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刻的愤怒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情绪脸上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是发自内心的。

  聂皓轩在这一刻也是被他的愤怒吓到了,在他的印像里,齐阜总是对什么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总是一副游戏人间,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当初,聂姝仪选择跟齐阜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反对的。在他看来他的姐姐是世上最好的,最优秀的,尽管她腿不能行,但在他眼里还是最完美的。她值得很出色很优秀的男人拥有,而不是像齐阜这样的人。

  但是聂姝仪喜欢,她就喜欢齐阜,死心踏地喜欢着齐阜。在她眼里,齐阜就是最完美的,就是她这辈子的依靠。

  对于聂姝仪的决定,他从来都不会说反对意见的。这一点,聂家父母和聂皓轩的想法是一致的,只要是聂姝仪喜欢的,他们只会支持与给予,绝不会反对。

  于是,尽管刚一开始,一家三口对于齐阜并不怎么看好,但是不想让聂姝仪不开心,为难,他们还是选择接受了齐阜。对于他们来说,有没有能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聂姝仪好,能让她开心快乐,给她幸福就行了。

  聂家不缺钱,只要他们小俩口好,他们养着就是。

  再来就是,齐阜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至少在身份上跟聂家还是相配的。婚后,只要他愿意,进聂氏上班也是可以的。当然,这前提条件是他愿意。如果他说,他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聂姝仪,这样的话,他们会更开心,乐见。

  事实也是如此,齐阜婚后并没有进入聂氏,虽然他们有多次跟聂姝仪提起,只要他愿意,公司里给他保留了职位的。但是,他并没有进聂氏,而是进了自家的公司。

  聂姝仪自从嫁给齐阜后,人也更加开朗了,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和他们提起时总是说齐阜对她如何如何的好,她的脸上满满的扬溢着幸福。

  见着她脸上那甜蜜的幸福微笑,聂家父母以及聂皓轩也就放心了,总算没有做错。要是当初他们反对的话,他们的女儿哪来的现在这样的幸福呢?

  只是两个月前,齐阜却是突然间把聂姝仪送回了聂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说让她暂时先在聂家住一段时间,到时候他自然会来接她的。

  后来,齐阜走了之后,聂姝仪才跟他们说,他这是要全力去对付利翎那个老女人,因为齐阜的妈就是被她给害死的。他是怕她在齐家成为他的顾虑,被利翎威胁到。所以才让她回家来呆着的。

  听着女儿的说辞,聂家父母是愤怒的。怎么都没想到,齐阜的母亲竟然是被利翎害死的,怪不得齐阜则被她惯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原来她竟是打的那样的心思。

  好在齐阜还是很争气的,原来他之前表露出来的全不过是表面而已。于是,对于女儿女婿之间的事情,他们也就没再过问了。但是,女婿是半个儿子,是自己人,这句话从来都是没有说错的。利翎尽管现在名义是聂姝仪的婆婆,但她终还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所以,聂家一家三口商量过后,决定暗只助齐阜。当然,这事他们也就没跟聂姝仪说起。所以,齐阜之所以会这么快就拿下齐氏的大权,还有利翎则是败的一塌糊涂,几乎是家破人亡的,跟聂家父子在暗中的相助也是不相或缺的。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儿竟是这般的好胜。为了齐阜竟是做这样的傻事。她的腿已经不能行动十几年了,如果可以治好的话,早在十八年前,她才出事的时候,他们又怎么会不给她治好呢?

  那时候,他们几乎是找遍了所有的医生,但凡有一点希望,不管多远,他们一定带着她去求医。可是,每一次,他们都是希望满满的出发,失落而归的。她的腿几乎已经被每一个医生都判了死刑,是没得治了。

  后来还是聂姝仪自己在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失望后放弃的。不治了,她不想再升起一次希望,却还是被无情的打落。她已经经受不起了。

  其实,只是腿不能行而已,她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少她的脑子还是好的,手也没有缺。还有父母和弟弟都对她这么好,事事都顺着她,她也没什么觉得可惜的。只要还活着,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看着她自己都接受了,聂家父母与聂皓轩也就慢慢跟着接受了。对于聂姝仪的另一半,他们要求的一点也不高,他可以没有家世,没有身份。也不需要太大的能力,只要他对聂姝仪好,对她真心,那就足够了。他们能养他们一辈子。

  手术室的门还是紧闭着,四人八目紧紧的盯视着那门,脸上满满的全都是担心与焦虑。

  终于,灯灭了,门开了。

  “医生,怎么样?”一见着医生出来,四人一拥而上,急声问道。

  “暂时脱离了危险。”医生摘下口罩,看着四人一脸正色的说道。

  “呼!”一听到医生说暂时脱人离危险了,四人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特别是聂母,那一颗提吊着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下了,聂父也是脸上落出了欣慰的浅笑,聂皓轩亦是放松了下来。只有齐阜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还是那么沉沉的看着医生。

