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见过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关于她的种种事情……。”

  苏炎听着姬以歌的话,想到她可以变出兔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珠儿听着苏炎的话,下意识看着自家小姐。

  见珠儿和苏炎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姬以歌会心一笑。她随手取过桌上的茶杯,一个翻身衣袂飘飘的朝楼下的说书台上飞去。

  “老先生累了吧,不如喝杯茶,换我来……。”

  姬以歌飞身来到说书的老者面前,把手中未喝过的茶朝老者递去。

  那看着因为姬以歌的突然出现,以为是砸场子的,一副做好准备逃跑的架势。可听到姬以歌的话,那老者蓦地松了口气,他想拒绝,触及姬以歌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老者心里一咯噔,取过姬以歌递过来的茶,恍恍惚惚道:“我累了,确实累了……。”

  说着,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走下了台。

  “怎么走了啊。”

  “咦,怎么不继续说了。”

  “别走呀。”

  看着说书的老者下台,台下的茶客们不由嚷嚷了起来。

  听到这一声声叫唤,姬以歌转了转手中叠好了的折扇,随即往面前的台子上一敲,清脆而又响亮。

  台下的人不解的看着台上身着白衣的公子哥,暗想对方要干什么?

  在多双目光下,姬以歌撩起白色的袍子,往身旁的椅子上一坐。随即开口道:“那先生累了,接下来换我来说,大家只怕听惯了这些故事,不如今儿个我给大家讲一个别具一新的故事。”

  话落,姬以歌单手展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几下。

  “我要讲的是一个神的故事。在那遥远的天界,就有这么一个神,她自小……。”姬以歌讲的是姬暮凉的故事,讲她年少与孪生妹妹分离征战沙场,讲她册封十二神将,编整十二神兵团,讲她每次出征,必将带着胜利凯旋……

  姬以歌女装大家闺秀,男装翩翩公子,可说起书出来,尤其是讲关于姬暮凉的故事,模样甚是认真,说的绘声绘色。使得下面听书的客官们不得不噤声听着,尤其是听到姬暮凉一人单挑魔界九王时,在场的人无不屏息聆听。

  啪——

  扇子敲击在面前的桌案上,只听姬以歌在众人意犹未尽之下说道:“故事到此结束,关于魔界七音公主与天族战神姬暮凉的故事请听下回分解……。”

  话落,姬以歌脚尖轻点,飞身上了阁楼。

  而楼下的人回过神来,脸上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这一点姬以歌看在眼里,一抹忧伤从眼底划过。

  她现在,也只有把她的故事靠这样的方式传下去。

  她的暮凉,不该默默无闻,哪怕这于那些凡人而言只是故事,但是她的暮凉却换了种方式存在。

  天族,待我姬以歌回归之时,便是你覆灭之日。

  坚定取代了忧伤,姬以歌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

  ……

  姬以歌带着珠儿和苏炎回到曜王府,中间苏炎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那姬暮凉的事,可是见姬以歌沉默的样子,不得不把喉咙里的话咽下去,安安静静的回到曜王府。

  一回来,管家就把苏炎叫到书房里去了。

  而姬以歌也得知曜王慕容桀回来的消息,管家问她要不要见慕容桀,却被她摇头拒绝了。

  她回到她的偏苑,丢下不让人打扰的话便甩手关上了房门,那突然的一手,把珠儿吓得像木头般站在那里,猜想着这个院子是不是闹鬼……

  姬以歌进了屋,便去了空间。

  看着那巍峨又庄严的宫殿,姬以歌竟情不自禁的流出来眼泪。

  “我一心想见她,却不想再见却是永别……。”姬以歌望着宫殿轻轻说道,一个念头从心里油然而生。“是不是我不见她,她就不会死了……。”

  这一刻,姬以歌把姬暮凉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

  伍老拄着拐杖从一旁走出来,他看着姬以歌的背影,幽幽叹息道:“以歌公主,这不关你事,就算以歌公主你没从无边雪域出来,暮凉公主她也难逃一死……。”

