳喜柱围得水泄不通，打听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川，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摘了个榜首呢？
只有不远处轿子中的钱大白恼怒地拍了下扶手，咒骂了一句：“小野种。”
大师兄不想再做耽搁。
他想走，纠缠的清风便留不住他，他想去青山脚下，崎岖的山道便拦不住他。
于是他出现在青山上，接着他看到了小师弟还有那个坐在对面的少年。
城主府的门口，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大师兄留下的残影，壮汉还是有些纳闷，回想着刚才的情形，非常疑惑。
为什么自己说了两遍的话无人应答，而大师兄只说了一次便得到了回应？
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这是壮汉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习惯，只是他还是用崇拜的口气自语道：“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啊。”
当然，说这句话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
田壮壮是闻声而来，所以他的第一眼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场面，然后才看到了这名叫做秦川的少年。
大师兄是为了看人而来，所以他的第一眼看到了少年，然后看到了少年裤袋之中露出的那本破旧不堪却没有蒙尘的《五行微义》。
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大师兄心中有些喜悦，又有些好奇，小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还没有开口相询，小八就已发问，所以大师兄回答道：“过来看看。”
田壮壮心头一喜，知道大师兄此番前来并不是将自己抓回去，于是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恭敬变成了讨好。
只见他满面笑容地看着大师兄说道：“大师兄和七师姐为了阅卷之事儿万分操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实在惭愧内疚啊。”
大师兄没有什么反应，秦川反而觉得有些愕然。
之前与田壮壮交谈片刻，虽寥寥数语，但多多少少也对这个胖子的某些行为方式和内在气质有了些许了解。
丫就是个又能装又骄傲的死胖子。
可是眼看着田壮壮此时谄媚的笑颜，恭敬的神态，讨好的语气。
秦川有些难以置信，仙人的骄傲竟然可以如冰雪消融般如此轻易的消失不见？
想来只有田壮壮明白问题的关键。
那就是在比自己更骄傲并且更有资格骄傲的人面前，自己还是将骄傲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老老实实地收起来比较好。
大师兄将目光放在了秦川身上，开口问道：“前些日子可曾参考？”
秦川楞了一下，随后回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日子替隔壁柳老头买面，在等商铺开门时闲来无聊，恰巧看到城门告示中的内容。
只是有些好奇，于是他打算去考场看看。
本打算入了考场后瞧瞧便走，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位极为严厉的红衣女子，让他明白了考场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考场内，女子寒着脸要求自己坐下，自己解释两句便遭到呵斥，秦川不想争执所以只能坐下。
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日头，秦川有些后悔，想来此时商铺早已开门，最新鲜的面粉可能早已被人抢购一空。
想到此处，秦川心中不只是后悔于自己的好奇，甚至有些恼怒于女子的无礼，于是不甘地望向红衣女子，却发现对方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
秦川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七岁的时候被一群调皮女孩欺负的旧时光，忆起了吴伯的那句‘好男不跟女斗’，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为了避开了红衣女子的目光，他的目光便向下垂去，然后他看到了书桌，再然后他看到桌上的一张纸。
纸上有字，连字成句是为题。
秦川看着纸上的题目，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是亲切。
考场中不停挠头的孩子越来越多，试卷上的每个字他们都认得，可是偏偏放到一起后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很奇怪也很困惑，所以只能挠头。
秦川没有挠头，反而有些手痒，有种落笔的冲动。
于是秦川忘记了没有买到新鲜面粉的不快，开始认真地书写，字迹工工整整，段落清晰明了。
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或是猜想的都表达在纸上，亦是一种无声的倾诉。
书看了很多年，却从未有机会如此正式的表达自己对于修行的理解，这的确是一种非常严肃的苦闷，而如今这张试卷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如同告白般的机会，就如同青年在日光明媚的下午看着眼前的佳人，青涩地说道，姑娘，我有话想对你讲。
积聚已久的想法一吐为快，这种释放后的轻松让秦川感到十分舒畅清爽，直到他答到最后一题的时候，他的神情才变得恭敬和谨慎。
因为最后一道题目只有一句话：“什么是道？”
秦川放下了笔，抬起头望着窗沿发呆，回忆了片刻，又思考了片刻.