  “但是……”医生接着说道,也正是这个“但是”那他们那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再一次紧了起来,双眸一片沉寂紧张的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医生扫视四人一眼,缓声说道,“她的腿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以后别再想着复健站起来,这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之前我是说过,站起来的机会有百分之五,但是现在已经连百分之零点五都没有了。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下次那就是截肢了。”

  医生的话说的很严肃,脸上的表情更是肃穆的令人有些害怕。

  “医生,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下一次,绝对不会的。我们一定听你的吩咐,绝不会再让她乱来的。”聂母赶紧朝着医生做着保证。

  她只要女儿健在就行,腿能不能走,那都不重要的。这个傻女儿啊,怎么就会突然之间这么想不开了呢?

  “还有。”医生的话再一次将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说的更不好的消息。

  “她已经怀孕十周了,胎儿暂时没事,不过最好还是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看这次的药对胎儿有没有影响。现在暂时不做,等满意十二周后再做。一会转病房去。”医生说完之后特别看了一眼齐阜后转身离开。

  怀孕?十周!

  这个消息就好似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炸开了。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也是愕然的,但更多的则是兴奋。特别是聂家人,简直高兴到了极限。

  “老聂,我们仪仪怀孕了,刚医生说十周了。我没听错是吧?”聂母很是激动的看着聂父问。

  聂父同样也是激动的,他的脑子里也是回响着医生刚才说的话。

  怀孕十周,十周。他马上就可以当外公了,马上就可以有孙子抱了。这真是一件太让人高人的事了。

  “没听错,没听错。我们马上就有外孙了。”聂父亦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的说道。

  “呵呵!”聂皓轩亦是傻乎乎的笑了,“我要当舅舅了,我要当舅舅了。”突然,一把抓住齐阜,一脸雀跃的说道,“姐夫,你听到没,医生说我姐怀孕了,你要当爸了。你就要当爸了。”

  齐阜此刻还真笑不出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此刻他是什么心情。当听到医生说聂姝仪怀孕时,他的脑子就好似被人重重的敲了一棍,一片空白了。他没想过让聂姝仪怀孕,更没想过要和她生一个孩子。

  在他想来,对于聂姝仪他只是利用而已,他没想过要跟她一辈子的。他还想着,等有一天他的位置更稳了,让聂姝仪提出跟他离婚后,他还想把唐谧从利湛野身边夺过来的。

  他有想过孩子的事情,但是绝不是和聂姝仪生的,他希望是唐谧生的。可是,现在,却不全都打乱了。她怀孕了,这让事情更加的难做了。依她的性格,这个孩子她是绝对不会拿掉的。聂家人更不可能让她把这个孩子拿掉。

  齐阜有些怔怔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整个脑袋此刻都是空的。

  而他的这个表情在聂家人眼里看来,却是成了他激动都不知道该做可反应了。这是高兴过头的表现啊。

  对此,聂家父母对于这个女婿就更加的满意了。简直就跟捡到了宝贝似的。

  “老聂,你看你看,齐阜,这是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也是,这是要当爸的人了,肯定是很高兴的。”聂母乐呵呵的说道。

  聂姝仪醒来时,映入她眼睑的是齐阜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她看错了,一定是她太想他的原因,所以都出现幻觉了。

  “呵呵!”一声呆呆的傻笑,“一定是眼花了。”自言自语着,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再平次睁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消失,而且依旧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没有眼花,也没有做梦。就是我。”齐阜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聂姝仪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相信他真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我这是在哪?”脑子有些愕,思绪也有些浑,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医生,更没想起来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她只处于齐阜出现在她面前的震惊中。

  “医院。”齐阜还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聂家人并没有出现在她的病房里,很识趣的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人。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两人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一定不会希望他们的出现而打扰到他们。

  特别是聂姝仪,醒来后想看到的一定是齐阜,而不是他们。

  所以,他们在聂姝仪还没醒的时候看了她一会后,便是很识趣的离开了,独留齐阜在病房里等着她醒来。

  “医院?”聂姝仪听到这两个字时,微微的顿愕了解下,意识略有些迷茫,然后很快便是想起来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一脸自责又内疚的看着齐阜,轻声人说道,“我只是……没事,我现在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不值得的。”齐阜看着她,他的眼神凉凉的没有一点情绪,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很平静,就好似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而已。

  聂姝仪又是怔顿了一下,随即苦涩一笑,“值不值得的,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你还有事的话,你走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的。我没事,这里有护士照顾,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每天都来的。”

  “医生说你怀孕了,十周。”他看着她,还是一脸平静又漠然的说道。

  “……”聂姝仪有片刻的空白,一时之间似乎不能消化他说的话,就那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连嘴巴也是微微的张大的,那表情,怎么一个惊字能形容。

  “你就算不顾自己的身体,也顾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他看着她,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以后别再瞎折磨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你说我怀孕了?”聂姝仪怔怔的看着他,一脸茫然的问。

  齐阜点头,“是,十周。”

  “你……不开心?在怪我?”