  伍老解释道:“自古功高盖主者,皆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天帝与先战神不合已久,而你和暮凉公主作为先战神的遗孤,天帝他怎么能够容得下你。这次天帝借由魔族的事向暮凉公主发难,躲过去是幸,躲不过便是不幸,以歌公主同暮凉公主乃孪生姐妹,一直以来心意相通,不管暮凉公主有没有躲过天帝的制裁,除掉你和暮凉公主天帝他势在必得。”

  姬以歌面色一点一点的变冷,她道:“找回十二神将,重整军队刻不容缓……。”

  伍老在姬以歌身后拱了拱手道:“暮凉公主生前曾提到过经天轮,不论是人,神,妖,魔都可以探知他们的转世,只要一缕精血气息便可以启动经天轮……。”顿了顿,伍老又道:“经天轮,暮凉公主本来想亲手把它炼出来,可是还缺少最后一样器材,暮凉公主不得不放弃……。”

  “缺的是什么?”姬以歌转过身来沉声问。

  “先知眼。”

  “嗯?那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姬以歌并没有听说过。

  “先知眼在天堑神陆并不存在。”在姬以歌困惑的目光下,伍老又道:“它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这也难怪天堑神陆没有。

  在众多书籍中,姬以歌最爱看的还是佛界的书,因为只有那样,她的心里才会多一片净土。佛说,寰宇世界,大中小世界数以万计,世人皆不信,可姬以歌却不认为,直到到了这里,心中的想法才得到了证实。

  姬以歌神情恍惚,却听伍老道:“在另一个世界,有一类人,从出生起便在眉心处生有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只有睁开时才会发现它的存在,而往往睁开眼睛,都会有大事发生。这类人他们有着通晓过去和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少之又少。”

  通晓过去!

  知晓未来!

  姬以歌心中一动,袖口中的手赫然握紧。

  “可知道那些人的具体位置?”姬以歌沉声问。

  伍老张开手,一卷竹简出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把竹简递给姬以歌,道:“这竹简是暮凉公主在一群人手中抢来的,上面记载了经天轮的作用,制作过程和材料,老朽相信它会对公主有帮助……。”

  姬以歌接过,有些恍惚。

  人海茫茫,她要找回十二神将,重回天堑神陆,还需要靠这经天轮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最后一件材料找到。

  “那群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暮凉公主无意中进入一个古墓,在那里,她因为救一个女孩而杀了那群人,这竹简就是在那群人手中得到的。”

  “古墓!”姬以歌抓到了重点,她问:“是什么古墓,居然可以连接着天堑神陆和另一个世界。”

  若是她没有猜错,如果不是那古墓,暮凉她不可能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可能发现这关于经天轮的竹简。

  听到姬以歌提到那个古墓,伍老面色有些惨白,他沉吟了会,为难道:“以歌公主,关于那个古墓,原谅我不能具体告知,可以的话,请以歌公主把它忘了吧,暮凉公主她……她是不希望你接触那个古墓的……。”

  “为什么?”姬以歌皱眉。“伍老,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若是你不能如实相告,我可以去找别的方法知道那个古墓的事……。”

  姬以歌说的很认真。

  伍老一阵叹息,开口道:“那古墓凶险异常,几乎是九死一生,当初暮凉公主误入那里,差点就……就此陨落了……所以,以歌公主,关于那个地方,可以的话,别再过问……。”

  话落,他重重跪地,向姬以歌重重扣首。

  “就算不为老臣,还请以歌公主为了暮凉公主,别再过问……。”

  姬以歌摇了摇头,她上前,搀扶起伍老。

  “伍老,那古墓的事,就当我没问吧……。”

  说完,下一刻,姬以歌消失在了原地。

  伍老见姬以歌离开,不由得重重叹息了起来。

  暮凉公主,但愿以歌公主不要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姬以歌打开房门时,外面已经黑了,看着乌云遮月的天空,姬以歌向前的步伐不由变得虚浮了起来。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十二神将跟暮凉出生入死,若是暮凉知道她先选择报仇而不去找寻十二神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怪她。