这才再次提笔，写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些文字来自于吴伯留给他的典籍之所述，亦有自己思量出的体悟，总之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的文字。
写完之后秦川长舒了一口气，又看了一遍内容，直到满意于自己的表达，才不舍地放下了笔。
抬起头来，正好瞧见跟他并排而坐的钱小白眉头紧锁，脸也抽成了一团，额头之上汗水涔涔。
秦川举手示意红衣女子自己要交卷。
他听见旁边的钱小白骂了句：“得瑟。”
秦川懒得搭理他，交完卷便匆匆忙去了隔壁的商铺，把面帮柳老头买回家才是他今日的头等大事。
因为本是无意应试，有意买面，所以当他扛起面粉袋往柳老头家里走去的时候，他便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这位大师兄再次提起，他才再次想起，于是点了点头。
大师兄还没等再次开口，身旁的田壮壮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道：“他真的去参考了？考的怎么样？”
大师兄认真道：“极好。”
田壮壮倒吸一口凉气，大师兄很少夸赞别人，不是因为他的为人过于吝啬自负，只是在他认为不值得夸赞的时候，从来不会违心的开口。
大师兄所说的极好，就是极致的好。
大师兄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田壮壮，而是一脸诚挚的看着秦川，郑重道：“愿意来三清剑观修行么？”
秦川在一旁看这两人，虽然议论的中心都是自己，但是还是有一种局外人看热闹的感觉，此时听到大师兄的话，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明白了大师兄的邀请，秦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道：“愿意是愿意，可是我不能修行。”
他故意施法延缓了下落的速度，让自己的姿势显得更加飘逸出尘一些。
秦川打量起胖子，胖子也在打量着他。
“谢谢。”秦川首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疲惫不堪。
胖子挠了挠头，问道：“难道你就不应该变现出点别的情绪么？比如目瞪口呆，大吃一惊什么的。”
显然，秦川的淡定极大地破坏了胖子的兴致。
秦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胖子看了半天，才说道：“我又不是不懂修行。”
胖子读懂了那种眼神的意思——好像在看白痴一样，好吧，这一刻他确实有点受伤。
胖子怪叫了一声：“我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
秦川伸出手来，说：“我叫秦川。”
胖子犹豫了一下，以自己高高在上的仙人身份到底要不要去握了握对方那双沾满泥土的凡人的手，犹豫片刻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然后说道：“田壮壮。”
秦川看了看胖子的体型，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名字。”
田壮壮刚要开口说话，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回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田壮壮有些愕然，有些无奈，同时还有些愤怒，自己不过是出来游玩了半日，踏了几座山，帮人打了一小架，并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这位最令自己头痛也是最令自己尊敬的人怎么偏偏又寻到了自己？
田壮壮有些无奈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
城主府的门开了。
虽然一直在期盼这扇门打开，但是当这扇门被如此突兀，如此粗暴的推开之时，门外的众人还是吃了一惊，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一个壮汉冲了出来，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喊道：“谁是秦川？”
壮汉冲出来的姿势蛮横，毫无美感，一身坚实的肌肉更没有传统仙人的出尘洒脱，粗哑且巨大的嗓音更是让人忍不住捂上耳朵。
这哪里有任何仙人应有的洒脱风采？简直和霸道凶悍的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嘛！
众人望着壮汉出神，一时间无法言语，场间还比之刚才又静上几分。
壮汉看到门外这些呆若木鸡的凡人，自己问了一句话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回馈，大家像是中了定身咒般杵在原地。
壮汉有些不解，犹豫了一下，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吼道：“谁是秦川！”
门外的凡人们哪里听过如此振聋发聩的巨吼，差点吓得肝胆俱裂，纷纷更加捂紧了耳朵，饶是这样，还是有些体弱之人吓瘫了一地。
这时，一双温柔的手搭在了壮汉的肩上，顿时让壮汉心头的躁意消减了大半。
大师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惊呆了的众人，摇了摇头，苦笑着问道：“谁是秦川？”
大师兄本就是宽厚温和之人，就算是苦笑，也笑得亲切自然，令人无法抗拒。
大家这才发现传说中的仙人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孤傲高冷不可一世，甚至有些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这种亲和感似乎勉强抵消了刚才壮汉带给大伙的惊惧，终于有人开始思考秦川这个名字。
“我知道。”顿时人群之中有几个人抢着答道。
大师兄问道：“他人现在在哪？”
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头赶忙举起手说道：“他现在应该在镇外青山上的石亭里读书呢。”
众人望过去，发现这人正是刚刚被钱大白赶走的那个老头。
几个与他相识的人认出了他，他是住在城西的柳喜柱，也是靠采药为生，和秦川是邻居。
大师兄回头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木讷壮汉，他的嘴角微微发苦。
看来去寻人的这项任务是不能交给老三了，恐怕到时候不但孩子寻不来，说不定还要被吓的逃逸远遁。
大师兄有些无奈的想，看来这趟差事只能自己亲自去跑了。
柳老头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小川他通过了么？”
想起那完美且独一无二的答卷，大师兄不自觉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榜首。”
顿时人群之中一片哗然，在场的都是各个参考孩子的父母，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更是将柳喜柱围得水泄不通，打听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川，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摘了个榜首呢？
只有不远处轿子中的钱大白恼怒地拍了下扶手，咒骂了一句：“小野种。”
大师兄不想再做耽搁。