  “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自己怀孕了。我以为你暂时还不要孩子,所以一直都有吃药的。就只有那么一次没吃而已。对不起,如果……”

  “你想多了。”齐阜打断了她的话,终于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神情改变,微微的波闪了一下,略有些温和的看着她,“我没说过不要。既然怀孕了,那就生下来。但是,医生也说了,你因为这段时间药吃的多,所以要等到十二周的时候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对孩子有影响。如果真的有影响的话,那也只能打掉了。”

  聂姝仪的脸色在听到“打掉”定肉个字时,猛的往下一沉,整张脸都是漆黑漆黑的,甚至于就连眼泪也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了。

  她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怀孕的,这段时间她确实吃了很多药。这一刻,她真是后悔死了。如果检查出来对孩子有影响的话,那她真是该死了。

  他说他没有不要孩子,他还是要这个孩子的,还是要她生的孩子的。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却是被她自己作掉了。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的。”她流着眼泪一脸懊恼又自责的说道。

  “顺其自然吧。”他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然后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突然之间就好似陌生了很多,同样也充斥着一抹不自在。

  原本应该是十分亲密的夫妻,在这一刻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那么静静的相互看着,然后相视无语。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齐阜陪了她一个晚上,第二天,还是聂姝仪让他离开的。聂母从家里带来了两人的早饭,齐阜吃了聂母带的早饭后,才去公司上班的。聂母再三跟他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聂姝仪,让他不用得心,安心上班。

  对于这个女婿,聂母是越来越满意的了。

  齐阜到公司的时候,没想到会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利翎。这办公室以前是齐景良的,也就是齐氏总裁办公室。现在则是他的,齐麟现在依旧还是副总。

  此刻,利翎就坐在他的椅子上,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就那么一脸诡异的看着他。

  利翎很少来齐氏,以前她手里有利郎管着,自然也没过多的精神来管齐氏。后来,利郎被利湛野接手之后,她就更没有时间来齐氏,而是在暗中与利郎的股东们接触着,让他们处处为难利湛野,不让利湛野当好这个总裁。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重新接手,把利湛野挤出去。

  再后来,当她想管齐氏的时候,齐景良已经把公司交给他了。也就是现在,公司他说了算,再加上他现在是聂家的女婿,自然身份地位直线飚升的,还有就是他展现出来的管理能力。

  对于利翎的出现,齐阜并没有放在眼里,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只是不以为意的,十分冷漠的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利翎,将自己的外套一脱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淡淡的说道:“利姨,找我有事?”

  “呵呵!”利翎冷冷的一笑,那诡异笑容看起来略显的有些狰狞了,双眸一片阴郁的看着他,“怎么样,这个位置你坐着还满意吗?”

  “呵!”齐阜亦是一声冷笑,十分肆意的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现在不是你坐着吗?利姨想我怎么回答你?”

  他的眼神是不屑的也是冷漠的,更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尽管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并没有很明白的捅破,但是谁都心领神会了。这一层纸已经无需要捅破了,它自己自然而然的就那么裂开了。

  对于利翎来说,尽管她很清楚,齐阜已然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了。还有,利湛野自然也是知道了。她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老爷子是不是也知道。但是,她估摸着,利湛野应该是没有跟老爷子说过的,要不然,就凭着老爷子的性格,早就对她动手了。

  她想着利湛野之所以不告诉老爷子,想来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既然两个人都知道了她当年的事情,与其腹背受敌两面被夹击,那还不如主动出击,与一方达成共识,专心对付另外一人。如今看来,齐阜是最好的人选。

  如果齐氏和利郎之间非让她作一个选择的话,那她肯定二话不说选择利郎的。一个利郎足以顶过好几个齐氏了。既然齐阜的目的只是齐氏,那她就让给他,但是前提条件是他必须跟她联手,一起对付利湛野。

  “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想来这个位置你坐着很满意。”利翎从椅子上站起,笑的一脸晦莫如深的看着齐阜,越过桌子,朝着他走来。

  此刻的她,一身干练利落,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都是女强人的气息。利翎就是这样,只要往公司里一站,她那浑身的细胞都是扩散着干练。

  在他面前站立,就算身后没有让她倚靠的支柱,她也可以站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俯视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齐氏我可以给你。”

  “哦?”齐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角同样勾着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就那么轻描淡写的看着她,“原来利姨这么大方?你这是在施舍我?然后呢?说说看,有什么条件。”

  利翎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尽管对于齐阜表现出来的这种表情,她是那么的痛恨与厌恶。但是,为了她的目的,她也只能忍了。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他呢?齐麟,她现在是不指望了,还有齐景良那个没用的男人,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窝囊废呢?