  反过来,若是她先找寻十二神将,那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那她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报得仇来。

  姬以歌迷茫了。

  行走在石径上,姬以歌竟不知不觉中顺着石径来到了池塘边。池塘很宽,正中间伫立着一座嶙峋假山,到达边缘,姬以歌才停下步伐,席地而坐。

  池塘里,偶有鱼儿冒出头来。

  姬以歌抱着膝盖,望着池塘,自言自语了起来。

  “鱼儿啊鱼儿,你说我是该先报仇还是该先找人才好啊。”姬以歌面露纠结之色。“若是我先报仇,只怕她会不高兴,可若是我先找人,可我心里却不痛快……。”

  嗯,报仇!和找人!

  池塘里点两条金鱼游啊游,其中一条大点的金鱼吞吐着气泡道:“这人类大半夜是不是傻,纠结这么个破问题干什么?她还不会真指望我们两条鱼给她解惑吧。”

  “就是就是。”另一条肥点的鱼附和着。

  姬以歌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两条鱼的对话,只听她纠结道:“这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就给我出出主意吧。”

  两条鱼一阵沉默,很久那条大鱼才问道:“她刚刚说什么?”

  肥点的鱼回答道:“她好像让我们给她出出主意……。”

  大点的鱼听后一脸惊讶加不屑道:“开什么玩笑,给她出主意,问题是她要能听得懂啊……。”

  “是啊是啊。”那条肥鱼附和着。

  姬以歌挑了挑眉,直接对着两条鱼开口。

  “那个,我可以听的懂……。”

  两鱼呆。

  下一刻,两条鱼甩着尾巴快速的潜入水里。

  大鱼:“开什么玩笑,一个人类可以听得懂我们的话!”

  肥鱼:“呜呜,太恐怖了,人类居然可以听得懂我们的话……。”

  姬以歌:“……。”

  下一刻空手一抓,原本潜入水里的两条鱼此刻漂浮在家池塘之上,它们周边被水包裹着,像极了两颗大点的露珠。

  大鱼整条鱼都是懵的,开什么玩笑,这是人类能干的事吗?

  “你们两个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想找个人聊天而已……。”姬以歌说道,手往下一打,两条鱼‘咚’的一下掉进了水里。

  两条鱼在水里翻了个滚,肥鱼甩着尾提醒道:“我们不是人啊,我们是鱼。”话落,又道:“你要找人聊天,可以找那阁楼上的那个……。”

  阁楼!

  姬以歌微怔,下意识抬头,朝近在咫尺,实则很远的阁楼上看去。

  那里是天畅阁,曜王府正牌主人的住所,也是整个王府里最高的地方。姬以歌视线很好,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阁楼的顶层边缘处坐着一个男人,正在喝着茶,举止间尽是从容与随性,也不知道刚刚她施法的时候这个人有没有看到。

  不过那又如何,真正的商惠莲已死,现如今这身体里住的是她姬以歌。而她迟早会离开这个地方回天堑神陆为姬暮凉报仇,根本就无心在乎暴不暴露的问题。

  所以,她又何必在乎阁楼上那人有没有看到。

  姬以歌陷入沉默,整个人神色不明,却让水里的两条鱼感到危险的紧,悄无声息的朝水里的最深处游去。

  姬以歌沉思了良久,最后飞身朝那阁楼而去。

  神仙的飞行不比那轻功,自然是飘渺中透露着几分优雅。

  朝阁楼飞去的姬以歌,一身白色软衾,远远的像极了一只优雅的蝴蝶。半空中,一身白衣的她很是突兀,宛若九重天上下凡历劫的天仙,让人见了心不由为之一动。

  阁楼上,慕容桀端正着身子喝着茶,余光瞟见飞身而来的姬以歌,喝茶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直到姬以歌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对姬以歌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姬以歌也不含蓄,拂了拂广袖在慕容桀对面坐下。

  “在下该怎么称呼姑娘?是叫商姑娘?还是曜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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