他想走，纠缠的清风便留不住他，他想去青山脚下，崎岖的山道便拦不住他。
于是他出现在青山上，接着他看到了小师弟还有那个坐在对面的少年。
城主府的门口，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大师兄留下的残影，壮汉还是有些纳闷，回想着刚才的情形，非常疑惑。
为什么自己说了两遍的话无人应答，而大师兄只说了一次便得到了回应？
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这是壮汉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习惯，只是他还是用崇拜的口气自语道：“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啊。”
当然，说这句话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
田壮壮是闻声而来，所以他的第一眼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场面，然后才看到了这名叫做秦川的少年。
大师兄是为了看人而来，所以他的第一眼看到了少年，然后看到了少年裤袋之中露出的那本破旧不堪却没有蒙尘的《五行微义》。
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大师兄心中有些喜悦，又有些好奇，小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还没有开口相询，小八就已发问，所以大师兄回答道：“过来看看。”
田壮壮心头一喜，知道大师兄此番前来并不是将自己抓回去，于是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恭敬变成了讨好。
只见他满面笑容地看着大师兄说道：“大师兄和七师姐为了阅卷之事儿万分操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实在惭愧内疚啊。”
大师兄没有什么反应，秦川反而觉得有些愕然。
之前与田壮壮交谈片刻，虽寥寥数语，但多多少少也对这个胖子的某些行为方式和内在气质有了些许了解。
丫就是个又能装又骄傲的死胖子。
可是眼看着田壮壮此时谄媚的笑颜，恭敬的神态，讨好的语气。
秦川有些难以置信，仙人的骄傲竟然可以如冰雪消融般如此轻易的消失不见？
想来只有田壮壮明白问题的关键。
那就是在比自己更骄傲并且更有资格骄傲的人面前，自己还是将骄傲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老老实实地收起来比较好。
大师兄将目光放在了秦川身上，开口问道：“前些日子可曾参考？”
秦川楞了一下，随后回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日子替隔壁柳老头买面，在等商铺开门时闲来无聊，恰巧看到城门告示中的内容。
只是有些好奇，于是他打算去考场看看。
本打算入了考场后瞧瞧便走，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位极为严厉的红衣女子，让他明白了考场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考场内，女子寒着脸要求自己坐下，自己解释两句便遭到呵斥，秦川不想争执所以只能坐下。
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日头，秦川有些后悔，想来此时商铺早已开门，最新鲜的面粉可能早已被人抢购一空。
想到此处，秦川心中不只是后悔于自己的好奇，甚至有些恼怒于女子的无礼，于是不甘地望向红衣女子，却发现对方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
秦川叹了口气，想起自己七岁的时候被一群调皮女孩欺负的旧时光，忆起了吴伯的那句‘好男不跟女斗’，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为了避开了红衣女子的目光，他的目光便向下垂去，然后他看到了书桌，再然后他看到桌上的一张纸。
纸上有字，连字成句是为题。
秦川看着纸上的题目，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是亲切。
考场中不停挠头的孩子越来越多，试卷上的每个字他们都认得，可是偏偏放到一起后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很奇怪也很困惑，所以只能挠头。
秦川没有挠头，反而有些手痒，有种落笔的冲动。
于是秦川忘记了没有买到新鲜面粉的不快，开始认真地书写，字迹工工整整，段落清晰明了。
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或是猜想的都表达在纸上，亦是一种无声的倾诉。
书看了很多年，却从未有机会如此正式的表达自己对于修行的理解，这的确是一种非常严肃的苦闷，而如今这张试卷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如同告白般的机会，就如同青年在日光明媚的下午看着眼前的佳人，青涩地说道，姑娘，我有话想对你讲。
积聚已久的想法一吐为快，这种释放后的轻松让秦川感到十分舒畅清爽，直到他答到最后一题的时候，他的神情才变得恭敬和谨慎。
因为最后一道题目只有一句话：“什么是道？”
秦川放下了笔，抬起头望着窗沿发呆，回忆了片刻，又思考了片刻.
这才再次提笔，写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些文字来自于吴伯留给他的典籍之所述，亦有自己思量出的体悟，总之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的文字。
写完之后秦川长舒了一口气，又看了一遍内容，直到满意于自己的表达，才不舍地放下了笔。
抬起头来，正好瞧见跟他并排而坐的钱小白眉头紧锁，脸也抽成了一团，额头之上汗水涔涔。
秦川举手示意红衣女子自己要交卷。
他听见旁边的钱小白骂了句：“得瑟。”
秦川懒得搭理他，交完卷便匆匆忙去了隔壁的商铺，把面帮柳老头买回家才是他今日的头等大事。
因为本是无意应试，有意买面，所以当他扛起面粉袋往柳老头家里走去的时候，他便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这位大师兄再次提起，他才再次想起，于是点了点头。
大师兄还没等再次开口，身旁的田壮壮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道：“他真的去参考了？考的怎么样？”
大师兄认真道：“极好。”
田壮壮倒吸一口凉气，大师兄很少夸赞别人，不是因为他的为人过于吝啬自负，只是在他认为不值得夸赞的时候，从来不会违心的开口。
大师兄所说的极好，就是极致的好。
大师兄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田壮壮，而是一脸诚挚的看着秦川，郑重道：“愿意来三清剑观修行么？”
秦川在一旁看这两人，虽然议论的中心都是自己，但是还是有一种局外人看热闹的感觉，此时听到大师兄的话，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明白了大师兄的邀请，秦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道：“愿意是愿意，可是我不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