  朝着他淡淡的一笑,“我还知道,你喜欢的人并不是聂姝仪,而是……”说到这里,故意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那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嗯?”齐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改变,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那利姨倒是说说看,我喜欢的是谁?”

  “你跟谁发生过争执呢?”利翎并没有很直接说出“唐谧”这两个字,而是用着一脸神秘的又怪异的眼神的看着他,唇角那一抹笑容更显诡异了,将整个办公室环视了一遍,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用一个齐氏和一个你心里的女人换和你之间的一个合作,我想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不亏的吧?”

  齐阜并没有立马接话,而是换了个姿势,依旧懒懒的盯着她,只是那眼眸里却是透着一抹有商量的神色。好一会才缓缓的十分从容的从沙发上站起,与利翎平视着,“利姨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利翎勾唇一笑,一脸自信的说:“你是聪明人,自然懂得权横利弊。我也不着急着要你马上就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但是,至于你还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考虑,我就不能确定的。女人,一旦怀孕,那要是再想把她的心收回来,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想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应该也是很忙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事了。”

  说完又是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露出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后,转身十分从容淡定的离开。

  齐阜没有马上坐下,也没有走动,就那么原地站立着。单臂环胸,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一双精深的眼眸里,洋溢着一抹期待与渴求。然后唇角勾想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

  利翎离开齐阜的办公室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齐麟的办公室。

  齐麟正在给项蕊发短信,问她在家里做什么。尽管早上分开才不过两个小时而已,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两个小时跟她发一次短信,他需要知道她在家里的情况。

  对于项蕊染病的事情,他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忌讳。自从领证把她带回齐家之后,每天晚上两人都是相拥而眠的。爱滋这事,抱在一起也不会传染,所以他并没有对她有惧意或是远离,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关心她。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他,他是需要人负起这个责任的。

  项蕊告诉他,她正在家里学习做一个新菜,晚上他回家可以烧给他吃。还有,妈妈今天对她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厌恶了,都没有给她脸色看。看到她在厨房里,还对她露出一抹笑容。虽然只是一个很淡的笑容,但是这已经是很大的改观了。说明,她正在慢慢的接受自己。所以,她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是一定可以让妈妈接受她的。这样,他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齐麟在看这条短信时,利翎正好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于是,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蕊蕊在说好话安慰他而已。就就算此刻利翎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觉得蕊蕊说的事情会发生。自己的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会不清楚吗?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转变自己的态度呢?想要她接受蕊蕊,只怕是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到利翎的出现,齐麟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手里往边上一放,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对于他如此冷漠的态度,利翎很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在他面前站立,拿手指扣了的桌面,轻斥,“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么跟长辈相见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我

  齐麟缓缓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事,您就说。要是没事的话,我很忙,忙着完成你安排下来的工作,按着你给我铺好的路在走,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聊。”说完,继续埋头于电脑前,专心致至的看着文件,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影响他的心情。

  “好!”见他们么说,利翎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脸沉厉的说道,“既然是按着我给你铺好的路在走,那第一件事,你把家里那个哑巴给丢出去!这不在我给你铺的路线上!”

  “呵!”齐麟冷冷的哼了她一声,“不管她哑巴还是聋子,她都是我的妻子,你的儿媳妇。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事情,我劝你别再废什么心思了。”

  “你!”利翎一脸铁青的瞪着他,狠狠的一咬牙,“行,你非要这么固执也行。这件事,我先不跟你争。我就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公司,你必须给我拿过来。这本来就是你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你而不是齐阜,你要是我儿子,就做件事情给我看。”

  “我想你弄错了!”齐麟面无表情中带着一抹嘲讽的看着她说,“就算按着长幼之序来,那也轮不到我。就是大哥的。还有,什么叫必须?这本来就是齐家的公司,我姓齐,大哥也姓齐。我不会做兄弟相残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你也别再废心思了,我也不会按你说的做的。还有,你好像没这个资格说这话,因为你姓利!”

  一句“你姓利”,把利翎气的简直肺都炸了。他这是在把她往她推,把她当外人看啊!

  “齐麟,我是你妈!”她角青着一张脸,勃然大怒的瞪着他,双眸一片腥红,甚至还迸射着火花。

  “我知道你是我妈,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也正因为你是我妈,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会过得跟个傀儡一样,什么都听你的,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过。这二十七年来,我都是在为你而活。但是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

  这一段话,他说的十分坚定,一丝犹豫也没有,那看着利翎的眼神,是那般的彻亮而又冷睿,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神情。

  “齐麟,你这是逼着我做一些事情?”利翎一脸冷戾的看着他,语言中透着威胁之意。

  “做一些事情?”齐麟嗤之不屑的冷睨着她,“你还要做什么事情呢?你做的事情还不够吗?你找人*了蕊蕊,你又把她从医院里掳走。你说你会好好的照顾他,只要我按着你的话做你希望的儿子。可是你做到了吗?你没有!”齐麟狠狠的瞪着她,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全都是浓浓的恨意,那一抹意,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真想杀了她。

  “你从来都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你前一刻说答应的事情,你下一秒立马就会变卦。你连一个身有残疾的人都可以下那样的毒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有其他的希望了,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蕊蕊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就算她现在得病了,我也不会放弃她。”

  “得病?”利翎抓住了最重点的两个字,一脸暗沉的盯着他,“你说什么?她得什么病?”

  “呵!”齐麟冷冷的一个哼声,“这要问你了,你都让人对她做什么事情了?你还有脸问我吗?”

  “我没有!”利翎厉声说道,这三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事情。我没找人轮轩她,也没有把她从医辽里掳走。我根本就什么也没做!”

  “你觉得我会信吗?”齐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齐麟,你告诉我,她得什么病了?不行,不管她得什么病,你都不能跟她在一起。你现在就给我去民政局,把婚离了。我命令你!”利翎一脸急切又慌乱的说道,从椅子上站起,拽起齐麟拖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但是齐麟却是一把重重的把她给甩掉了,甚至差一点把她甩在地上。

  利翎一脸愕然又震惊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儿子,是她那个从来都不会悖逆她,事事都听从她的儿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逆子啊!

  “齐麟!”朝着他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然后狠狠的瞪他一眼,“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欲离开,身后传来齐麟冷冷的带着威胁的声音,“如果你敢对蕊蕊不利,再做伤害她的事情,我保证,你连我这个唯一的儿子都会失去,是永远失去。我会让你和外公一样,偿偿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我想,你应该很能理解这其中是怎么样的味道。”

  利翎的身子整个的僵在了原地,就好似被人点了穴一般。她听懂了他这话中的意思,他在传递着两层意思。一,如果她再伤害那个哑巴,他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报复她。二,他知道当初利曜扬夫妻的去世跟她有关。

  转身,一脸愤然的瞪着他,“齐麟,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齐麟抿唇一笑:“当然,我一直都是!”

  利翎甩门而去。

  齐家

  项蕊正在厨房里,看着食谱尝试做一道新菜。

  身后如一阵风般的袭来,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

  “扫把星,瘟神,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我们家!”利翎一脸阴森冷戾的盯着她,她是浑身都武装着的。手上带着塑胶手套,而且还是那种加厚的。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着帽子,身上更是穿着防护服。如果不是她的声音,根本就认不出来她是谁。

  尽管齐麟没有告诉她,这个哑巴得了什么病。但是,想想也知道了,一个被人*过的女人,会是什么病?齐麟真是疯了,竟然把一个有爱滋的哑巴娶回家。他这是要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意思吗?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见她这么一副全武装的穿着,项蕊还能猜不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齐麟没告诉她,她得病了。但是她自己身体她自己还会不清楚吗?

  在被那几个男人*之后,她就已经觉得生无可恋了,如果不是他把她救回,她已经解脱了。但是,更痛苦的事情是,让她知道找人*她的人竟然是他的母亲,也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个老女人。

  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蹋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竟然能恶毒到这种地步。反正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那就没什么可怕了,连死她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但是,活也要活的有意义,她要让那个老女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人找到了她,说可以帮她,还能让她进了齐家的大门,就看她舍不舍得下血本了。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血本不能下的。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不就是一具破烂不堪的身体吗?有什么不能交出的。只要能报复那个老妖婆,这一条命她随时准备交出去。

  她让自己自己染病,她穿梭在各种不同男人的身下,她设计让齐麟看到她被男人欺负。所以的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有序的进行着,她很顺利的就进了齐家。她装作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样子,她对齐麟温柔体贴,缓解着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她做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她不断的说着利翎的好话。

  但是,她很清楚,她说的越好,他就越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这个当儿子的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她就是要明着改善他们母子关系,则着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恶劣,最后到达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她的计划里,她有病而且还是爱滋这件事,应该是由她告诉利翎的。她很想看看那老妖婆知道后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只是没想到,齐麟竟然会告诉她。

  行,反正不管是谁说的,那都是一样的。看着她此刻这全副武装的样子,项蕊只觉得好笑。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啊!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那么一脸沉寂而又阴森的盯着她,然后扬起自己的左手,就这么当着利翎的面往自己的手腕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殷红的血瞬间流淌而下,沿着刀刃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与那纯白色的高级瓷砖形成如此鲜明的对比。就好似一朵一朵红梅盛开在一片白茫的雪地里。但是,看在利翎眼里,却如同毒气一般,下意识的便是往后退去几步。 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恐惧而又惊慌的盯着她,“你……要干什么?”

  她自然很清楚,血液是爱滋传播的一条途径。那菜刀上沾着她的血,只要她用那菜刀在她的身上轻轻的划上一刀,那她这辈子也就是彻底的完蛋了。

  随着利翎的一步一步往后退,项蕊却是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手腕上,血还在流着,伤口还挺深的。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的疼痛。她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森笑,就那么如鬼魅一般的盯着她。

  “你也会怕的吗?”她用唇语说道,很慢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张启着。

  这句话,利翎看懂了。

  “你……你别再靠过来。我是齐麟的妈,你要是敢这么对我,齐麟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利翎脸色一片惨白的看着她,一步一步后退着,她的眼眸里流出来的全都是害怕。尽管此刻,她的身上是全副武装的,但是那恐惧并没有因此而消除。

  项蕊并没有因为她提到齐麟两个字而有所改变脸上那诡异而又森冷的表情,甚至还扬起一抹更加怪异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从我踏进这个门,我就没想过要他原谅。

  利翎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二嫂,你们干什么呢?”身后传来齐婕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一打哈欠的感觉,“哇,这谁啊?”看到一副武装的利翎,吓了一跳,一脸愕然的看着她,然后视线又转向项蕊,“二嫂,你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小婕,你别靠近她,她有爱滋!”齐婕正靠近项蕊,被利翎一把拽过来。

  齐婕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利翎,“妈……,你干嘛?”她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利翎说的“爱滋”两个字吸引,而是被她这一身行头给吓的不轻,“家里有瘟疫吗?你至于穿成这样?”

  利翎手指指向项蕊,“你离她远点,她有爱滋!”

  “嗤!”齐婕轻笑出声,似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听的笑话一般,然后是笑的腰都弯了,“妈,你在说什么笑话?二嫂有爱滋?那你的意思是我二哥传给她的吗?妈,看来,你跟我一样,也是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要不然这样吧,我们组团吧,母女俩组团去第三人民医院,那里才应该是我们去的地方。”

  齐婕很显然并不相信利翎说的话,甚至还觉得这是她在发疯的节奏。

  但是齐婕的一番话也提醒到了利翎,是啊她怎么没想到?齐麟为了这个女人竟然瞒着她偷偷的领证了,而且每天晚上,他们俩都是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那……

  “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的儿子了!我打死你这个贱人!”利翎突然之间跟疯了似的朝着项蕊扑过去,只要一起到她的儿子被这女人害的也染上了爱滋,那简直是生如死。

  有第三个人在场,项蕊自然不可能表现出她与利翎对峙的表情来的。见利翎朝她扑过来,吓的跟只小白兔似的往后退去,手里的菜刀自然也就“哐啷”一下掉地上了。右手按着自己左手手腕,朝着利翎猛的直摇头求饶的样子。

  “妈,看来你真是疯的不轻了!”齐婕并没有要上去劝架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站于一旁冷眼旁观着。 齐景良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人,双手朝着项蕊疯狂的扑打着。而项蕊则是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不还手由着她打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发疯的女人是谁了。

  地上,还有很多少血,以及一把菜刀。那血本来是一路从厨房滴出来的,随着此刻两人那乱成一团的脚步,变成了很大一滩,就跟血洗地砖一般,看着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利翎,你闹够了没有!”齐景良一把拽住疯打着项蕊的利翎,十分不悦的怒斥着,“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项蕊,她现在也是齐麟的妻子,是你的儿媳妇。你这是干什么?你有这么当长辈的吗?传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还有,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简直就是一个失心疯的泼妇!”

  “泼妇”两个字刺激到了利翎,她停下动作,转身直直的盯着齐景良,那眼神里满满的全都是狠绝与冷戾,“泼妇?儿媳妇?齐景良,你知不知道她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她都把齐麟害成怎么样了?”

  项蕊从地上站起,被利翎打的头发凌乱,左侧脸颊是红肿的,很明显是被打了耳光的。朝着齐景良怡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纸笑,写道:爸爸,对不起,因为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我配不上齐麟,我已经在很努力的改善和妈妈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很遗憾,我还是做不到。麻烦你跟齐麟说一声,对不起。我让他失望了,我也辜负了他。为了不让你和你都难做,我现在就离开。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写完将纸条往齐景良手里一递,按着自己那受伤的手腕,小跑着离开。

  “哎!你别……”齐景良想唤住她,但是她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小婕,赶紧给你二哥打电话。”吩咐着齐婕。

  “不许打!”利翎呵住她,冷冷的盯着父女俩,“你们谁要是再敢把那瘟神弄回家来,我跟你们没完!”

  “爸,我妈这疯病看来是比我还严重了。”齐婕一脸漫不经心的耸着肩对齐景良说道,“你还是带她去第三人民医院看医生吧!你知道她都病到什么程度了吗?她竟然说我二哥有爱滋哎!我二哥哎,爸,你信吗?我二哥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可能会有爱滋?她就算说大哥有,我都会更相信的。毕竟大哥以前也是游戏人间的高手。我二哥,除了工作那都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别说找女人了,只怕是拉个屎的时间都是争分夺秒的吧?她竟然说二哥有爱滚,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真是本世纪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边大声的狂笑着,边迈着小步朝着楼梯走去,没事做,继续睡她的大觉去。

  齐景良有些嫌恶的看着利翎,向后退两步,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儿子女儿都被你逼的不正常了?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你才肯收手?你是不是真的非得要家破人亡了你才会知道你真的错的?”

  “错?”利翎带着嗤笑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全都是不屑与冷睨,“齐景良,你弄清楚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从小对他们严厉的要求,他们能有现在这么出色优秀,能有现在这样的作为?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们好!我是永远都不会错的!如果不是那个哑巴,我的儿子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你,公司更不会是现在这样的。齐景良,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凭什么说把公司交给齐阜就交给齐阜了?你有没有尊重过我?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的!”

  “看来,小婕说的没错,你真是没得救了。”齐景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利翎,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的自私自利,总会把你害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齐阜的妈不会死,你大哥一家也不会死。你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现在你是不是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利翎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脸愕然震惊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你……说什么?你……怎么……怎么会知道的?”

  齐景良淡然一笑,“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别再继续错下去了。你也别再想着从湛儿手里拿回利郎,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也做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再这么错下去的。齐阜和齐麟都是我的儿子,我一样疼爱。但是,我欠齐阜却比齐麟多,幸好齐麟不像你这么不可理喻。”

  “哈哈哈……”利翎突然间很是疯狂的笑了起来,那仅露出在外面的两个瞳眸是那么的狰狞扭曲到可怕,双眸一片赤红的盯着齐景良,“不可能!我放了那么多的心血在公司,你让我拱手相让,你觉是可能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窝囊吗?”说完,冷冷的盯一眼齐景良,转身离开。

  齐婕是回到房间后给齐麟打了电话。齐麟一听说项蕊离开了,二话不说就从公司回来,将车开的飞快,朝着齐家别墅开来。不停的拨打着项蕊的号码,但是却一直没人接。

  项蕊根本就连手机也没带走,她的手机此刻就放在客厅的茶机,屏幕一直亮着,齐麟的号码不断的跳跃着。

  最后还是齐景良听到了手机铃声,看是齐麟的电话才接起的,“喂,齐麟。”

  “爸,怎么是你接的电话?蕊蕊呢?”齐麟急切的声音传来,满满的全都是担心。

  “蕊蕊她……呯!”齐景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撞击声。

  “喂,齐麟,齐麟,你说声,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齐景良心“咯噔”了一下,好像被什么给撞到了,大声的叫唤着,但是电话那头却并没有传来齐麟的声音,然后是通话中断,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齐麟!”齐景良大叫着,顾不上那么多,大步朝着门口跑去。

  项蕊赶到医院的时候,齐麟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已经进去有六个小时了。齐景良和利翎站在手术室门口,紧紧的盯着那手术室的门。

  就连齐阜和齐婕都在。

  项蕊淡淡的看了一眼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着手术室的门。

  利翎一看到项蕊,气不打一处来。“倏”一下走到她面前,扬手想攉下去,但是那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她想到了,这个女人那是爱滋病携带者。如果她这一巴掌下去,万一她的手上有一点伤口,然后沾到了她的血液,那她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也亏得了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问题。

  视线落在走廊不远处,那里正摆着一个拖把。两步并作三步朝着那拖把走去,拿起拖把折回,不管不顾的就是朝着项蕊身上死命的打着,“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我警告你,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饶不过你。”

  项蕊没有抵抗,也没有出声,就这么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每个地方一棍一棍的落下。最后一下是重重的敲在她的头上,瞬间额头处一抹暖流传来,然后是血腥味。

  她的眼睛被血迷住了,可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甚至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利翎,你够了!”齐景良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把拉住她,“她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总容不下她,刘处处为难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能不能安静一会,齐麟还在里面做手术!”

  齐阜走至项蕊身边,抽出一张纸递给她,“你没事吧?”

  项蕊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按着自己头上的伤口处。那一张纸很快就渗红了,根本就不顶用。

  “你别怪利姨,她也只是太担心齐麟而已。你头上在流血,我让医生来给你处理一下。”齐阜一脸好心的看着她说道。

  项蕊摇头,朝着他淡然一笑,看一眼那手术室的门,然后站远一点,就那么远远的默默的看着,不说话,不眨眼,也不管头上还在流血,就这么由着那血往下流。

  身上白色的t恤很快便是被血浸红了,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老爷子是在利湛野与唐谧的陪同下赶来医院的,对于这个外孙,老爷子还是很欣慰满意的。

  但是,现在……

  当他看到齐麟出车祸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闪过的是当二十几年前,利曜扬夫妻出车祸的画面。车毁人亡不止,夫妻俩都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老爷子整个一下子都僵住了,然后是两眼一黑,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郎妈一看,立马打电话给利湛野和唐谧,让他们赶紧回来。然后又是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在医生确定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让他休息着便是没事后。郎妈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老爷子这一晕,却是足足晕了五个多小时。一醒来,就非要来医院。利湛野和唐谧奈不过他,只能陪着他一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齐麟没事吧?”老爷子由利湛野与唐谧一左一右搀扶着,整个人走路都有些不利索的,一看到齐景良便是急声问道。

  “爸,你怎么来了?”齐景良一看到老爷子,赶紧迎上,“不知道,还在做手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啊,已经六个小时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抖,眼眶更是湿的。

  “姑父,别紧张,一定不会有事的。”唐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捡好听一点话安慰着,当然她也是真心错希望齐麟没事了。

  她和齐家人没什么接触,但是也没听利湛野说起过齐麟什么不好来。还有,老爷子也是挺喜欢他的,看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怎么,地上都是血?”老爷子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拧着眉头看向齐景良。

  齐景良摇了摇头,“是项蕊的。”边说边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项蕊,“爸,那是项蕊,是齐麟的妻子。”

  老爷子转眸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她跟只受伤的小鸟一般,站在远处的角落里。脸上还沾着血渍,白色的衣服已经红了一半,头发伴着血渍粘在脸上。双眸茫然无神,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这边手术室的门。

  “怎么……都是血?也不让医生来处理一下?”老爷子拧眉不悦的说道。

  “哼!”利翎冷冷的哼了一声,“爸,你可千万别让你的宝贝儿孙子和孙媳妇过去,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把不干净的东西过给你的宝贝孙子和孙媳妇,那你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朝着她一声怒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东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得要弄出些事情来!这下,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啊!你儿子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了!”

  “爷爷,你别气,你刚刚才醒过来。”唐谧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的安抚着。然后松开老爷子的手,朝着项蕊的方向走去。

  “你别去!”齐阜一见她要过去项蕊那边,赶紧伸手去拉她想要阻止,却是被唐谧避开。于是,他那一只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尴尬又僵硬。

  “齐少爷,请你管好自己,别人的事情,别多管闲事!”唐谧没好气的看着他冷冷说道。

  利湛野更朝着他射去一抹凌厉冷戾的眼神。

  唐谧走至项蕊身边,递一包面纸过去,“你好,我是唐谧。你流了不少血,还是去找医生处理一下,这样很容容易感染的。”边说边伸手去扶她。

  项蕊避开了,没让她碰到自己。原本茫然的眼睛微微的泛起一起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她。

  “你别碰我!我有病。”朝着唐谧比划着手势。

  唐谧正好大学期间选修过手语,所以看得懂她的手势。

  “谧儿,她……不会说话。”齐景良提醒着唐谧。

  唐谧朝着项蕊嫣然一笑,自顾自的打起手势,“没关系,我看得懂手语。我是唐谧,是齐麟表哥的妻子。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你头上伤需要处理的,不然会感染。我陪你先去找医生,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你再过来这里等齐麟出来。放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项蕊没想到唐谧懂手语,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和利翎那样的对自己露出嫌恶的眼神。她现在是不如之前那般干净了,心里也藏着满满的恨意。但是她恨的只是利翎那个老女人,对于其他的人,她不存在恨意。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关心着自己。

  在唐谧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和齐麟一样的发自内心的关心,并不是装出来。身体有残碍的人,心比正常人更要细腻,那感觉更灵。

  她不想加害一个关心她的人,也不想把自己身上的病传给她害了她。更何况,这个人还能看得懂她的手语。朝着唐谧淡淡一笑,“没事,小伤而已。你离我远一点,我是爱滋病携带者,我不想害了你。”

  唐谧一脸愕然震惊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爱滋病携带者?!

  怎么……怎么会这样?齐麟怎么会娶一个爱滋病携带者为老婆的?那他是不是……

  项蕊在看到她的眼神时,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原来还是一样的,在知道她是“爱滋病携带者”时,她也会露出和别人一样的眼神。

  “你别误会,我没有鄙夷嫌弃你的意思。”唐谧赶紧解释,急忙的比划着手势力,“我只是觉得很震惊,不相信而已。怎么……怎么会这样的?你是不是献血过?”

  她知道,有些爱滋病患者并不是因为性生活过乱才得病的,而是因为献血才会中招。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那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献血了。

  “那我们得冶,你不能放弃自己的。我们配合医生的治疗……”

  “谢谢,不用!”唐谧还没说完,项蕊直接打断,然后是朝着她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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